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樱井考宏
随着军服男人们将一针药剂打入第一位囚犯的身体,随后将他一脚踢下了墙,天地之间出现了雷鸣一般的闪光和响声。
阿尔敏愣住了:作为玛利亚之墙沦陷的当事人,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天的细节——超大型巨人出现之前,似乎也伴随着这样的异象。
果然,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下,那位滚落在沙地上的囚犯身上先是长出了巨大的脊椎骨,随后肌肉和皮肤也顺着骨架不断生长覆盖。
最终,他变成了帕岛人再熟悉不过的噩梦:一只和岛上其他同类没什么两样的无垢巨人。
慎二和阿尔敏的嘴唇都有些发干:这一天,他们终于了解了巨人的来源,真相是那么的残酷。
看着同伴真的变成没有智力、只有吃人欲望的无脑巨人,原本深受折磨而无力挣扎的其他囚犯们,终于控制不住的或发出恐惧的尖叫,或大声咒骂起来。
“马莱的狗,老子变成巨人也不会放过你的!”
“艾尔迪亚复权派一定会取得最终的胜利!”
……
从他们谩骂的内容中,慎二大概猜测到了这些人的身份:失败后的复辟志士,的确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变成巨人而无休止的游荡,简直比死还要痛苦。
根据尤弥尔从无垢巨人变回人类后的讲述:成为无垢巨人的60年间,就好像在做一场无休止的噩梦。
而且无垢巨人没有寿命的限制,如果不被砍中后颈而杀死的话,这场噩梦还将一直持续。
“而且,这些人的所作所为,不止是对政敌的处罚,还是岛上悲剧的源头呢!”
慎二的愤怒简直无法形容。
在帕拉迪岛的三年,他已经将调查兵团和艾伦等三人当成是自己的亲人朋友。
而这些人基本都经历过亲人朋友被巨人活生生吃掉的惨剧。
如果将巨人全部看做没有感情的捕食者,这些惨剧的源头还可以理解为:没办法,就是存在这样以人类为食的可怕物种。
但如果所有巨人都是被这些军服男人人为制造,即使知道他们会危害岛内人也无所谓的话,那就是比怪物更可怕的人心恐怖了。
而且,从他们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变成巨人时,脸上挂着冷漠甚至乐在其中的表情中便可以看出:这个猜测很可能是真的。
……
囚犯们看着一个个被变成巨人的同伴,忍不住呼喊他们的名字,但却无法得到任何回应。
变成无垢巨人后,通常便会忘记了身为人的一切。
“杰瑞,我不会忘记你的!”
一位女囚犯抱住了身边男囚犯,两人一起哭得撕心裂肺,看上去是情侣或者夫妻。
一位军装男人指着情侣中的男性微笑道:“这家伙就是这次该死叛乱的主谋,别给他注射脊髓液,就这样丢下去——我想听一听他被巨人吃掉时的惨叫,特别是被自己爱人变成的巨人!”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慎二不想再回忆起一丝一毫。
他只记得那位女囚犯变成的巨人,似乎是一只奇行种,口中还能发出模糊的声音。
“杰瑞,杰瑞……”
她徒然的呼唤着爱人的名字,但却无法战胜无垢巨人本身的吃人欲望,和其他巨人一同争抢被活生生丢下来的爱人,为了抢到一块不惜撕裂他的身躯。
这一批巨人在争抢完之后,就这样从南部海岸线一路向北走去,这似乎就是巨人出现的原因……
整个过程中,白墙上的军人们都表现的若无其事,没有产生任何共情的不忍,仿佛在看其他物种残杀一样。
于是,慎二在心中低语道:“我发誓,如果这个叫做马莱的国家,是故意向岛内制造巨人的话,我将从海外地图上抹掉他们的版图。”
能够面无表情做出这种事的家伙,而且很可能是制造巨人、导致岛上无数调查兵和平民被活生生吃掉的元凶,慎二不管别人怎么像,总之他绝对不会原谅这个国家。
慎二期待着这些人会降低警惕,或者分兵上岸,让他得到今天便能够杀光这些畜生。
但军人们一直到上船返航,都表现的很谨慎:毕竟十几年前,有一艘将艾尔迪亚人送到乐园的军舰至今都下落不明。
对方的警惕性够高的话,慎二也不得不控制情绪,放弃就在这里动手:如果走漏任何活口的话,可能会引来更多的军舰。
但目睹这一切的慎二已经决定,他会用尽所有方式,让今天在场,以及参与这件事的元凶都付出代价。
“当看见海另一边的人类后,我真的非常失望……以及愤怒!”
军舰远远驶走后,慎二才对着同样处于强烈震撼后的阿尔敏说道。
长舒一口气后,慎二挺直了腰杆站了起来,语气坚定的说道:“这份愤怒,已经照亮了我眼前的道路,并将会指引我一直战斗下去!”
