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柳
“净化倒是没什么问题，那些病患又该怎么办，难道还真的全杀死不成？”
马尔杜克面色忧虑的望着隔离房中那些病患，每时每刻都有人痛苦的死去。
他心痛吗？非常心痛。
数百年的经营，没想到竟在一朝一夕便崩溃的不成样子。
马尔杜克悲痛万分道：“人类还是太脆弱了啊。”
莫羽摇了摇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完美生物，人类虽然很脆弱，但是却有着其他动物都没有的超强适应性，雪山，沙漠，草地，丛林，他们都可以活下去，而如果把其他动物换到不同的地方，又有多少能好好的活下去呢。”
马尔杜克细细思索了一阵，摇头叹息道：“也对，他们不是幻想种，也不是神明，只是一群刚刚启蒙不久的知性生物，我对他们要求有些高了。”
“你只是保护过头了，适当的放松一些，让他们自己去面对一些苦难，他们会成长的更快。”
望着那些哀伤中的人，他们痛苦流涕，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莫羽当时也想过这个问题，当初假如雷夫没有救下自己，那他就已经死了，被炸得连渣都不剩的那种。
那个时候，她们究竟是怎样的呢？
虽然根据她们的性子能推断出她们的反应，可毕竟没有亲自见到过，一切都只能是想象。
想象奥尔加玛丽一个人在被窝里偷偷流泪，想象玛修强忍泪水不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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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黎明，东边的地平线上泛着鱼肚白，太阳露着小头。
内尔伽勒终于被伊什塔尔揪过来了，看他那不情不愿的样子，伊什塔尔一路上八成费了不少功夫。
“这可是父神死后留下的诅咒啊，我一个小小瘟神，怎么可能解的开这种级别的诅咒呀。”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呢。”
莫羽开口提议道：“如果你真的能解开父神的诅咒，相信你的地位能涨不少吧。”
“嗯......”
内尔伽勒沉吟片刻后，咬牙闭眼答应了下来。
“行吧，反正来都来了，试试看再说，我先说好，如果真的不行，你们可不能怪罪我。”
莫羽笑着答道：“这本就是尽力而为，又谈何怪罪。”
如果是伊什塔尔说这句话，内尔伽勒还真不敢去信。
因为伊什塔尔真的出来这种缺德事。
内尔伽勒一走进屋子，顿时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汇聚到了他身上。
没来由成为视线的焦点，内尔伽勒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不过后面却有一只手抵住了他的肩膀，扭回头看去，是莫羽。
“害怕了？”
“才没有，只是有些不适应而已。”
内尔伽勒发誓以前的自己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心虚，在他还是太阳神的时候，他最爱的就是沐浴在众人的目光中，被那些渺小的人类歌颂。
那时候的他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可当他失去了太阳权能后，他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是。
人类崇拜他，只是单纯因为他掌握着光明。
意识到这点的他陷入了迷茫，变得愈发不自信，吗，每次见到其他神明打招呼都爱理不理，见到人类更是躲着走，以免瘟疫传染到了他们身上。
久而久之，他变得越来越没底气，觉得自己干什么都不行。
“尽力而为，不留遗憾就行。”
莫羽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这种事我当然知道......”
内尔伽勒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
他抬起眼睛扫视着那片目光，那些人祈求得到救赎......
而能做到这些的只有他。
这样一来，他就又变得不可或缺了，这是他向诸神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他不能白白放弃。
“放心交给我吧。”
说出这样帅气的话后，内尔伽勒走进屋内。
他走到最近的一名重症濒危的母亲身旁，她身边还有个不到十岁的女儿，情况稍微好一点，但还是很糟糕。
内尔伽勒先对这名病情明显更严重的母亲进行救治，可是救治了一阵后，母亲情况只是稍微好了一些。
面对更高级别的诅咒，他的作用非常有限。
那些在女人身体中横冲直撞的诅咒几乎不能控制，只有他同样灌注另一股诅咒对冲，才能遏制住。
然而病情严重的人却难以抵御这种对冲。
他不得不小心万分，才能保证两股诅咒的力量纠缠泯灭，而不是碰撞爆炸。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治疗速度缓慢。
期间母亲不止一次祈求他先去治疗孩子。
但内尔伽勒没有理会她的话。
他当然知道再这样下去，大多人都救不活。
