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落之季
这个分析结果并不能算错，但凯文和他的部下都少算了琪亚娜。
凯文认为世界蛇一些针对芙蕾雅的计划必须将琪亚娜摘除，不然必定后患无穷。
“瓦尔特先生，麻烦你负责维持现场，驱散不相干的人，有件事我需要和老祖宗单独交涉……拜托了！”
芙蕾雅对瓦尔特认真说道。
被她晾在一旁的军官顿时一副吃苍蝇的表情。
虽说神州政府能在这次谈判中保持中立，但这不代表神州政府对两大势力的谈判内容不好奇。
而此时，琪亚娜与奥托之间的冲突再次升级。
通过奥托与琪亚娜逃脱的窗户能看到冲天的火柱，芙蕾雅避免琪亚娜误伤一般民众，芙蕾雅再次使用空间传送能力将附近一带的民众传送走，顺带把逃走的奥托传送到琪亚娜面前。
瓦尔特心领神会的点头道。
“我知道了，芙蕾雅，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麻烦你了。”芙蕾雅道谢道。
很快整个会议室就剩下芙蕾雅与凯文两个人。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感谢老祖宗的配合。”
芙蕾雅嘴角微微扬起，右手抚摸着靠背椅的扶手，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进入正题。
见芙蕾雅认真思索，凯文平静回答道：“这次谈判牵扯到人类的未来，而奥托不适合决定人类的未来……”
虽然挚友说现文明的未来应该由现文明的人自己决定。
但普通人如何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命运？
就是天命的女武神与逆熵的执行者都很难改变自己的命运，何况连一点力量也没有的普通人？
凯文之所以坚持圣痕计划，也是因为圣痕计划才是能够改变人类命运的唯一办法。
只有完全适应崩坏能，人类才能未来一次次崩坏中生存。
坦白说，如果一千五百年前存在‘新抗体’，那么他就不用与自己的挚友闹掰了。
而且以自己挚友的能力，绝对能够根据新抗体完善圣痕计划。
不用大量死亡的圣痕计划到时候又有谁会反对？
在凯文的观察中，能够决定现文明人类命运的现文明人类共同体，一个是被各国把持的【人合联】，一个是明面上的五大常任理事国，一个是由现文明对抗崩坏的两大组织合并而成的【联盟】。
“奥托是个利己主义者，就算可以用他必须的利益驱动他，他同样也会被崩坏意识驱动……”
凯文说出自己配合芙蕾雅计划的原因。
正是因为奥托的立场存在不明，他才不希望人类的未来由奥托掌控。
芙蕾雅摊手道：“我这个爷爷只想复活自己的爱人，而作为科研人员，他也同样追寻真理，我无法否定他的行为自私自利。”
“我不认可他这个人，但却认可他这个人的能力。”
或许因为自己与奥托之间的仇恨并不深，再加上养育之恩，芙蕾雅确实没有杀死奥托的想法。
芙蕾雅也确实希望奥托为自己至今以来的所有恶行赎罪。
可惜她就是认可奥托的实力也没用，他这个人确实给人一种从头到尾都在搞事的印象。
从纽约事变、第二次大崩坏、再到现在的海渊战争。
每个大事件里都有奥托捣乱的身影。
“说句难听的话，如果没有他捣乱，你就无法脱离量子之海，那我就可以用一种简单的方法拆解世界蛇，可惜你的回归打乱了我所有的布局。”
有凯文的世界蛇组织与没有凯文的世界蛇组织完全不同。
“那么你想跟我谈什么？”
凯文好奇的询问道。
要知道这次谈判早在开始之前，就已经把谈判条件决定好了，之后的谈判不过是为了确认彼此的态度。
而芙蕾雅却在这个时候要求和他单独谈谈，就不得不让凯文感到奇怪。
芙蕾雅轻轻点头，开始与凯文交谈起来。
而交谈的内容却除了两人以外无人可知，芙蕾雅甚至动用理之律者的能力构建一个将两人与外界彻底隔绝的领域。
