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才不是猫酱
“你给我吃药了?!”江流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
他又不是犯人或者恶鬼,他是来接受培训好加入鬼杀队的,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把他当什么了?!
蝴蝶忍介绍的人就这么不靠谱吗?
“不是‘吃’,是‘注入’。”
烽举起带着护手的右手伸出两指,一抹银光在黑暗中闪过。
“在最开始袭击你的时候,就已经将麻药注入了,相比起物理性的打晕,我更喜欢这种温柔的方法。”
温柔?这个女人是不是对温柔有什么误解?
江流的心情表现在了脸上,而烽却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要讨厌我的话就尽情讨厌吧,我原本也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女人。
不过,即便讨厌我,你也要记住现在这种感觉,这种身体无法动弹的感觉。因为只有亲身体验过,才能对药性有更深刻的理解。”
“......唉?”江流愣了一下。
“怎么,不懂吗?这就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节课,从现在开始我要教给你人类的各种弱点,以及如何才能更简单的杀死人类。
刀剑、火药、毒物、绳索、钢针、铁蒺藜——只有在熟练掌握这些之后,你才有资格进行下一阶段:猎鬼的课程!”
“......杀人的方法?”
“有什么好惊讶的,鬼原本也是人类,连人类都杀不死的话,怎么去狩猎恶鬼呢?相比人类,恶鬼也只是更难杀却绝不是不死之身,即便不依靠剑术也能杀死他们——对这点你应该已经有所体会了才对。”
江流惊讶地开口:“你不教我剑术和呼吸法吗?”
“当然会教,但那是后期的事情了,现在的你连握刀的资格都没有。
不要想着能很快掌握日轮刀,学会呼吸法,然后就遇鬼杀鬼纵横无敌——我要教你的不是那种东西!
死在愚蠢和自大上的笨蛋出乎意料的多,所以你要学的第一件事便是如何活下去,以及......心怀敬畏!”
红发在灯光下摇曳,仿佛一团捉摸不定的影子,而女人居高临下的话语则深深动摇了江流的内心。
“你将相当长的时间摸不到真正的刀剑......相比起其他培育师,我的训练不仅残酷而且‘不务正业’,如果这样你也无所谓的话,那我将会毫无保留的将所有技术都传授于你。”
“......好吧。”江流深深望了她一眼,并艰难地撑起手臂将自己从地面支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的视角不被其俯视。
“嚯......还挺有骨气的嘛,我最喜欢这种家伙了,因为调教起来很有趣啊。”
烽悠然走下神坛,拿起油灯在周围一转,引燃了其它灯盏,大堂之中亮度渐渐升高,最后将四面墙壁上的图画以及坐落的雕像都清晰映照了出来。
江流这时才发现,原来这真的是一件佛堂,只不过无论壁画还是雕像都毫无慈悲之意,相反尽皆作怒目明王之相,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愤怒业火,要将邪魔统统化为灰烬!
有数个雕像还未上色,只是雕到一半而已,地下还有大量木屑和小刀之类的工具。
“欢迎来到地狱。”
规律的脚步声绕过江流,走到大堂正前,也让江流的目光再次抬起。
最先吸引了他注意力的是大殿之中的主雕像,约有五米左右的神佛,虽是女性却法相庄严,有三面八臂各自有不同神情、举着不同的兵器。
树枝、绳索、长弓、金刚杵、长针、箭矢、斧头——灯火映照之下,武器的阴影照射在墙壁之上,比起神佛倒更像是修罗虚影。
而在这影子之下,站着江流未来名义上的“老师”。
这时江流才注意到,刀凛堂烽的穿着和这个时代的女性大不相同,并非和服或者干农活时的短衣,而是束身紧贴的黑色衣裤,将修长曼妙的肢体轮廓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但偏偏没有裸露出多少皮肤。
她有着一头极为醒目的红发,或许是方便行动的缘故,仅仅只留到了齐耳的程度,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长长的垂到腰间。
而她的脸——
“唔!”江流忽然睁大了眼睛。
“怎么,被吓到了吗?”烽戏谑说道,“这张脸很有识别度,对吧?”
江流无言的点了点头。
那是一张相当“矛盾”的脸,左边是无论和谁相比都不会逊色的秀丽模样,眉眼之间带着巾帼英气,只是略显冷淡、锐利。
但右边却被一条巨大的伤疤占据了三分之二,甚至连眼睛也被波及到,只能带上一个眼罩遮住。
......只能说惋惜吧。
对于女性来说,这绝对是最为悲哀的事情,只不过烽本人却好像不怎么在乎。
“再来一次自我介绍吧,我的名字是刀凛堂烽,前鬼杀队成员,现在是培育师。
除此之外我也曾是......”