……
不久后,慎二回到了调查兵团的本部。
“你是说,巨人很可能全部都是由人类变成的,并且是海外国家故意投放到这座岛上的?”
一向冷静的埃尔文团长,也被这个消息震撼的瞠目结舌。
“那个叫做马莱的海外国家,拥有远比墙内先进的科技水平,王政府之所以这么害怕有人窥探墙外的秘密,很可能是在惧怕触怒他们。”
充分分析后,慎二得出了两个可能性。
第一个可能性,是马莱人并不知道岛内还有人类,只是将这座岛当做投放巨人的垃圾场,但是王政府知晓了马莱人的存在和军事水平。
如果打起来的话,墙内很可能会被彻底毁灭,所以建立城墙约束人民不被马莱人发现;
第二个可能性,则是猜测制造巨人不但是对那些囚犯的惩罚,也可能是对墙内人的惩罚。
过去王政府和马莱之间可能存在某种梁子,也可能达成了不许出墙的协约,而墙外的巨人则是惩罚或者封锁的具体手段。
总之,这两个可能性都不怎么美好。
一向精力过人旺盛的埃尔文,不自觉的将后背瘫在座椅上,第一次表现出有些颓废和疲倦。
他总算实现了童年的猜想,但完成后却觉得有些空虚,尤其在真相如此悲哀的情况下。
“我先说好,不管这个叫做马莱的国家有多强,不管王政府和他们有着怎样的过去,一想到那么多人的惨死原来是人祸,我便只有战斗到底这一个念头——为了那些被献出的心脏!”
慎二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这两年来,由于对墙内惨淡生活状况的悲悯,作为种田全才的慎二,基本都将科技树点在了改善民生方面。
而接下来,他将不再会因为顾忌内战而停下脚步,将目光转向军事工艺方面。
首先,是利用这两件培养的理工类人才,改良各种对抗巨人和人类的武器。
然后,通过夺回玛利亚之墙赢得民望基础,和王政府展开交涉后确定统一路线——最好情况下通过谈判达成,次好情况下通过暗示魔术达成,实在不行的话,付诸武力也要达成!
最后,一个目标一致的墙内政权,将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慎二的蓝图规划很热血,但参加会议的调查兵团干部们多少有些没底:两年前的调查兵团,还是一支从未取得过胜利的常败之师。
当然,这两年之间,慎二在研究改善民生之余,也抽空捣鼓出了两个对巨人宝具。
首先是改良降低重量后,可以由热气球运输到任何高处的榴弹炮,可以让士兵们居高临下的瞄准巨人的后颈射击。
更方便的则是从天下投掷用的蹦蹦炸弹,依靠这两个玩意,调查兵团也成功的干掉了不少巨人。
很多人都因此而感到骄傲,并相信随着武器技术的不断提升,总有一天能够消灭岛上的所有巨人,让人类赢来彻底的胜利。
但现在,干部们突然被告知:原本过去心安理得杀死的巨人,都是由同样是可怜人的家伙变成的,为了赢得最终的胜利,很可能还要打败王政府和另外一整个国家。
最主要的是,他们对马莱的了解,实在太过有限,作为假想敌来说实在有些虚幻。
慎二也意识到了自己太过激动,以及情报仍然严重不足的问题所在,于是提出了自己的另一个想法:“虽然没能占领对方的军舰,但有一个线索,或许能够帮助我们了解海那边的更多情报。”
“说说吧!”
埃尔文深吸了一口气,在心底告诉自己:虽然实现了一部分梦想,虽然继续再完全保持之前的斗志,但想起过去那些献出心脏的死者,自己还应该再做些什么。
……
不久后,调查兵团的精锐们乘坐马匹而非热气球,展开了又一次的正式壁外调查。
这一次的任务目标,让韩吉分队长兴奋的几乎整宿没睡着:活捉会说话的奇行种巨人。
在海岸线上,慎二见到了因为执念过深,而口吐人言的巨人,从他们身上,调查兵团或许能够得出更多想要的线索情报。
“终于有人理解我了!想要战胜巨人的话,首先要先足够了解他们啊!”
