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aihoZwei
“你不是在帮魏老二办事么？怎么忽然又来管我这边的事情了？”林舸瑞淡淡地说道，“不过，就算你主动过来添一脚，过两天我也会让人来通知你的……差不多快要到时间了。”
林舸瑞所说的，自然就是之前他们商议的事情，现在魏彦吾和那些资本家之间的谈判也逐渐步入了尾声，如果再不动手的话，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们最后动手的机会，就是在最近一段时间。
李恪摆了摆手，然后回答道，“我只是有些怀疑，这两个其实是一件事事情而已。”
“哦？那么最后有结果了么？”林舸瑞挑了挑眉毛，有些意外地说道，
“没有什么进展……所以说暂时只是猜猜而已。”李恪无奈地摇了摇头。
可惜没有一个人见过那群感染者背后真正的幕后主使，李恪也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不死黑蛇……不过，这种阴谋看起来倒是有几分不死黑蛇的风格。
或者换句话说，如果这次阴谋的背后真的是不死黑蛇那就再好不过了。
已经暴露的阴谋完全没有威胁可言，就比如说现在针对龙门的这个阴谋，鼠王恐怕早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措施，而李恪从泽维尔记忆中得到的信息，则补上了这块拼图遗失的最后一角。
“不死黑蛇……科西切么……”
林舸瑞此时还不直到关于科西切的那些事情，于是李恪只能向他转述了一遍自己当时和魏彦吾的对话。听完之后，林舸瑞便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确实有点像是他的风格……”
“不过，这种不确定的事情就先放在一边吧。”林舸瑞看起来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他忽然眯起了眼睛，端详着李恪脸上的表情，然后试探着说道，“看你刚才的样子，你莫非是看穿那人的记忆？”
从一开始，林舸瑞就坐在隔壁的屋中，将李恪所做的一切都看在了眼中，前一刻李恪还在向那名感染者询问情报，下一秒他就忽然暴起，一脚将对方踢了个半死。
除了看穿了对方的所有记忆之外，林舸瑞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其他什么解释。
李恪虽然没有回答，但是实际上已经坐实了林舸瑞的这种猜测。
“那还真是危险的源石技艺啊……”见到自己的推测落实，林舸瑞也不禁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感叹。
记忆读取……这种危险的源石技艺就算纵观整个历史也没有出现过多少次，林舸瑞感到有些庆幸的是，在之前和对方的交流中，他从来没有使用过欺骗之类的手段，每一句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都称得上是‘问心无愧’。
因此也不用担心记忆被读取后导致双方的关系破裂……不过，换句话来说的话，他凭什么认为自己的记忆没有被读取过？
对方不回答的话，这就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于是想了想，林舸瑞便不打算再思考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然后开口问道，“能说一说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吗？”
直接从记忆中挖掘情报，效率肯定比他们慢慢逼问要快的多，如果能够知道什么新的情报的话，说不定会对他接下来的安排带来巨大的帮助。
闻言，李恪思考了一段时间，整理了一下从记忆中获取的情报，然后便将这些情报全都告诉了林舸瑞。
包括那种惨白色的怪物，感染者的互相包庇，还有那种白色粉末的具体作用都告诉了林舸瑞，“不过，唯一不确定的一点是，不知道那种白色晶体对正常有什么影响，如果没有任何影响的话，他们也不至于白费功夫,将那些动机放到净水厂之中。”
闻言，林舸瑞用手中的拐杖轻轻地敲着地面，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如果正常人摄入那种晶体，其实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
说着，林舸瑞忽然话锋一转，说道，“你知道么？其实从一开始，这些白色晶体就不是用来针对普通市民的……那人想要针对的，其实就是贫民区中的所有感染者。”
龙门里的供水线路其实并不复杂，但是如果涉及到贫民区的话，那事情就变得复杂得多了。
贫民区居民的用水，基本上都是‘偷’来的，谁知道哪一家到底接入了哪一片地区的供水路线，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原因，对方在潜入净水厂投放这种白色晶体的时候，才出现了意外，不小心放错了地方。
“为什么？”李恪皱了皱眉，有些不太理解的问道。
那些参与计划的人不都已经经过白色晶体的强化了么？为什么还要在那些人饮用的水源之中再投放白色晶体？
