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飞机飞走之后,比企谷意识到,熟悉的人们都已经远去,千叶就只剩下他和辉夜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重复之前几天的行为,每天都和辉夜一起行动。
每天行动的同时,他和辉夜之间的默契也越来越高,彼此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种更进一步的感觉。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在8月17日这天晚上八点,比企谷正在沙发上和小町一起看电视,手机铃响起来了。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当比企谷拿起茶几上的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眼神一下子凝重起来——因为来电显示是萨卡斯基。
【来了】
比企谷心里有数。
“我去接个电话。”
他站起来对小町说。
小町点点头。
比企谷走到卧室,轻轻关上门。
他低头眯着眼睛看向手里震动的手机,深吸口气,接通电话,声音压低:
“这里是比企谷。”
“我是萨卡斯基。”
“……师父。”
比企谷这么叫了声,然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听着对方要说的话,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心跳隐约加速。
“嗯。你应该知道我打电话是要说什么吧?”
萨卡斯基的声音同样低沉,而且比比企谷多了点严肃,
——他说:
“你,准备好了吗?”
“……”
比企谷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呼出一口气,语气坚定地回答说:
“是的,师父,我准备好了。”
“……嗯。”萨卡斯基顿了几秒才说话,
“那么,从此刻开始,你就是协会最高规格的通缉犯了,这是由协会总部亲自发布,亚洲协会支部严肃传达的命令。”
“理由是,协会著名英雄比企谷八幡,在进化的过程zhong出了岔子,被古神的呓语趁虚而入,成为堕落的探员,处于半疯状态,只能偶尔能够保持理智。”
比企谷撇撇嘴,“通缉的理由比我想象的要好。”
——至少不是什么杀死同事,危害世界之类的罪大恶极的事情。
“明天早晨六点,这份通缉令会同时下达到各个协会支部,然后你就将面对天罗地网一样的搜捕。”
比企谷面无表情地点头,“……嗯。”
萨卡斯基的声音蓦然一软,
“……不过,我会在通缉令里格外强调,因为你堕落的因素十分特别,尸体有高强度的污染性,不适宜在外面杀死,所以应尽量活捉,带到总部处理。”
“——因此你的生命安全在很大程度上得到了保证,你不用过于担心和紧张。”
萨卡斯基的话让比企谷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点,“我明白了。”
“所以你只是演一出能够骗过命运的好戏。”
感觉到比企谷好像有点过于紧张了,萨卡斯基出声安慰比企谷说:
“危险方面,虽然确实有,但是远没有你想像的那么高。”
“那我就是男主角咯?”比企谷砸吧下嘴,自我嘲讽说,“扮演一个举世皆敌的法外狂徒?听起来可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如果我还在上国中二年级一定很乐意参演。”
“是的,没错。”萨卡斯基说,“为了演的尽可能像一点,至少足够符合仪式发动的需求,你需要在协会的追捕下逃跑24小时以上。”
“我知道这一定很难,但你得加油,总部这边的安排会尽可能放水的。”
“仪式?”比企谷眉毛一皱,不确定地说,“我好像没有收到上次在伊拉克时那样的炼金阵,这次不需要那种东西吗?”
“不急,等你被逮捕过来以后,我们再把仪式刻在你的身上。”
“哦。”比企谷点头,“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
“等你24小时之后,如果你还没有被捉的话,我们就能顺利地进行下一步了……到时候我会派出第五阶段直接捉住你。”
比企谷有问题要问:“那要是我在24小时之内就被捉了呢?”
到底还是年轻,他的声音终究没能忍住那一点点颤抖,“……真正的杀死我,或者,把我雪藏?”
“你在想什么呢,比企谷探员!”
萨卡斯基被比企谷问的一愣之后,声音变得严肃了许多,“都不是——你会被运到总部这边,然后你会在总部里待上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我们就会对外宣称,经过我们的努力救助,和比企谷个人的强烈意识,他战胜了呓语,成功恢复成正常人。”
“这……”比企谷瞠目结舌,本来紧张的心态一下子好转了很多,“可是这样真的会有人相信吗?”
“为什么不能?你本来就有不止一次战胜协会的经历,协会都知道你的身上有许多秘密。”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说自己对无尽的诡秘世界真的了解,诡秘世界之所以叫诡秘世界就是因为每个人在它面前都十分无知,有一个比企谷八幡从半堕落的状态恢复回来并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比企谷觉得萨卡斯基说的有道理,可他还是觉得槽点满满:“虽然是这样没错……以前有过这样的事情吗?”
“在协会几千年的历史中,这样的经历确实有过很少的几次,不过恢复过来的探员身上都各有隐秘。”
比企谷松了口气,只要是有就行……就像萨卡斯基说的那样,第四阶段的比企谷打败过那么多次的邪神,身上能没有隐秘吗?
