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落之季
说到底，世界蛇不是逆熵。
而芙蕾雅也不是奥托。
如果逆熵组织在奥托仍担任天命大主教的时期投降，或者如现在一样寻求合作，逆熵组织同样将面临一场清算。
然而，逆熵几乎如合并一样与天命组成联盟的时机，正好是芙蕾雅在天命中地位越发难以动摇的场合。
通过乙式圣痕拉拢女武神，再通过开放科研技术拉拢科研人员，然后打压部分高层，提拔自己一方的高层，即便奥托这时候回来，也已经很难动摇芙蕾雅的地位。
毕竟芙蕾雅只是代理大主教，下一任天命大主教是德丽莎。
而在芙蕾雅推出新抗体以后，就算奥托主教返回天命，也已经无法剥夺芙蕾雅手中的权力。
说实话，如果不是德丽莎人望高，芙蕾雅还不断给德丽莎铺路，很多政策都是以德丽莎的名义发布，估计德丽莎成为大主教的第二天，就会被高层与元老院请求退位让贤。
这还是芙蕾雅一心与胡狼在搞科研。
虽然德丽莎才是组织的领袖，可实际领袖却是芙蕾雅。
而现在的世界蛇组织就与奥托执政时期的逆熵组织一样，组织的统治者绝对会给他们穿小鞋。
宽恕？
别说门，连老鼠洞都没有！！
325.事情真的有这样简单吗？
这次谈判的主要目的是停战。
不论是芙蕾雅还是凯文，都无法承受与海渊战争同等规模的战争。
最重要的一点是芙蕾雅拥有新抗体，让凯文看到圣痕计划无需大量牺牲就能成功的可能。
说到底，圣痕计划想要成功，首先需要让大量的人类适应崩坏能。
灰蛇曾诱导可可利亚进行的X-10实验，其核心就是找出能让身体完全适应崩坏能的方法。
虽说灰蛇的动机不纯，利用了可可利亚保护孤儿院里孩子们的想法。
凯文曾经小范围执行过圣痕计划，但只有不到千分之一的人能觉醒第一阶段。
以这个概率在全世界执行圣痕计划，一亿人中就会有九千九百九十万人死于实验，而原本拥有数十亿人口的现文明，最终只会剩下数百万人。
这是全球范围的幸存者数量，而非一座城市的人口。
事实上，幸存下来的人能否保持精神正常还不得而知。
圣痕计划在执行的那一刻，他们很可能失去爱人、家人，失去兄弟与朋友。
在任何正常人的眼中，所谓的圣痕计划不过是大屠杀计划。
这种孤注一掷的计划原本就是人类文明的最后手段。
然而，深知崩坏难以战胜的凯文，才执意将圣痕计划列为主要目标。
在他被困量子之海的一千五百年中，凯文也在不断完善圣痕计划。
芙蕾雅与凯文都知道这次谈判的主要目的，甚至在双方前来参加这次谈判的瞬间，停战这个目的就已经实现。
所以，所有人都避开停战这个话题。
而谈判之所以还在继续，就是因为彼此都拥有对方渴望的东西，只达成停战自然还不够。
凯文将前文明的魂钢量子计算机当作筹码想交换什么，芙蕾雅、瓦尔特等人也心知肚明。
虽然她们一方拥有的魂钢量子计算机不少，奥托也经常拿一些魂钢量子计算机当作筹码，但芙蕾雅等人也明白凯文拿出的魂钢量子计算机比她们手中的那些更有价值。
不论是和律者战斗的完整影像记录，亦或者是前文明的科研技术，如果凯文拿出的科研技术与MEI博士有关，那价值就更翻数倍之多。
通过魂钢量子计算机里的记录与世界各地的遗迹考察的结果，MEI博士绝对是前文明的关键人物，从女武神装甲的原型空白之键到让凡人并肩神灵的神之键，再到世界各地的避难所计划等等……
至于之后凯文所谓的世界蛇组织无条件投降。
就算世界蛇组织真并入联盟，芙蕾雅也不会执行大清算，她只会清算有罪之人，而不会对无辜者挥舞屠刀，之后并入联盟的世界蛇成员也难免遭受冷落。
事实上，联盟中同样存在天命派系与逆熵派系。
即使上头有瓦尔特这个盟主镇压，依旧出现争权的现象，内部同样存在冲突。
在这种状况下让世界蛇组织加入，等同火上浇油。
更何况芙蕾雅本身对世界蛇组织没有好感。
