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真的和我没有关系,那些武士都是我哥派来的,我哥他,有点特殊……可你们要相信我真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我哥和我们这些做妹妹的是两码事!”
大家作恍然大悟状:“哦,懂了。”
——原来是家族企业或者说是极道世家啊,哥哥打理家族事业,妹妹们毕业后看她们自己的意愿决定,但在大学毕业之前,就好像和家里的事情完全分开,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和正常的童年。
这就是传说中的极道公主、黑道千金吗?又或者是从古代传承下来的世家大族、传统贵族,还保留以前古老的贵族传统?
……
……
“说起来,那些,那些武士,是不是给了你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人还没问完,就看见一大堆人愤怒和警告的目光看过来,让他自觉闭上了嘴巴。
反应过来的他漱漱出了一身冷汗……大意了大意了,他忘了有的问题能问,有的问题不能问。
那个怎么看都像是装着仇家人头的盒子被五姐妹众目睽睽之下收下,而且在那里时候问那种敏感的问题,恐怕……是会出人命的啊!
“武士们没给我什么啊?”一花挠挠头,“有什么东西吗?”
大家确信地摆手摇头:“没有没有。”
"说起来,我……"
——“哦,懂了 。”
这次一花甚至话都还没说完,就有人这么接上了。
一花:“……你们又懂什么了?”
大家伙笑笑不说话,一切都在笑容里面了。
……
……
中野一花:“……那个,你们真的懂了?”
你们说了那么多次的懂了懂了,可我总觉得你们说的懂了和我理解的不太一样啊。
“懂了,真的懂了!”大家伙异口同声,
……就好像人们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似的,人们只愿意相信的他们愿意相信的,而不愿意相信他们完全想不到的。
在问问题之前,他们通常都有自己的判断。所以在理解或听取答案时也会出现极大的偏差。
……所以最后的事实真的证明了这一点,谣传与流言没有因为一花的努力而减少,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倾向。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相关的流言开始从本班级扩散到其他班级。
等到了下午快放学的时候,不知道被“微调”多少次而面目全非的谣言已经被几乎整个学校知道……连老师都听说了一些消息。
反正一花已经不敢去打听现在的谣言变成什么样子了,想来一定可怕的一塌糊涂。
……反正的普通人能对世家公主黑道千金豪门小姐的所有想象全都放到了她们的身上,中野一家俨然的成为凌驾于总武高之上顶级豪门,连带疑似作为“家臣”的一色彩羽也鸡犬升天,成了传说中的人上人上人上人。
中野五姐妹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成为总武高无人敢惹的传说人物,人人憧憬却又敬畏的神话。
——到放学的时间,中野一花被叫去了办公室。
忐忑紧张的中野一花到了办公室以后,惊讶地发现自家那个中年男人班主任对她说话的声音好温柔平和,就只是普通的谈谈,言语间暗含些许试探,最后又语重心长地告诉一花,以后在学校里有什么事情尽管找他。
一花出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还觉得晕乎乎的……这样的嘴脸她曾经常常遇到,只是她本以为这辈子不会再有机会遇到了。
尤其是这种模样出现在一向严肃的老师身上时,带给一花的冲击更大。
其实这个班主任的为人不错,平时的风评也很好,现在的表现只是人之常情。
只怪权势这东西既吓人又迷人,别人要么追求要么害怕这东西,很少很少有人能够面对这种东西真正的一视同仁。
再加上老师也是老资格,他知道学生里面有一权势子弟到底有多难带,只能哄着来……而且他从来没带过权势强到这种不可思议的程度的。
虽然谣言未必正确,可他还真试探出这个学生的来头不小。
……这五个学生到底有什么天大的来头?难道真是谣言里说的,有皇家的血统,贵族的身份,资本家的财权?