芙蕾雅与凯文相对而坐，尽管周围一片狼藉，但将整个会议室包围的金色球体却映照出千变万化的景象。
如星空，却是群星黯淡，月轮隐没。
流淌的黄金之光从两人之间经过，在听到芙蕾雅要谈的内容之后，凯文露出一丝惊讶与愕然，却在认真思考数分钟之后给出了答案。
那个答案似乎没有出乎芙蕾雅的意料之外，她微微点头，带着愉快的心情与凯文继续交流，只是在交谈中时不时打一个响指，援助一下需要她操心的小姐姐。
……
另一边，在已经无人的街道上，奥托的处境可谓狼狈至极。
由液态魂钢特制的身躯可以抵挡高温，而魂钢本身对崩坏能具有极高的抵抗性。
只是仿造天火大剑的破坏力再惊人，拥有自我修复与液态特征的魂钢都能迅速恢复原样。
然而，他却低估了琪亚娜的愤怒与仇恨。
在仿造天火大剑放出的高崩坏能反应的火焰中夹着琪亚娜·卡斯兰娜的复仇之火。
那是能够将崩坏能当作燃料燃烧并壮大的黑色火焰。
奥托再次撞破一面墙壁，并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
这是他成为大主教以来少有的经历，也令奥托不禁想起卡莲尚小之时，他遭受自己兄长们的欺凌以及父亲的冷落。
复仇的黑色火焰中夹带着的憎恨同样引起他的共鸣。
复仇的火焰不仅仅灼烧魂钢铸成的身体，更灼烧着奥托·阿波卡利斯的灵魂。
原本不会感受到疼痛的魂钢身体，却下意识因为剧痛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的奥托更发出来自灵魂的痛呼。
然而，琪亚娜同样因为灼烧灵魂的剧痛而没能站稳，如果不是两条黑色条带状物体缠住她的身体，她恐怕已经与奥托一样倒在地上。
328.连偷换概念都那么一本正经
复仇火焰不仅能够伤害敌人，同样也会伤害使用者。
正是因为复仇火焰的力量源自琪亚娜的愤怒与仇恨，才会在她向奥托复仇的同时伤害自身。
这也是芙蕾雅想要抚平琪亚娜仇恨的原因。
情绪的力量是一把双刃剑，能够带来强大无比的力量，但付出的代价亦同样巨大。
一直关注琪亚娜这边的芙蕾雅不由发出叹息。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她不留余地摧毁世界蛇组织，亦或者不顾一切杀死凯文·卡斯兰娜。
从某种角度来看，她与奥托并无太大的区别。
要说她与奥托之间最大的区别，自然是她想要保护的对象都活着，而奥托想要保护的对象已经死去。
可如果自己哪一天失去了琪亚娜，还失去了欧若拉，芙蕾雅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被乱七八糟思绪困扰的芙蕾雅不断用手指不断叩着靠背椅的扶手，那双蓝色的眼眸突然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凯文。
这让凯文感到一丝疑惑。
刚刚他们还在为谈判之前就达成共识的合作条件补充细节，协商过程十分融洽，不知道芙蕾雅为什么突然这样看着他。
然而，芙蕾雅并没有给出答案，她抬起的左手打出一个响指，听到响指的凯文皱起了眉头。
在刚刚的交谈中芙蕾雅就多次打响指，凯文一度以为芙蕾雅发动了什么能力，但律者的力量不需要打个响指才能发动。
所以芙蕾雅打响指的行为同样令凯文感到不解。
凯文知道对方掌握多种律者的能力，也防备自己遭受与羽渡尘类似的精神力量袭击。
可在芙蕾雅每次打完响指之后，凯文虽然感受到崩坏能反应，但他没有发现芙蕾雅的攻击，这让凯文有点坐立不安，担心下一秒自己又被芙蕾雅掐住脖子再掀大战。
要知道海渊战争就是这样二话不说直接开战，也不能怪凯文不紧张。
只是芙蕾雅的目光终究没有杀伤力，她的注意力被另一边的战况吸引，受她操控的两条黑色条带状物体沿着琪亚娜的四肢缠绕全身，为她提供操控身体的力量。
……
琪亚娜看了一眼缠绕身体的虚数之带，心情不由变得愉快，复仇火焰的灼烧感也随之减轻。
