作者:樱井考宏
049.小队的背叛者
此刻正是拼命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两拨人都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
但法比尔与“岁月史书”,都还未从特异点中的精神消耗缓过神来,而梵米尔和“乔托”则都不擅长短兵相接的硬碰硬。
米斯达再一次举起了他百发百中的左轮手枪,钢链手指、黄金体验、忧郁蓝调、紫烟等替身也冲向了看上去势单力薄的法比尔,战斗似乎很快就将失去悬念。
就在这时,由于被纸片人化,难以动弹也无法发出声音的承太郎由于面朝着布加拉提一行人,而看见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布加拉提小队中,落在最后的成员纳兰迦,不但没有跟随其他人一起发动攻击,反而从地上看似随意的拿起了一张纸。
之前这个办公室墙上摆满了壁画,而因为连续两波的水枪冲刷,很多画作都散落在地。
承太郎很清楚:纳兰迦捡起的画,很可能便是出自梵米尔之手!
梵米尔的确没有什么战斗能力,看上去也毫无杀气,很容易便会被对手无视——至少不会被当成必务必第一时间除掉的可怕敌人。
但变成纸片人的承太郎很清楚:这个家伙的能力替身极其阴险。
乔托同样拥有一个阴险特性:可以潜藏在替身射程内,所有梵米尔利用替身能力画出的绘画中,并且在这些绘画中任意穿梭。
这个能力看似很强大,但乔托并不是白金之星那种,速度快到防不胜防的替身,就算仅仅相隔一米不到,也未必能够成功偷袭身经百战的替身使者。
因此梵米尔通常是利用对手沉浸于自己的画作时,在偷偷命令乔托触碰其身体。
而眼下,这个策略显然失败了,早就对他产生了警惕的布加拉提一行人,根本无视了他精心准备的画作。
但是,在布加拉提小队以警惕和专注度构建的防线堡垒中,仍然有唯一被忽略的一个弱点。
队友们都朝着法比尔开始冲锋,纳兰迦略微落后半步,并举起了画作,于是堡垒由内部被攻破。
承太郎很想发声提醒,但现在的他根本做不到,而冲锋在前的剩余小队成员也不会想到:敌人会出现在自己原本最信任的后背。
由于距离实在太短,乔托稍微伸出双手,便摸到了布加拉提和福葛的后背:法比尔从纳兰迦的回忆中,判断这两人的威胁性最大,在洗脑后提醒过纳兰迦要优先处理。
两人刚冲到一半,便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
由于他们正在奔跑,身体控制能力又不像承太郎那么出色,更是失去平衡的摔倒在地——唯一的好消息是因为变成了纸片,因此不会被摔疼。
在意识到自己中招之余,也终于理解了承太郎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同时,他们也感觉到了背后的触摸,以及那只手伸出的方向。
小队中有五人都几乎并排,唯独有一人落在后面。
其实都不用数人数,前面的疑点已经很多:为什么对方唯独没有准备对付纳兰迦的画,为什么明明有航空史密斯的高强度侦查,还能让敌人混进总部,便可以猜到内鬼是谁。
只是其他人的内心,都不愿朝这个方向联想。
但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
“纳兰迦,怎么会……”
福葛和布加拉提虽然都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但难以置信和震惊的表情都已经写在了脸上。
两人是小队中和纳兰迦关系最好的成员,一位在街头捡到了纳兰迦,还热心辅导他的功课。一位给了他一个家庭般的温暖环境。
哪怕把两人的脑袋塞进马桶都不会相信,那个性格最天真、头脑不太好但却极其重情重义的小飞机会背叛他们。
“你小子一定是走神了吧?连敌人的替身从身后出现都没发现?”
