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老婆婆委屈巴巴的闭嘴,不再说话。
阿龙学坏了,他以前不这么凶我的……倒是有点像川介。
“……我开动了。”
须乡川介拿起筷子,猛吃了一口面,熟悉的感觉在味蕾炸开。
“……酱油放多了,有点咸。”
老婆婆:“哎?”
“芝麻又忘了放吧。”
老婆婆:“啊?”
“味道一般,其实,比起外面卖的,还有一定的差距。”
老婆婆试图辩解,两手在半空挥动:“不是呀阿龙,外面卖的都不知道放了什么不健康的东西才会那么好吃的……”
“但是,我没有说不好吃。”
老婆婆呆住了,眨眨眼睛,不知道须乡川介什么意思。
“味道和好吃是两码事,吃惯了妈妈做的,再吃外面的任何一家都没有那个味道……因为里面缺了一味调料。”
“就是因为这是妈妈做的,所以……”须乡川介又吃了一口面,眼角终于忍不住流下一行泪,这个向来严肃刻板的男人,此刻眼睛通红,连嘴唇都在哆嗦。
“真的很好吃。”
老婆婆渐渐的张开嘴巴,“阿龙……”
须乡川介声音哽咽,索性任由脸上的热泪流淌,不顾任何仪态,也顾不上烫,狼吞虎咽的吃完一碗面。
泪水的咸混着面条吞进肚子里。
须乡川介抬起头,看向母亲,还有身旁站着的、和母亲一起惊讶发呆的父亲。
须乡川介努力勾起笑容,笑容着实僵硬,并不好看,但发自肺腑。
“多谢款待。”
“一直以来,多谢你们了。”
“……”
发呆老婆婆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老头子……老头子……我觉得我看到川介了……”
老头子的眼睛也有些发红,虽然他明知道这是错觉:
“嗯……川介啊……”
须乡川介:“川介……哥哥他,那个老顽固,一定很不讨你们喜欢吧?”
老头子别过脸不让人看见表情,一手轻拍老婆婆的后背,“并没有……川介他,是很好的孩子啊。”
“哇——”老婆婆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老头子,阿龙……我想川介了……”
……
当比企谷过了整整一个小时,看到流里流气的须乡前辈从里面出来时,他就知道……那位前辈,大概永远也不会回来了。
“走吧。”车窗缓缓上抬,心里堵得慌,比企谷慢慢收回视线。
“嗯。”
阳乃没说话,启动发动机,红色的梅赛德斯扬长而去。
须乡龙的身影与跑车渐行渐远。
像是隔开一个世界。
……
到了协会附近,面无表情的比企谷下车,他先是去了趟便利店。
走进便利店,比企谷声音低沉而沙哑的问服务员:
“你好。”
“有烟吗?”
……
那天,比企谷走出便利店,第一次抽烟。
没有感觉到半点舒服,感觉狠呛、还有种烧纸的味道。
烟可真不是好东西,但是听说抽烟可以排解心里的难受。
比企谷被呛的不断咳嗽,整个人晕乎乎的,大脑有种放空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比企谷好像真的有感觉到,难受消解了一点点。
“咳咳咳!咳咳咳……”
又呛出来一口烟,站在墙角的阴影里,比企谷抬起右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拿烟,佝偻着背垂着头,脸色阴郁。
“嘿……嘿嘿……”
他自嘲的勾起嘴角,嗬嗬的笑,笑声阴沉且难听。
“这狗日的世界。”
他背靠墙角,眯起眼睛抬头,看向天空。
飞鸟划过碧空如洗的天空,那里是诗意的晴朗和开怀的太阳,高高的电线杆的电线在视线里安静耸立……一切都是平和和安宁的景象,今天又是个风平浪静的晴天。
可为了晴天努力的大家,却再也看不到这样的天气了。
那天,比企谷终于意识到。
没有人受伤就能美好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可他真的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一点也不想。
……
第八十三章 不过是有人拿芳华换取正义
比企谷低沉辱骂世界的声音被人听到。
“你在难受吗?”浑厚而有中气的嗓音在比企谷身后响起。
比企谷回头看去,身穿暗红色西装,披着白色大衣的萨卡斯基正站在他身后,脸色看不出喜怒。
面对大将,比企谷本该谨小慎微,但现在他的心情实在堵得厉害,他只是点点头,“是的,大将阁下,我心里很不舒服。”
比企谷想要掐灭香烟,萨卡斯基摆摆手,示意他不必这样做。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实话实说。”
“好吧……我只是、我只是又想起了那天的同事……今天是个很不错的天气,没有探员就不会还有今天,但他们再也看不到今天以及明天的太阳了。”
“他们前一天还在和我一起工作、一起聊天……”
“抱歉,大将阁下,好像也不是这么回事,我现在心里很乱,很难把这种感觉具体的说出来。”
萨卡斯基静静地看着比企谷,目光里带着深深的审视,莫名的压力涌上比企谷的心头,空气沉寂,比企谷耸了耸肩,抽了口手里快要燃灭的香烟。
“你的感觉,我理解。”
良久,萨卡斯基大将开口说道,审视的目光变成不加掩饰的欣赏……这种模样的萨卡斯基比企谷还是第一次看见。
“我非常理解,因为你的感觉,我也有过。”
“同袍们在眼前一个个死去,所熟悉的人们再也不能和你说话……悔恨和无力一定正充斥你的胸口。”
比企谷又抽了口香烟,将香烟的烟头在墙边按灭,扔进不远处的一个大垃圾桶。
他沉重的点点头,“是的。”
萨卡斯基的面容再次严肃起来:
“记住,比企谷探员。”
声音里的威严让比企谷下意识挺直了腰板回复:“是!”