萨卡斯基顿了顿,又说,
“不过,对于恢复过来的探员,协会一直都是抱有保守的观望态度,不再委以重任。你得知道那些各有隐秘的探员,每个都曾经前途无量……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早就说过,如果你没有办法去地狱摆脱命运的标记,那你就没有办法成为协会的高层,所以都是一样的。”
比企谷点点头,“确实是这样,也就是到时候的情况和我选择什么都不做是一样的了。”
“是的。”萨卡斯基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继续说道:
“……所以啊,八幡。”
“直到现在为止,你依然有后悔的机会。”
“甚至哪怕你已经被追缉了,也还是可以后悔……到时候你只需要束手就擒,一切就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说出这话的时候,连萨卡斯基自己都不知道,他想听见比企谷的什么回答。
“……”可比企谷只沉默了两秒,就回答说:“嗯,我知道了。”
句意含糊不清,可比企谷其实已经摆明了自己的态度。
——虽然刚才确实有因为萨卡斯基的话而觉得轻松很多,可他本来就不是在选择面前反复摇摆的人……他是那种做选择之前十分困难,可一旦做出选择就不会再后悔的类型。
萨卡斯基的眼皮半遮下来。
他可真不是个称职的师父,也不是个称职的上司……他最多只是在协会大将方面勉强称职。
哪有人会推着自家徒弟进火坑的呢,危险的根本不是通缉令,而是之后的地狱……可是通缉的过程里,被全世界都追杀和背叛的复杂滋味才是真正难熬的考验。
看着比企谷这样坚定的选择,萨卡斯基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是比企谷身上的那个命运标记,又确实要被抹除……协会不缺少一个背负标记不能承担重任的比企谷八幡,却需要一个洗刷掉标记、前途无量的比企谷探员。
往大了说,如果比企谷能够成长起来,萨卡斯基觉得比企谷完全有可能成为下一个自己……而一个协会大将就足够让一个大洲的诡秘世界整体安分一百年,这是无论冒多少险都有必要的。
所以站在师父的角度和上司的角度上去想,刚失去一个有马贵将的萨卡斯基不想比企谷再出事,哪怕以后没有成就,那就没有成就吧。
——可是协会整体的角度,萨卡斯基,别无选择。
因而他才会经常显示出摇摆不定的态度,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选……也就是比企谷的选择始终坚定如一,丝毫不给萨卡斯基摇摆的机会,不然萨卡斯基可真就要纠结的不像那个以果决铁血出名的协会大将了。
“……那么,你现在就可以准备一下了。”
电话那头,萨卡斯基抬起手想要从桌子上拿出根雪茄,可手放在半空又停住,最后缩了回来。
他说,
“从现在到明早六点,你随意行动,你还是那个比企谷探员。”
“在这期间,你最好趁机偷偷离开千叶市,一路潜行……不然协会的机器一旦运作起来,你可就不好跑了。”
"好。"比企谷继续点头,“我明白。”
“还有一件事,”萨卡斯基又交代道,“你还得趁这个时间去一趟千叶市的协会支部。”
比企谷愣了愣,“去那干什么?”
“我在那里留了一些你可能用的上的东西,都在千叶市协会的收容所里,收容所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靠右手边的那个就是。”
“你再顺便从协会拿些子弹和药剂,装备一定要带的充足……毕竟,追杀你的可不只是协会的探员,还有那些为了通缉令奖励而眼红的非协会非法诡秘人。”
比企谷眯起眼睛,把萨卡斯基话里的信息牢牢记住,“好,我会去拿的、”
“——对了,师父,还有一件事。”
比企谷又想起来一个问题,
“我今晚连夜就走,那辉夜呢?”
“四宫辉夜?”
“对。”
“就像我之前说的,当她没做过那个梦,甚至就当她不存在就好……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顺其自然,不要刻意也不必烦恼。”
萨卡斯基说,“命运会指引她去本该去的地方。”
“行,知道了。”比企谷点点头。
“然后,你还有什么困惑吗?”萨卡斯基显得非常耐心。
比企谷摇摇头,“没有了。”
“……那,”
萨卡斯基表情复杂,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嗯。”
比企谷抿抿嘴唇,表情严肃,声音低沉,眼神里闪烁坚定的光芒:
“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的神经和肌肉都紧张起来,大脑充分兴奋,好像有什么钟声又好像某种号角在心里响起,然后浑身都因此一个激灵。
他觉得身上的细胞好像颤栗起来,甚至像是在尖叫似的。
他尝试深呼吸,可还是觉得胸口闷得慌……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呼吸不畅。
他现在有点分不清自己是紧张还是兴奋,也分不清他感觉到窒息是因为压力还是担心……他将自己现在的状态笼统地形容成“颤栗”。
【要来了!】
【真的要来了!】
当他意识到一直紧张且不舒服地等了的好久的东西终于要来了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害怕和紧张,甚至还有一点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也许阳乃艾丽甚至是萨卡斯基他们都说过的那句话是真的……可能比企谷真的天生适合战场,适合逆境。
“我在协会等你。”
萨卡斯基长呼出口气,严肃一字一顿说,
“一天之后,我要看到完好的你!”
“好啊。”现在,比企谷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了,“那得看到时候探员们下手有没有轻重了。”
“……好了,师父,再见。”
“嗯,再见……祝你武运昌隆。”萨卡斯基用他学到不久的日本说法祝福比企谷,虽然他不确定那话是不是这么说的。
……电话被萨卡斯基挂断了。
他狰狞且沧桑的脸上表情有一点惆怅,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良久,萨卡斯基一言不发,从桌上拿过来早就放在那里的一瓶红酒。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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