只见林舸瑞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人说过，每位感染者只能服用一份白色晶体。一份白色晶体就可以强化感染者的实力，那么更多的白色晶体呢？如果一名感染者进食了足够多的白色晶体，那么他会变成什么样……应该不用老头子再提醒你了吧？”
……李恪在泽维尔记忆中看到的，那种皮肤惨白，浑身长满了破体而出的源石结晶的怪物。
那群资本家为了逼迫魏彦吾清洗整个贫民区的感染者，居然直接打算将他们所有人变成怪物？李恪的心中不禁感到了一丝寒意。
他们那种人为了钱，还真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所以，我决定满足他们的愿望。”
“既然他们这么想获得推翻龙门的力量，那么……为什么不由着他的心意来呢？”林舸瑞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地说道。
“你是说……”李恪心中顿时一震，想到了一个非常简单，也非常无情的做法。
潜入龙门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本地被蛊惑的感染者，这数量已经庞大到了一种地步，无论是魏彦吾还是鼠王，近卫局还是灰尾，甚至是黑蓑，不可能一一将这些人精准地清除。
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装作不知道敌人的行动，任由他们将白色晶体混入贫民区的饮用水之中。
见李恪陷入了沉默，林舸瑞也知道他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计划，随后他有些诧异地看了李恪一眼，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像陈一样，义正言辞地阻止我呢。”
要知道，林舸瑞这个计划如果落石下来的话，死的可远远不是一两个人那么简单，贫民区几万的感染者，恐怕都会在这个计划中命丧黄泉。
不过……这一切都是靠他们自己努力换来的结果。
几万人的感染者，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将消息透露给近卫局或是灰尾，这还真是一个无比讽刺的事实。
“我不是陈那种理想主义者，而且……这是他们自己做出的选择。”许久之后，李恪才摇了摇头，说道。
如果是陈那种理想主义者，她肯定会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阻止鼠王的计划，不过可惜的是，李恪不是那种理想主义者，和陈比起来……他更现实一些。
他也不是什么万能的神，对于这种事情也无能为力，或许他这一次冲入下水道之中，直接将幕后黑手杀死，还是能救得那些感染者的性命。
可是……人心若是烧没了，救下一座破庙又能怎么样呢？那些感染者已经和龙门离心离德，他们可怜吗？可怜，谁有机会拯救他们？只有他们自己。
这次，是他们自己放弃了拯救自己的机会，李恪也选择了作壁上观，看着他们吞下自己选择的苦果。
“炎国的使者将会在一个星期之后抵达。”林舸瑞说道，“那将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也是我们的最好的机会。”
闻言，李恪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站了起来，“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就在李恪即将走出这座院落的时候，林舸瑞忽然出声叫住了他，问道，“那么，我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当林舸瑞现身的时候，他就向李恪问了一个问题，李恪觉得魏彦吾所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对的？
“魏彦吾只是一个半吊子。”这一次，李恪毫不犹豫得回答道。
作为一个政客，作为一一名移动城市的领袖，魏彦吾还不够心狠手辣，他做善事没有办法做到最后，就算考虑整体的利益，做坏事也依旧做不到最后，因为他的心中还存在着不少的良知。
感染者是不是真的低人一等？是的，没错。
在这片泰拉大陆确实如此，就算再不愿意承认，这也是铁打一般的事实，歧视也不仅仅来自当权者，不是谁一厢情愿拉近和感染者的距离就真的能放下仇视。
如果魏彦吾能从一开始就狠下心来，拒绝接纳感染者，也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左右为难的地步，因为这个世界上的各个国家都是这样做的。
所以，魏彦吾真的就只是一个半吊子，一个屈服于现实的理想主义者罢了。
不过这没什么值得嘲笑的，因为现实中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
就李恪他自己也不例外。 随着破城矛的当啷落地，惨白色的怪物也随之停下了动作，呆立了几秒钟的时间之后，三米高的庞大身躯轰然到底，溅起了漫天的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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