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落之季
之前说再多，对K422的动摇都远不如让她亲眼见识一下天命组织的黑暗一面。
以小见大，让她明白一个没有人约束的组织会变成什么样。
让她知道没有天命的这个世界又会是什么样子。
不得不说…K422是特别的。
换了任何一个卡斯兰娜家族的人，看到大主教才能看到的数据库以后，都只会把搞了人体实验的科学家先驱逐出去，又或者把他们统统关起来。
为了让女武神摆脱低廉消耗品的身份，肯定会做出其他的选择，甚至可能公布相关技术。
但无论是与逆熵一样开发无人机甲部队，还是制造更强大的女武神，都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新一轮的冲击。
卡斯兰娜家族的人只会把世界搞的更糟。
而K422就不会做出冲动的决定。
奥托安慰了一通德丽莎以后，解释了自己只是想卸下重担散散心。
对于奥托这样的说法，德丽莎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只是奥托很快就转移了话题：“我可爱的德丽莎啊，与真正的琪亚娜见面后，有什么感想吗？”
“…………”
德丽莎顿时陷入了沉默。
奥托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她自然十分沮丧。
小时候非常喜欢她的琪亚娜，此时对她的态度却十分冷淡。
德丽莎甚至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丝丝怨恨。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爷爷，就不能放琪亚娜自由吗？”
“我可爱的德丽莎是想将抢了代理大主教位置的K422打入深渊咯？这就是嫉妒吗？还真是可爱啊。”奥托笑着说道。
“剥掉我赋予她的一切光鲜的外表，我可爱的K422就只是一个被制造出来对抗崩坏的克隆人，让所有憧憬天命圣女的人都会立即唾弃她这个冒牌货，之前一切的推崇与尊敬都会变成讽刺与鄙夷。”
克隆人是没有人权的。
纵使在这个世界最讲人权的国家，也根本不会为克隆人辩护。
而人性是丑陋的，之前K422的风光没有引起嫉妒的原因，源于她的母亲是塞西莉亚，一个被众多女武神憧憬的姐姐大人。
同时塞西莉亚也是与第二律者同归于尽，结束第二次崩坏战争的英雄，至少天命组织半年前是如此宣传的。
当撕开这一层谎言之后，一个克隆人，一个只是工具一样的人，如何承载她们的希望与憧憬？
只不过是个克隆人。
只不过实力强大而已……
当没有那一层身份之后，再强大的实力也换不来尊敬。
“我、我没有。”
德丽莎立即慌了神。
她显然想到现在K422的一切，都是奥托赋予的。
一旦真正的琪亚娜出现在公众面前，K422的一切就会被真正的琪亚娜夺走，她现在的呼声全部都会变成嘘声。
在相同的强大实力下，塞西莉亚的女儿，拥有让女武神憧憬的方向。
但是一个拥有律者力量的克隆人，就会被所有女武神仇视甚至恐惧。
“爷爷，请不要这么做，那会让那个琪亚娜失去一切的。”
明明是自己提出让真正的琪亚娜出现在世人面前，德丽莎只是想要真正的琪亚娜得到她应得的东西，可是，她却发现自己一旦这么做了，却是对另一个琪亚娜致命的打击。
不管是真的琪亚娜也好，还是假的琪亚娜也好，对德丽莎来说都是琪亚娜。
前者是她要保护的对象，后者也一样是她想要保护的对象。
“我当然不会这样做，我能让她担任代理大主教，自然因为她也是我可爱的孙女。”奥托自然不会告诉德丽莎，如果能让真正的琪亚娜获得自由，他那可爱的K422甘愿承受所有嘘声。
“…………”
德丽莎正要松口气。
可一听奥托这样说，整个人都不好了。
是啊，那个琪亚娜是自己的妹妹。
顿时就觉得一阵心塞。
嫉妒的情绪当然一点也没有，在听到K422成为代理大主教的时候，德丽莎的内心没有一丝波动。
可在想起对方变成自己妹妹这件事，德丽莎却怎么也无法停止纠结。
这就好比一直是你侄女的小女孩，有一天变成了你的妹妹，而且从对方的脾气来看，总有一天对方还想做自己的姐姐。
“我不放真正琪亚娜的原因，自然是为了保护我可爱的K422啊。”
奥托笑着对德丽莎如此说道。
但德丽莎知道，这句话是骗人的。
根本不是因为这个理由，但这句话却也同样没有说谎，因为真正的琪亚娜被放出来，K422的立场就会彻底发生改变。
甚至那时候落井下石的人之中就可能有奥托。
“爷爷…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德丽莎不愿意K422失去一切，同样也不愿意真正的琪亚娜被困禁。
奥托笑道：“我可爱的德丽莎，永远是这样的天真与这样的贪心。”
正是因为这样与卡莲·卡斯兰娜相同的天真，也让奥托对德丽莎多了一丝偏爱。
他摇了摇头：“两全其美的方法，并不是没有……”
“真的？”
“对，杀了我，然后毁了天命。”
只要完成这两件事，真正的琪亚娜就会恢复自由，没了天命自然不会再有天命的人去嘲讽身为克隆人的K422。
