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他现在在哪?”
“通缉犯还能在哪?当然是在协会监狱,就在这座大楼的地下三层……不过你又说是你朋友,所以我给他安排了贵宾待遇——贵宾待遇的监狱。”
比企谷又问:“他怎么样?还是那么疯狂吗?”
“我们的医生给他治疗过了,吃了点协会的特效药,而且算他运气不错,这个协会支部刚好有精神方面的能力者。”
雪乃描述莱默的现在,
“所以现在他的精神状态倒是还不错,至少能吃能喝,也能正常交流。”
“明白了。”比企谷松了口气,“这样最好,谢天谢地。”
“他很重要吗?”
"谁知道呢?只是他和很多重要的线索都有关联,所以我觉得,也许能从他的嘴巴里得出点什么
……当然,是以探员的身份,得出真正的答案。"
比企谷若有所思,
“这次毫无疑问是一次浩劫,而且除了正面硬碰硬,好像并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可我就是有一种直觉,在这个莱默的身上,也许会有破局的关键!”
雪乃眨眨眼睛,“虽然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他确实就在这栋楼里,跑不了的。”
——这句话的其他句意是,虽然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只要你不逞强上战场直面邪神,其他都由你。
“好的,还得麻烦你带我过去,我想和他聊点东西。”
雪乃眉毛一挑,“现在?”
“对……时不我待啊,前线的大家都在战斗,我就算最后真的决定不去,也不应该现在躺在床上。”
比企谷抬手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只要还活着,只要还能动,就总得做点什么。”
雪乃啧了一声,站起身,“你越来越有责任心和担当了。”
比企谷耸肩:“不是责任,只是不做就心里不舒服。”
“好吧。”合上的《海边的卡夫卡》的书本放在窗台,雪乃走向比企谷的床边,“可你现在这样,怎么下床。”
“那还用说?”比企谷觉得雪乃好像有点不太聪明,
“当然是坐轮椅……无论是哪里的协会支部,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它们总是什么都有,不是吗?”
……几秒之后,雪乃真的找到了找协会要了个轮椅,顺便找探员要来了去监狱的许可。
她把黑伞挂在轮椅后面的把手上,脸色有点僵硬地两手推轮椅出门,轮椅上坐着穿睡衣的比企谷
……就像老太太推着她家行走不便的老头似的,既日常又温馨。
——似乎意识到这点,雪乃的脸色古怪又僵硬,行走的动作也很有些僵硬。
比企谷没看见背后的雪乃是什么反应,他只觉得背后的女孩和他的轮椅贴得好近,
……近到女孩的发丝飘摇在比企谷的头上,挠的比企谷头顶痒痒的,
发香钻进比企谷的鼻子,撩的比企谷心里怪怪的,
甚至就连比企谷的背后,都隐约感觉到女孩的体温。
——还是出门以后路过的人会对他行注目礼让他感到不自在,才总算让比企谷回过神来。
“咕噜噜噜噜……”轮椅的轮滑在地上滚动,坐在上面的比企谷格外清晰地感到轮滑在光滑的地板上转动前进的轻微颠簸感。
轮椅前进的速度不快,慢慢推进的速度刚好约等于人悠哉散步的速度,可以让比企谷不那么颠簸。
——背后的女孩一言不发,虽然沉默却意外地温柔与贴心。
……渐渐地,坐在上面的比企谷似乎也意识到什么。
他脊背慢慢挺直,两手一丝不苟地放在轮椅两遍的扶手上,正襟危坐起来。
气氛慢慢发酵,越来越怪。
“……”
比企谷沉默着让雪乃推着他走过走廊,推进电梯。
走廊上人很少,电梯里没有人,比企谷和雪乃两个人在电梯里安静的一站一坐。
电梯上代表一层层楼层的按钮上的光依次向下闪烁,比企谷开口打破寂静,
“那个,”
比企谷说,
“这次经历了一些事情,我有了一些新的体会,也意识到,那个,就是,”
比企谷忍不住抬起右手摸摸自己的下巴和鼻子,
“意识到自己的一些问题。”
“……”比企谷背后的雪乃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用鼻音轻哼出声,表达她的疑惑:
“嗯哼?”
“就是之前我不是常常丢下你们一个人逞强吗?在千叶的时候也好,在京都的时候也好,还有这次来伊拉克也是
……我觉得那些事情不让你们知道或者参与是对你们好,但可能忽略了你们本身的感受。”
比企谷说话顿了顿,
“……所以,对不起啊。”
“……”
雪乃半天没说话。
本来比企谷道歉就只是道歉,虽然因为难为情而有点结结巴巴,不过说出来就好了。
……可雪乃这么一沉默,却把比企谷搞得有点紧张。
——她怎么不说话?不会是生气呢吧?果然之前的那些事情早就在心里埋下芥蒂了啊,
出于心虚和紧张的心态,比企谷没敢回头看背后的雪乃。
电梯门旁象征楼层的按钮的光圈从10跳到9,再一格一格跳到5.
“——哎?”