烽举起拇指向身后的神像一点——江流日后才知道那是“摩利支天”。
“一名乡下出身的野忍者!”
第十二章:忍者与摩利支天
摩利支天,来源于梵语“marici”,意为阳炎、威光、阳光,其本尊是一位佛教的女性守护神,亦被称作摩利支菩萨、摩利支佛母、阳焰天,有时也被视为观世音菩萨的化身。
这是一位相当奇妙的女神,因为她同时具备天女、愤怒、守护三种法相,既是能消解灾祸的佛母,也是能斩妖除魔的战神。
在佛教东渡传到日本之后,这位女神被武士认为可以带来武运,尊其为“阳炎之女神”,又因为她拥有隐身的权能,可以让众神都无法察觉她的行踪,所以被忍者视为保护神。
——刀凛堂家代代都供奉这位女神。
但他们并非僧侣也不是信徒,仅仅只是继承了前代的习惯而已。
嗯,他们家其实是靠雕刻佛像为生,并不是“专业”的忍者。
据说,刀凛堂家的先祖曾经是个野忍者,甚至连姓氏也没有,虽然有一身过人技艺但却从未透露过自己来自何方。
他在距今三百多年前(德川幕府初期)携带妻子定居在某处乡下,放弃了忍者的职业,转为靠耕田、为寺庙雕刻佛像为生,刀凛堂这个姓氏是后来才有的。
这一族代代供奉的女神雕像,似乎便是那位先祖技术大成之后的作品,被作为诀别过去的一个纪念品留了下来。
野忍者并没有将自己的技艺留给后人,就那样和妻子安安静静过完了一生,但孙子辈却从他的遗物中找到了奥义卷轴一样的东西,靠着不成系统的修炼方法,勉强算是传承了部分忍者绝技。
那位先祖虽然在历史上并未留下名字,但其实力真的相当惊人,后人只是凭借残缺的传承便拥有了过人的技艺,也曾在这个国家的黑暗面数度活跃过。
不过出于传统,佛雕师的职业一直没有丢。
然后到了烽的祖父那一代,这一家忍者曾经追随过维新志士坂本龙马,但最终也没能从敌人手中保住他的性命,心灰意冷之下选择了放弃忍者生涯。
出于忠义,烽的祖父在归隐前打算为坂本龙马报仇,但却在这个过程中无意间窥破一个秘密:某个德川系的贵人,竟然在暗中吞食人肉!
那是刀凛堂一族和“鬼”的最初邂逅,烽的祖父并不知道鬼的弱点,因此只是狼狈逃窜了而已,但他没有放弃追查,并最终得知了“恶鬼”与“鬼杀队”的存在。
而当初那只与他狭路相逢的鬼,经过调查也证明是被有心人安插在朝廷之中,为其做掩护的棋子。
当然,这只德川系的恶鬼最后也被讨伐了,鬼杀队还因此和新政府的某个要员搭上关系,在政府实行“禁刀令”的时候避免了被波及。
总而言之,烽的祖父曾经是活跃在上世纪舞台的忍者,因为意外见识到了恶鬼和鬼杀队的世界,并顺理成章的加入了进来。
传到烽这一代的时候,已经是连续三代的猎鬼人传承了......按她的说法,如果江流能撑过训练,那就是第四代。
说起训练,江流当真是一把辛酸泪,不知从何言。
江流依稀还记得,原著中主角“灶门炭治郎”在原水柱门下学艺,虽然极为辛苦甚至有生命危险,但仍然是“可以理解”的体能和生存训练。
然而烽的修行课程却相当“奇异”,大量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也就罢了,各种训练反应速度的突袭也能忍受,但这鬼女人竟然连怎么吃喝拉撒都管,睡觉姿势都要按她的指示来!
走路什么时候落脚尖,什么时候落脚跟,弯腰行走时该如何保持平衡且加快速度,匍匐在地如何敛去全部气息,肌肉放松的情况下怎么防备后方的突袭,要在多长时间内进食完毕,闭上眼睛过多长时间便进入深度睡眠......
还要养成“规律排泄”!
这鬼女人甚至在江流方便的时候挥舞着木刀闯进来偷袭!
江流原本觉得,自己经历了上一个世界的旅行之后,忍耐力已经很是出色了,不管多么艰苦的环境都能撑下来,但他还是差点就受不了这个鬼女人的苦行训练。
不过江流也能看出来这应该忍者流派的修行方式,龙珠里龟仙人不是还教悟空耕田吗?
这只是锻炼方式有些奇特,实际上有着深刻目的,或许烽的修行也是一个道理——希望如此吧!
如果到最后烽说只是“逗你玩”,实际上这些东西毫无意义......江流是真的会发疯的!