……
回到家之后的中野五姐妹在卧室里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天一天的经历委实梦幻的很,让她们满腹的吐槽想吐。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五个人围坐在地上,她们的中间放着那个黑木盒子,所有人都严肃地看着它。
“所以,你看到了什么?”
一花用低沉的声音问三玖,语气有些疲惫无力。
作为五姐妹派出来处理一众事宜和交涉的代表,她今天经历了太多这个年龄不该承受的压力。
三玖脸色凝重地伸出双手放在盒子的盖子上,轻轻用力,“看了就知道了。”
——盖子打开。
五个不同颜色的钱包放在最上面,这是五姐妹丢失的钱包。
下面是铺的满满当当的福泽谕吉——二十捆!
五姐妹把盒子里面的东西全部搬出来,发现确实是没有别的东西。
……难怪掂量起来这么沉。
不是死人头,而是福泽谕吉,是带着油墨香的崭新钞票。
福泽谕吉的面值是一万日元,一捆是一百张,也就是一捆是一百万日元,
这样的捆绑是二十捆,真让人怀疑每一捆只有最上面和最下面是福泽谕吉,里面绑着的都是白纸。
……可惜并不是,五姐妹检查之后确认全是真货,安红豆散发着油墨的香味,显然是从银行里取出来没多久。
五姐妹陷入沉默。
她们又想起之前那个瘦高光头男人说还得拜托她们给比企谷美言一句……看来这个盒子里就是集英组关于这个的“意思意思”了。
显然集英组的意思就是想意思意思,收下这么多的“意思”,顺口帮忙给集英组两句好评似乎确实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正所谓意思意思才有意思……集英组很懂嘛。
可他们其实根本不用这么做的……毕竟五姐妹根本不可能收下这些东西。
因为这些东西说到底是为了比企谷才给的,她们的性格与三观让她们不会贪这种便宜。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把钱还回?
二十捆福泽谕吉啊……二十捆是多少钱来着?
她们不是不会算数,但这个数字对高中生来说,尤其是对家境贫寒、遭遇破产艰苦生活的高中生来说,确实会让人怀疑自己的计算能力有没有出错。
……很好,不送香水不送钻石不送包包,
就送钱。
这很符合极道的豪爽实在。
也很现实。
……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拽车队招摇过大市,五姐妹莅临集英组
关于钱,王尔德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在我年轻的时候,曾以为金钱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现在我老了,才知道的确如此。”
有人问这世界上缺什么东西最可怕?回答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缺爱,也不是缺心眼,而是缺钱”。
那么中野五姐妹缺钱吗?大概是很缺的……尤其是她们并非从小就过的这么落魄,而是从过去锦衣玉食的状态一下子没落至此。
现在的她们一家六口蜗居在憋屈地四五十平的小房子喘不过气来,好几天才吃得上一顿肉,去逛商场的时候溜达一圈,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着手进去空着手出来。
这些是最普通的穷人状态,甚至某种意义上过的比很多穷人都更憋屈更艰辛也更难熬,因为她们还有负债。
……可她们过去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锦衣玉食住的是别墅豪宅,要什么有什么,应有尽有。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姐妹们经历的落差可太大了……人们从来不怕一无所有,也不怕暂时垫底,甚至可以承受一直垫底,但就怕曾经有过,就怕有所落差。
就像在学校里面对成绩特别好的女孩子,最自卑的绝不是那些成绩不好的调皮的男孩子,而是曾经成绩十分不错,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堕落下去的男孩们。
……可这不代表中野五姐妹就会对不属于她们的东西产生不该有的贪念,这来自于良好的生长环境和足够优秀的教养与坚定不移的三观。
“这钱我们得还回去……你们说这钱要怎么还呢?”一花问围坐在周围的妹妹们。
“啊?”二乃惊呼出声,看着面前的钱,眼神有一点点恋恋不舍,“就,就这么不要了?”
“啊?”一花眼神眨了眨,马上变得严厉,狠狠地瞪了二乃一眼,伸手一推把那一大堆福泽谕吉推到二乃的身前。“二乃你想要?你想要那就拿去!”
