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康布罗纳
大雪纷飞，李维也对外没啥扩张想法——上次的过扩和恶名还没减下来呢。有一个旅人，趁着路还能走，翻阅了群山峻岭，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巴塞尔。这个人是李维新编第四军团的第五营的第三大队百夫长，名叫安博诺。作为瑞士本地人，他跑到了李维这边当职业军官——当然也接受了系统的“罗马式”训练。今天，他穿着军团发放的帅气军装，黑色的大衣，墨绿色的军装，一顶大檐帽，武装带，皮靴。骑着从军团租来的驽马，马前悬挂着他的钢盔，马后承载着他服役四年半的军饷，荣归故里。
“呼，天主保佑。”跨过了莱茵河，口中赞美天父天兄，成功通过重重关卡抵达故乡的安博诺看着面前的小城，发出了一声公式化的赞美：“赞美耶稣，我终于回来了……”
巴塞尔是一座不足万人的小城。人虽然不多，但是在这个时代这个地方已经很是难得可贵了。
“站住！”在入城之前，鲜衣怒马的他很正常的被一队巡逻的城防民兵拦了下来。瑞士人嘛，和五百年后截然不同——穷啊！穷的叮当乱想，看你穿的这么好，那是骨子里的一种闹心甚至仇恨：“什么人，你从哪儿来？”
“……卢卡？是小卢卡？”年纪已经快四十岁的安博诺看着面前为首的民兵，不由得笑出来了声：“哈哈哈，真的是卢卡——是我啊，你叔叔安博诺！”
我是你大爷。
“……？安博诺叔叔？啊，你回来了？你怎么……穿的这样？好奇怪。”终于认出了这是常年在外打仗的叔叔，乡里乡亲小时候都是被看着长大的。只不过这破地方没法养这么多人，不得已外出征战而已。
“我回来了，因为我在上场战斗中击毙了十个敌人！所以我被我的执政官阁下亲自授勋。”摸了摸胸口上的罗马双头鹰徽章，说着这个时代人不明觉厉的话，安博诺趾高气昂的说道：“我带着荣誉和财富回来了！带我回家！”
瑞士人外出征战是为什么？还不是活不下去，或者为了家人能吃饱饭挣军饷！死了我一个，幸福我一家？安博诺这次回来，也是为了把妻儿老小从这个破地方接到富足的意大利！从今以后爷就是正白旗的了！在意大利，他有房有地，有仆人，足够把他的老婆和孩子全都接过去！还可以让孩子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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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享天伦之乐的安博诺是不知道，他在归家的宴会上展示了自己的财富，并且表示将要募集一支30人左右的队伍去意大利究竟影响到了什么。
反正他召开的宴会上有一个客人比较主要，他年纪大概40岁上下。戴着一顶中世纪偏扁帽，穿着一件黑色的旧裘衣，留着络腮胡子。仔细的听着安博诺吹的每一个牛（哔），结合自己听到的传闻进行着思考。等到几天之后，他才向安博诺提出了一个想法，希望自己也能够跟着他一起前往意大利。于是在一周之后，家人，新兵和这个中年人一起开道——
这个中年男人，叫做约翰·加尔文。
时间拉回1449年的6月2日。
李维正带着熟悉又陌生的老婆满世界乱逛呢，忽然听说有一名士兵带着一个“高僧大德”来了。本来李维是压根不往心里去的——
知道他的“眼前”又跳了个事件。
“加尔文宗改革——开启宗教改革时代。”
我特么殖民时代还没结束呢，你这就开启宗教改革时代了？你……哦，好像殖民时代是没结束，buff和能力还在。这边宗教改革开了……好事儿啊！双重buff么？
我可以改信啦？不，我要新建文件夹！这个新建文件夹叫什么呢……？恩，实在是不好说，ck3里我的自建宗教不论怎么看也是色孽神选，太邪恶了，人世间如果是这样邪恶的教派林立那还得了？那不是成了重口世界观的小文章了么？
“不过……一开始不应该是马丁路德改革么？”李维挺纳闷，这事件跳的……真的是随便跳啊？“那行吧——伯纳，把那个叫加尔文的家伙叫来见我。”
李维现在满脑子都是教改。
