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度过劳死患者
“嗯，不错啊，立香。”
特斯拉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于这样一位越来越像样子的后来者他是越来越高兴了。
只不过他选择的联系方式可以变成特斯拉在他身上装甲做出的改造方式就好了……也许这玩意的使用非常消耗精神和体力吧？果然，古老的东西就是这样的不方便，还是科学且交流的通讯技术最方便啊！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些话也要留到后头再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打倒面前的魔神柱，否则这边要是没完，另外一边突然有了动作的话他们可就完蛋了。
“你们……”
安度西亚斯的声音如同低鼓一般奏响，就连这通晓音律的魔神都在立香他们不断的阻挠之下产生了将要山崩的愤怒。
“这家伙还打算汇聚魔力准备攻击吗？！”
特斯拉皱起眉头，他的指尖汇聚这雷电，浓郁的魔力与此同时蓄势待发，只要魔神柱有所妄动，他随时都可以释放宝具予以痛击。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但是超过他们的预料的是，安度西亚斯汲取圣杯魔力的速度到底有多快，在一个神代的魔神不顾一切地想要吸收圣杯之中的魔力的时候，就好像是一个足够吸干一条大河的水泵在大海之中抽水，虽然这对于大海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但是在短时间让复苏一整条大河却没有任何问题。
这就是来自于神代生命的力量，而这也就仅仅只不过是其中一方面而已。
短短几秒内，原本被Assassin与立香给阴了的魔神柱原本体内几乎干涸的魔力如同大江大河一般澎湃，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道极重的低音如同洪钟重鼓般随同阵阵波涛悍然涌来，犹如重锤重击在他们的脑袋上。
“呜……！”
镇魂重击之下，所有人都忍不住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头，这极重的低音真正对人造成伤害的是足矣震动灵魂的力量。
而不止是来自脑袋的胀痛，灵魂的震颤，安度西亚斯体内的魔力再度膨胀到了足够溢满周围空气的程度，周围淡淡的雾气在魔神柱所释放的魔力律动之下仿佛变成了一条条五线谱，环绕海面周围，包围了所有人。
那是源于古老历史中已经被埋没，或者被已经被人类修改得不成样子的神之音，在众人的眼中，漂浮在雾气凝结的五线谱上的并不是一个个的音符，而是更加古老，以至于他们都无法识别与认知的奇怪符号。
“呜……！”
来自于灵魂深处的震颤感越发地强烈，这对于Servant来说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在这环绕周围的神之音中，一旦时间过长，他们说不定连反抗都没有办法做到。
而这只不过是魔神柱在实施最后的破坏之前所布下的大网，安度西亚斯那看上去黑紫色的表皮与焦黑的伤口混合在一处的顶端上也开始释放出耀眼的十字光芒，那危险的刺眼光芒好像将要在瞬间释放出来将周遭的一切全部毁灭殆尽。
那才是魔神柱最强的重音，也就是祂的【宝具】————【奏响之时已至】。
即便没有办法亲眼看到，但是那一种让灵魂颤栗的感觉却要比起亲眼看到更加让人畏惧。
“玛修，可以挡住那个吗？”
立香有些勉强地说道，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颤抖。
那是来自于神代之后的普通生命对于远古存在的天然的畏惧，是潜藏在这具身躯之中的本能。
“嗯，我试一试！”
玛修盯着面前的魔神柱看了几秒钟，随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嗯，剩下的就拜托特斯拉先生的反击了。”
立香声音里的颤抖慢慢平息了下来，同时还是伴随着他轻微深呼吸的声音，即便他并不在现场，但是他还是打起精神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一切。
“那，大家……”
“其实，不用那么麻烦。”
忽然，在那震慑灵魂的神之音包围之下，那个身穿银色甲胄，一头黑发，英俊面孔之中带着淡淡的消沉的男子走了出来，走到了玛修的面前，比她更加靠近那庞大的魔神。
“吉尔·德·雷请不要距离魔神柱这么近！请后退————”
元帅的动作吓了玛修一跳，她忍不住严肃地劝阻面对魔神柱没有丝毫畏惧的元帅，想要把他给拉回来。
