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体归我了！ 第342章

这个世界存在「因果」，因此从大的框架上决定了这个世界存在「命运」，但在「命运」之下，每个个体的自我意志与自我自由是存在的。

并非是命运向个体走来，而是个体在走向命运。

【不用对命运感到害怕，就好比死亡——所有的存在都会死去，不朽的文明也终有寂灭的一天，你能赢得了时间无数次，但死亡依旧会在时间的尽头等着你，万事万物都在走向死亡，这便是无可否定的结局。】

【你害怕死亡吗？】

上野北摇摇头。

【不怕。】

【是的，不怕。】

丘比轻声道，它成熟得不像是以往那个会跟他嬉皮笑脸的小家伙，而像是一个眸光睿智的老者，以一种缓慢而轻柔的语调，向他诉说这个世界。

【命运就跟死亡一样，我们都在往命运走，但我们在意的不是最后的结局……我们的目光会放在这个过程中，就像人活着不是为了死亡，而是为了抵达死亡前人所见到的、所经历过的一切。】

【用你比较喜欢的那句话吧——命运，是沉睡的奴隶。】

【是这样的啊……那我这种心态还是对的咯？】

【你的心态可对极了，我就这么跟你说，除非你是有能够逆转宇宙的资质，否则孵化者打死都不会来找你这种人契约。】

风险太高了，而且想等上野北心态崩溃……这难如登天。

【没办法啊，我拥有的已经够多的了……这一切可不是简单一句「命运」就能带过去的哦。】

命运确实存在，但就得为此而否认「感情」吗？

照这个说法，每一对相爱的情侣、夫妻，每一对志同道合的朋友、知己……这些都是「命运」，但对他们来说，这就只是「命运」吗？

绝对不是——命运的归命运，个人的归个人。

当情感融入彼此的时候，已经不是简单的「命运」能够说清楚的了。

而且，就算知道了「命运」，那些真心拥抱在一起的人，也只会感激「命运」吧？

上野北就是如此——知足常乐。

【不过，你跟我唠叨了这么多的「命运」，是想跟我说什么？该不会只是为了测试一下我的道心吧？】

上野北早已经不会绝望了，要是连他都觉得命运让人难受的话，那恐怕真得一堆人直接骂出来。

【当然不是，只是为了跟你说明一下我们世界基础的「背景」而已……理解并正视这个「相容论」的背景，你才能更好地理解接下来我要说的话。】

丘比轻轻歪头，语气又是恢复到了以往的轻快，而上野北也是露出浅笑。

该严肃的时候就严肃，但该笑的时候也请务必不要吝啬。

【那么，在理解了「命运」的存在之后，我们也该进入下一个话题了。】

【总觉得你想说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嗯哼，那当然了……】

丘比将目光放在了前方——

庞大的魔女之夜缓缓降下，浓郁的白雾席卷四周，那个追着魔女之夜进攻的少年此刻已经被迫逃窜，嘲笑着世间一切的魔女紧随其后，其庞大的身形碾过高楼大厦，像是猫戏老鼠一样追着少年。

「上野北」要输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就算他取得了见泷原五位魔法少女的魔力，再算上天然附带着的百江渚的魔力，他也依旧不能战胜魔女之夜——不够，完全不够。

这点魔力和魔女之夜的魔力相比，就好比腐草之萤与高悬的皓月。

在某个时刻，「上野北」避无可避，被魔女之夜操控着的巨石砸中，身影完全陷在了地上，不知生死。

这就是正常的结局。

【北，你也懂的吧？在你们人类的历史中，存在着不少被历史所铭记的人物——或是留下了不朽传奇的将领、或是建立了王朝的开朝皇帝，其中也有不少改变世界的科学家……而在孵化者眼中，这些人就都是身负巨大因果的个体。】