在虚数之带的加持下，琪亚娜平稳的前进，踏过仿造天火大剑造成的余烬来到奥托闯入的房子中。
房子的主人已经在第一时间被芙蕾雅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琪亚娜自然不用担心自己会误伤别人。
她的仇恨自始至终只向奥托宣泄，并不想无辜者卷入自己的仇恨之中，同样不想制造新的仇恨。
正是因为这样，感受到自己妹妹的体贴，琪亚娜心中燃烧的仇恨火焰又减弱几分。
“你这副样子可真是狼狈啊，奥托主教……”
琪亚娜从奥托撞出的洞口进入房子里，第一眼就看到奥托倒在地上，因为剧痛而蜷缩身体，不禁感到了一丝愉悦。
“琪亚娜·卡斯兰娜……”
奥托确实无法否认自己现在的状况，他没想到仿造天火大剑放出的火焰里夹带着的复仇火焰有这样的威力，甚至能够攻击灵魂。
由液态魂钢铸造的身躯到现在还未恢复原状，此时的奥托就像是一个残破的机器人。
但水银色的液态金属不断蠕动，正一点一点恢复原来的面貌。
缺少半张脸的奥托也维持不了风度。
“坦白说，这是我成为大主教以来从未有过的经历。”
奥托表现的十分平静。
在卡莲死后，他就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灰白黑三种颜色。
灵魂的疼痛无法令奥托清醒，反倒令他更加执着复活卡莲。
“但是和我五百年的痛苦相比，你的仇恨只不过是有点吵闹的婴儿哭喊罢了……”水银色的身体逐渐恢复，奥托决定放弃这个身体，这个时候也不介意与琪亚娜多说几句话。
他很清楚自己培养的继承人不会给自己留有逃脱的可能。
奥托并没有因为遭到自己培养的少女算计而苦恼，反倒为对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件事感到喜悦。
这也证明了他的眼光没有错，自己培养的少女是个合格的领袖。
奥托深知自己没有安全上传记忆的机会，所以他打算直接转移意识，只是奥托无法保证自己这么做，能够保留多少有关这次谈判的记忆。
最糟糕的结果不过是损失这个分身从前来参加谈判，到现在被琪亚娜追杀的全部记忆。
奥托自然准备赌上一把。
为了做好转移意识的准备，他需要一点时间。
“琪亚娜·卡斯兰娜，我们同样失去重要的人，我以为你可以理解我；但你如此仇恨我，要知道你母亲的死与我无关，当时天命与逆熵敌对，你的父亲与逆熵盟主在一起，其行动等同背叛了天命，他甚至还想将你从天命偷走！”
虽然是为了拖延时间，但奥托也确实愤怒齐格飞的擅自行动。
要知道天命组织不是没有对付律者的杀手锏。
“不要以为齐格飞将你带离天命是正确的，天命组织一直是由三大家族支撑运营，三大家族的所有成员从出生起就是天命的一员，但你的父亲却是天生的叛逆者，他在15岁时做出逃离天命的行为！！”
齐格飞作为卡斯兰娜家族有史以来第二个逃离天命组织的存在，几乎给卡斯兰娜家族抹黑，当时奥托愤怒的要派遣所有部队将其抓回，最终因齐格飞的母亲求情而不了了之。
奥托也承认齐格飞的逃离戳中自己的痛楚，令他想起卡莲·卡斯兰娜。
“我将你留下来是为了保护你，让你背负叛逆者女儿的身份回到卡斯兰娜家族并不是件好事，如果你站在天命的角度来看，你会发现你的父亲是何等的愚昧，不服从命令，不遵从纪律，多次擅自行动……”
第二次崩坏战争之所以被动，在奥托看来完全是齐格飞擅自行动的错。
在天命组织保留【律者杀手】这张王牌的时候，奥托并不在意第二律者与逆熵相互消耗。
甚至当时齐格飞与瓦尔特即将战胜第二律者，对奥托来说，那是一个解决逆熵盟主，瓦解逆熵组织的最佳时机。
在他的计划中，第二律者的完全觉醒是必要的一环。
可同样齐格飞也在他的计划之中。
“奥托——！！！”
奥托的‘诚实’并没能令琪亚娜的愤怒与仇恨减少。
如果从天命组织的角度来看，齐格飞的很多行为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