大奸大恶玩家的ck3改革一般是这样的：核心教义点一个【圣婚】，搞一个【享乐主义】，整一个【多边恋】；什么【恐怖节庆】【人祭】【食人礼】之类的更是小儿科。婚姻方面血亲【无限制婚姻】【纳妾】。什么教义罪行？没有罪行！同姓接受、姓hentai接受，弑亲接纳，巫术接纳——这种东西一但教改出来，这要不引起全欧洲的围攻那真的是没天理了。
然而……
反正我的存档都差不多，都是正统的P社玩家路线。
120 革了教皇的命
宗教改革时代。
这个时代基本上也算是应天和人，基督教腐败么？当然腐败，绝对的权力必然带来绝对的腐败，内部又没啥自我监督的功能，全部都是靠人自己的定力解决问题——那当然是白扯。既然白扯了，那就得有人站出来扯一扯。
面前这个就算一个，如果他出现了马丁路德应该先出现才对……啊，算了，天好蓝。
“加尔文？”李维看着面前的中年人，看上去还挺精神的，不过对待李维的样子却相当的低眉顺眼。
符合时代。
宗教改革一般“先”革教士，确切的来讲是先革罗马的命。至于说世俗统治者的命……不好说，最起码加尔文的“初期”是不反对的，确切的来讲是还没胆子。
“是的，令人尊敬的执政官阁下。”加尔文对李维的“好感”很深，确切的来讲他对李维的所作所为好感很深。中年人低眉顺眼的说道：“我从北方一路走来，见识到了您和您清廉的官吏，美好的政府，以及纯洁的教会。这是我在其他地方完全无法想象的，在此向您致敬。”
再次低头行礼，这个马屁拍的不错。差不多就是看了一辈子低俗表演，忽然发现真的有一个色艺双绝，才貌双全，卖艺不卖身的——最起码看起来是这样的，于是疯狂打赏。
“嗯，我接受你的赞美，日后也将砥砺前行……”让你来是来帮我改教的，如果你不行的话我还得换其他人：“那么加尔文先生……你是哪里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执政官阁下，首先我要跟您说明一下——您是个伟大的人，您的这种伟大是可以被预见的。”哦？先拍马屁？嗯……很有特色：“不论是从您伟大的祖先李维大帝身上，还是从您现在的所作所为，都可以看得到——天主已经预见了一切，安排了一切，并在冥冥之中已经被注定，注定了您将成就伟业，您将伟大而光辉。”
……你看。
这就是清新脱俗的屁！有内味儿了，以前去庙里或者街边遇到假和尚、假道士开口夸我佛缘、道缘宽广，有福相。遇到道士我会把道德经从头开始来，念到他不耐烦让对方接着念，遇到和尚我会念金刚经，同理让对方接着念——念不出来的全特么是假的！想要出来骗？补补功课去吧！……马上举报。
不过面前这个不是假的——是真货。
“嗯嗯——似乎你觉得……我很需要天主的指引才能伟大？”李维忽然笑了笑，周围的人暗道不好。
“不错，任何人都需要天主的指引。也许您的祖先不需要，但您绝对需要。因为时代变了！”
“？”呀？你也知道时代变了？
“时代变了，人类已经全部堕落，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来赎罪。当然，您的祖先我认为是另外一种人，您的祖先被【无条件拣选】了，因为您的祖先李维大帝是天主派来拯救基督徒，消灭邪恶异端和腐败教廷的！所以他不论做什么，天主都会无条件救赎他，他的罪因为称颂天主的旨意而得到了赦免，登上天国。”
哇……干啥坏事儿都不用还的么？这么好？杀人放火弓虽女干妇女改都不用改，直接上天堂？……那说明天国有一大批恶棍啊？
“要知道，圣子并未为了所有人而赎罪，他只救赎有资格被救赎的人。这就是不可抗的神恩，天主赐福于我等，人是毫无意义的，人在世界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贵——人，只是普通的天主的造物。天主赐福，人是无法拒绝的。因为——一旦得到了救赎，那便永远不会再被天主所抛弃！”
……？
你跟我说实话，洛夫克拉夫特（克苏鲁神话的作者）是不是加尔文宗的人？人类在宇宙里毫无意义这种话也说得出口？你就是宗教改革时代的爱手艺啊（洛夫克拉夫特的爱称）。
“……有趣。”李维觉得果然人类的思维不可能是跳跃性的，不论怎样肯定只能在前人的基础之上进行再研究和再创作——大家都是同人写手，谁瞧不起谁啊？“不过你来跟我说这些……嗯，好像跟普通天主教会不太一样啊？”