米斯达仍然不愿接受事实,他一咬牙准备继续扣动扳机:以他对替身的了解,不管布加拉提和福葛中了什么诡异的替身能力,但只要杀死替身使者本人,症状也大概率会随之解除。
但就在他因为担心布加拉提和福葛,而延误了开枪时机之前,悬浮在空中的机载旋转机关首先“哒哒哒”的开火——航空史密斯朝着米斯达射出了子弹。
由于一心想着先开枪解救布加拉提和福葛,而对背后几乎没有防备的米斯达,也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一下,事情便完全失去了回旋余地,坐实了纳兰迦此刻的立场。
“米斯达!”
一向镇定机智的乔鲁诺此刻内心也有些凌乱:现在到底该继续对付敌人、还是治疗米斯达、抑或是阻止纳兰迦。
但深受重伤的米斯达,却向他指令了答案——即使背后剧痛无比,他也咬着牙,一连射出了两颗子弹。
“米斯达!!!”
小黄人们也为流血不止的米斯达而揪心不已,最胆小的NO.5,眼眶中已经有泪珠在打转。
但作为拥有自我意识的替身,也是米斯达最好的战友,他们都清楚米斯达此刻需要他们射向的方向。
一颗子弹射向了航空史密斯:为了其他同伴的安危,必须要狠心向纳兰迦出手。
航空史密斯并不具备白金之星那样将子弹视若无物的身手,维持飞行平衡的尾翼瞬息间被击中,而纳兰迦的身后也同时飚出一道鲜血——这还是小黄人们手下留情,没有瞄准要害。
但纳兰迦却没有喊疼,而是继续以坚定而敌意的眼神,盯着他昔日的队员们。
“为什么?”
阿帕基不禁怒吼道。
而几乎同时,米斯达的另一颗子弹,则是继续射向看似弱不禁风、人畜无害的梵米尔——由于岁月史书出现在法比尔身后,因此小黄人们也认定他便是解除布加拉提和福葛异状的关键。
小黄人们瞄准梵米尔的方向,集体踢出了子弹。
性感手枪定位后的子弹是不会被打偏的,更别说以梵米尔一位普通画家的身手,和乔托并非力速双c的面板,根本没办法闪避或者阻挡子弹。
但一只健壮的手臂却迎着子弹的轨迹挥出,代替梵米尔扛住了这一枪。
那是岁月史书的手臂。
法比尔疼的脸色煞白,但他在平行世界便是一位连自己都能舍弃的狠人,同样没有惨叫一声,而是在心中默念道:“梵米尔还不能死!”
没错,乔托的能力是否持续,是他反败为胜的关键条件之一,而眼下另一个条件也已经满足了:布加拉提和福葛躺在地上,由于身体变成纸片不具备厚度,所以地上的积水漫过了他们的身躯,满足了被夹住的条件……
050.法比尔渴望D4C
目睹自己被“大恩人”再次舍身救命的梵米尔,此刻眼眶中依稀有泪水在滚动。
而手臂随着替身一起受到子弹冲击的法比尔,艰难的喘着粗气。
如果是完整状态的他,依靠多次修改过去打造的面板怪物替身,足以像白金之星一样徒手接住子弹。
但对付承太郎实在消耗了太多精力,法比尔目前的状态很糟糕。
只不过,他依然必须这么做,绝不是因为战友情,而是为了这场死斗的胜利。
纳兰迦的跳反,的确扭转了这场战斗的局势:重伤米斯达,并且将布加拉提和福葛这两位最强战力变成了纸片人。
但对比法比尔一方来说,替身数量间的差距依然处于绝对的弱势。
如果是对手是普通人的话,被乔托触碰后变成平面化状态,便意味着完全失去了作战能力,但对于替身使者来说,只要本体没有失去战斗的意志,替身便仍然可以在射程范围内进行战斗。
所以,法比尔宁愿用自己的替身去挡枪,都必须保下梵米尔的性命——他必须要让布加拉提和福葛维持平面化的状态,达成被夹住的条件。
此刻布加拉提和福葛,就像两张被风吹倒的人型立牌一样,直挺挺的在地面上挺尸,而积水则浸透了他们朝着天花板的另一面,正是岁月史书发动的绝佳条件。
而此刻的法比尔,则深受疲倦和疼痛的折磨,但他过去几十年苦行僧一般的锻炼,以及无数次抹除堕落的过去,所形成的强悍体魄以及坚定意志还是发动了作用。
“随我一起潜入吧,岁月史书!”
