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士郎，行走于崩坏的大地 第184章

第二章 失落的静谧宝石

身体上的感觉完全消失，连黑暗都无法看到的一片虚无，像这样，无法判断自己到底是生是死之间的状态，卫宫士郎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毕竟，失去了全部的感觉，也代表着丧失了对时间的判断能力。

虽然有试着靠数秒来计算时间，然而，卫宫士郎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十以后的数字。

记忆早就已经溶解了，灵魂也应该已经彻底消散。

这样的话，如果还能思考，大概也就只能对这样的现状感到惊讶了吧。

虽然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虚无之中，但是居然还能试图去做什么。

没错，简直就像是，还活着的时候一样。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虚无化为朦胧。

虽然依旧轻飘飘的，没有身体存在的实感，但是却能切实的有像是浮在水中一般的感触。

——但是，这个水也太热了，简直就像是沸水一般。

意识，被带向不同的地方。

我现在，真的在这里吗？

突然，黑暗落下。

因为是瞬间恢复了视觉，要比喻的话，就像是强烈的闪光，或者是直视了太阳一般的，刺眼的黑色。

然而，能够感觉到这样的黑色，让卫宫士郎明确的认知到，再一会儿，双目就可以睁开的事实。

在此之前，必须忍耐着这个什么也没有的黑暗。

不知不觉中，经历了一段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是上浮过后，名为卫宫士郎的魂魄彻底清醒了过来。

“……”

让卫宫士郎得以判断自己是否清醒过来的那个原因，并非是渐渐回归到灵魂之上的感知，而是胎动一般的律动声。

振荡着鼓膜的耳鸣夺走了平衡感，压上身来的恶心感与寒意，让卫宫士郎丧失了站立的机能。

周边的环境湿漉漉的，躺在在漆黑的汪洋之中，卫宫士郎呆呆的仰望着吞没了天空的参天巨树。

即便是清醒了过来，卫宫士郎的思考依旧碎成了细屑。

不，应该说原本就被完全撕裂的思考早就已经不可能被回复了吧。

人格被化作了一片空白，直到现在，卫宫士郎也什么也没想起来。

我是谁？到底该到哪里？又该回到哪里呢？这些问题通通都想不起来。

从束缚了自己十五年的身体中解放出来后，将自己的死后交托给了某物的自己，现在就连唯一的灵魂也失去了。

到了最后，就变成被囚禁在此处的形貌。

但是，即使没有心灵的机械，也直到现在都还记得，想要守护着什么人，想要和谁说声对不起，这样的微不足道的希望。

世界依旧在运转着。

被囚禁在此处的魂魄，将会在在失去一切的情况下，继续完成着它的承诺吧。

但是，那已经是和自己无关紧要的未来。

就算眼前哗啦哗啦的落下了数以千计的树叶，那到底代表着什么，卫宫士郎也毫不关心。

卫宫士郎的未来已经永远的失去了。

不过，如果能让其他人感到幸福，那么，就算是失去了自由的意志，甚至连原本属于自己的名字和记忆都无法找回了，他也不会被这样的现实击败。

叶片近在眼前，越落越多，在最后，卫宫士郎不带一丝怨言的闭上双目，任由虚数之树将代表着一方世界的落叶将自己吞噬。

————————————————

2016年2月12日

距离卫宫士郎的消失已经过了两个多月，极东的天气也从严冬渐渐转暖。

当然，对于抵达了西伯利亚的琪亚娜、布洛尼亚、雷电芽衣还有领着她们的德莉莎来说，极东温暖的春天已经和此刻的她们无缘。

黄昏时分来临，本就是人们踏上归途的时间在这片远离人烟的森林中显得愈发的寂寥，森林被还未化开的雪层覆盖，从半空中的直升机往下面看去的话，大概会产生是否看到了陆地上的云层这样错乱的感觉。

“这种任务，要是士郎能够参加就好了啊……”

琪亚娜百无聊赖的说着浮上心头的感想。

德莉莎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在卫宫士郎叛离天命，并断开了和幽兰黛尔的契约之后，德莉莎曾经为此担忧了很久，尽管相处的时间甚至没超过一个月，可是，卫宫士郎所做的一切，已经足以令德莉莎将其看为非常重要的一个伙伴。

卫宫士郎会叛变的原因，德莉莎并不知情，甚至于在德莉莎看来，一直到现在都和自己见过面的卫宫士郎也许还没有背叛天命，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举措，大概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吧。

可是，德莉莎虽然是圣芙蕾雅学园的学院长，却并非是天命的主教，她不认为自己的爷爷——奥托主教会对卫宫士郎的事情视而不见，就算卫宫士郎确实有自己合理的苦衷，从他在幽兰黛尔的眼前明确的表明叛离天命的那一刻开始，以德莉莎对奥托的了解，应该会毫无疑问的把卫宫士郎打入天命的通缉令之中吧。

这样的话，卫宫士郎就不得不面对遍布着世界的天命女武神们的追杀，这是德莉莎绝对不希望看到的情况。

然而，奥托主教的所作所为，却让德莉莎大吃了一惊。

不只是没有宣布卫宫士郎叛离的事实，甚至还下达了让卫宫士郎参与长期任务的指示，主动的去掩盖了卫宫士郎已经叛变的情况。

“德莉莎，卫宫士郎并没有背叛天命……也许，他这辈子都没办法背叛天命了吧……我希望你能理解到这一点。”

奥托主教的话语一般都藏有深意，可是德莉莎却仍旧无法理解自己爷爷会做出这样选择的原因。

话虽如此，既然奥托主教这样说了，德莉莎当然也乐得如此。

因此，直到现在，琪亚娜这些学生都还以为卫宫士郎只不过是单纯的在执行任务罢了。

这样的谎言不知道能够维持多久，希望士郎能早点回来吧……

德莉莎暗暗的叹了口气，眺望着窗外的风景。

交错的雪山，除了已经消失不见的黑色铁塔外，和十五年前一般无二的光景唤起了德莉莎有些久远的回忆。

那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开心的记忆，直到现在，回忆起那个时候的事情，德莉莎依旧有心如刀割的难受感觉，毕竟，就在那一天，自己失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

……塞西莉亚。

女子美丽的容颜闪过德莉莎的脑海，德莉莎忍不住甩了甩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