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滚球兽开始 第402章

这样的他倒是不可能有“做自己想做的事”这种机会，因为他身为神诞生那一刻开始就是工具人。

这也是天生的神灵与后天升华而来的区别，这种概念神诞生那一刻就是神，但也没有自我……完全就是带着唯一的使命降临，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完成自己的使命。

就如同天生权限持有者大多数都不自由，如同这里的古乐兽和隔壁那相声二人组，天生就拥有权能的代价，就是几乎失去了全部的自由，永远只能被动的完成使命。

它们并不快乐，至少古乐兽作为进化之神的化身一直都不自由，直到它将进化之光归还给了整个数码世界为止。

放下了身上的使命，干脆的变回了凡物，反而现在却活的非常自在，因为它再也不用背负自己根本不想背负的使命。

所以恒常性这样的概念神即便力量再强也不可能产生自我，他并没有这样的机制，所以讨论关键还在于露西菲尔身上。

露西菲尔以及光明兽，都是通过试炼从凡物升华为了神灵，所以他们身上的限制要小的多。

光明兽本该只是代行者，不过因为一个人拿了全部十之权能，事实上如果不是他主动分出九大权能给予了三大天使，他与真神本尊并没有区别。

露西菲尔的起步比光明兽要高的多，她诞生就是高级生命体，手搓了原初十三席，可以说是作为凡物诞生……但只要不出意外的话，命中注定就是要成为神的。

所以也不用经历什么试炼洗礼，时间一到自然而然就能理解世界运转的本质，融合管理权能成为真神。

光明兽倒是实打实从一个低级生命体，从一个凡物一步步成长而来，献上五识，历经八灾，以最虔诚的朝圣者的姿态经历了磨炼和洗礼，最终超脱了自身的界限升华到了代行者。

又因为当时的伊古德拉希尔业务不熟，第一次招代行者根本不懂节制，为了贪图方便所幸一次性把全部十大权能都给了一个代行者，直接凭空造了个真神出来。

而从结果上来看，光明兽的结局也是真的凄惨。

历经磨难升格真神，怀着救济天下的大愿，将超古代神人和魔兽感化，洗礼为三大天使，授予权能管理世界，自己任劳任怨的四处净化人型与兽型大战争积累的怨恨。

结果最后自己高估了自己，他将慈悲和爱授予世间万物，教会了不懂爱为何物的野兽们何为慈悲，最终却因为分出了权限导致自己在净化世间罪恶之时被感染侵蚀。

最后的最后，死于人型数码兽与兽型数码兽握手言和之下诞生的十位同时拥有两种形态的古代种，而这些远远比他弱小的数码兽能战胜他，正是因为他们懂得了羁绊的力量，愿意为了救济世界牺牲自我……

这些……都是他曾经亲自教授给世间万物的东西……

这已经不只是讽刺，甚至还能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天道轮回”的戏剧感和荒谬……

再说露西菲尔，本该天下无敌的母亲大人，最终一生都没能与自己和解，被自己的“初心”背刺，被自己的孩子们亲口拒绝，最后死在了曾经最爱的孩子的转生手中……

诀别之日之后，她最大的愿望仅仅只是能再一次拥抱最爱的孩子们，然而直到那之后，她都只是与孩子们刀剑相向，到死都没能在最后抱一抱曾经的孩子。

……这一切，同样突出了一个大写的“惨烈”。

天生背负使命而生的真神，不可能拥有自我，作为工具人被007加班到死，全年无休还落不到一声好。

如同玄内真心为了拯救数码世界四处奔波，只是站在他那位置想要将一盘烂棋盘活就不可能用什么和谐手段，结果而言他确实是引导着被选召的孩子们拯救了世界，如果没有他的布置，四天王骑脸现实世界和数码世界早就一起完蛋了。

而且说不定最后结果是放出启示录，真正意义上万物归于终焉……

但结果上来说，大家都只会记得这个糟老头心思坏得很，老是喜欢给人挖坑骗人去送死，但以当时的资源来说，进化之光遗失，四天王骑脸，手中有且仅有九枚徽章还直接白给了一个掉线了一个。

剩下七个徽章起步，最终经营到半途加入的第八人，顶着九排缺一的大不利局面，顶着四圣兽被封印，黑暗军团四处肆虐的绝望敌我实力差，硬生生打出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拯救了两个世界，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结果现在来看，不管是天生背负了使命而生的神，还是后天努力修行升格的神，结果都很惨烈。

