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度过劳死患者
“哈哈哈——哈哈哈哈……呵……”
但是，没过多久，安布罗吉奥的笑声却慢慢地消失了，他死死地盯着立香被血污染红的面孔，还有偏离他疯狂眼神的暗淡目光，病态的扭曲心理刚刚得到满足的同时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再度使他燃起了无名的怒火。
“为什么。”
他平静地开口，但是身体却抑制不住自己心中喷涌而出的愤怒，他的五指深深陷进了立香那沾满血污的发丝，几乎让立香感觉到自己的头骨都要被刺穿了。
“……”
立香脸色不变，或许是因为他之前在自己的身上施加过削弱自身知觉的卢恩符文起了作用，又或者现在的他已经连使面部扭曲的痛苦表情都做不到了。
“砰！砰！砰！”
安布罗吉奥抓起了立香的脑袋，狠狠地砸在淌满鲜血的地面上，一遍又一遍，就算削弱了知觉，他还是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脸庞好像正在失去知觉。
在一阵低沉的闷响中，他隐隐约约地感觉自己的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流淌下来，那一丝丝的鲜红从他的脸上滴落，混入地面上的血污里。
“……呵呵。”
忽然，男人又抓起了他的脑袋，强迫他与自己的眼睛相对视，他的额头几乎和立香满是血污的额头贴在一起，他那充满了愤怒、扭曲、怨恨、不甘、阴毒的眼眸死死地盯着立香即便有些暗淡也璀璨如星空的星海之瞳。
“……怎么样……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吧？！啊？！！！”
立香看着近在眼前的魔术师，他可以看到安布罗吉奥脸颊上的肌肉正因为无比的激动而抖动。
男人在他的耳边低语：“怎么样……要不要向我求饶啊……？”
“……”
在卢恩符文的保护之下，立香还并没有被如此强烈的痛苦所吞噬，但是他也无力挣扎，魔弹在那一瞬间穿透了他的身体，现在的他几乎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向我求饶……向我求饶……跪在我的脚边……向我求饶……向我求饶啊……”
安布罗吉奥在立香的耳边这样低语着，却无法控制住那言语中的癫狂与怨恨。
就算眼前的少年已经满脸血污，奄奄一息，但是这没有办法引起这个男人丝毫的同情与怜悯，这样多余的情感实在是浪费他的精力，是没有办法为他带来任何利益的。
他现在无比期待地便是这个在他眼中“仗着”君主的名头在外狐假虎威的小子可以匍匐在他的面前，跪在地上去舔干净他沾满了血污的皮鞋。
“……”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立香没有做出回应，他也没有办法做出回应，他的咽喉已经被魔弹击穿，未能凝固的血液正在不断从伤口涌出，现在的他只能依靠着他之前设置的卢恩符文保护自己仅有的一线生机。
可是这无疑会彻底触怒这个心存狭隘、品行低劣的男人，伴随着他再一次饱含怨恨的妒火，他按住立香的脑袋狠狠地砸在地面上，砸在他的脚边。
“呵呵……呵呵呵呵……”
忽然，这个神经质的男人又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尽管那笑容看上去实在是太过扭曲，好像自己前一瞬间还永远无法填满的贪婪心理一下子又因为一丁点的小事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样。
“咔……嚓……”
他忽然松开了抓住头发的手，再度拔出了自己的那一把左轮手枪，抵在立香的后脑勺上——那把枪里面装载着无论如何都可以命中敌人的必中之魔弹。
别说现在男人已经将枪口抵在了他的后脑勺，就算他站在几十米，上百米开外，只要他想要命中，那么什么东西他都可以打中。
——这便是他的力量——他自己的力量……他自己的力量……他自己的强大力量！
“……来吧。”
那个男人露出了极其扭曲的笑容，他的枪抵在了立香的脑后，再只需要一枪……再只需要一枪就足够了……
他低着头看向趴在地上的立香，他将自己的皮鞋摆到了靠外的脚边。
“来吧……向我求饶……舔干净我的鞋子……像最卑微的狗一样！这样我就饶你一命……来啊……来啊……来啊！”
