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度过劳死患者
“……”
“………”
“…………”
“……英雄大人……”
回答少年的是一片沉寂。
“前辈!”
但是他的寻求也并非是全然的沉默,就在这时,一个他早已习惯了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他猛得抬头,一支并不坚韧的枝丫从他飞了过来,他一伸手,那枝丫落入他的手中。
少年扭头看去,身穿白裙的少女也在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瞬间接触在一起。
“我相信———我一直相信着你,前辈。”
玛修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柔和如水般的纯洁笑容,她轻启浅唇,柔和、平静,但是无比坚定地说道。
“啊啊,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
立香如同梦呓一般呢喃了一句,他那璀璨的星海之瞳中却绽放出了生命的光芒。
那璀璨的光辉如同世间最美的花朵一般绽放出来,随后化为光芒,包裹在了立香手中的无花果树枝上。
树枝落在了地上,开始迅速生长,生根抽芽,把纤细的原本只要一根手指粗细的枝丫迅速变粗,生长成巨大的枝干,抽出的嫩芽变成了枝叶,一颗巨大的无花果树就此拔地而起。
“噢噢………”
人们睁大了眼睛,发出了惊叹。
“………”
少年抚摸着大树的粗糙的树皮,微风拂过,白色的轻衫随风舞动,留下波纹,而这一幕也将永远保留在此刻在场所有人的心中,乃至永远流传下去。
…………
…………
第五十二章:英雄的第二个奇迹
立香轻轻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迅速勃发的生命所蕴含的蓬勃生机,与此同时,微风拂过他的脸颊,他感觉到了一丝凉爽。
面前的无花果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生长在这里一样。
它位于这个村子的农田中央,微风拂过,枝叶摇曳,沙沙作响。
过了一会,他扭过头,看向了周围那些目瞪口呆的村民,问道:“现在你们相信了吗?”
“相信!我们相信!”
人们愣了一下,随后面对立香的提问重重地点着头,然后在连忙反应过来的老人的驱赶下连忙跑回自己的家里去收集那点最后的种子。
“………嗬”
立香看着他们纷纷忙碌的身影,沉默不语。
他感觉到了可以被自己所察觉的疲倦感,恍惚之间,他忽然有了一种想要倒头就睡的困倦感,包围了他,袭扰着他,虽然这并不强烈,但是让他有点无法完全集中精力去做某件事。
“喂——忒亚修斯,你没事吧?”
忽然,一个冷清而显得有些强硬的声音飘进了他的耳中,青色长发的女猎人出现在他的身边,冷不丁地问道。
“啊……不,我没事。”
立香被吓了一下,不过也得以暂且驱散了那绵绵的睡意,他眼中的恍惚一闪而逝,随后恢复了刚才的清明,说道。
“你看上去精神状态不太好……要休息一下吗?”
猎人无比敏锐地看出了立香眼神在短短几秒钟里发生的细微变化,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问道。
“我没事……好吧好吧,我确实有那么点想要睡一会……”
立香下意识地想要搪塞过去,但是却被阿塔兰忒的锐利目光逼得只能老老实实地承认:“不过这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的,尽管放心。”
“你越是这么说反倒是越可疑啊……”
女猎人的目光并没有从少年的身上挪开,她很快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她忍不住将手放在了立香的肩膀上,说道。
“难道施展这样的神迹对于你来说也是一种很大的负担吗———嗬,不过话说回来也是,让断枝生长成大树,这几乎无视了自然规律的表现理所当然可以被称之为神迹,相信只有丰收的女神德墨忒尔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吧。”
阿塔兰忒自顾自地说道:“但是你却能够做到只有丰收之神才能做到的神迹,真是让人好奇你到底哪来的这么多奇怪力量。”
“你想要知道?那也不是不行,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话题可能会很长所以要不还是等我先把这里的事情处———”
立香晃了晃脑袋,让自己的思维好歹还处于清醒之中,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阿塔兰忒的手忽然捏住了他的脸颊,虽然并不用力,但是也让他老老实实地闭上了他的嘴。
“我说你这家伙能不能长点心眼?随便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会你会因此而丧命也说不定。”
对于立香的态度,阿塔兰忒已经是不止一次地感觉面对他有些莫名地恼火了。
“呜——呜呜……”
立香点了点头,阿塔兰忒随即放开了他。
“哼……”
她看了一眼立香,然后转过身去,看着那些相互招呼的村民,轻轻皱起了眉头,说道:“真是丑陋啊。”
“啊?”立香有些没弄懂女猎手的意思。
“在你请求这他们相信你的时候,他们选择了冷眼旁观,但是在你真的做出这般神迹的时候 却又争先恐后地去拿仅剩的种子……呵,看上去倒是和那些被贪婪所支配的赌徒一样啊。”
“……是吗?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立香耸了耸肩,喃喃自语:“好吧,其实刚才我也挺恼火的,毕竟不被别人所信任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我也想责怪他们……但是这仔细一想其实也怪不了他们不是吗?”
“自己仅有的庄稼被破坏,一整年的努力付之东流,他们正面临着整整一年都将绝收的困苦境地,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说着胡话的疯子让他们拿出最后的种子种下去,无论是谁都三思而后行吧……更何况这看上去就是个压根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阿塔兰忒撇了立香一眼,言语冷淡:“这么听起来你还真是客观而冷静啊,之前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这么冷静的人?”