但是元帅却不为所动，只是那张看上去日渐消沉的英俊脸庞上忽然绽放出一抹微笑，踩着不在平静的海水，慢慢地走向巨大的安度西亚斯。
每一次迈步，来自于安度西亚斯的精神性冲击就会加强一分，从仅仅只是头疼到足够影响Servant的力量，从足够造成影响到致命之音，一直到距离安度西亚斯十几米不到的死亡之地，在这短短数十步的距离内，却已经无法留下除去魔神柱之外的任何生物。
可是元帅却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一样，平静地到安度西亚斯面前，那不过只有十几步绝命之处。
“吉尔·德·雷……？”
安度西亚斯在“奏响”神之音的同时，祂也注意到已经走到神之音足矣致命区域的男人，祂下意识地说道。
“你是来投降的吗？”
安度西亚斯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我是来和你决一死战的，魔神。”
身穿银色甲胄的元帅说道。
“决一死战？”魔神柱庞大的身躯稍微晃动了一下，对于面前渺小人类的说辞并不认可，虽然心中已经泛起了杀心，但是祂还是平静地说道：“仅凭你的话，现在没有办法伤到吾分毫。”
“……是吗？”
元帅的平静语调中带上了一丝轻挑的笑意，似乎感觉很轻松。
忽然，一阵狂风吹来，强烈的海风吹过元帅漆黑的发丝，却染上了一丝璀璨的金色。
与此同时，从天空的乌云与薄雾中，露出了一个小角，一道璀璨的金色光辉如同阳光般洒落，落在这深蓝洞口的中央，落在所有人的身上，落在魔神柱的身上。
“如果之前Master他们没有说错的话，你现在能够在这里正常活动也是因为曾经有一个‘我’与你融合吧，魔神。”
身穿银色甲胄的男子沐浴在柔和的光芒中，那一抹淡淡的金色将他身上的甲胄染成了神圣的金色，就连他的黑发好像都在此时蒙上了一层金沙。
…………
…………
第六十九章：救赎之光
元帅平静的声音在这神之乐曲回荡的海面上只持续了短短不到两秒钟，就彻底销声匿迹了。
在这并不平静的海面上，此时此刻回荡在耳边的只有那些在薄雾中几乎凝为音符的神之音。
在这一片迷蒙与幻梦之音中，仅仅只有一角光辉自天空上洒下，照亮了那么丁点地区。
“……是，那又怎么样呢？”
沉默片刻之后，安度西亚斯无比平静地说道，就好像是在说一件和祂没有半点关系的事情一样。
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如此。
祂看着面前那个沐浴在璀璨光辉中央的男子，也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内有着任何的异样，当然也不会出现意外情况。
“……”
看着距离吉尔·德·雷过近的魔神柱身上也沾染了点点光影，玛修眼中忍不住倒映出当初在第一特异点奥尔良的情景。
那个虽然并不高大，却神圣如同天使的救国圣女……
“在迦勒底的Master与那个少女身处奥尔良意图争夺圣杯，消灭那两头龙种的时候，真正的圣杯持有者，那个被你们称之为‘蓝胡子’的男人，【Caster（魔术师）】职介的吉尔·德·雷带着一身的重伤找到了奥尔良外围的吾的后代，同时也是吾寄宿者的尸体。”
安度西亚斯说道，这样的事情对于祂来说压根就算不上是什么秘密，即便别人知道没事。
对祂来说这只不过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的事情，因为祂们在【外界】并无完全独立的身躯，必须需要以某种存在为载体才能现世。
“吾原本的寄宿者认为吾等存在乃是对于人类而言的罪孽，为了阻止当时造成的事态并且也是防止吾强行夺取祂的灵基呈现于世，他选择点燃了自己的灵基释放自己的宝具。”
祂继续说道，而在祂这么说的时候，立香和玛修就已经猜到祂口中曾经的那一位寄宿者到底是谁了。
阿马德乌斯……
他那个时候就是因为……
“寄宿者的灵基一旦崩溃死去，吾等便不可能在就此存留下去，很快就会消散回到神殿。”
“虽然在寄宿者灵基崩溃的时候就已经代表着吾这一次的降临可能无法成功，但是吾还是选择了再做最后的等待，吾让寄宿者将要消散的身躯多留在那个世界一小段时间。”
“而就在这段时间内，吾遇到了那个连灵核都被击碎的男子，他身上全是极重的伤，就此，吾与他达成了某种共识，吾寄宿在了他的身上。”
安度西亚斯说道。
“现在吾与他的灵基已经完全融合，你们没有办法对他做什么，而且你们也未必可以对一个恶魔一样的男人造成什么影响。”
祂平静地说道，但是那黑发的英俊男子做出的回应却只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动作。
他朝着面前的魔神柱招了招手，随后伸出了自己的手。
“…………”