“我已经不再归属罗马天主教会，那个邪恶、腐败、滋生邪恶的天主教会。”加尔文毫不犹豫的一挥手，在李维面前表明身份：“我，想要改革天主教会！”
加尔文又不傻，在瑞士的时候已经听了李维的所作所为，来了之后就发现北意大利的天主教会已经完全，没有一丝折扣的被控制住了。这让他很惊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人——如此强硬的手腕和镇压机构，真的就是手底下丘八多呗？
看着李维并没与反对或者要求自己滚蛋，把自己往火刑柱上扔的倾向，反而是一脸认真聆听的模样，加尔文更加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十几年抱负和心血一股脑地扔了出来。
“我们真正的好基督徒，一定要在一位伟大的基督教君王的领导下，才可能实现净化教会！”第一句话就戳到李维的爽点了，接下来说的话每个字都说道李维心坎里：“在这个伟大的基督教君王的领导下，我们要建立一个新罗马，这个新罗马一定是新耶路撒冷！是新的永恒圣地。天主会帮助我们击败一切敌人，武装起来的君主会带领我们完成天主的意志——消灭罗马暴君，世界属于纯洁的新教会！……”
Balabal，对方说了一大堆。
李维有点惊讶——历史上的加尔文宗这么激进主义的么？
……是的，瑞士人基本上都是加尔文宗。历史上瑞士人的战斗力咋样不言而喻，信徒不怕被杀头，死不改信，坚决在世俗领袖的领导下跟罗马教会肛正面！——在意大利眼皮子底下反教会，基本等于泉水输出。
“……可以的。”李维觉得民心可用——但是必须得自己用。否则的话别又弄出来一个什么董仲舒、新绿绿什么的：“那世俗教会的教宗是谁？”
“人人皆为教士！因信称义，没有教皇，只有世俗教会和世俗统治者！”稍微改改，让统治者更加开心。
“……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世俗统治者便是世俗教会的领导人？”
“不是，但是有权力改组教会。”
？早期议会？
“来，你过来。”
“？是？”干嘛，给我拍个buff？
“你这个改革啊，我看着有些并不服很符合我的想法。”
“是……么，是的，有的时候，新鲜事物不会让人接受，哪怕是真理的道路上。”加尔文有些失落，但是很快就变成了暖男模式：“哪里不好，我改——太激进了么？”
“呵呵——不，我觉得味儿还不够！”
“……欸？”
“首先——我和我的家族，李维大帝的血脉，无可争议的圣人，有问题？”
“？？”
“我的血脉便是真正的新教皇！”英国国教能做到的，没理由我做不到！“只有我允许一夫多妻，有问题？”
“这……”你说你马呢？
“教会礼仪上——呐，我先说说我们家族的格言：富强……”
二十四字箴言！
给我改！
121 奥尔加玛丽的两种使用模式
宗教改割。
你说这事儿教皇怎么看？呵呵，我特么当然是烧着看咯！反正欧洲大地，从基督教到绿绿，遍地都是BBQ。各地烧各地的，还有不同的风土人情烧法，不同的原因道理。总而言之，不下雨，地发干，烧个异端祭祭天！黑杆杆，白肉肉，烧完一起bbq。
加尔文觉得自己那一套真的挺激进的，在瑞士的时候他从来不敢拿出来，甚至还有向统治者完全妥协的味道，这个统治者里面包括但不限于罗马教皇——到了李维这里为了配合李维最近的所作所为，才掏了出来自己造教皇反的理论。
他是真没想到。
自己就够激进的了，李维这边更激进！——这边已经打算完全铲除教会，建立以他为核心的世俗教会了。天父和天兄就够多的了，以后说不定还要加N个娘娘。什么圣母玛丽亚娘娘算是好的——他老婆也要掺一脚？
这叫什么事儿啊。
加尔文别看被教皇视为异端。
在加尔文看来，李维比他可异端多了。
你这不是要改割天主教啊，你这是要复兴希腊多神教啊？不，那里是希腊多神教，分明是披着天主教皮的异端多神教！
多么的邪恶啊！——
但是好特么气啊，自己如果硬气一点的话就跟对方撸胳膊干了！但是自己软了，怕死呀！对方听说很能打的，这要是一锤子把自己抡死了怎么办？上哪儿说理去？
6月3日，李维和加尔文面谈之后，马上给加尔文准备了府邸、从事和一系列文书工作的人员。就等着加尔文改宗呢——不错！加尔文要改天主教的宗，李维要改加尔文的宗！
当天早上，奥尔加团……奥尔加所长就跑过来跟李维告状。