“凯文先生，你确定世界蛇能够无条件投降？甚至是接受联盟一方符合法制的审判？”
瓦尔特知道只要事关琪亚娜，芙蕾雅就会失去冷静，而在谈判的过程中失去冷静等于失去主动权。
“我之前也说了，世界蛇无条件投降注定面临毁灭，但我们联盟并不拒绝世界蛇‘有条件’投降，凯文先生无非是想和联盟加深合作，只要世界蛇愿意投降，我们可以和世界蛇慢慢谈条件。”
虽说提出无条件投降这件事的人是凯文，但谁把这件事当真谁是傻瓜。
只是，瓦尔特虽然摆出一副退让的态度，但他却将凯文嘴里世界蛇投降这件事盖棺论定。
无条件也好，有条件也罢，一旦死咬世界蛇投降这件事，就意味着海渊战争的结果被推翻。
凯文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瓦尔特会从这里发起进攻。
虽然海渊战争以所谓的平局收场，可实际上，世界蛇制订的目标全部完成，反倒联盟这边，最终只是在正面战场获得胜利，却能没阻止凯文脱离量子之海。
事情既然牵扯上海渊战争的胜负，凯文不免多看了奥托一眼。
“海渊战争已经分出胜负，世界蛇的投降只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牺牲，不希望掀起第二次大战，而非海渊战争的结果。”
凯文自然不会同意瓦尔特的说辞。
海渊战争的结果也关系到世界蛇组织的士气。
即使海渊战争的结果只是惨胜，可对世界蛇组织来说却意义重大。
这是世界蛇组织的真正首领回归的第一战，如果连他这个前文明的最强战力都无法阻挡芙蕾雅，世界蛇组织将再也无法阻挡芙蕾雅。
“世界蛇需要大量的新抗体，海渊战争的结果并不能影响我们本来的合作意向。”
“啧，看来琪亚娜跟你说了不少事。”
这个时候，芙蕾雅已经看出凯文那样笃定的原因。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联盟这边的底线，他不可能在谈判过程中如此淡定。
听到芙蕾雅这样说，瓦尔特也有些无奈的将身体往后靠。
既然凯文是从琪亚娜那里得知联盟的底线，那么泄漏这个消息的人必然是芙蕾雅。
“世界蛇可以在崩坏以及律者等事宜同联盟合作，作为交换，世界蛇需要联盟协助完善圣痕计划。”
凯文一脸淡然的提出真正的要求。
这是在谈判开始之前，世界蛇就决定的目标。
有琪亚娜这个内应，世界蛇自然能知道联盟一方的合作底线。
从凯文让齐格飞与琪亚娜返回联盟起，就已经为这次谈判的结果进行了铺垫。
凯文看向芙蕾雅说道：“正是因为你信赖琪亚娜，所以才不会怀疑她是否另有目的，不……就算她真的另有目的，你也根本不会深究。”
奥托这个时候也看出这场谈判，早在开始之前就已经决定好双方的合作事项。
世界蛇愿意协助联盟对抗崩坏及律者，但世界蛇需要联盟协助他们完善圣痕计划。
但，事情真的有这样简单吗？
芙蕾雅等人根本不知道圣痕计划的全貌。
甚至她们现在知道的圣痕计划，也只是世界蛇组织暴露的一鳞片爪。
只是联盟这边需要时间发展，需要时间消化当前拥有的前文明科技，更需要时间增加乙式女武神的数量。
当圣芙蕾雅学园第13期新生成长以后，就算再次与世界蛇开战，也不会是海渊战争这样的结果。
芙蕾雅没办法立即答应这个条件。
她与瓦尔特的目光交汇，将这次谈判的主导权让出。
“凯文先生，我们确实愿意与世界蛇共同对抗崩坏及律者，这也是我和芙蕾雅一开始定好的底线；但是，就算你知道我们的底线，并不意味着我们愿意接受这个条件，我们可以当这次谈判破裂……”
到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能弱了气势。
瓦尔特知道事情只要牵扯上琪亚娜，芙蕾雅就会变得十分无能。
谈判最重要的是知己知彼。