“江流你要记住,我所教你的并非真正的忍术。”
黑发少年正赤裸着上身,举着黝黑的三尺木棒不断空挥,进行着臂力和剑术的基础训练,随着木棒一次次化为残影落下,灼热的汗珠也溅落下来。
某人却盘坐在一旁,边喝酒边欣赏着年轻男性那渐渐壮硕的肉体。
“早在德川幕府建立,真正的结束乱世之后,忍者就已经没有未来可言了,留下来的只是时代的残渣而已。
在枪炮胜过刀剑的现在,那些古老的杀人术更是极为低效,变成接近杂耍一样的东西了,除了表演价值外根本没剩下什么......这是忍者和武士的黄昏啊,就像曾经的阴阳师一样。
但忍者的残渣之中也有在这个时代仍然具备价值的东西,那便是‘活着’的方法,也正是我要交给你的东西!”
咻!
烽拇指一弹,一粒小石子划破空气击中正在空挥的江流肋下,让他身体陡然一震,手中木棒险些脱手。
“太紧了!你总是这么紧!那个棒子难道是你胯下长出来的吗?握这么紧干什么?!
并不是说只要握的紧就不会被打飞,没有力量固然把握不住,但倾注太多力量却会影响动作的敏捷,也会让肌肉僵硬。
一直紧绷的肌肉发挥不出力量,在从‘松弛’转变为‘紧绷’的一瞬间,产生的力量才是最强的!
拳头大小的心脏就能鼓动全身的血液而不知疲倦。
要像呼吸、心跳一样,自然而然的将收力和发力融为一体。
太迟钝了,太迟钝了!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松与紧’的技巧?就你这样也想对抗恶鬼吗?!”
“......”
心中自然不服,但江流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咬紧牙关再次开始挥舞木棒,烽在一旁冷嘲热讽,但他始终没有停下或者放弃。
平心而论,他的天赋其实并不算顶尖。
他根本不是那种教一遍就会,或者“身体自然而然就做到了”的体验派天才,他顶多只能算是比一般人更执着、更愿意多思考罢了。
无论是什么技巧,他都一定要将其深深刻进自己身体里形成肌肉记忆,等到“动作比大脑更快”的时候才能放心,这让他的修行量大到一个相当夸张的地步。
如果不是“复合神性”改造了他的体质,让他耐力和恢复力异于常人,这种搞法肯定早就把自己的身体玩坏了吧。
然而也就是这种执拗,才让江流在烽的特色训练中坚持了下来。
不过有的东西是无法靠增大训练量就能领悟的:松与紧——这是烽口中的发力技巧。
她曾经亲自向江流演示过,身材并不算多么高大强壮的她,竟然能劈开一人多高的岩石,而且是呼吸之间连发数刀,每一击都有着相同的威力。
发力不应是蛮横地使用肌肉,而应该宛如心脏的跳动一般自然......但江流无论如何都无法学会这个。
忍者的步法、敛息术、投掷、潜伏、跳跃——哪怕将这些都一一攻克,江流也依旧无法习得这说来简单的发力技巧。
越是拼命想要学会,便越是强迫自己的肉体,而那种“感觉”却更加模糊。
空挥的木棒渐渐换成了同样长度的金属,越野的起步点也从山腰变成了接近山顶,游泳时身上的负重也越来越大,闭气训练的时间长到让人怀疑是想谋杀的程度......
在漫长的修行之中,江流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矫健、坚实、有力,但却越来越无法理解“发力”的含义。
五个月,过人的体质让江流完成了烽的所有“基础训练”,体能也跃升到之前所无法想象的水准,唯独没有“发力”这一项。
“你太追求力量的绝对性和合理性,但有时候野兽一样的触觉也是很重要的。”
冬季的大雪覆盖了在林间开辟的训练场,一身黑衣、赤发独眼的女人站在白色的土地上,手臂对着江流扬起——
噌!
银色的亮光打着旋儿落在少年身前,插入了洁白的雪中。
那是一把没有过多装饰,仅用红绳绑住刀镡的普通武士刀,也是江流在这五个月中见到的第一把真刀。
“我是个体验派,老实说并不怎么擅长理论,所以训练方式也很粗暴,你能撑下来真的很难得。
不过,唯独这个是无法通过锻炼获得的——野性。”
充当了江流五个月老师的红发女人抽出另一把长刀,刀尖划过冰冷的风发出轻吟。
“所以让我来‘杀死’你吧!”
第十三章:雪与血
可以的话我也想当个温柔、宽容、耐心、慈祥的好老师——烽在心中想到。
别看她现在这副样子,以前在鬼杀队中的形象还是蛮不错的,作为战友很可靠,作为前辈很温柔。
第一次成为老师,可以的话她也想构建起健全又和谐的师徒关系……但这是不可能的!
正常情况下训练一个剑士,而且还是“培养到一定水准”的话,两三年的时间都算是很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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