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柳
哦,莫羽先生还没叫过她。
作为过来人的她多少理解女儿这份心情。
两人不小心坦诚相对,换作是谁都会羞涩,更何况是贞德呢?
看来小贞德需要一点小小的安慰。
抱着这样的想法,伊莎贝拉很是愉悦的走向了女儿屋内。
————
屋内
贞德此时愤怒吗?
其实不算太愤怒,更多的是羞耻和侥幸。
还好当时她没多说什么,虽然她觉得莫羽可能意识到了什么,但只要大家都不说,那就不会尴尬。
总之没有社会性死亡真是太好了。
“贞德,能开下门吗,我很担心你。”
好巧不巧,正当她因为羞耻在被窝里跟蛆一样反复扭曲时,门外传来了罪魁祸首的声音。
如果不是伊莎贝拉一直在她耳边灌输错误理念,她也不至于出洋相。
这下好了,真是有够丢人的。
“贞德,你再不开门,我就叫莫羽先生来了哦。”
“你到底想怎样啊!”
贞德脸上红晕犹存,抱着被子打开木门,一脸纠结的瞪着这位爱管闲事的母亲。
“这不是担心你的感情吗。”
母亲笑眯眯的走进屋内,先是给了一个贞德无法拒绝的拥抱,而后携着她的手坐到床边。
然后这个婆娘就双眼冒光无比兴奋的问了起来。
“所以说,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让你整整一天都不肯出屋?”
“什么都没有发生。”
“真的吗?我不信。”
伊莎贝拉轻抿着嘴,一脸打趣的表情审视着女儿。
贞德露出恶意笑容:“就是真的,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可是有喜欢的人了哦。”
伊莎贝拉轻笑着点头:“对啊,不是你吗。”
“不是哦。”
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许久,母亲才发出稍显惊讶的质疑声。
“诶?那护卫又是......”
非要把话说到这份上,贞德真的对这位天然呆母亲无语了。
“所以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啦,他有喜欢的人了。”
看着女儿抱着被子缩在床上将脸埋进被子里,伊莎贝拉一时间哑口无言,而后问道:
“但你应该喜欢他吧。”
“完全不喜欢!”
贞德猛地抬起头,对母亲抱怨起来:“说到底如果不是你一直在误导我,我也不可能闹出洋相。”
“洋相?你主动告白了?”伊莎贝拉捂着嘴惊讶道。
“当然不可能!”
准确说,应该是差点白给。
说完,贞德又将脸埋入被子中含糊不清道:“总之这件事以后不要提了,我的内心已经无喜无悲,只想尽快忘掉这件事。”
女儿的失落在伊莎贝拉眼里,却是另一种意思。
大概是告白失败了。
伊莎贝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搂住受伤的女儿安慰了一番。
正所谓不娶何撩,身为家长的她有必要和莫羽好好就婚姻方面的事好好沟通一番。
贞德见状果断叫停了伊莎贝拉。
“不,还是我和他说吧。”
“你的话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
伊莎贝拉迟疑的看着态度异常坚定的女儿,再三思索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鼓励道:
“不管怎样,妈妈永远站在你这边。”
贞德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是时候让契约结束了。
伊莎贝拉目送贞德出去,心中满是感叹。
自从女儿从沃库勒尔回来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以前那般天真烂漫,性格也暴躁了不少,甚至都不再信仰主。
一开始她以为贞德是不是遭受了某种诅咒导致性情大变,可后来随着相处却渐渐发现,虽然女儿的性子变化了许多,但是本心却是不曾改变。
除了这份和丈夫如出一辙的傲娇让人感到担忧外,伊莎贝拉对女儿的改变很满意。
“请问,这里就是栋雷米吧。”
一个优雅的询问声打断了伊莎贝拉的沉思。她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是一名穿着贵族礼服的白发男子立在门口。
青年亮丽光泽的头发修剪得非常整齐,端正容貌即便称作美少年也毫不为过,唯独眼神带着一些让人不太舒服的病态,和莫羽天生自带的亲和稳重不同,这个人全身散发着一股阴沉与病弱感。
他一手拿着本外表猎奇的真皮书籍,一手背在身后,身子立得笔直。
伊莎贝拉稍显警惕的问道:“请问你是......”
