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白均
古音赶忙跟着点头补充道。
“洪荒界由碎片所化，这个猜想我记得很早之前，就已经有提出了，你们如此笃定……”
说着，帝舜目光落在了一旁悠然喝茶的陈夜，心中也了然。
对方实力在道祖之上，能够发现洪荒界真正来历，应该也没什么不行的，更何况这个猜想除了他们洪荒人族之外，巫族妖族等等，无数都有过。
但，猜这个并没有什么意义，哪怕知道洪荒界是碎片所化的，也没人会想着做什么，也没法做什么。
不过，碎片的具体数量总共有三千块，这个还当真是闻所未闻。
似乎料想到了帝舜的疑惑，姜玄接着道：
“大帝，这化成洪荒界的碎片啊，其实来历也非凡，它的本体，曾是一件成道境的至宝。”
古音赶忙跟上补充：
“这件成道境的至宝，分裂成三千块碎片，其中一块化成了洪荒界嘛，但是它的意识并未消散，而是一直沉睡在洪荒界内，道祖之所以会宣扬搜集碎片，其实就是为了让三千块碎片归位合一，复苏意识！”
“所以，三千块碎片若是合一，意识苏醒，便会为洪荒界带来覆灭？”
然而，帝舜却料想了他们接下来想说的话，不等他们说完，就主动出声，缓缓的说道。
这一说，直接就让姜玄跟古音纷纷一愣，异口同声道：
“您怎么知道的？”
帝舜却是没有看他们，而是转头看向了陈夜，道：
“道尊阁下，这些话，听起来未免太像是编造的故事了，对于我而言，并没有多少的说服力。”
“可是，大帝，我们两个说的是真的啊！没有跟您开玩笑！”
姜玄跟古音见帝舜不相信，心中不禁焦急。
怎么他们说实话，大帝就是不信呢？
虽然他们俩现在是叛徒，但那时被迫的啊， 呜呜呜！
“特别是关于成道境至宝这一点，当今诸天成道境的无上存在屈指可数，更遑论此等至宝？”
帝舜摇了摇头，自顾自朝着陈夜说着。
陈夜闻言，不急不缓，神色依旧淡然，将手中玉杯轻放下。
砰。
清脆的声响在空荡的帝宫殿宇内回荡声尤为响亮。
姜玄古音二人却如遭雷击一般，整个呆滞在了原地。
帝舜心中一紧，也是倏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欲想开口。
却不料，陈夜缓缓抬首，一股磅礴浩荡的气息铺天盖地涌现，顷刻间将帝舜笼罩入其中！
嗡！
霎时间，帝舜只觉得视野之中天翻地覆，似坠入无垠黑暗虚空，双耳之中传来刺耳的嗡鸣，剧烈的疼痛弥漫大脑，仿佛要将他整个撕裂开来！
嗡！
又是一声响动！
耀眼璀璨的星芒照亮无垠黑暗，帝舜只觉得双眼一晃，视线清晰了起来，但接下来的一幕。
却是令他心神震怖，毛骨悚然！
不知是何存在，身形伟岸无边，其身之下，万星万界似尘埃渺小！
无数异象于周身翻覆，浩荡壮阔，蚕食着诸天每一寸每一缕，仿佛要将其彻底占据。
那双巨大的眼眸包罗万象，其内所蕴含的，帝舜根本无法言喻，在视线看来，他只觉得窒息，快要被无穷的混沌黑暗所吞噬！
浩渺苍茫，惶惶如天籁的大道之音于耳畔之际，缓缓响起，万界万星随之陨灭，此番景象，声音，将帝舜身心彻底笼罩。
“成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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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事成落幕
嗡！
浩渺之音落下，帝舜身心一震，神魄一颤，下意识猛地坐起，这时视线才逐渐恢复了清晰，只不过帝舜只觉得神志恍惚，看什么都不对劲，在刚刚那发生一幕过后，此时的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原有的冷静沉稳。
冷汗遍布了全身，浸湿了衣衫，心绪更是跌宕起伏，根本无法平息下来。
这余韵实在是太强了，他活了那么久以来所养成的心性，在此刻被击溃的荡然无存。
对方这是出手了吗？
他身躯微颤，抬头看向陈夜，却见陈夜也正用那幽深平静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他。
两人的视线在这一刻骤然碰撞在了一起。
但不过半响，帝舜便败下了阵来，心底更是一片冰凉。
他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方什么时候出手，只是稍稍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然后自己的意识就被一股极其恐怖的力量给拖拽走了。
然后，就看到了先前那恐怖的一幕，伟岸无边的恐怖存在凌驾万界之上，仅仅一眼，便有一股无形之力冲散了他的意志。
他是第一次感到自己那么的渺小无助，对方仅仅只需要一眼，就足以将自己给彻底镇杀！
是陈夜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法门，给他制造的幻象吗？
不。
帝舜觉得，这已经完全不仅仅是幻象的水平了。