简直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约束着神灵的存在，明明神灵连命运都能支配，那到底是什么样“伟大的存在”，连支配了命运的神灵……都无法逃过ta的手掌？

“怎么样，你们应该也有所感觉了吗？说到这个地步……该不会还不理解吧？”

眼前白发的少年张开双手，掌心之中金色的光芒凝聚成了表盘，随着其中指针游走，无数画面不断在其中闪现。

正是之前零和小初的种种经历，一桩桩一件件，每一次指针游走一个刻度，都代表着一次刻骨铭心的事件。

哪怕是对于整个历史而言，都可以算是“重大转折”的事件，零和小初已经亲身经历了如此之多，到现在回头看看，才会发现原来自己的经历如此波澜壮阔。

……可是

也正如同千年兽所说，越是去回忆这些曾经的经历，就越是有一种感觉，冥冥之中似乎自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恰到好处的时候创造出了“偶然”，引发了“奇迹”让剧情得以推进。

虽然奇迹的引发并算不得是“毫无征兆”，基本还算是“合乎情理”，但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数太多总会让人感觉到哪里不对。

“我就这么问吧，如果说有一枚质地均匀没有被动过任何手脚的硬币，连续抛投十次都是正面，那么抛投第十一次还是正面的几率有多少？”

千年兽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零稍微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果断开口，“不算立起来这种小概率事件，正常情况下只计算正和反，也不算连续投出十一次正面的概率，只是单纯计算第十一次的话，那当然还是百分之五十的概率。”

然而，一旁的小初却是叹气了一声，融合了杏子人格的她，显然有不同的看法，“不，如果是我的话，觉得大概率应该还会是正面……连续十次都投出正面的硬币，怎么可能没被做过手脚？”

“……”

前提条件是质地均匀没有做过手脚，但结合现实一想就会明白了，这种前提条件本身就可以视作一种谎言和骗术。

……就如同不管如何去坚信之前的一切巧合都只是偶然，但事实就是……连续十次偶然怎么可能还会是“巧合”？虽然的的确确概率上有这种可能，但大部分情况下绝对有鬼。

“如果你们真的相信一切只是巧合，连续投出十次正面的硬币真的没有做过任何手脚，那么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如果你们也意识到了这背后存在某种可能，那么我们能继续话题……”

零本来只想扯两句拖延时间，没想到最后还似乎问出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不过如果真的以此为前提思考的话，那么……

“……问题在于成为神的存在，最后都混的很凄惨，而且凄惨程度似乎根据接触到管理权限的程度深浅而定。”

天生的不管，毕竟是天生的神灵，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限制，而后天成就神灵的，几乎都是随着不断深入理解世界的本质，而最终落到无比凄惨的下场。

“难道说，是那股力量……在阻止身为‘凡物’的我们，触碰到世界的本质吗？”

“不觉得很有趣吗？操纵着管理权限的神不断接近世界的本质，然后就在那过程之中落入了凄惨的境地，简直就像是在阻止这一切，我也是啊……拥有着驾驭时空和悖论的权能，却被夺走力量还一度被封印，落得连一个自由活动的身体都没有~”

从千年兽的话来看，他作为操纵时空的邪神，似乎是已经某种程度上……接触到了世界的本质，从而触发了那条“红线”……

本章完

千年兽当初被封印的时候，实力并不算多强大，不说对标两位真神，撑死也就是对标正常代行者的程度。

照理来说，应该还不至于触碰到那条专门为了真神设立的“红线”，但问题在于它拥有的权能实在是太特殊了。

时间，空间，因果律，构筑成世界基础的三大法则，千年兽掌握了操纵时空的权能，还能驾驭悖论，一定程度上也牵扯到了因果律。

可以说是一次性就把三大法则全部包圆了，这样的它哪怕自身实力并不算强，光是凭借一身权能都足以成为“重点关照对象”。

这样的它，最终似乎也触发了那条红线……结局就是被封印了力量，摧毁了身体，只剩下一道意识残留，凄惨的躲藏在勇吾的身体之中那么多年，靠着四处推波助澜暗中搞事，才成功在现在取回了自己的身体。

但却依旧在身体之中留下了隐患，被零和小初找上门来。

这一切的一切，又和露西菲尔何等的相似？

当年的露西菲尔，在超古代时期被小初凭借弑神权限自爆毁灭了神之躯，之后盗号了数码死神四处躲藏，凭借神之眼未来演算的力量不断模拟剧本，最终才成功构筑起了新的神之躯，恢复到了真神的姿态。