魔神柱对此平静地看着那个正在不断消释的男子，对于他的动作完全无法理解。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认为这样的动作就可以让那个男人选择屈服吗？
安度西亚斯尚且并未读懂吉尔·德·雷的动作代表着什么，突然，祂忽然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灵基开始出现了崩溃的现象。
什么……？
灵基开始崩溃，崩溃成浓郁的魔力，却已经无法再储存在魔神柱的体内，而是无限制地直接散逸到了空气中。
“为……为什么？”
震慑灵魂令其震颤不已的神之音逐渐平息，安度西亚斯身上的魔力已经不足以支撑如此大规模的“演奏”神之音，就连祂那庞大的身躯都在短时间内散逸出来暗色的魔力粒子。
“是啊……为什么呢……？”
吉尔·德·雷露出了一抹微笑，那张英俊的面孔上除去极致的消沉与疯狂之外，却在这是如同微风吹过的湖面一样的平静：“我也在寻找原因啊。”
“你…………”
安度西亚斯睁大了眼睛，猩红的十字瞳中比起愤怒更多还是浓浓的疑惑，但是祂却并没有注意到从祂的猩红眼瞳之中倒映出了那个如同恶魔一样的男人。
………………
愤怒，怨恨，憎恶。
这些漆黑如墨的情绪全然占据的男人的内心，所以他无法释然，无法理解，为什么，为什么……那位圣女的最后居然会…………
圣女……圣女……圣女……
最后，圣女的生命终结在被美名曰惩罚的烈火之中，最后的时间弥留在教廷的审判之下。
呵呵。
真是太可笑了，曾经带着他们，带领着他们抗击敌人的圣女，“主”最虔诚的教徒，居然会……
连这等荒谬至极的事情都会发生，那么世上还有什么不会发生的呢？连这样的恶性都可以被冠冕堂皇所粉饰，那么又还有什么样的恶性会被惩罚呢？
所以……那所谓的“主”，所谓的“神明”也不过如此，也是不过如此地可笑。
就连这份最虔诚的信仰都不过是可笑的闹剧，所谓的善与恶也就没有了边界，再善良也会得到惩罚，再罪恶也会被宽恕……
这样鲜明的例子摆在他的面前，他又有什么样的理由去辩驳呢？
所以，去杀戮吧，去享乐吧，如同东方谚语之中的坠入弱水一般堕落至深渊之底，将自己的欲望完全释放出来，掠夺也好，施虐也好，侮辱也好，凌辱也好，自己扭曲的心中的一切罪恶渴望皆如泉涌，但是无需抑制，无需抵抗，因为即便犯下此等罪行也是会被允许的。
——只可惜，最后可能做的实在太过火，把不少的麻烦家伙都给牵扯了进来，以至于本应该可通过自己的权利能够拜托的罪行还是扣回了自己的头上。
就这样，他也遭到了审判，也遭到了惩罚，迎来了死亡。
对于自己的死亡，男人毫不意外却又嗤之以鼻———他们只不过是觊觎他的权利与财富才会一起对他下手，正义？这般说辞未免太过可笑了，在那位纯洁的圣少女生命被烈火终结的那时，这般虚假的词汇便失去了一切的光彩，一切也都不过只是犹如泡沫虚影。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心怀不甘！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圣女都会在陷害与审判中死去？！
这样强烈的不甘让他得以重新降临到了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圣女刚刚死去，甚至就连噩耗都还没有来得及传遍整个法兰西。
而就在这是，他得到了那个可以达成一切愿望的黄金之釜。
有着这足矣满足一切愿望的容器，又怎么让圣女在抵达曾经的结局？
所以他向圣杯许下了自己的愿望，那那个圣女再一次地以自我也主的意识存在于世。
那便是是贞德·Alter诞生的伊始，之后的召唤两头古老神代的巨龙，种下黄金巨树，都是他们一并完成的———只可惜，就连这样，就连这样的一切也被那些家伙给毁于一旦了。
直到最后，巨龙被凡人杀死，黄金巨树枯萎，就连他也在被切断了魔力通道之后被那个迦勒底的Master打成重伤。
又失败了……又失败了……
可是他不能放弃，他也不能放弃，因为圣女还再等待着他！他也依旧期待着那救赎的光芒再度笼罩在自己的身上。
无论是在何时，何处，他的最终目的全部都是基于这个最为纯粹的愿望。
无论是曾经的奥尔良还是在此时此刻的威尼斯，无论是选择通过神代的黄金之树巩固那个混乱的时代，还是选择与魔神柱融为一体，达成烧却，全都是为了这个愿望。
可惜这个愿望似乎太过漫长，距离他已经越来越远了。
渴望再一次见到那一瞬间的奇迹，但是他却越来越疲惫，已经到了不得不闭眼休息一下的地步了。
可是他还是在渴望着，要是可以再见到那个圣女，要是可以再沐浴在那柔和的圣光之下——
那个深藏在魔神柱身躯深处的男人像是在沉眠，忽然，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似乎感受到了一丝熟悉而久违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