但他是神，就是因为神能做到人做不到的事，才能被称之为神。
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不管是轻症还是重症，他全都要救！
“神明是没有极限的！”
一整天的时间，他完全封闭隔离房，连同那些医疗祭祀一起赶出去，只剩下他一人在屋内。
期间屋内紫光大盛，像是电焊的火光。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迟迟的解开封印，走出来的他浑身缠绕着黑气，看样子沾染到了一些诅咒。
“内尔伽勒，你没问题？”
马尔杜克看着兄弟那脸就像是炭烤似的，升腾着黑气，忍不住问了句。
内尔伽勒不在意的挥了挥手。
“还好，这种诅咒对神明不像是人类那样强烈，神性本身就具有抵御各类剧毒诅咒的性质。
哪怕是沾染上一点，只要不严重，很快就就会自行退去。而且你们不要小瞧我呀，身为瘟疫之神反而被诅咒死，那岂不是要笑死。”
“结果如何？”莫羽问道。
“嗯，虽然没有完全治好，但大多数已经缓解到了能活下去的程度，不过会不会留后遗症就是另一回事了。”
内尔伽勒心态疲惫的叹了口气。
短短一天时光，却比上百年还要漫长，他觉得在这一天吃了曾经人生中所有的苦头。
当然，累归累，事后的这种成就感，却然他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果然我还是很强的！区区几百人，不过如此！从今天起，请叫我医神。”
伊什塔尔单手叉着腰：
“医神？也行吧，既然这些人对你而言只是区区而已，那么接下来的几千人，想必也是轻轻松松吧。”
“当然......你给我等会。”
得意洋洋的内尔伽勒意识到了话语的不对劲，诧异的看着伊什塔尔。
“哪来的几千人？”
伊什塔尔耸了耸肩，笑眯眯的说道：
“事实上，就在你治疗的这一天，其他诸神也陆续赶到了埃里都向叔叔报告，他们的村子也都爆发了诅咒，现在粗算起来，大概小一万人吧。
医生，现在还不能休息哦。”
内尔伽勒：“......”
第一百六十四章 好活，就是有点烂
“我不要过劳死啊！”
发出这般哀嚎的内尔伽勒再度被伊什塔尔拖着奔赴各处瘟疫爆发地了。
另一边，这些遭难的诸神也都找上了马尔杜克。
提亚马特神被放逐后，诸神平时有问题需要处理一般找的都是马尔杜克。
相比于总是不见踪影的恩利尔，马尔杜克这位无冕之王更好说话。
“马尔杜克神，同时在多个地方爆发瘟疫，一定有幕后主使，您一定要将这个歹人抓到啊。”
“自提亚马特神放逐之后，美索不达米亚风调雨顺，从未发生过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还请马尔杜克神主持此事的调查事项，尽早解决，以免后患。”
诸神一边哭诉着自己村子的惨状，一边义愤填膺的请求马尔杜克抓出凶手。
莫羽则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
诸神同时赶往这里肯定是幕后黑手刻意而为之。
其目的大概是借助诸神之口，给马尔杜克施加压力，让他无暇静下心分析情况，将疑点放在恩利尔身上。
虽说恩利尔在他眼中不可能是凶手，而还不知晓情况的诸神也自然不会怀疑恩利尔，可假如一旦有任何指向恩利尔的线索，诸神肯定会信以为真。
那时候才是最糟的。
“说起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恩利尔神在做什么，为何依旧不见踪影？”
这时，诸神中冒出了一个质疑的声音。
毕竟恩利尔还是名义上的主神，发生这种威胁到美索不达米亚和平的事情，主神若是真的置之不理，很难让人不怀疑。
莫羽看向了那位质疑的神明。
他和其他神明那一头金发截然不同，反而是淡蓝色短发，在这群神明中显得扎眼。他的容貌看着也异常秀气，如果不是他的喉结，很大概率会错认成女性。
难怪之前金固会凭依到恩奇都身上。
“你是？”
蓝发神明见到莫羽向自己提问先是一愣，随即答道：
“我乃美索不达米亚的守护神，金固，你又是何方神圣？我似乎从未见过你。”
好家伙，不问不知道，一问不得了，竟然是提亚马特神的孩子。
神话中，这位金固神曾充当魔兽将军，协助他的母亲提亚马特一同进攻诸神。
而在战败后，他并没有遭遇和她母亲同样的命运，而是在被马尔杜克杀死后，又重新复活成了守护神。
一般来说，这种降将是不能重用的，但古代神明似乎并不讲究这些。
在他们常识中，言而有信是神明最基本的要求。
若不是知道金固会在第七章搞事情，莫羽可能也不会怀疑他。
金固见莫羽闭嘴不语，那双深邃的目光凝视着他，仿佛要看穿他的内心，皱着眉头不悦的反问道：
“你又是何人，我从没见过你的身影。”
“一方小神罢了，不足挂齿。”莫羽答道。
他当然不会告诉金固自己的身份。
尽管对方知道可能也只是时间问题，甚至可能明知故问。
果然不出他所料，金固闻言后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听闻马尔杜克神手下能工巧匠无数，其中便有一位智者，他有着神明的力量与智慧，却丝毫没有神明的架子，他私下里会走进人们的生活中，为人们指点迷津，人类口中的大贤者指的就是阁下吧。”
莫羽不咸不淡的说道：“金固神不愧是提亚马特神之子，连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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