然而那之后，她又被零和一众伙伴们拼着各种奇迹硬生生怼死了，死得突出一个惨烈。

“所以说，现在的问题可不光是我啊……”

白发的少年语气一转，直接将问题转到了零和小初身上，“天命之子的转生，背负了救世大义的弑神者，你们难道没有意识到吗？你们自己……也已经快要来到那条红线之前了！”

“……”

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确确实实如同千年兽所说，零和小初已经完全超越了当初的自己，并且各自得到了全新的外挂，如果此刻的零和小初再得到千年兽的力量，并且合体的话……

……那么凭借融合了时空权能的他们，必然一步登顶，直接触碰到世界运转的本质，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他们都将在此成就真神。

而按照之前的推测，一但成为真神，接触到了世界运转的本质，就相当于碰触到了那条绝对不能碰触的红线，就会引来那不知道正体的“伟大存在”降维打击。

“现在，你们还觉得……我们应该互相敌对吗？”千年兽重新坐回了王座之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当然，如果要我就这样‘退下’，放弃更进一步的机会，我也绝不同意，如果真的存在那样的伟大意志，凭什么我们要如同牵线木偶一般，被ta引导着表现这一出出生离死别的戏码？”

如果说，你知晓自己只是个剧本中的人物，一生的经历都不过只是供人一乐的剧本上的文字，那又该如何？

如果是主角还好，顺应剧本安排多少还能混个不错的结果，但如果这个剧本一开始就没有安排主角，而是一出轮流坐庄的群像剧，而且剧本里还设计了一条关键的死线。

一但有任何角色察觉或者触碰到这条红线，等待着他的就是杀青，而且还会是以最惨烈的形式迎来退场，那又该如何？

现在的零和小初，有很大可能性就已经站在了那条红线的面前。

如果在这里用零预想的计划战胜千年兽，那么，极有可能就会直接触线……

而按照之前几位触线的倒霉蛋最终的结果而言，那编写剧本的笔绝对会送一个最惨烈的结局，从最在意的地方进行毁灭。

零最在意的当然是这一路上“从零开始”积累下来的友谊和羁绊，他在档案岛上觉醒，失去了全部记忆连名字都被忘却，只留下了那些基本的常识和认知。

由此从零开始一点点构筑起了如今和一众伙伴的友情和羁绊，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珍贵宝物。

“所以……”千年兽抬起头，眼中跳跃出了疯狂的色彩，“……我才不会成为神，在既定框架之中即便成为了神，也不过只是ta手中的提线木偶，我要理解世界的本质，然后跳出其外，成为超脱出框架之上的存在！”

“……”

零定了定神，看向了眼前的白发少年，他又想到了很重要的问题。

“如果说，真的存在如同电影编剧以及小说作者那样，能够凭借绝对的意志凌驾于剧本中所有角色之上，那么，你觉得我们可能有机会跳脱出ta制定的框架吗？”

“就算是电影编剧也要看导演和投资人的意见，小说作者也要考虑读者的口味与和谐的大棒，创作者并非万能的神，自然有约束其的法则，当然，也许并没有这样的约束……”

毕竟这个世界上完全无视导演和投资人我行我素的编剧，以及根本不把读者的口味以及职业操守当回事，完全自由的行为艺术派作家也是存在的。

“……但是，不拼一把怎么知道行还是不行呢？至少ta确确实实是不愿意让我们接触到世界运作的本质，这条红线的存在，本身可以看做是一种信号！”

“所以呢？”

“舍弃吧……”白发的少年张开双手，做出了似乎要“拥抱”的动作，“……舍弃无聊的感情吧，你们难道还没有发现吗？露西菲尔也好，光明兽也好，都是因为他们有放不下的感情才会给自己留下了弱点。”

露西菲尔执着于自己的孩子，于是不想伤害自己的孩子而留下了弑神权限，光明兽想要救济世界将爱给予众生才主动送出了九大权限指环，只给自己留下了代表毁灭的第十权能。

如果他们没有被这些感情因素拖累，实际上至少现如今的框架之内，并没有人能阻止他们，虽然有各种偶然和巧合的因素，但归根结底，他们是栽在了自己的感情手里。

“有感情就有能被利用的弱点，ta自然可以利用这些弱点来毁灭我们，但如果我们舍弃了这些无用的感情，那么……我们就将再无弱点，所以我才说了，感情是限制我们进步的枷锁，舍弃感情才是唯一破局的路！”

听到这里，零已经明白了千年兽的意思，千年兽是希望零和小初再一次放弃感情和人性，与他一起去挑战那不知道是否存在，高高在上真正支配着一切的伟大意志。

“如果你们接受这份提议，我现在就可以将我的力量给予你们，怎么样？”