话是这么说,可语气却超乎寻常的严厉。
“……”二乃眼神害怕地忽闪,被一花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地不轻,不知道怎么姐姐忽然就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你这么凶干嘛?我不舍得又不是说我就要拿走……我拎得清!”
二乃委屈巴巴地把福泽谕吉的钱堆推回来。
面对这些福泽谕吉,何止是二乃,五姐妹的每个人都被震到了,也都心动了,
……在这么多福泽谕吉面前谁能不心动呢?可她们拎得清楚,二乃也拎得清楚。
她们都知道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而这个该不该的准绳,既不来自谁的指指点点也不来哪个法律条文,只来自她们心里自有的准绳。
“……抱歉。”
一花也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反应确实是过于严厉了些,于是给二乃道歉。
“哼!”
二乃扭过头不理一花。
……一花这么严厉其实不是针对谁,她也知道妹妹们不是她说的那种人,可她还是忍不住反应稍微有一点激烈……因为她这话既是给二乃说的,也是给自己说的。
……和二乃一样,她也心动啊,恰恰是因为心动才慌了神,震惊于像她这样的人,怎么也会对这些钱心动和不舍?
于是她害怕了,恐慌于自己的良知与底线会不会有朝一日被钱所击溃。
她担心她怕,她恐惧现在尚且有的这种坚定不移却似乎有了些许不对的苗头的准绳,会有朝一日在长久的贫贱中,在漫长的努力却无法改善生活博得前途的失败里逐渐丧失,慢慢向金钱低头,最后成为自己以前最讨厌的人。
……这样,她又怎么能不怕呢?
比企谷哥哥是熬出头了没错,可他既不是在官面上出了头也不是经营企业有了成绩,他是混极道,那东西和普通人完完全全处在两个相反不相干的世界。
……说到底,就连比企谷自己都危机重重历尽千辛万苦,身处极道之中,还怎么用正常的手段去帮助她们。
再说根据她的了解,爸爸不会要外甥混极道得来的钱,比企谷也不会让这些珍视的妹妹们卷入极道的凶险里面。
她的生活也许会因为比企谷的存在而有波澜,但本质上来说,不会改变。
除非有一天,中野五姐妹踏足极道,又或者进入警务系统,又或者比企谷从极道那边脱身,得以重回警察系统里面,中野一家才能受到比企谷足够多的直接影响而有所改变。
……可那最快也要等到她们大学毕业再说了。
其他人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一花言语里的焦虑与烦躁,也隐隐约约地能够察觉到这里面的意思,于是她们纷纷陷入沉默,也开始了对自己的审视与思考。
“睡觉吧。”
三玖提议说,
“明天不上课,我们一早过去找老哥聊聊,不就知道该怎么把这笔钱换回去了吗?”
“三玖说得对,”
一花点点头,从地上撑着站起来,走到一边打开柜子拿被褥要摊开铺在地上,
“该睡觉了。”
于是,大家也纷纷跟一花一样,从柜子里拿各色的被褥铺在狭小卧室的地上。
她们顺便把找回来的钱包收起来,再把那一大堆福泽谕吉小心的重新放进盒子里,盖上盖子锁进抽屉中去。
四叶拿到自己的钱包,打开钱包去看,确定自己珍视的东西就在里面以后,松了口气,重新把钱包合上。
……很快房间里就被收拾地连一个落脚的空地板都不存在了,狭小的屋子密密麻麻满满当当地铺放了5床被褥,风扇在旁边呼呼呼地吹。
卧室的灯关了而客厅的灯留着,因为她们父亲还没工作完回来,客厅里有给他留的饭菜。
关上灯以后的房间依然燥热,即使风扇呼呼吹也只能稍加缓解……每到这个时候,噪音不能成为睡觉的阻碍,燥热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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