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与鱼
按理说，奥尔瑟雅的身份不允许她离开瑟蒙迪，跟着希雅到处跑，但她挂的本就是虚职，实际事务有她没她差别不大，可萝尔对这种情况也就睁眼闭眼地放过去了。
希雅乘坐的马车位于中间，前面领头的马车里坐着大主教和勇者。盾战士莫多这次没来，他最近在忙着突破四阶。这次随行驾车的人都是圣骑士，对于盾战士的需求没有那么高。
格雷和黑暗精灵阿芙也在这辆马车内，两人坐在同一边，神色略显拘谨。
最后一辆马车里，则是露西、迪莉娅和阿薰，还有一只朵丽丝。白毛女仆本应该陪护在小公主身边，但是瑞拉为了让希雅享受宽敞点的空间，把占地面积较大的她赶去了第三辆马车。
这段时间里，三方结盟的事情正式落下帷幕，希雅的身体也休养的差不多了，圣城之行便提上了日程。
众人围在一起，拟定了好几个方案，最终决定，由伊洛斯领队，先带着希雅秘密赶往圣城，伍德尔则领着两队圣骑士，作为明面上的“标靶”，两日后大张旗鼓地从瑟蒙迪离开，踏上回圣城的路。
经过半个月时间的发酵，瑟蒙迪天使降临的事件传递到了西大陆各处，暗地里的某些势力不想看到加纳王国和神圣联盟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希雅这次的圣城之旅，有可能会遇到危险，谨慎起见，众人才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三辆马车走的是官道，一路上也尽量安排在城镇投宿，倒是没有遇见什么恶劣事件，碰到过一次盗匪抢劫，也被赶车的圣骑士们轻松击溃。
数日之后，马车驶离加纳王国的边境，进入神圣联盟的国境。
踏上这片土地时，希雅明显感觉到了和王国不同的气氛。
最明显的差别是服装，王国境内多佣兵，武者基数庞大，时值七月，天气炎热，路上的人穿的多半是贴身短衣，还能见到一些穿半身皮甲的佣兵。
而神圣联盟境内，民众多穿宽松袍服，圣光教会的信众较多，城镇内随眼可见信徒的白袍。
神圣联盟的生活节奏也更为散漫，王国的大城镇基本都有晨钟，按四时节气调整敲钟时间，将民众从睡梦中唤醒。所以街道上大清早便能看见行人走动，神圣联盟则不同，除了虔诚的信徒会早起祷告，大部分人会睡到自然醒，所以有些地区连早餐的习惯都没有，餐食时间也相应后移。
到了晚上，联盟人很懂得享受美好的夜晚，他们的城市基本没有宵禁，文化消遣的发展程度远胜于王国，大型旅店附近经常见到来自各地的吟游诗人，或是奏乐歌唱，或是讲述着传奇史诗，吸引路过的民众围观。
希雅也跟着听了几段故事，有教会圣者的生平经历，也有佣兵们的传奇冒险，就业务水平来说，确实比瑟蒙迪那些诗人强上一些。
除开吟游诗人，神圣联盟的城市里还能见到那种巡演的歌舞团，他们每到一地，就会租下城镇里的广场，搭建临时舞台，张贴公告，售票巡演。人气高的歌者舞者登场时，场下观众会阵阵欢呼，热闹要到半夜才会散去。
希雅对此颇为好奇，伊洛斯便抽空带着他们去看了名为“夜雀”的歌舞团的演出，歌者舞者的水平虽然没有繁花歌会的表演者那么厉害，但也只稍逊一筹，认真准备地话，说不定能在繁花歌会拿到不错的名次。
说到夜雀，奥尔瑟雅还为众人科普了一个小知识。现任塞壬之喉蜜利安曾伪装成人类，跟着夜雀歌舞团完成过大陆巡演，而且正是在那次巡演过后，她才击败上一任塞壬之喉，成为新的“最强歌者”。
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魔王还未降临，东西大陆也没有被天堑森林分割，萨隆帝国依旧强盛，这次同行的众人都还没出生。
这也从侧面映证了夜雀歌舞团的历史之长，尽管他们现在的声势已经大不如前，但在巡演时依旧人气爆棚，各地城主也愿意为之广开方便之门。
神圣联盟的这种生活风格，是建立在“物产丰富，自足宽裕”的基础上的。和王国境内较大的地势起伏不同，神圣联盟境内多是宽广平原，温度适宜，光照充足，土地肥沃，气候也温和，是属于随便种种就能丰收的好地方。
听说这片土地原本并非如此，是圣光教会的初代圣者用脚步丈量了此方大地，才让这里变成了人间圣域，成为人族休养生息壮大己身的根据地。也正因如此，圣光教会在这片土地上的传教异常轻松，声望也非常好。
神圣联盟的行政体制颇为特殊，联盟之内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势力，他们是相对独立的城邦，各有各的领地范畴，连地方法令也有差别。但他们统一受限于圣光教会，各大势力的首领加冕时，也需要得到教会的承认才作数。