陈夜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先前完全是他自己看走眼了。
这哪里是比道祖强一些啊，明明是强的没边了！
洪荒道祖虽强，有天道之力加身，但也从未给帝舜造成过如此恐怖的心理影响。
覆灭洪荒界……真的仅在对方一念之间。
陈夜没有开口，静默地看着帝舜。
姜玄跟古音也是被吓得浑身僵硬，连动都不敢动弹一下，冷汗也弥漫了他们的全身，冰冰凉凉，简直冷的刺入骨髓。
他们俩现在的害怕程度可是一点都不比陈夜小。
虽然刚刚没有如帝舜那样子，被力量强行拖进那个场景之中，但是对于陈夜究竟有多么恐怖，他们的体会实在是太过于深刻了。
而且，帝舜现在的模样，更是给他们添增了极其庞大的压力。
道尊太猛了。
明明只是看了一眼，大帝居然就直接扛不住，原本无坚不摧的道心居然就直接被破防了，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慌表情。
唉。
大帝，我们说的，您怎么就不信呢，您但凡信一点，说话拿捏的分寸准一点，就不至于被道尊老爷弄成这样子了啊！
幸好，道尊老爷也只是对大帝您动手了，要是之后想要对整个人族动手，那可就是出大事情了！
诶，也不算动手这一次，就是一次‘简单’的恐吓。
帝宫殿宇足足寂静了好片刻，帝舜才终于平复了一点心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将其长吁而出，似要将满腔积蓄的郁气吐出来，但可惜效果并不是那么显著。
只要对面现在还是陈夜，他的心情就不可能平静下来。
之前那股冷静沉着的状态……唉。
回不去了。
“方才……多有冒犯，还望道尊海涵。”
最终，帝舜有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朝着陈夜起身行了一礼。
这下子，他该给的尊敬跟礼数，可是一点都不能少了。
“那件成道境至宝名作大道玉碟，因与其他的成道境拼斗，最终落败，碎裂化作三千块，他意识还未苏醒，等到他苏醒，你们洪荒人族必然覆灭。”
陈夜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眸光幽幽，凝视着帝舜，淡然说道。
“我……明白。”
帝舜咬了咬牙，低下了脑袋。
陈夜见此，收敛眸光，垂下眼帘，轻抿着口中灵茶。
他从来就不是来商谈的，洪荒人族只能够做出选择。
帝舜不会犯傻，更不会拿整个洪荒人族去跟陈夜拼命。
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对方一念之间就可以覆灭洪荒界，在眼下看来，可比那没苏醒的什么大道玉碟要来得恐怖的太多了。
他要是不选。
洪荒人族现在就没了。
他要是选了，洪荒人族就能够继续存活下来。
仅此而已。
“我不需要你们明面上背叛洪荒界，如今的你们，只需要安安稳稳的待在这洪荒界。”
陈夜轻抚杯口，风轻云淡地说道。
“明白。”
帝舜微微颔首，心下一松。
至少，他们不用明面上跟洪荒道祖进行摊牌，一旦摊牌了，他们洪荒人族就是举世皆敌了。
而且，陈夜说是什么都不用做，其实帝舜听得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你们待在这里暂时什么都不用做，但是你们洪荒人族已经做出了选择，至于内部如何沟通，怎么解决，就由你们洪荒人族自己看着办了。’
一想到这里，帝舜不禁垂首苦笑一声。
是啊，既然做出了选择，内部肯定是要交流的。
这件事情要是不通知其他十大尊者的话，到时候陈夜突然让洪荒人族这边做出什么举动，他也根本没办法解释。
只不过，难题是，跟这十大尊者进行解释，也不好解释啊……
前段时间姜玄跟古音刚刚失踪，结果现在又来上这么一出……
唉……
帝舜感到浓浓的心累。
随即，陈夜一挥手，白玉桌，白玉茶盘都与他的身形一起缓缓淡化，下一刻似乎便要消隐了。
连带着姜玄跟古音，身形也开始消隐了。
二人欲哭无泪，他们现在回来了，只跟大帝见了一面，其他的十大尊者还没有见到呢，结果道尊老爷就要走了……
唉，不过走了也好，他们现在的身份，也没那个脸皮去见其他人了。
所以，他们只得趁着消失之前，赶忙对着帝舜行了一礼：
“大帝，我们之后再见！！”
随即，便与陈夜的身形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徒留帝舜一人，在殿宇之内怔神发愣。
驻足原地良久，他才回过神，沉重的长叹一声，挥手一道灵力飞射而出。
再一次，将前不久刚刚召集过的十大尊者们，又一次发出了召集。
坐在帝座之上，帝舜看着帝宫的大门，明媚的光芒从外撒进，但他双眸中泛着忧虑。
洪荒人族的前路，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开始变得朦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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