“因为你太弱了,比企谷八幡!你所无力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无能。倘若那天你比瓦拉卡都强大,谁能从你的手里,夺走他们的生命?”
“变强吧,探员比企谷,竭尽所能的成为伟大,你有这个潜力,你也有你这份毅力。”萨卡斯基竟然拍拍比企谷的肩膀,这一动作在萨卡斯基漫长的人生里绝不多见,
“你在这场战斗中所表现出的毅力与觉悟,能力与潜能,都被协会看在眼里。”
协会的监控早在战斗中就全部毁掉了,阳乃当时早就陷入昏迷,没人知道比企谷还用了铜镜。
他们只以为是邪神瓦拉卡走的时候出于不知道什么目的取走了铜镜,他们判断出铜镜可能有特殊之处,但错误的认为铜镜已经毁坏于战斗之中。
于是,通过比企谷自己的描述,在萨卡斯基的眼里,当时的情景就变成比企谷活用十字架而做出的奋死一搏。
“之后,你来1号仓库找我一趟。”萨卡斯基收了收披着的大衣的领口,转身离开,“现在,先去参加探员们的告别仪式。”
比企谷愣了一愣,这才反应过来。
他会以为是半个小时后。
转过头,比企谷又看到一道熟悉的倩影,那是艾丽。
她没死,作为占卜家,她当时被萨卡斯基抽调走,帮忙占卜非法组织的据点位置了。
回来之后,她总是那样躲着,看见他和阳乃就匆匆躲开。
比企谷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
千叶市协会的地下基地,庞大的操场上,一众探员排列整齐,恭敬肃穆的站立。
在他们的前面,是萨卡斯基。
在萨卡斯基的前面,是94个骨灰盒和94个花环。
参加战斗的97位探员,须乡川介没有留下遗体,阳乃和比企谷幸存,余者94位探员残缺遗体的骨灰尽皆在此。
骨灰盒经过特殊的处理,绝不会让探员们的骨灰发生诡秘反应,避免了探员曾与邪神交锋、死后发生异变的风险。
“没有谁的芳华是为正义而生,
不过是有人拿芳华换取正义”
司仪虔诚念诵,声音沉重。
“他们向地狱冲锋,死后必定升上天堂。”
“……”
后面说了什么,比企谷没有听清。
他只记得自己的意识很恍惚,看着那安静躺在地上的骨灰盒,呆呆出神。
秋名文前辈……现在怎么样了?他会不会还喊着“这就是青春啊”然后在天堂快乐的玩游戏?
须乡前辈现在已经释怀了吧,最后见过父母一面的他有和父母好好相处吗?
在那天一去不回的探员们,是否还留有遗憾呢?
直到告别仪式结束,
“敬礼——”
萨卡斯基高声厉喝,猛的惊醒比企谷,他下意识抬手敬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还好他也不是一个人,在场的探员们纷纷敬礼,也含着泪。
……
事后,比企谷来到了地下基地的1号仓库……办公室里连墙壁都是透明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十分嘈杂,这里却足够隐秘而无人打扰。
推开半掩的大门,吱呀一声,里面刺眼的光线让比企谷眯起眼睛,等肉眼适应之后,比企谷打量着灯火通明的仓库,萨卡斯基站在中央的空地,双手背负,浓墨重彩的正义二字在大衣上非常醒目。
“大将。”
听到比企谷的声音,萨卡斯基转过身来,看向比企谷,不怒自威的脸上闪过微不可查的笑意。
“你是S级,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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