他还有体力、精力以及斗志发动替身,随着一声发泄式的怒吼,法比尔潜入了福葛和布加拉提的过去,任他摆布的独立时间线中。
法比尔首先步入的是福葛的过去,布加拉提小队的前因后果,他已经在纳兰迦的回忆中看了很多,也省去了不必要的思考力和替身能量消耗,直接奔赴命运转折的节点。
“岁月史书”很快在时间和空间的乱流中找到了正确的节点,而法比尔仿佛推开一扇门后,出现在他眼前的便是大约三年前的意大利。
一位和被家里驱逐的落魄富家子弟,在一家小酒馆邂逅了当地的帮派头目,并且加入了他的小队。
而加入小队也就意味着要进入“热情”组织,进入组织的条件,则是通过干部波尔波的考验。
波尔波是一位体型巨大的大胖子,胖到无论是穿衣、住所还是交通工具都需要私人订制,这样的人作为黑帮成员仔细一想有些滑稽:枪战的时候就是活靶子,跑路的时候也无法塞进路边随便征用的车辆。
所以波尔波住在监狱里,狱警们也都像伺候VIP一样的满足他的生活需求,简直比在家里还亲切。
而即使在监狱里足不出户,波尔波也有办法为“热情”发挥无可取代的作用,负责审核组织的新入成员。
审核方式完全由波尔波本人随意派发,没有任何规律。一般难度都极高,比如说让新成员保管一个燃烧的打火机24小时,中途不准熄灭。
但以原剧情中乔鲁诺的经历来看,就算中途熄灭也没关系,因为火焰熄灭后再次点燃火机便引出波尔波的替身“黑色安息日”。
作为远距离自动操纵型替身,黑色安息日被唤醒后便会执行自己的既定程序:用口中的虫箭刺向接收考验的新成员。
这支虫箭是迪亚波罗当初卖给恩雅婆婆后,唯一为自己保留的一支,一旦刺中人体,便有可能导致被刺中者的死亡,如果命不该绝的话则觉醒替身。
除了乔鲁诺这样参加审核前便是替身使者的特例外,大部分新成员都看不见替身,也就只能老老实实的被黑色安息日扎针。
迪亚波罗正是靠这样的方式批量生产替身使者,才在短短数年间建立了统治意大利地下世界的“热情”组织。
按照这个目的来说,波尔波将审核方式出的这么难,就是冲着不想让新成员过关去的。
就以打火机这个项目而论,维持24个小时不熄灭的难度简直反人类,99%的人都无法做到。
不同的是,有的人没什么心眼,中途熄灭便自愿认栽,直接跑回去向波尔波承认失败,那这种过分循规蹈矩的性格也不适合留在黑帮,顶多留下当个铁憨憨小混混。
而大多数自带匪帮气质的新成员,都会不信邪的再次点燃打火机,结果则是要么直接死掉,要么是变成替身使者,成为组织的一员战力。
最后,1%能够通过波尔波挑战的人,这样的家伙即使不是替身使者,也具备加入“热情”的才能,大不了后续再补上一箭就是。
总而言之,除了乔鲁诺之外,布加拉提小队全员的替身都是因为接受波尔波的考验而诞生,因此法比尔便瞄准了这场试炼。
他的精力和替身能量都不多了,而福葛又比纳兰迦聪明太多,法比尔没有心思去假扮一个足以让聪明人相信的形象和故事,去动摇福葛的立场,但他可以废掉福葛的替身能力——就像他对承太郎做的一样。
于是,在福葛从监狱中收到自己的考验开始,法比尔便悄悄的尾随在后——以他从小锻炼出的身手,未加入黑帮前只是一位富家公子哥的福葛,也根本不可能发现法比尔。
福葛的考验要比举打火机更加离谱——将一杯满满的水捧在手中,保证24个小时内不泼出任何一滴,同样是冲着难为人去的考验。
如果经受考验者一个不小心,漏掉了杯中的水而自己从其他地方加水的话,黑色安息日便会现身。
福葛不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尽管他也厌倦了无依无靠的生活,很想加入布加拉提麾下,但还是很快便因为路上的一个颠簸弄洒了杯中之水。
“该死的马路!该死的考验!该死的胖子!”