“咳,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要是在那个最关键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愿意相信我的话,我也不至于能这么快恢复状态。”
立香忍不住笑着说道,虽然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非常地离奇和意外,但是在某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有时一个人,哪怕只是一个人的相信和支持也可以让他重新振作起来——起码让他自己知道和相信,自己的尝试和努力不是没有意义的东西。
“你是说……玛修?”
阿塔兰忒不禁转头在不远处流动的人群中迅速扫出一个粉发白裙的身影。
“……嗯。”
对此,立香不可以过多地解释,他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
对于立香的话,阿塔兰忒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默默地看着不远处的玛修帮助几个村民抱着几包羊皮袋子走了过来。
“其实这些村民也没有那么惹人厌恶,他们也在做着自己能做的事情………就我目前所看到的,我的想法就是这样的吧。”
立香呼出了一口气,虽然自己嘴笨压根就说不清楚,但是自己的意思能够表达出来,好歹让他感觉自己轻松了那么一点。
“阿塔兰忒你呢?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是我确实可以感觉到你貌似并不是很喜欢这些村民………”
立香喃喃自语。
“我不喜欢村民?不,不对,我并不是厌恶这些村民,甚至对于他们的行为我多少都可以理解。”
阿塔兰忒舒展了轻轻皱起的眉头,脸上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做出了回答,言语平静而不夹杂着任何感情。
“我只是讨厌他们这样的行为,虚伪,不信任……由这点出发,我几乎讨厌任何人,但是倘若曾从这个观点收缩的话,我的怨恨最后也只是最终会凝聚在那个阿卡迪亚国王身上而已。”
她的话让立香有些糊涂,但是在最后他好像有忽然意识到阿塔兰忒这只不过是对于抛弃自己的父亲所产生的简单的“恨屋及乌”的心理而已。
“是吗……”
立香没有亲身经历过阿塔兰忒的遭遇,自然也不能妄自菲薄地说自己可以理解她的感受,对于她的话,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对朋友观点的认同。
“……你这人还真是奇怪。”
但是女猎手对于立香的反应却感觉到有些奇怪,她忍不住撇了身边的立香一眼,说道:“以往我的这种话要是说出来的话很可能只会被别人当做是不可理喻的疯子……不过话说回来我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你有完全否定别人观点的时候,难道无反应无作为也是你的一种强项吗?”
“不知道,也许是吧……连我自己都没弄懂呢,可能是我比较擅长换位思考吗……?大概不是吧,也许我只是能够稍稍理解一下而已吧。”
立香耸了耸肩,但是与此同时他却忍不住回想起了之前在瘟疫之村里遭遇的一切。
…………
‘你这屁大点的孩子懂什么!我们也是要生活的人,我们也有老人和孩子需要养活,难道我们也要像你一样风餐露宿……’
‘这不是你们贪婪掠夺生命的借口!’
…………
这样的声音回荡在自己的脑海,在经过最初的冲动之后,他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开始重新陷入思考————我所做的,真的是对的吗?
“前辈?你怎么了?”
忽然,玛修叫住了他,立香猛然抬头,刚才还在不远处的玛修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啊,没事……怎么了?”
“大家已经在播种了,过一会耕种完毕之后就拜托前辈了。”
玛修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忙碌的人们,然后说道。
“嗯……是吗……我知道了。”
立香点了点头,村民们已经开始拿着手里的种子开始播种,之前田野里的那些麦秆也已经被清理掉了,在这以这颗无花果树为中心的田野,人们重新种下了生命的种子。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来到了中午时分,但是村民们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准备暂且休息。
他们的活已经做完了,但是他们都还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那里,静静地、充满忐忑地看着眼前依旧一片平坦的农田,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错过了即将发生的任何一个细节。
种子已经种下,接下来便是他们所等待着的,无比忐忑的时刻。
“………”
整一大片田野之中,只留下立香一个人,还有他身边刚刚种下的无花果树。
所有人都在看着,都在瞩目着如同刚才的奇迹一般的神奇变化。
立香看着自己周围光秃秃的土地,好像没有一点升级,但是他却能感觉到生命的气息自泥土之中勃发而出。
“嗬………”
少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他的星海之瞳已经悄然睁开,蕴含着生命的古老文字连同他体内流淌着的强大而古老的力量一同具象化在他的手中。
然后,他蹲了下来,将自己的右手轻轻地贴上了松软的泥土。
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在那一刻感觉到了这片田野之中传来的生命的欢呼。
以立香为中心,泥土被翻起,青绿的嫩芽生长了出来,如同水面上翻起来一圈圈涟漪,在这深色的土地上荡起由青转黄的涟漪。
嫩芽迅速生长,长大,长得高大而挺拔,抽出叶子,结出麦穗,然后褪去了青涩的色彩,慢慢变得一片浅黄。
人们睁大了眼睛,却忘记了欢呼,好像所有人都陷入了恍惚。
微风不知从何处而起,在这一片浅金色的湖面上翻起了阵阵的波涛和涟漪。
依旧只有少年站在这里,他站了起来,好像变成了一个石像,一动不动,在他身下疯长的麦穗很快就没过了他的大腿,一直到他的腰和胸口,有些麦穗顺着他的身体迅速生长,在他的身上结出了丰收之实。
好像在这一个瞬间,丰收之神的辉光也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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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丰收
最后,在村民们的欢呼声之中,整个村子迎来了比起以往都要来得早的丰收。
上午才播种下作物的种子,下午却已经可以开始收获已然成熟的作物,这样的神迹相信哪怕是在雅典,斯巴达这样数一数二的城邦中也难以所见吧。
不……既然是神迹,那么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人间,或许真的只有那座神山之上才能拥有如同眼前一样的神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