这是因为，各方势力之内都坐落着数量不一的圣光教堂，教堂是当地民众人心所向，教会的圣骑士则是顶尖的战斗力，试图反抗教会的势力，顷刻间便会下台。
在这个制度下，教会并不直接行使行政权力，但整个联盟又被教会把控，可以说是相当奇特。
希雅这一路上也算是开了眼界，增长了不少知识，对自己身处的这个世界也有了更多了解。同时也觉得自己是真的来对地方了，在这片土地上，能化身为天使的她，肯定能收集到更多信仰之力。
在七月下旬的某日，众人终于平稳抵达圣城外围，结束了这段长达十余天的马车旅程。
望见那面高耸的洁白城墙时，希雅也长舒了一口气。
再多坐几天马车，她这小身板只怕是要被颠散架了。
“圣城路德维希，建城历史超过千年，横亘于人间的传奇之城，地上的圣域，鲜花与歌声之城，圣光信徒的光明家园——”走下马车的伊洛斯指着眼前的城市介绍道。
他的语气里满是自豪，还有发自内心深处的认同感。
薇薇站在他的身侧，她也在看着圣城，但是眼神却和大主教有些不同。
“但同时也是争权逐利者的圣地，阴谋家的舞池，剥削者的血肉高台。”露西毫不客气地拆台，“几十年前还差点变成白骨之城。”
伊洛斯语塞，无奈地看着露西，道：“小露西，你好歹也是在这座城市长大的，就不能记住一些好点的评价吗？”
“好的评价你都说了，凡事都有两面性，我总得说点不一样的东西，加深一下小希雅对这里的认知吧？”露西摊了摊手，表情相当随意。
伊洛斯拿这个曾经的后辈也没什么办法，在入城检查时，他隐晦地亮了一下一枚徽章，在守城士兵略显惊愕的眼神中远去，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三辆马车沿着宽阔的街道慢速行驶，街上来往人群大多穿着白色衣袍，街道两旁也有摆摊开店的人，但是数量不多。
希雅顺着车帘缝隙观察外面，圣城不愧是千年古城，底蕴就是丰厚，街道都有瑟蒙迪两个主道那么宽了，铺在地面的还都是上等白石，马车车轮碾过去的声音很小，路面相当平整。
左拐右转，入城后又转悠了接近三个小时，马车才正式停下来。
下车的地方并非教堂，而是伊洛斯的一处私宅，仆人们上前牵马，身材高大但没有穿制式铠甲的圣骑士们挡在两旁，让马车里的贵客进入宅邸。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说法，伍德尔负责吸引明面上的仇恨，相应的，在希雅抵达圣城后，必须先去南方教会的教堂落脚住宿。
等伍德尔和伊洛斯把事情打点好了，再带上希雅，一起去圣城中心处的教皇宫。
众人进门之后，宅邸大门就关上了。
露西打量了一下四周，嘴角勾起讥笑，“这又是哪个贵族富商敬献的贡品？我离开圣城的时候，你好像还没这处宅子。”
“只是个落脚点而已，你别想太多。”伊洛斯推开大门，领着众人进去。
希雅大概扫了一眼房屋内的装饰，是典型的神圣联盟风格，家具低调华贵，装饰品看似普通，却都极富艺术气息，价值不菲。
圣光教会的教条里有提倡勤俭节约的条目，伊洛斯能住的起这样的宅邸，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腐败”二字。
“希雅殿下今晚就住在这边吧，各位可以自行挑选房间。”伊洛斯道，“伍德尔的队伍估计还得过两天才到，明天我领着诸位在圣城里走一走，让你们看一看路德维希的人文风光。”
“我就不跟你们一起了。”露西淡淡道，“我要去看望特里德老师和老教皇，格雷师兄？”
“嗯，我跟露西一起行动。”格雷淡淡道。
格雷的行动又会带上阿芙，于是已经确定三人离队。
“明天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在这样的城市逛上一天。”迪莉娅思忖了一下，同意了伊洛斯的安排，“但是时间紧迫，后天我就会离开这里，去镜湖区。”
“镜湖区？是要去探索那边的遗迹吗？”伊洛斯稍稍皱眉。
迪莉娅点头。
希雅生日时，尤尔送的那件礼物，那个微型歌剧院演奏的乐曲让迪莉娅十分在意。那玩意儿就是从镜湖遗迹里挖出来的。
迪莉娅这次去镜湖，也是想探究这首乐曲的秘密，顺带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那附近找到有用的东西。
“迪莉娅姐姐走的这么急？不能多陪我几天吗？”希雅仰着小脑袋，看着歌姬小姐。
迪莉娅的表情略显为难，但还是摇了摇头，“抱歉，希雅，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