丘比的目光放远，凝望着那个缓缓站起来的身影。

【当然，换个说法可能更方便你理解——他们啊，都是命运所宠爱的天命之子。】

【在我眼中，北，你也是如此。】

上野北一顿。

【天授的英雄、天命之子、因果之子……】

丘比跳上了上野北的肩膀。

【我见到了，北……】

「上野北」站在坑洞内，缓缓举起了手。

在他手中的，是一颗颗悲叹之种。

身体互换是奇迹，吸收污秽是奇迹，获取魔力是奇迹，获得魔法是奇迹，这个梦境亦是奇迹。

上野北并没有得到过魔法，因为只有通过孵化者塑造的体系成为魔法少女，才能借由因果而得到对应的魔法。

上野北不是魔法少女。

他所得到的，仅仅是「奇迹」。

【你那已经被「交换」掉的因果，以及其换回来的「奇迹」。】

「上野北」将悲叹之种吞下，总计是三十二颗。

扭曲的魔力震荡大气。

像是凭空出现了一个充满恶意的风暴。

第459章 反击的准备

他是最特殊的个体。

【你很不一样，北。】

丘比那慢悠悠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你生来就背负着不一样的命运，你的因果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兑换，这是以往不曾出现过的案例，奇迹的力量从你诞生的那一刻起就环绕着你，相比起那些仅仅背负大量因果的人，从诞生前便与因果相连的你绝对比他们更适合「天命之子」的称号。】

【因果的孩子、命运的孩子……这样听起来了还不错吧？】

它给予了上野北最高的称赞。

【有种主角的既视感。】

上野北摸了摸脸，幽幽吐槽道。

【嗯哼，要这么理解也可以，你就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丘比所言非虚，它这认真的模样也让上野北无法忽视它所说的话。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度过这个幸福美满的人生了，先让我思考思考……怎么打败这个家伙。】

「上野北」站了起来，扭曲的魔力在他身边环绕，实质化的恶意冲天而起，那恐怖的身影仿佛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但其脸上表情依旧冰冷。

他没有心……毕竟只是一个可能性。

但这个无所谓，毕竟他的战力是依附于魔法少女体系的，而魔法少女的体系没有「爆种」的说法，情绪对魔力的影响只有负面的，悲愤只会让魔法少女死的更快。

【你觉得，这样能赢吗？】

地面上，孤独站立着的身影一阵踉跄，紧接着庞大的魔力席卷起尘土碎石，紧接着魔力凝缩，整个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凝固，一抹璀璨至极的剑光一闪而逝，其席卷而其的冲击波后知后觉向外扩散。

【不能。】

「上野北」持着一柄光滑而锐利的剑刃，剑尖刺破了魔女之夜的七彩虹光，将陶瓷般的人偶刺出一个坑洞，一寸寸的裂缝向外扩散开来，蛛网似的裂痕在瞬间占据了魔女之夜大半张脸。

【这把剑不帅啊。】

上野北盯着这一切，吐槽道。

下一刻，「上野北」身上闪烁起光芒，多半是启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魔法——

一口气吃掉了那么多悲叹之种，就相当于是获得了几十个魔法……上野北又不是真的感受过，又哪知道这个「上野北」动用的是什么魔法？

总之，剑刃化作流光，他又有了一战之力。

高楼大厦在魔女之夜的力量下被连根拔起，像是孩童手中的积木一般被拆卸崩毁，其残骸悬浮在高空中，也成「上野北」借力的点。

至于「上野北」……他可就精彩了，几十个魔法简直眼花缭乱，上野北就这么看着他——

时而是斩出火焰，时而是空间移动，魔法少女们的魔法集合在他身上，俨然将他塑造成了一个花样繁多的魔法大师。

但是——也仅限于此了。

上野北若有所觉的凝视着魔女之夜，自从「上野北」吃下悲叹之种之后，魔女之夜那猫戏老鼠的愉快时光就是一去不复返了，它不能再赶着这只狡猾的「老鼠」，甚至是它常常会被「老鼠」给骚扰，「上野北」的身手灵活，魔法诡秘，攻击迅猛，一手「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战术更是打得完美无缺，这魔女之夜被他吊着打了很久了。