冰冷的枪口抵在立香的后脑勺上，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他急不可耐地重复着他刚才所说的话，似乎是着急着想看到立香为了活命而不得不选择舔舐他的皮鞋的样子……一想到这里，他就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激动到颤抖的身体了。
“……”
但立香始终只是静静地倒在地上听到了那男人对他的命令，而没有丝毫的行动。
保护他的卢恩符文已经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被削弱的知觉要不了多久也会重新恢复。
————而伴随着立香知觉的恢复，身上的痛觉在一点一点地增强，他身上的痛苦每增加一点，他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暗淡的眼眸中便多出一抹愤怒。
“砰！”
而对于立香的毫无动作，安布罗吉奥无疑比他更加愤怒，他的那张脸顿时因为立香对他的无视而再度扭曲在一起，他忍不住抬脚，狠狠地踢在他的脑袋上，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低沉闷响。
那仿佛是头骨碎裂的声音，但是男人的愤怒却无法得到意义上的宣泄，立香的默不作声甚至都让他有些后悔刚才那一枪直接击穿了他的咽喉，而是应该击穿他的身体，这样一来起码还可以听到他那痛苦的惨叫来缓解一下自己因为无比的愤怒与怨恨心情。
“什么啊……什么啊？！”
安布罗吉奥狠狠地踹着立香脑袋，恨不得将他头碾进坚硬的地砖下面，他忍不住说道：“你该真的不会以为你的还有什么用处所以我才没有急着杀你吧？啊？只不过——！只不过是个没用的废品！连渣滓都不如的垃圾！你只不过就是现在我身边的一条奄奄一息的狗……！”
当安布罗吉奥每一脚踢在立香的头上，未能凝固血液的伤口再度开裂，流出的新鲜血液与血污混合在一处，逐渐复苏的痛觉如同致命的剧毒一样注入到了立香的全身，慢慢强烈起来的痛苦刺激着原本因为失血过多而麻木的神经。
原本只能感觉到来自喉咙的被穿透的刺痛，但是因为卢恩符文依旧在不断治愈着立香的身体，让他的神经也慢慢随之复苏，如同被烈火灼烧的痛苦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了。
好疼……好痛……
暗淡的目光恢复了些许光彩，但是从中浮现出的却是沉没于疼痛的痛苦之色。
为什么……为什么……
立香微微闭上了眼睛，脸上如同被火烧伤过的伤口所产生的那种刺痛与撕裂一般的痛感却也在无时不刻地折磨着他，让原本能可以再挣扎一下的立香放弃了最后的反抗。
痛苦之下，他的心中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
可是为什么……
是因为痛苦吗？可我从未给别人给予过痛苦……
是因为怨恨吗？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没有给别人给予过痛苦，就更别说怨恨了……
还是说……是两者都有……？
啊……好疼，这如烈火烧灼的痛苦简直比起被穿透胸口，刺穿喉咙还要痛苦……
啊啊啊——真是——丑恶啊——
“………”
在男人的脚下，体力随着血液j几乎要流尽的立香最终昏迷了过去。
“嗯……？昏过去了吗？”
男人看着不再有反应的立香，睁大了眼睛。
“……喂……开什么玩笑。”
对此，安布罗吉奥丝毫没有高兴的情绪，就连一开始的怨恨都停息了下来，他看着脚边昏迷在血泊里的少年，喃喃地说道。
“砰！”
突然，他抬起了脚，毫不留情地踢在立香的头上，溅起了一地的血污。
…………
…………
第三十三章：妄想心音
“砰！”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闷响，地上那些没有凝固下来的血污同立香的身体一样飞出去了几步远。
“……”
安布罗吉奥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沾在自己皮鞋脚尖的血污，他撇了撇嘴，似乎对于弄脏了他的鞋子的血污极度地厌恶。
真是让人恶心……恶心地想吐……
将立香一脚狠狠地踹出几步远，就算离他几十米处就是特斯拉与魔神柱的战场，他也没有丝毫的慌张，依旧慢慢地向在浓雾中几步之外就若隐若现的立香走去，对于他们的战斗熟视无睹。
有着安度西亚斯牵制那个Servant，那个藏得很深的Assassin也被梅菲斯托引开了，自己又有魔弹在身，其他的Servant也都根本不足为虑。