可惜芙蕾雅却暴露了己方的底线，从而让凯文掌握这次谈判的主动权。
芙蕾雅之所以避开停战这个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在谈判中为己方争取更大的利益。
能够与世界蛇达成合作，就是芙蕾雅的底线。
而瓦尔特认为应该限制世界蛇的统治范围，诸如将世界蛇的活动范围局限在北非。
事实上，世界蛇现在的根据地就在非洲背部的撒哈拉沙漠。
但芙蕾雅终究心疼自己的小姐姐。
没错，芙蕾雅早在谈判开始前就已经知道自家小姐姐当了间谍，把联盟一方的底线透露给了凯文。
可那又如何？
在谈判中，谈判双方在寻求自己目标价值最大化的同时也对自己最大的让步价值有所准备，换句话说，谈判中可以使用的让步资源是有限的。
凯文攥着联盟一方的底线，所以与联盟提出条件时，实际只是在试探三人的立场。
就算世界蛇与联盟建立合作关系，但这究竟是和联盟的芙蕾雅建立合作关系？还是和天命的芙蕾雅建立合作关系？
凯文终究想知道瓦尔特与奥托的立场。
事实上，凯文怀疑芙蕾雅很可能通过琪亚娜向他传递联盟一方的要求。
如果他接受芙蕾雅通过琪亚娜传递过来的底线，意味着他与芙蕾雅在这次谈判开始之前就已经达成共识。
反倒是瓦尔特与奥托存在立场不明的问题。
凯文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他发现逆熵的盟主与天命的大主教都被自己这个后代玩弄了，甚至连自己都可能被算计了。
他深深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芙蕾雅。
谁都知道芙蕾雅会因为事情牵扯上琪亚娜而变得无能，但这种无能的反应如果是她为了保护琪亚娜而表演出来的呢？
瓦尔特与奥托都十分精明，此时注意到凯文一些不太自然的表情，当顺着凯文的视线看到芙蕾雅的‘表演’，两人都突然明白了。
瓦尔特觉得很尴尬，他这边才刚刚与凯文摆出强硬的态度，却没想到这次谈判实际是芙蕾雅与凯文给他们挖的坑。
既然这次谈判关系到人类的命运，那么，立场不坚定的人自然要立刻排除在外。
芙蕾雅是为了能保护琪亚娜和欧若拉而不择手段的人。
凯文则为了消灭崩坏不惜一切代价。
反倒他与奥托，前者希望消灭崩坏的同时不牵连人类，可这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不论是芙蕾雅还是凯文都担心瓦尔特会犹豫。
而奥托的立场却最复杂，这也是凯文之前故意贬低奥托的原因。
四人里只有奥托一人不是真心对抗崩坏。
326.我的复仇才不会那么快结束
当芙蕾雅、瓦尔特以及凯文的目光都集中在奥托身上的时候，奥托发现自己被演了。
这次谈判的多个目标已经完成。
都想停战的芙蕾雅与凯文同样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下一刻，会议室的门被破开，身披黑斗篷的琪亚娜直接闯了进来。
“没想到你想对付的是我。”奥托发出叹息，然后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扬起的芙蕾雅。
到这个时候，他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已经出局的结果。
从凯文贬低他奚落他，但芙蕾雅与瓦尔特都没为他辩解的那一刻起，就代表他已经被芙蕾雅、瓦尔特与凯文排除在外。
奥托根据这个结果反推，并不难看出这次算计出自芙蕾雅。
“……应该是报复我放出凯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