近来跟着希雅的数次行动，迪莉娅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实力不够用。她走的路子和音律有关，如果能搞清楚那首乐曲的秘密，她或许能在近期迈出关键一步，踏入五阶。
这件事情，她只跟阿薰和露西说了，其他人都没告诉。
希雅乖巧地点了点头，“希望迪莉娅姐姐事情顺利，早点回来。”
迪莉娅摸了摸希雅的头发，道：“承你吉言。话说，我这算不算是得到神之爱女的祝福了？”
希雅笑了笑，握住迪莉娅的手掌，圣光轻轻涌动，在迪莉娅的手腕上留下了一个天使羽毛般的标记，“这个才算是祝福。”
这个羽毛标记里储存的是神术“荣耀圣颂”，迪莉娅可以在需要时主动激活。
普通圣职者没法预设神术效果，希雅是用法术效果叠加的天赋，改变了荣耀圣颂的生效机制，才能完成这种操作。
希雅并不知道这个“祝福”有多么反常规，但伊洛斯和露西明白啊。
老主教神色微怔，感叹道：“有了希雅殿下的祝福，迪莉娅小姐这次镜湖之行应该会很顺利。”
镜湖遗迹是那种已经被探索过很多次的遗迹，和银月山的遗迹不同，镜湖遗迹保留的未探索区域极少，探索者也没有遭遇过很大的危险。以迪莉娅和阿薰的战斗力，在镜湖遗迹里应该能横着走。
露西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希雅的操作启发了她，或许她也能尝试一下这么做。
一路车马劳顿，安全抵达圣城，现在终于能停下来休息，众人的心情都宽松了不少。
趁着准备晚餐的时间，希雅挑好了自己的房间，瑞拉掏出行李，开始改造房间环境。
不说整的和别院的卧房一样舒适，起码得铺上厚地毯，再收拾一下家具位置，免得希雅不小心摔伤碰伤。
众人放松的时刻，宅邸大门外却迎来了另一批客人。
为首者是个看起来四五十岁，样貌略显老态，体型宽松，头顶比头发还高的男人。他穿着宽松的华丽外袍，手指上带着几个颜色不一的戒指，身后跟着四个侍卫。
见到伊洛斯的时候，男人脸上带着笑容，靠近几步，道：“大主教，欢迎回到圣城，路上行程可还算顺利？” 看到那个富商一样的男人向自己问好，伊洛斯的心情却不怎么美妙。
他这次回圣城也算是隐秘行动，刚到家就被人找上门了，心情如何能愉快的起来？
“索萨先生，我的旅途颇为顺利，但如果你能撤走城门处和街道上的眼线，我会更开心。”伊洛斯的言语毫不客气。
名为索萨的商人搓了搓手指，笑道：“大主教您误会了，我只是恰好有事情要办，从附近经过，看到这处宅子开门，就猜到是您回来了。”
伊洛斯闷哼一声，道：“索萨先生，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不要绕弯子了。”
“大主教还是这么爽快。”索萨举了举手，身边的侍卫散开，在门口周围警戒。他也不在意伊洛斯不请他进门，就站在街上说道：“我听说，大主教这次去加纳王国，是要和他们签订攻防互助协约，顺带去寻找传说中的神之爱女。”
他的话说到这里时，伊洛斯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神之爱女的事情，在教会内部也算是级别颇高的机密，索萨却了如指掌，手掌伸的可够深啊。
“大主教这番回到圣城，那位神之爱女想必已经找到，跟着您一起回来了吧？”索萨道。
伊洛斯暗自叹了口气，脸庞变得稍微柔和了一些，露出了不那么违和的笑容。
“索萨先生，那位爱女殿下的身份，可是教会的顶级机密，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当然。”索萨道，“这位，嗯，殿下的到来，是圣城信徒的福音。我们光耀商会很乐意为这位殿下服务。所以，我打算举办一个欢迎晚宴，为这位殿下洗尘接风，您看如何？”
“可是这件事情，我并不想让南方教会的人知道。”伊洛斯道。
索萨微鞠一躬，表态道：“大主教放心，这会是个比较私密的晚宴，除了我们这些熟人，不会有南方教会的人出现。”
“那就好。”伊洛斯道，“可是殿下舟车劳顿，现在需要休息，我也不确定她愿不愿意移步参加晚宴。”
“今日的晚宴不行，明日的午宴也可以啊。”索萨微笑道，“恰好夜雀歌舞团的巡演今日也到圣城了，我可以请他们过来驻场表演。那位殿下应该会喜欢夜雀的表演吧？”
伊洛斯沉默片刻，看来在他带着希雅她们去看夜雀的演出时，就已经被索萨的人盯上了。
“那就今日的晚宴吧。”伊洛斯道，“我先去请示殿下，索萨先生稍候。”
说完这句话，伊洛斯转身回了宅邸，只留给索萨一个背影。
“索萨大人，大主教都不愿请您进去作客，实在是有些不给面子啊，这处宅子还是您送给他的呢！”索萨身边的一个侍从低声抱怨道。