韩吉兴奋的在马背上摇摇晃晃,仿佛是去野炊一般的开心。
也正是因为目标是在地面活捉,所以这次才全面上马,并且携带了各式由慎二改良的捕捉装备。
幸好调查兵团这两年没有折损老兵,才有资本干一票大的。
当然,真正的决定性力量,还是慎二手中紧握的蝎比。
012.伊尔泽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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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过去两年内不断的乘坐热气球探索,调查兵团对于壁外的地形,甚至巨人活动的大概范围都了如指掌,很快确定了几只行为异常的奇行种。
其实不止是奇行种,包括科尼的母亲在内,原剧情中出现过两次因为生前执念而会说话的无垢巨人,这种巨人就是慎二此次行动的目标。
其实戴娜巨人绕开贝尔托特去向格里沙家中,用生前执念也完全解释得通,还可以看做是神来之笔,可惜被狗尾续貂的脑抽设定毁掉了而已。
由于残存的执念煎熬,这些行为异常的巨人,看上去都比较躁动,即使乘坐热气球在空中观察,都能感觉到接近它们的危险程度。
“等等,最后确定一遍,是要生擒而不是,杀死巨人么?”
利威尔班的奥路欧,以及米可班的格鲁加,都是很重视自己讨伐和辅助讨伐次数的猛将,对巨人的杀心和仇恨也特别重。
“巨人这东西,光是砍杀都要有拼上性命的觉悟,想要捕获的话更是多少条命都不够填吧?这次的命令是不是有传达错误的地方?”
“而且这种只会吃人的蠢货身上,能有什么价值?拜托让我一刀砍死他吧!”
在安全地带下马整队,准备冲锋的时候,两人都对命令产生了质疑。
但他们的观点触动了韩吉已经接近疯狂的神经,她走向距离更近的奥路欧,双手攥着衣领愣是将这个大男人提了起来。
“谁说没有价值?打个比方吧,奥路欧,假如利威尔那个家伙要杀你,你会怎么办?”
韩吉几乎脸贴脸的问道。
无论是对韩吉此刻近距离下的疯狂表情,还是这个问题,奥路欧都觉得很恐怖,只能艰难的回答道:“我怎么知道?”
他是利威尔的忠实崇拜者,还会模仿他说话的方式,因此对自己和利威尔的实力差距很清楚——兵长真的想要杀他的话,完全没有一丝反击的可能性。
韩吉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于是继续说道:“那让我来教你怎么做吧!首先要做的就是调查!调查他的活动范围,喜欢什么食物不喜欢什么食物,调查他一日三餐的规律,去厕所的规律,喜欢什么女人,调查他几点起床、几点睡觉、午休几个小时,午休起来后喝一杯红茶还是白开水……”
“只有把这一切的一切全部调查个清清楚楚,这样的话才一定有可趁之机!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在他的食物中投毒!在他必径之路上用弩箭射杀!在他熟睡的时候暗杀!只有这样,你才可以不被杀死,不然的话,你一定会死!”
韩吉这个例子举的将自己情绪都嗨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兴奋和忘情,仿佛早就计划过暗杀利威尔一样。
“韩吉分队长,奥路欧快喘不过气了,请放开他!”
奥路欧实际上已经被她勒得神志不清了,而一旁的士兵们在受惊之余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大声的提醒道。
但已经上头的韩吉充耳不闻,而普通士兵们又不敢接近并且一巴掌抽醒她。
“白痴,你想掐死他么!”
危急关头,一道身影迅速接近,扼住韩吉的手腕让奥路欧得以平安着地。
迅捷无双的动作、浓缩就是精华的身形,以及张开就是“白痴”的说话方式,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是利威尔兵长前来救场,同是利威尔班的佩特拉等人几乎都想欢呼他的名字了。
但仔细一看才发现,捏住韩吉手腕的是一个蓝色海藻头的男人。
“啊?不好意思,刚才太激动了!不过我将表达的道理你们应该听懂了吧,哈哈哈……”
终于反应过来的韩吉,用没心没肺的傻笑掩饰自己刚才的神经质。
“不过话说回来,慎二参谋长,你和利威尔那家伙是不是有血缘关系啊,为什么会这么像?”
很多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好奇心强烈,而且大大咧咧的韩吉直接不怕失礼的问了出来。
最喜欢模仿利威尔的奥路欧,和最喜欢吐槽奥路欧模仿的一点都不像的佩特拉都点了点头。
不用刻意模仿,慎二的一举一动中就满满洋溢着利威尔的神韵。
最早发现这一点的米可也感慨道:“看来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认为,这两人就连气味都很像。”
按理来说,利威尔身上的血腥和汗水味道应该更浓,慎二身上的实验室味道应该更浓。
但随着调查兵团拥有了自己的化工流水线之后,两个洁癖身上都常年伴随着最新式的沐浴露气味。
慎二本人对韩吉恶狠狠说道:“要说区别还是有的,如果你过于兴奋搞砸了计划的话,利威尔作为同级不方便下手,而我可是敢狠狠的踢你的屁股!”
凭借这两年来的表现,慎二早就被埃尔文授予了特殊参谋长的团内职务:代表着绝对的决策优先权。
两年来一直跟随着慎二,奉献于调查兵团的阿尔敏则是副参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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