这战术有作用么？

当然有了——除了让它看起来狼狈一些之外，还顺道把它给惹生气了。

魔女之夜的脸部仿佛无暇的白瓷，在那不间断的讥笑声中，「上野北」给它留下的微不足道的伤势早已复原，这倒悬的人偶有了新的变化。

上野北眼皮微微一跳。

魔女之夜背后的七彩虹光本就在转动，但这一次不一样了——它的本体，也跟着旋转了起来。

顺时针，从六点钟的正下悬方向，挪动到了七点钟方向，就像是一根时针前进了一格。

阴暗的云静止了。

然后，像是干涩的齿轮转动了第一下，而后便是持续不断地转动——直至抵达十二点钟，即正悬归位。

魔女之夜的力量有了质变。

从覆压见泷原到覆盖整颗星球，魔力的量级何止提升了万倍？

席卷而来的魔力造就了异象，视野中的一切都仿佛被扭曲成画布一般，无穷的魔力漩涡将物质与精神撕扯入内，整座见泷原都如同尘封了数千年而忽然遇见外界阳光与空气的古物，在光芒中分崩离析。

大厦化作沙土，生命被拆解为最基本的粒子。

站在「上帝视角」，一个耀眼的七彩光圈裹挟着不可阻挡的威势浩浩荡荡向外膨胀，物质触之即崩，见泷原在短短「一瞬间」便被完全气化，像是画布上的作品被一块橡皮擦抹去，反抗者别说是逃跑，就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

上野北看不见东西了，他的眼中只余下那片纯粹而混沌的七彩虹光，那极度膨胀的魔力仿佛连梦境都要扭曲，尽管这只是感官上的错觉，但能让产生这种「幻觉」，这魔力的强大由此可见一斑。

【不断回旋的愚者的象征，在历史中被不断传颂的谜之魔女。】

【无规律地在世界上徘徊，直到将此世的一切都变成戏曲。】

【当平时处于颠倒位置的人偶转到上部时，就会以暴风般的速度飞行——】

【瞬间将地表的文明颠覆。】

丘比的声音幽幽响起，像是咏唱般，将魔女之夜真实的一面诉说给上野北听。

【这就是魔女之夜。】

一个理论上不可能被魔法少女打败的敌人。

上野北低下头，复杂的念头覆盖梦境，而梦境的一切也随着他的想法而变动——

万物都静止了，就像是一场电影被按下了「暂停」键，色彩依旧存在，但就连那强大到难以理解的怪物也是静止不动。

他想要看清楚，于是光芒消散，尘土退场。

一个空旷到难以想象的「平地」出现在视野中。

见泷原消失了，没有任何悬念。

灭世的魔女高悬天空，其身摆正，而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黑色阴云，仿佛飘荡在空中降下天罚的神祗，无可忤逆，无可违抗。

【啧，还是输了啊，这对手也太强了吧？完全就是作弊嘛。】

【这是当然的啦，魔女之夜可不是简单的复数魔女的组合哦，它啊，可是孵化者精心培养并调试出来的怪物……

你吃掉悲叹之种也只是获得相应的魔力以及魔法罢了，想要在魔力上达到魔女之夜的程度，起码得吃上几万颗悲叹之种吧？】

魔女之夜的魔力足以覆盖全球，而普通魔女的魔力甚至只能离开魔女结界那么一点距离，魔女之夜是特殊的，它内部的魔力组合绝对不是1+1那么简单，但上野北没有它这份特殊性，他获取魔力的算法就是1+1，简单粗暴。

【那我在打败它之前就得被撑死了吧？】

上野北无奈吐槽道。

【那是，更何况见泷原的悲叹之种总量就这么点，绝大多数的悲叹之种都控制在孵化者手里，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走不通的哦。】

靠着实力跟魔女之夜掰手腕……说现实点，这就是一条死路。

魔力的特性决定如此，而见泷原的魔女数量也是决定了他能「变强」的空间有限，他是能变成与倒悬魔女之夜硬碰硬的「对城级」人物，但全盛时期的魔女之夜是「清洗地表」的级别，一座城市与它相比是如此的渺小。

上野北沉默了一会，不得不承认丘比所说的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