眼前的少年收起了拥抱的动作，对零和小初伸出了手……

“原来如此……”零点了点头，“……反正就是拿我们当盾呗，你现在拿我们没办法，也不能肯定自己有没有办法真的超脱ta的支配，干脆决定让我们替你趟雷，如果我们成功了，你坐收渔翁之利，如果我们失败了，你也正好借刀杀人解决了我们，还能从我们身上吸取一波失败经验……”

然后，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的他，自然可以继续去苟着，再去培养新的棋子替他去送，直到送出成功的可能为止。

“不得不说，算盘打的倒是不错，但是很可惜，只凭这些就想忽悠我们，门都没有！”

眼看自己的小算盘被戳破，那少年也收起了狂热的表情，面露遗憾的摇了摇头。

“就算你们拒绝，那你们又打算怎么办呢？你们放不下感情，只会被ta借助感情击溃，到时候，你们只会更痛苦！”

“那就不劳你费心了，具体情况会如何，我会去和我的伙伴们讨论解决问题的办法，至少……比起一个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的家伙，我更信得过的一路走来的伙伴们！”

毕竟，这一路上那么多难以对付的敌人，不也都是那么互相扶持过来了？

“愚蠢啊……”白发青年一脸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你和你的伙伴们之所以能一次次创造奇迹，不过也只是剧本需要一个人来对抗碰触了红线的露西菲尔，所以ta选中了你们而已，如果你们自己成为了碰触红线的人，你们现如今得到的全部奇迹，都有可能转移到新的‘主角’身上！”

如果这是一出群像剧，那么之前剧本里的主要boss是露西菲尔，而零和小初以及一众伙伴都是主角的定位，那自然是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但如果他们自己站在了露西菲尔的位置，那些“奇迹”还会降临吗？

亦或者，会立刻出现一个替代了零位置的，新的主角……然后接受这一切奇迹，站在零的对立面？

可如果这是事实的话，等同于将零目前为止所笃定的一切全部否决，如果说至今为止的所有奇迹都不过只是剧本上安排好的桥段，那么，他和伙伴们一路走来建立的友谊和羁绊，岂不都只是个玩笑了？

千年兽似乎完全无法接受零的选择，脸色也狰狞了起来，“所以说，你还坚信着感情这种暧昧的东西？那确实是没有谈的必要了，抱着你们天真可笑的坚持溺死在时间的洪流中吧……愚蠢的废物们！！！”

本章完

千年兽对于零和小初说的话，大概有一半以上确确实实算是“肺腑之言”。

他从断层历史开始拥有实体，其诞生的源头应该就是因为超古代时期小初怼爆了伊古德拉希尔。

这一行为直接导致真神缺位，所以为了维持世界的基本运转，必须应运而生承担起相应管理权限的存在。

就好像漫画06组合战争的剧情源头，就是因为05拯救者动画版大结局，大门大一拳把世界树怼宕机，导致失去了管理主机的统筹，进化体系崩坏，这才不得不使用数码组合的力量。

这也直接导致06组合战争篇的等级体系无比混乱，虽然听起来像是强行为吃书做解释，但不得不说，比起“设定的事，你们不用弄得那么清楚”来说，这解释起码听起来还是有那么点道理的。

基本来说，因为系统崩坏，所有系统权限统统虚位以待，但世界想要正常运转，又不能缺少负责承担管理权限的权限狗或者说工具人……

而千年兽恰好就掌握了管理时空的权能，但是，这显然并不是“长久之计”。

千年兽也好，亦或者是断层历史之中那些其他继承了管理权限的存在也好，不过只是因为管理主机交接的空白时期临时顶替的工具人。

说白了，就是恒常性诞生接班管理主机之前，为了保证世界不会崩坏而准备的临时工，所以一但身为正式接班人的恒常性诞生接手，这些临时工是肯定要“退位让贤”的。

所以，断层历史才会显得如此特殊，基本上来说，那就是一段必须要被从正式历史之中抹除的“黑历史”。

所有诞生在这段黑历史里的那些工具人，都应该陪着这段黑历史一起消失，起码千年兽就是如此。

可显然这些被当做工具人的临时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这样轻易的接受自己如同黑历史一般被抹去的结局，所以，他们肯定会想要反抗。

因此，千年兽组建了黑暗军团，开始反抗起了世界秩序，但是奈何……有句话说的好……

他们要是愿意体面，那就让他们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