就比如他身边不远处被他打晕了的安徒生，没有半点战斗力可言，要不是可以再进行利用一下当做为他挡命的挡箭牌，他都懒得看他一眼。
“砰！”
他慢慢走到了立香的身边，然后再度朝着他的脑袋踢起一脚，将已经昏迷过去的立香再度踢开几步远，就好像是在踢皮球一样。
虽然昏迷过去了，效果不一定能够像是刚才那样好，不过也无所谓了。
男人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再度走到了立香的身边，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起来，锋利的匕首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在刀身反射出些许微弱的光线，折射在立香已经满是血污和伤口的脸庞上。
“啊——虽然已经昏迷过去，已经不可能再有清醒的时候那么有趣的反应了，不过要是万一在中途清醒过来也还是很不错的——”
安布罗吉奥的嘴角几乎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在那幽深的雾中，冰冷锋利的匕首在雾气中升腾过些许微光，但是安布罗吉奥却并没有急着刺下第一刀。
他的脚踩在立香的脑袋上，手中的匕首却在一时间内忽然忘记了挥动，就好像思索着到底应该从哪里砍下去一样。
忽然，他回想起了与刚才藤丸立香紧紧对视时自己所看到的那一双漂亮的眼睛。
啊……那还真是一双美轮美奂的眼睛，如同星海一样的深邃幽蓝，又点缀着这如同星河一样的纯净光芒，就好像是从星辰海洋中遗漏下来的一小块碎片，同星空与宝石一样美丽———
……太美了……太美了……就算称之为艺术品为一点都不为过。
那美丽的眼眸为这个男人所惊艳的同时，却对于立香能够拥有这样美丽的眼眸而感到更深的妒忌和怨恨。
啊……为什么就连如此美丽眼眸都会被这样的废物所拥有？……明明他才是这个世上最没用用处的狗——
男人恨恨的咬牙，随后便蹲下了身子，那锋利的匕首发出了一阵若有若无的轻吟。
既然如此，那么这样一双如此漂亮的眼眸居然会留在这样一个废物的身上那可就太让人感到遗憾了———
果然——这样漂亮的艺术品就应该泡在福尔马林里好好保存，让它随同一个废物一起腐烂，化为泥土那可是太可惜了。
心中就这样浮现出了一丝“惋惜”与“遗憾”的安布罗吉奥再度抓起了立香的脑袋，而这一次，他将匕首对准了立香紧闭的双眼。
噌——
砰！
“啊啊啊啊啊啊——！！！”
“……！”
不远处浓雾中所发出的惨叫就好像是告知Assassin他的Master的能够安全的可能已经越来越低了，就算面前有着那个讨人厌的恶魔挡着，他也必须要冲过去才行————
“噌——！”
砰砰砰！
锋利的锐器穿透了地砖和那些炸弹蜘蛛，同时三支小巧却致命的回旋镖没入周围的浓雾中，一眨眼就看不见踪影了，也没有办法听到半点声音。
那个恶魔并不是那种特别擅长与战斗的英灵，所以判断他可以察觉到暗器并且躲过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Assassin眯起了眼睛，左手却忍不住抓紧了被漆黑的哈桑咒纹布紧紧缠住的右臂。
嘭！
忽然，一道刺眼的火光穿过了浓浓的雾气，一身爆炸也随之响起，但是Assassin却非常清楚这并不是什么意外，而是那个恶魔通过爆炸挡住了自己的暗器。
“咔嚓……！咔嚓……！咔嚓……！”
机械运作所发出的细微声响从Assassin的四面八方传来，如同细密的尖刺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忽然，咒腕哈桑身上的衣袍随风一同，伴随着些许微风与在夜晚不断翻腾的雾气，消失在了原地。
但是他不可能就这样去贸然去救立香，那个恶魔虽然【敏捷】并不如他，但那毕竟是一边照顾一个人，一边从周围数都数不清的炸弹蜘蛛，要是一个不小心，他就这样退场也就算了，但是他的Master却只会就此迎来最后的终焉。
这样的可能性，Assassin可不敢赌，也绝对不能赌。
对于曾经作为十八代哈桑之一的Assassin而言，咒腕之翁无比地清楚那些许的侥幸只会为他们的灭亡留下种子。
砰砰砰！
浓雾之中自上而下地落下了许多道隐隐约约的微光，那是Assassin的短刃穿透空气所留下的丁点痕迹，那些锋利的短刃在浓浓的雾气之中毫无阻隔，瞬间便如同箭矢一般射落在地面上，穿透了那些炸弹蜘蛛的身体。
“HIHIHIHI——HIHIHIHIHIHI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