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aihoZwei
不用再去确定了，李恪的直觉已经告诉他，这两者肯定是同一种物质，在同一个时间段内，冒出两种相似物质的可能性实在太低，这个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
果然最近一段时间内市区中发生的事件相互之间都存在着联系，无论是下水道的神秘生物，还是净水厂中出现的投毒，都和那些资本家在龙门埋下的钉子有关系。
就是不知道他们和不死黑蛇之间有没有关联。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贫民区并不遥远，只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就抵达了贫民区附近。
不过，想要开车深入贫民区还是比较麻烦的，于是他们就在贫民区的外围将车停了下来，剩下的一段路徒步前往。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
夜晚的贫民区和市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龙门市区内灯火通明，正是各个店铺创收的好时机，愿意夜不归宿一直玩到第二天早上的人大有人在。
而贫民区……则是一片漆黑，安静得犹如一片鬼蜮，会在这个时间点游荡在贫民区里的，大多数都是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跟着灰尾香主的步伐，李恪穿过了无数条阴暗的小巷，一路上遇见的人只要看见走在前方的灰尾香主，都会打消自己内心中产生的那种愚蠢念头。
最终，他们两人来到了一间小院子的前面，这座不起眼的小院子，就是灰尾在贫民区的最主要据点之一。
“大人来了。”
院落里面的那些灰尾帮众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在李恪抵达之后，很快就有人搬了一张太师椅出来让李恪坐下。
然后等了不到一分钟，两名灰尾帮众便将一名浑身脏兮兮卡普里尼男性带到了李恪的面前。
这应该就是刚才那名香主说的名叫‘泽维尔’的感染者了。
当泽维尔被灰尾的帮众押过来的时候，他就像是霜打了茄子一样蔫吧着，连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跪下，大人有话要问你。”两名帮众朝着泽维尔的膝盖窝一人给了一脚，强迫他在地上跪了下来。
这样的动作虽然看得李恪眉头直皱，但是他也并没有出声阻止……眼前这个场合，并不适合说这种事情。
泽维尔‘诶呦’了一声，便麻利地跪了下来。
可是当他抬起头，看见太师椅上坐着一名画风如此与众不同的萨科塔人时，泽维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砰砰砰砰地向着李恪磕着头，大声哭嚎着喊道，“大人我冤枉啊！我什么坏事都没做，也没没有坏规矩，您不能这样把我抓起来啊！！”
这时，已经有另外的一名灰尾帮众从另一侧的房间中走了出来，将一把用塑料袋密封好的白色晶体交到了李恪的手中。
拿着这包晶体，李恪和自己的记忆认真对比了一下，便发现这玩意和黑蓑拍摄的照片分毫不差，至少肉眼看上去没有什么差别，分明就是同一种物质。
于是，李恪拿起这包白色晶体，晃了晃朝着泽维尔说道，“那么……这个你该怎么解释呢？这东西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你可不要和我装不知道。”
“你每天往下水道里钻，就是为了这个东西么？”
泽维尔愣了一下，连哭嚎声都出现了一瞬间的中断，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之前那种浮夸的样子。
“这种东西大人您当然看不上，这只不过是我们用来充饥用的一点小玩意罢了，用水泡一点就能顶一天的饭。”说着，他又哭天喊地地叫了起来。
什么玩意？用这种白色晶体当饭吃？这说的是什么蠢话……
闻言，李恪不禁冷笑了一声，这种程度谎话真是谁信谁白痴，也难怪灰尾直接将他抓了起来，以他那令人捉急的智商，恐怕连隐瞒情报都不会隐瞒。
用下巴指了指泽维尔，李恪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滑稽的小丑还能在他眼前整出什么乐子出来。
泽维尔呆了一瞬间，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他咬了咬牙，然后摆出了一副豁出一切的姿态，大声地喊了起来。
“都是因为那该死的魏彦吾！”
“都是被他害的，我们甚至连肚子都填不饱，如果没有他的话，我们怎么可能会混成这种模样？”
“我们活得简直就像是一群奴隶啊！！” 听到泽维尔胡言乱语，周围灰尾的帮众纷纷眉头直皱，只是碍于李恪还在这里，不好意思动手教训这个蠢货而已。
聚集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林舸瑞的亲信，他们里面不仅有跟随魏彦吾、林舸瑞一直将龙门打下来的老家伙，也有不少深知龙门和其他移动城市之间差距的聪明人。
魏彦吾不知道为了贫民区付出了多少心血，做出了多少让步，又岂是这种只配活在最底层的垃圾能够理解的。
听到他的狂言，就连李恪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嗤笑，“你是说，你们贫民区的感染者活得像是奴隶？那奴隶主是谁？魏彦吾么？”
泽维尔用袖子摸了一把鼻涕，眼巴巴地望着李恪，似乎在说——
不然呢？
他们全都是被龙门剥削的对象，那唯一的奴隶主，难道不就是那唯一一个坐得高高在上的魏彦吾么？
从泽维尔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这么认为的，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坚信的。
得到这样一个答案，在感到好笑之余，李恪又未免感到了一丝怜悯……这家伙简直太愚蠢了，蠢到李恪现在没有办法对他提起多少怒火。
他刚才说的那些内容，真的是他这种白痴能够想出来的么？恐怕也是别人交给他的说辞吧？
用奴隶主与奴隶来形容魏彦吾和龙门贫民区的感染者？简直是……可笑至极。
奴隶主是为了从奴隶身上榨取利益，那么，如果用奴隶主和努力来进行类比的话，龙门又从这些感染者的身上得到了什么？
感染者不参与劳动，没有税收，只窝在贫民区这个小角落，甚至还拒绝执法者的入驻，这些感染者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赖以生存的物资又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也许魏彦吾没有李恪现在想象中那么好心，但是很多情况下论迹不论心。如果一个人将一副好人的面具戴了一辈子，那么无论他的真实面貌如何，他就是一个好人。
魏彦吾所做的一切，确实帮助贫民区的无数感染者感染者活了下来。
到目前为止，他还在不断尝试着消除贫民区和市区之间的隔阂，让贫民区重新回归到市区的行列，让近卫局入驻，维护贫民区的秩序就是其中的一环，只不过被贫民区的感染者单方面地拒绝了而已。
最后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他才不得不换了一个折中的方案，让鼠王创立了名为灰尾的组织，代替近卫局来维持贫民区的秩序。
想到这里，李恪不禁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看着泽维尔，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所知道的一切。”
“告诉我你在下水道里都见了什么人，你们背后的人是谁……那些白色晶体的作用又是什么？”李恪一连问出了三个问题，句句直击关键。
泽维尔的脸上露出了一瞬间的慌乱，不过旋即就被一种决绝所替代。
他再一次跪在了地上，砰砰砰地磕起了头，丝丝鲜血从他的额头上渗了出来，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道红色的印记，泽维尔无比卑微的说道，“大人，冤枉啊！！”
“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我们没有什么幕后主使，我们只是想要吃饱肚子而已。”
如果时间向前推进两年的话，李恪说不定真的会一时心软相信他的这种说法，但是很遗憾，他早就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他了。
两年的时间，足以给一个人带来太多的变化。
这已经不能算是蠢了……看着磕头力度越来越弱的泽维尔，李恪就连心中最后的一丝怜悯也悄然褪去，
真不知道魏彦吾知道了自己的努力带来了这种回报，他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会因此而感到心灰意冷么？
毫不夸张的说，整个贫民区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口都是感染者，这放到除了龙门之外的任何一座移动城市之中，都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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