“你懂什么？”索萨微微昂首，笑道：“我这次过来的确实有点快，主教大人是觉得被我监视了，心里有些不痛快。”
“可是——”
“可是不早点过来，那位神的女儿被别人盯上了怎么办？”索萨道，“这可是神之爱女，搞不好会成为圣城的第三大势力，不早点接触怎么行？再说了，我也很好奇，神之爱女和普通女人到底有何不同。”
说到这里时，索萨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至于大主教，想生气就让他生气吧，北方教会暂时还离不了我，就算他老人家再生气，顶多就是把我在门外多晾一会儿，不会真的对我怎样。”
“还是索萨大人您拎得清楚，高明！”
回到宅子内，伊洛斯没有去找希雅，而是径直找上了露西。
他把索萨要给神之爱女举办欢迎晚宴的事情说了出来，露西皱眉道：“这种无聊的事情，直接拒绝不就好了吗？还是说，几年不见，你们被这些贵族富商裹挟的更深了？”
伊洛斯无奈地叹了口气，“索萨名下的光耀商会是北方教会最大的供奉商，教会每年的运转资金有六分之一来自光耀商会的捐赠，一些主教和骑士也得到了他们的私下资助，与他们关系匪浅。”
露西挑眉，吐槽道：“听起来比以前更烂了。我猜他们能借着教会的影响力，在别处赚到更多的钱，然后逐年提高供奉金，让教会越来越离不开他们。”
“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是这么操作的。”伊洛斯耸了耸肩，“但好在随着希雅殿下的到来，这种局面很快就会结束了。”
“嗯？你打算让小希雅做什么？”露西眉眼间多了几分冷意。
“别误会，我可舍不得让希雅殿下涉险。”伊洛斯道，“我的意思是，神之爱女来到圣城，南北教会也是时候进行整合了。”
“你跟伍德尔都商量好了？”露西双手抱胸，提起了兴致，“这么多年的争端，真能说结束就结束？”
“南北教会争端的根源，是圣光冕下不愿意显圣，导致主教和信众们开始怀疑自身信仰，在查找自身错误时，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分裂。”伊洛斯沉声道，“但是现在，圣光冕下的神迹就在眼前，识大体的圣职者们自然都明白，争端和分裂该结束了！”
“但是北方教会和贵族富商的纠缠这么深，真的能轻易割裂？”露西道，“或者说，那些商人和贵族，真的愿意看到教会脱开他们的钳制，变得像从前那样强大？”
“他们当然不愿意，甚至是教会内部的某些人，也会不同意我的做法。”伊洛斯道，“但是我和伍德尔已经下定决心，教皇陛下也会配合我们，重新开始活动。南北联盟将再度成为神圣联盟，敢阻拦大势的人，碾过去就是了！”
说这番话时，伊洛斯的态度很严肃，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慵懒从容，甚至带了几分杀气。
“难得见你如此果断。”露西脸上出现笑容，“是神之爱女的出现让你转性了吗？”
伊洛斯摇头，看着露西的脸庞，沉声道：“希雅殿下的出现只是让我坚定了决心。真正萌生这个念头，是因为那时候你坚持离开圣城。那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最终决定，是时候作出改变了！”
“噫！你说话又开始变得肉麻起来了，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哄住的小孩子！”露西一脸嫌弃地打断伊洛斯，“而且，你说这些和今天的晚宴有什么关系，既然你决心改变，那这次的晚宴就更应该直接拒绝吧？”
“拒绝自然是没问题的。”伊洛斯的老脸上露出微笑，“但是我觉得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嗯哼？”
“不知道小露西你愿不愿意当一天的神之爱女呢？”伊洛斯道，“去陪那些狂妄自大的家伙耍一场，让他们回忆一下往事。”
露西愣了愣，旋即大笑出声，“有意思！很有意思！顺带还能把仇恨值拉到我身上，让希雅那边少一些麻烦。伍德尔那样的老实人能跟你玩到今天，看来你确实是在让着他啊！” “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的样子，带上我吧！”
两人的商议快要结束时，门外传来了希雅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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