好半天,雪乃的回应终于来了,语气里有数不清的困惑。
比企谷眨眨眼睛,小声问:“哎是什么意思……”
“啊,抱歉抱歉,可能我应该得给点别的反应……但我现在太惊讶了,”
雪乃感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里面似乎有憋不住的笑意,
“真的太惊讶了。我甚至都在想我推着的轮椅上坐着的家伙,真的是比企谷吗?”
“……对不起。”
比企谷低头,想做错了事的孩子,
“我知道我做错了,过去是我自以为是,骄傲自大的逞强而不顾别人的感受,那时的我根本没有想过,其实身为战友,被这样做会是怎样一种痛苦的感受……”
——“笨蛋。”
雪乃不由分说打断了比企谷喋喋不休的道歉。
“你根本不用道歉的。”
“哎?”这次轮到比企谷困惑了。
在比企谷的背后,雪乃的眼睛眯成月牙,抬起手想摸比企谷的脑袋,想想忍住又放下,
“你根本不用道歉呀。”
她又说一次,声音温柔且轻:
“说实话,那样的比企谷确实霸道而且恨不讲道理,关键是每次都态度诚恳的认错,然后下次再犯,
我不认为那样的比企谷是正确的,我也不认可你的行为。”
“——可是那种温柔,也并不会让人讨厌。”
这样的话锋一转让比企谷忍不住惊讶地抬头,扭动上半身看向雪乃似笑非笑的目光,
"恭喜你,看来你又长进了不少。"
“……不过你似乎没意识到,说对不起也是一种错误——因为你不该和我们这些最亲近的战友说对不起。”
……比企谷微微张嘴,欲言又止。
不说对不起,那该说什么。
“啊,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福至心灵,涓涓一阵暖流漫上心田,比企谷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应该说,谢谢?”
——不是对不起,而是谢谢。
谢谢遇见珍重我的你们,也谢谢这样的相遇。
“嗯。”
这次,雪乃认真点头,嘴角笑意勾起:
“我也是呀。”
——她不仅明白比企谷的意思,还这样轻声说道。
“滴——”按钮上的光圈恰到好处地停在-3的位置,电梯门悄无声息缓缓打开。
雪乃看了眼电梯门,提醒说:“我们到了。”
“嗯,走吧。”比企谷转回身,看向身前打开的电梯门和门外渐渐映入眼帘的景象,目光慢慢回复平静与理智,“雪之下探员,请推我进去。”
漆黑的廊道伴随电梯门的打开蓦然亮起一个个白炽灯,惨白的灯光将这里照亮。
黑色地板的廊道大概有三四米宽,不算宽也不算窄;在黑色廊道的两边,一扇扇绿色的门互有间隔,上面贴着门牌号和里面犯人的信息,有点像是收容所。
——这里的格局和收容所确实差不多,事实上,在这一层的下层的下层,也就是-5层,即是这个协会支部的收容所位置所在了。
与惨绿的门形成对比的,是粉刷的干干净净的惨白的墙。
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里面的犯人无论发出什么声音都不会传到外面来,于是廊道显得格外安静,甚至安静过度,莫名带上些许沉默的疯狂与压抑的恐怖的氛围。
轮椅在廊道里“咕噜噜”被推动,穿过地面时摩擦发出的声音盖过雪乃的脚步声,打破这里安静甚至带点恐怖的死寂。
走了几步,比企谷的轮椅来到一扇绿色的门前,门上写着“023:莱默·阿尔哈萨德,协会通缉犯”的字样。
在这几个比较明显的字样下面,还有几行细小的字样,对他做过的事情进行了大概的介绍。
“就是这里。”雪乃告诉比企谷,并抬手感动门边白色的按钮。
“叮——”门上传来声音,几道红色的射线从门上发出,扫过比企谷与雪乃的全身。
机械声音从门上穿出来:
“认证通过:伊拉克协会支部总长,比企谷八幡阁下。”
“认证通过:伊拉克协会支部探员,雪之下雪乃小姐。”
“探视开始,请注意安全,勿过度接近。”
咔嚓一声,门自动开了一条缝。
雪乃拉着比企谷的轮椅向后退了两步,与门拉开距离后,门自动打开。
门后还有门,类似玻璃的透明材质铸造的门可以让比企谷看见里面的人。
一个小桌子,旁边有个床。
桌子朝向玻璃门,上面放了一瓶红酒和一份炸鸡,红酒倒进高脚杯,炸鸡摆在盘子上,莱默坐在桌子前,把刀叉放在一边,拿手狼吞虎咽地吃着,啧啧有声且津津有味。
红酒的品牌比企谷并不认识,好像是伊拉克当地的某种品牌,不过看瓶子的包装和红酒的颜色,比企谷猜测这瓶红酒的价值虽然不会很高,但也不会太低。
莱默吃的很香,连骨头都不吐,炸鸡的鸡块切得很大,吃在嘴里嘎吱脆且肉香满溢;他每吃两块炸鸡,噎得慌的时候就喝一口红酒顺顺喉咙。
空气里只有莱默大口咀嚼鸡肉和牙齿咬碎骨头的声音,形成一种独特的安静。
“红酒和炸鸡的吃法我还没试过,但看你吃的这么香,改天我也想试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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