“那个什么加尔文，简直是个祸害！你留着他干嘛？”奥尔加看不起加尔文，原因是加尔文看不起奥尔加。
“嗯？”早上起来，刷牙洗脸漱口，还打算吃了早餐去泡个热水澡，李维衣服还没脱对方就闯了进来——真着急，再晚三分钟就可以拍恋爱喜剧了：“你……能不能晚三分钟再来？”
“不能！——为什么要晚三分钟？”
“因为三分钟后我就脱光了在浴池里了。”李维耸了耸肩膀， 看着对方越来越红的脸蛋调笑了一句：“到时候我就能以流氓罪起诉你……奥尔加，你这可是玷污了朕。”
“！！！呸！谁稀罕！我是来找你有事儿的！——那个加尔文！”奥尔加所长指着自己的胸前——不是卖弄啊，这个身材在李维眼中没什么好卖弄的，只是胸前有个李维发的迦勒底勋章：“那家伙上来就不承认我，我们所有哲学家！”
那倒是。
加尔文激烈的反对任何哲学思想，并且讨厌所有哲学家和东来的文艺复兴哲学思维。他认为这些都是“思考”，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字面意思）。所以他作为一个神学家，对哲学这东西不屑一顾。
顺道说一嘴，哲学家认为所有近现代的科学源于哲学思考，并且现代哲学家不无酸味的吐槽科学忘本，甚至赘婿噬主要否定哲学。
“哦，这事儿啊——我能猜到。”李维点了点头，问道：“他讨厌你们不承认你们，怎么了？你也可以不承认他呀。”
“但他不承认我们呀！你不是说广开言路么？你不是说不因言获罪么？你不是说鼓励哲学么？”我都快卖给你了，你就不能替我说点好话？“刚刚开办的迦勒底哲学院没三天你给我找来这么个邻居？”
“呵呵呵呵，你这可就说错了——我鼓励哲学，不因言获罪，你说什么都可以，包括反对哲学观点。”李维无所谓的摇摇头——你都快卖给我了，不是还没还在那儿的卖给我么？什么时候货到了再付款：“他反对你也是他的自由，让他说去好了。他没权力真的对你们下手，你们要是说不过他那是你们的事儿，我还能照顾你们一辈子？”
“……？！……有道理。”奥尔加仔细思量了一下李维的话，作为政治嗅觉极为灵敏的她，似乎闻到了一丝丝有趣的气息：“你的意思是……也支持我们反对加尔文咯？”
“哈哈哈哈，是的。”李维觉得对方上道了：“我支持一切学术上的讨论，甚至包括反对学术本身！我哪怕不同你说的每一个字，但是我誓死保卫你说话的权力！”
当然，你有说话的权利，就得有为话负责的责任！
“……这句话很有意思，我记下来了。”
“还有更有意思的话呢——来，你跟我过来，既然你亲自找来了，那我就悄悄告诉你你接下来应该干什么……或者说，不该干什么。”
“？你能把上衣穿上么？”
“我洗澡的时候你进来你还好意思说我？”
“那你能从浴室里走出来么？”
“我都说了我洗澡的时候你进来了——哦哟，你脸红了？让我……”
“！！！你走开！”
“切，真不经逗。”李维看着面前脸红的都快熟透了的少女，撇了撇嘴之后把浴衣穿上。找他们这些学者来干嘛的？又不指望你们研究个原子弹出来，不就是让你们来给天主教添堵的么？“你过来——我跟你说点事儿，明天你去和加尔文说。”
“？还用得着明天？我现在就去说！”奥尔加很明显对加尔文这个中老年男人没有丝毫一丁点好感：“只要能给他找麻烦，我马上就去！”
“那不行，那不是成了我教你的了吗？”既当又立，美少年一摊手，悄悄在少女耳边恶魔的低语——文艺复兴时期这些问题还未出现，哲学家之所以不招神学家待见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可以问加尔文几个问题，比方说：神是万能的，那么神能够创造出一块神举不起来的石头么？”
“……？！？！”
“不是让你去抬杠的，我们就是过去论证一下。想让他血压升一升，然后你再跟他说——你，也是宗教改割家。”
“？我不是。”
“可以是，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了。”
“？！我真没那个本事。”
“我教你啊——你去玛尔达哪儿学两天就知道了。哦，对了，我对婚姻的看法是——我允许我自己一夫多妻。”
“你这叫什么……”
“别打岔！我要成为新教的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