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两个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坐着电梯直达楼下,走到门口的旋转门那里。
明明时间还没到,阿本就已经面表情严肃起来,低头一丝不苟地整理衣着,小心捋平身上的褶皱。
做完这些,阿本双手交叉刚在腰前,脸上微微露出笑意,耐心地在门口等待比企谷到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十分钟,十五分钟,二十分钟……
九点很快就到了。
没有人来。
不仅比企谷没来,其他人也都没来。
阿本脸上的微笑,缓缓消失。
他又站着等了十分钟。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十分钟又过去了。
现在是9:10分。
阿本清楚地记得,在他送比企谷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扫清余孽的阶段了。
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都这个时间了,还一个人都不来。
如果只有几个人没来,阿本不会这样。可如果所有人都没来,就说明一定出了问题。
凯旋而归的探员们呢?
凯旋而归的比企谷支部长呢?
该来的人,一个都没有来。
阿本慌了,深吸口气,在总经理小心的询问声中,他急急忙忙拿出手机。
……也许在诡秘世界,从来没有既定的胜利,即使是协会探员也不存在必胜的说法。
即使真有“必胜”的形象,也不过是牺牲的人数足够多,付出的代价足够大,强行达成的目标而已。
不是一定会赢,只是一定要赢。
至于时间?从来没人说得准。
艾哈迈德更不行。
……
……
挂念比企谷的不止阿本一个,也不只巴格达的探员们。
这天的深夜时分,一架客机抵达伊拉克上空,距离巴格达越来越近。
阳乃、雪乃、诗羽、辉夜、夏娜……比企谷一无所知的“五等分的惊喜”正在坐飞机赶来的路上。
商务舱只有五个人,分别是阳乃、雪乃、诗羽、辉夜、夏娜,她们包下了商务舱。
没包机是因为要考虑到安全问题,多几个乘客掩人耳目,不然像辉夜大小姐这种,要是搁在以前,出门基本上就没做过私人飞机以外的飞机。
坐在商务舱的左面第一排,雪乃腿上盖着毛毯,安安静静淡雅静姝。
她侧着脑袋,额头轻贴玻璃,安静地看向窗外的风景,澄澈的黑色瞳孔倒映窗外的星光。
向下看,一片漆黑;朝上看,星光璀璨,银河漫天,星空从未如此触手可及。
“……”
机舱里静谧的吓人,灯光调的非常昏暗,耳边仅能听见若有如无的嗡鸣,说不好是飞机发动机的声音,还是来自大气的回声。
机舱仅有的五个女孩,谁也不说话,可谁都瞪着俩眼睛兴奋的跟什么似的,半点困意都没有……不知道是因为出国了,还是因为要下飞机了,又或者,是因为要见到比企谷了。
雪乃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目光迷离,放空大大脑没有来由的想了些东西。
下飞机后,要多久能看见比企谷呢?
今晚可以吗?会否太晚?
那,明天早上呢?
其实,她本来想要责怪比企谷的不辞而别,给他点教训尝尝。
可是上了飞机以后,雪乃又觉得这家伙也挺不容易。
坐在万米高空之上的飞机,远离地面的失重感太强,即使身边都是同伴也觉得孤单。
那,比企谷先生呢?
比企谷先生一个人来取匆匆,还在飞机上遭逢变故,又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这样辛苦的比企谷先生,她不舍得教训怎么办?
现在,她只想要和比企谷分享她在飞机上的见闻。
倒也没什么特殊的事情,甚至不太有趣,
比如说,她想告诉比企谷,她在飞机上看到了一些可爱的云朵,形状很好看;
再比如告诉他,她今天喝的空姐送的咖啡里放了不知几勺糖,有点甜。
还有,外面的星空好亮,这片浪漫的银河里,到底有星星几颗呢?