暴躁老葛顿时气的一阵乱喷,但喷完之后还是得面对当下的局面。
作为后来的黑帮摇三舞男之一,福葛的身体控制能力还是相当过硬的,只弄洒了一厘米不到的水位——只不过依然会被发现杯子不是满的。
于是,福葛的内心开始活络了起来:“老子在最好的学校都是逢考必过,难道就因为这一丁点水就宣告审核失败?话说,这地方反正也没人发现吧?”
聪明人一般都不愿意被死板的规矩所束缚,福葛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圈四周——法比尔早就以高明的方式藏匿好了自己的身躯。
“街道上很安静呢,路上也没有热情的眼线!”
确定四下没有可疑人士后,福葛鬼鬼祟祟的走向一处小卖部,打算随便买一瓶矿泉水,然后重新将杯子灌满。
但就在这时,穿着一身黑西装的法比尔,终于从暗处出现,以自己轻盈迅捷的身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正在买矿泉水的福葛身后。
“年轻人,你出局了。”
法比尔以毫无感情的声音向福葛宣判道,他的打扮和气质也完美符合黑帮干部的形象,被吓了一跳的福葛,于是放弃了作弊蒙混过关的想法。
“自己去向波尔波承认失败的话,他或许还会念在你的诚实,让你从底层干起。”
法比尔最后堵死了福葛的所有侥幸,于是他灰溜溜的拿起杯子,回头去监狱里找波尔波。
确认他的背影走进了关押了波尔波的监狱后,疲倦的法比尔命令“岁月史书”将这段旅程定格,于是在这个特异点中,福葛从头到尾都没有激活黑色安息日,没有获得热情组织的“正牌编制”,只能跟在布加拉提身边当一位编外小混混。
特异点照进现实后,主世界的福葛便失去了紫烟的能力,再加上本体早就二维化,也就完全失去了对法比尔的威胁。
“下一个就是你了,布加拉提!”
法比尔不敢有丝毫停歇,马不停蹄的打算进入布加拉提的记忆。
布加拉提的替身综合能力极强,进可“阿哩”揍人,退可跑路保队友,是法比尔必须废掉的能力。
另外还有一点:只要废掉了钢链手指,被拉链空间所束缚的独角仙ACT2便能够重返自由,作为DIO残党中的一员,在法比尔看来完全可以作为他的助力。
于是,他潜入了布加拉提格外堆积如山的记忆碎片中,打算找出参与审核的节点,来让自己干涉其中。
但在旅途开始之前,处于时间和空间乱流中的法比尔,却在布加拉提的记忆中看见了很多不得了的碎片。
他看见了各种史诗一般的宏伟战场、看见了飞檐走壁的忍者、施展各种不可思议神迹的人型生物,还有各种各样难以描述的场面。
作为一位爱国者,法比尔一向以自己国家文化入侵全世界的好莱坞电影行业而自豪。
但即使把所有好莱坞特效大片中的烧钱场面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如布加拉提的记忆碎片华丽。
“岁月史书是不是搞错了?”
法比尔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人类的记忆。
但岁月史书也不知道帮他进入过多少个人的记忆世界了,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法比尔又仔细看了看:岁月史书还是帮他把应该进入的节点给标识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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