“看来我貌似引起夫人你的警惕了?”
青年微笑着询问,并迈出一步踏进院子中。
“其实我有点好奇村口那些火刑架是谁立的,能告诉我吗?”
“这是主对山贼的惩罚...”
伊莎贝拉看了眼主房,皮埃尔还在屋子里,但愿他这个时候不要出来。
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白发男子弯腰大笑起来。
“惩罚?明明是不祥的复仇之火,却将其归为神迹,这可是对主的污蔑啊。”
刺耳的狂笑声让伊莎贝拉浑身感到不适,自从这个男人莫名其妙出现,她就觉得四周氛围有些不对劲。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
大地上弥漫着缭绕的黑烟,仿佛是什么不可名状的诅咒正在从中蔓延而出。
风吹了过来,却只能闻到血腥味。
伊莎贝拉突然觉得自己的力气在飞速消失,意识也在不断被深渊吞噬。
昏迷之前,她听到了男子轻柔的声音。
“哦,忘记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做弗朗索瓦·普勒拉蒂,是一名魔术师。”
第四十七章 意外情况
仙女树下的风总是很温柔,闭上眼静静感受,就仿佛少女那双娇嫩的手指在轻抚着脸庞。
树叶沙沙声如同晚安小夜曲,放松着人紧绷的神经。
莫羽少有的睡着了。
成为亚从者后,他便基本不再需要睡眠。
睡梦中,他梦到了一些不属于自己记忆的过去。
男女漫步在碧水清原之上,欣赏着盛开的琉璃百合,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杂事。
这样悠闲的时光对于两人而言却是难得清净,让他们从乱世中得到一分喘息,好静下心去构建未来的宏远美景。
两人的关系似是友人,不然也不会相约一起去赏花。
很快,这个梦境就如同滴水墨画渐渐消散瓦解,一面面清晰的记忆随着莫羽意识清醒而变得模糊。
“这是摩拉克斯的记忆吗?”
莫羽撑着湿润的草地缓缓坐起,轻皱着有些肿胀的脑袋,尝试回想起残存的梦境。
摩拉克斯在成为岩神之前,貌似还有别的称谓,这个称谓比岩神还要更象征力量。
正在他思索之际,远处的小道上出现了贞德的身影,朝着他这边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看来经过一天冷静之后,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你我的契约差不多该有个了断吧。”
走到树下的贞德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莫羽点了点头。
“当然,不过在了断之前,那个答案你有结果了吗?”
贞德柳眉倒竖:“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面对少女的注视,莫羽看着她那双金瞳,回答道:“那个答案是判断契约是否有效履行的标准。”
他说的没错,那个答案是关乎契约最后结果的决定性因素。
自己的回答决定着孰胜孰负。
可贞德无法给出答案,到现在她依旧得不到答案。
一旦给出答案,那么输掉的肯定是她。
契约的关键在于她有没有改变,若她没有改变,那她现在就该离开栋雷米,然后去向那些迂腐贵族们发起复仇。
离开栋雷米吗?
贞德原以为她自己能很轻松的接受这一切,然后再很轻松将这一切抛弃,以展示自己的觉悟。
但没想到,真做起来却比想象的还要艰难。
现在离开栋雷米,等下次伊莎贝拉她们再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可能就已经和龙之魔女挂钩了。
“我现在还给不了你答案,但是......”
“那就还不着急。”
莫羽拂去裤子上的灰尘从树下站起,相比于贞德脸上的焦急,他倒是无比淡定。
“一时的冲动而得出的结果并不一定是最佳答案,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暂时离开栋雷米。”
贞德愣住了。
他好像预测到了自己的来意,或者说预测到了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本意。
与其说她想结束契约,不如说是想让莫羽别再在眼前干扰她,让她独自清净一会。
贞德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说不出的憋屈油然而生。
“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没那么夸张,但如果指的是与你的契约,那这么理解也没问题,只是伊莎贝拉太太的态度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连让人发怒的机会都不给,少年回答的很是冷静,所谓的看破不说破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贞德无比嫌弃的皱起眉头,有气没处撒,说的就是她。
“难道就没有真正出乎你意料的事情吗?”少女不甘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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