雪之下小姐当然不关心云是什么形状,也不在意机上的咖啡加了几勺糖,更不会在乎天上的星星有几颗。
可她所有要跟比企谷讲的其实没有意义的事情,本质上都是希望比企谷先生能够参与到她的生活里来,本质上都是想和比企谷有一个话题。
归根结底,就是雪之下小姐想和比企谷先生保持私密性的联系。
虽然雪之下小姐的日常实在枯燥普通,和比企谷波澜万丈的救世主生活没得可比性……可因为比企谷先生这个有趣的人存在,她觉得它们比以前有趣多了。
诡秘的黑暗没有边际,比企谷先生就是她的稻草。
普通的日常虽然无聊,比企谷先生就是她的奶糖。
就是这么简单的想法——只是聊聊天,分享些东西。
雪乃现在只想做这个。
这么想着,看着窗外的星空,雪乃眼里倒映的星空更璀璨了。
旋转的银河繁星闪烁,雪乃看见窗户里的自己,蓦然发现,自己眼里的银河竟然如此好看。
听说牛郎和织女之间隔了一条银河,
所以他们想念心心所念的彼此的时候,看向对方的方向,眼里都有银河的倒影。
……雪乃眨眨眼睛,嘴角轻勾,想到有趣的地方,忍俊不禁轻笑出声。
就像,
现在这样吗?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骄傲的妹妹们!(7.4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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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上,坐在商务舱右面第一排的诗羽叹了口气。
快要到地方了,有点紧张。
窗外压抑的黑云和梦幻的星河,再加上独在异乡的感觉,让诗羽这个有文字天赋的文青少女放飞想象、诞生灵感、酝酿情绪。
这是文人的通病,也是文人的专长。
可诗羽不想写诗,甚至随笔也不想写,她无心记录所酝酿下的一切。
也许有一天,她会用浪漫的文笔,作一首关于星空的小诗;也许有一天,她会用怪诞的笔触,以神话的形式记录这个不可名状的世界。
可是现在她脑海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一个少年的影子。
其实没有离别多久,所以也就没有多想他。
只是翻过一个亚洲的距离,越过不知几重山水,这样的旅途劳顿,如果尽头能有个人在等她,就好了。
把无数个黑夜摁进一个黎明,把无数个她奔跑成一个她,在漫长旅途的尽头有一次金风玉露般的相逢……真是想想就觉得浪漫的美事。
可惜比企谷不知道她会来,这会儿的他应该作为大英雄在享受独属于他的风光,不知有多得意,没有在等她。
漫长旅途的尽头空无一物,可以理解,但还是想说,“真让人遗憾。”
……诗羽稍微转头,瞥了眼左边正看着窗外出神的雪之下小姐,悄悄翻了个白眼。
雪之下雪乃。
你在想什么呢?
该不会,其实是在想比企谷吧?
……
阳乃坐在商务舱最后面的角落,窗外的风景她没有看,从前总是出差的她早就对飞机窗外的景象看的腻烦。
窗外有什么好看的?阳乃反倒觉得窗里的更有趣些。
在阳乃这个位置,前面的四个人她都看的一清二楚。四位各擅胜场且气质绝佳的美少女,不比窗外的星星好看一万倍?
除了雪乃和诗羽,她对其他人的了解还是不够,可她们都已经成为自己的同伴……在可以预见的不知会有多久的未来,她们与她将密切相关,在战场上把后背交给彼此。
在把后背交给彼此之前,跳出当局,躲在一边冷眼观察、冷静分析是阳乃一向的风格。
她最近发现……就连雪乃,这个她最疼爱怜惜的亲生妹妹,都好像有点脱离自己的了解范畴。
比如雪乃在加入诡秘以后性格有没有发生转变、比如雪乃和比企谷到底什么个情况……这些都是阳乃迫切想要搞清楚的问题。
飞机上,她先观察雪乃,又观察诗羽,然后看辉夜和夏娜,就这么看了一路。
现在她正把四个人一起观察,以求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如谁也谁关系一般,谁与谁的关系最好。
也因为这个,雪乃的出神和诗羽的小动作,她都全都尽收眼底。
……有趣,真有趣。
阳乃一开始愣神了一会儿,后来琢磨过来其中的味道,隐约在心里有了猜测。
坐在后面的座位上,阳乃左手搭在座椅扶手上托腮,饶有兴趣砸吧下嘴巴,涂抹大红口红的嘴角轻轻勾起弧度,
这个带有笑意的弧度,很难说是什么意思。。
乍一看是感兴趣,再一看似乎像讥讽,再仔细看,又似乎是带了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大气的回声,轻轻的嗡鸣,安静的机舱里,伴着昏暗的灯光,夜深人静。
阳乃看向前方,眼神意味深长,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幽深水潭,半点水波涟漪也无,偏偏倒映了许多许多。
……
……
画面转回千叶,这个一切一切的最初起源之地。
一间看着有年头的老房子,砖墙都褪色,绿色的门上锈迹点点,里面有个很小很小的院子,还有狭窄的几个房间。
——这是破产的中野医生,现在能给自己的五个女儿找到的最好住的地方。
其实说是狭窄倒也没那么狭窄,严格来说,日本一般家庭的三口之家,如果是住的家里的老房子,这样的房子还算普遍。
只是如果这家人有六口人,而且其中还有五个女孩的话,这样的房间就很难不显得狭小了。
——可是没钱啊,有谁不想住大房子呢,可如果没钱的话,也只能在小房子里挤挤了。
中野医生其实已经很努力的在工作了,以他的医术和过去的人脉,还有高超的情商智商,挣钱的能力其实不弱。
可一边要还债,一边要抚养五个还在上高中的孩子,还要照顾去世的姐姐家的两个孩子……中野医生一个人的肩膀,曾经一度背负过八个人的重量。
时间不早了,都已经晚上九点了,辛苦的中野医生还在加班。
他的五个女儿,也就是中野五姐妹对此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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