德丽莎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我可爱的德丽莎啊，我总是告诉你想要实现愿望，就必须付出与愿望相等的代价。”
奥托温柔的声音在德丽莎的耳畔回荡，已经来到她身边的奥托抚摸着这个与卡莲十分相似的少女的脑袋。
在少女的身上有着自己所爱的那名女性的影子，一度让奥托认为少女的身上寄宿着自己所爱女性的灵魂。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K422做的比你好，她有想守护的东西，因此她会进行取舍…她既拥有卡斯兰娜的死脑筋，可同样却不像卡斯兰娜家族那样顽固，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应该守护的东西。”
“你到底想要守护的是什么呢？我可爱的德丽莎啊？是这个天命？是所有的女武神？是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还是塞西莉亚所重视的人？”
面对奥托一字一顿吐出的质问，德丽莎陷入漫长的沉默中。
“如果是可爱的K422，她会选择保护塞西莉亚所重视的人，然后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扩大到重视的伙伴朋友，在她作为代理大主教的时候，你知道她会考虑什么吗？”
奥托笑着打开一旁屏幕上监控到的数据：“我给她开通了最高权限，也就是在这一刻，她拥有轻易毁灭一切的力量，不论是天命组织的存亡，还是其他国家的存亡，都在她的一念之间，而我偏偏是她最讨厌的人。”
“爷爷？！”
“是的，她在了解到数据库里天命组织的种种黑暗之后，最先做的就是锁死自己的通讯仪。”
K422的决定令奥托十分满意，自己拿出代理大主教之位，彻底动摇了对方的信念。
“原本她对大主教的位置绝对没有兴趣，但现在…她绝对不会放心将天命大主教的位置交给别人，为了保护真正的琪亚娜与呆在逆熵的K423，她会不择手段——”
德丽莎呆住了。
她此时如何不知道所谓的代理大主教，就是奥托为K422设下的圈套。
105.真心觉得自己心脏受不了
德丽莎没想到自己的爷爷竟然把握人心到这个地步。
不由担忧起另一个琪亚娜。
“我可爱的德丽莎啊，你的担忧对K422是无用的，她比你更明白，这个世界依旧遵循着丛林法则。”
奥托举起酒杯，敬道：“那个孩子，绝对会将真正的权力握在手中，她并不贪婪权力，却绝对会为了自己的安全，为了K423以及真正的琪亚娜的安全，而死死攥紧我赋予的权力。”
他一直以来的铺垫已经做足。
如果没有先前的铺垫或一次又一次的谈话，奥托就算给了K422代理大主教的位置，对方也不会明白那有什么价值。
就像这个世界最贫困地区的人，无法想象有钱人的生活是怎样的。
有些人甚至觉得有钱人与自己一样，或许有钱并不快乐。
但是，有钱的快乐超乎别人的想象。
钱财是如此，地位就更是如此。
一介普通的村长，就能决定村子里数十人的命运。
一个城镇的镇长，能决定城镇里数千，乃至数万人的命运。
而一个国家领导的一言一行又主导了多少人的命运。
“对我来说，天命只是工具，对我可爱的K422来说，天命同样只是个工具。”
但德丽莎却没办法把天命当作工具。
因为她想让天命成为正义的代表，想用天命组织的力量去拯救更多受崩坏威胁的民众。
卡莲·卡斯兰娜也是如此。
“好了，我可爱的德丽莎，我只希望你这个大主教辅佐，不要为难可爱的代理大主教，她的心情你是无法理解的。”
以克隆人的身份诞生之后，很快能理解到自己的状况。
渴求琪亚娜与K423之间的联系。
或许这就是她们之间能够精神连接的原因。
然而K422想要守护这两人的心意，却是奥托最容易利用起来的弱点。
许久。
德丽莎从大主教的办公室离开。
她抹去了嘴角的白沫。
自己的爷爷果然在他的办公室里放了几盒苦瓜牛奶。
可惜没有苦瓜汁饮料。
德丽莎微微一叹，她没能完成自己想要实现的目标。
显然，是她的觉悟不够。
“……也难怪琪亚娜讨厌我了。”
想起琪亚娜还小的时候，那副黏着自己的模样。
德丽莎闭上了眼睛，现在的她是大主教辅佐，拥有极高的权限，完全可以用其他办法保护琪亚娜。
或许能多少给她一点空间上的自由，比起一个封锁的房间，一个宽敞的院子更好。
然而。
“等等，为什么我的权限还是这么低？”
德丽莎拿出通讯器，准备接入天命的数据库，想调查一下适合的环境，准备偷偷把琪亚娜接到那里去。
到时候再把地址告诉给齐格飞，只要真正的琪亚娜不公开身份，就不会伤害到另一个琪亚娜。
如此想的德丽莎却发现自己的权限仍然不如A级女武神。
权限确实已经是大主教辅佐，但她能够调动的资源依旧不多。
就好像只是个吉祥物一样。
德丽莎自然怒气冲冲的找上奥托。
太过分了，自己的权限莫名其妙又被限了一部分。
奥托自然也在这时想起这件事，毕竟当时多少有些恼怒K422的拒绝，拒绝就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