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萨卡斯基晃点手里的雪茄,自然燃起烟雾在空中划过淡淡的轨迹,
“不用,这些都是备用手段,但是容易导致人质受害。”
“飞机里有比企谷探员,那就是我们的第一作战方案,外面的人做好准备静观其变就好。”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比企谷过去的表现属实争气,所以萨卡斯基现在选择相信比企谷,像过去相信十三号和有马贵将一样。
——他本也该相信比企谷了,就事实而言,比企谷已经可以独当一面,被外派出去执掌一国了,
“半路上出点小插曲, 对他来讲也不是坏事。”
又抽了口烟,萨卡斯基对高山达以感慨的语气说,
“这次他会成为英雄,那架飞机上所有人的英雄、飞机上所有人的亲属的英雄、世界的英雄、正大光明、无可置疑的英雄。”
“他会用一个合适的身份和一个合适的理由,成为见义勇为拯救那架飞机的英雄,虽然诡秘世界的隐秘性决定这件事情不会发酵太久,可至少在短暂几天的时间里,他会收到世界如果雪花般多的感谢。”
“——这本就是他应得的。在拯救了好几次世界之后,他终于能够正大光明的享受一次英雄的待遇,接受他早就该得到的感激和馈赠。”
“从这个角度上来看,”
萨卡斯基朝高山达摊开双手,露出欣慰的笑容,尽管这个欣慰的笑容出现在萨卡斯基凶恶的脸上还是很狰狞且违和,
“比企谷探员的运气不错。”
——虽然出于谨慎起见,萨卡斯基还是给这家飞机安排了无数层保险。
可实际上,在心底里,从始至终,萨卡斯基的话里都没担心过如果比企谷失败了会怎么样。
——因为在萨卡斯基的眼里,这些穷凶极恶到让世界惶恐让高山达着急的鞋教徒,充其量,只是比企谷探员的踏脚石而已。
既然命运和这个世界给比企谷套上了救世主和勇者的标签,就没道理让他在小人的手里栽倒;在消除那该死的标记之前,就算死,比企谷也只会死在邪神的手里。
所以,萨卡斯基就在这个办公室里,静静欣赏比企谷献给这个世界的表演。
……
……
飞机上的人们丝毫没有在外界掀起轩然大波的自觉。
最初被“劫匪”震慑的死寂过后,被挟持的人质纷纷展现出不堪入目的丑态,这样的丑态和崩溃有时连他们本人都无法控制,因而也没办法被“劫匪”制止。
事实上,他们越是动手越会引发更多的崩溃。
有人大声嚎哭,有人低声啜泣,有人失魂落魄,还有人当场昏厥,更甚者有老头当场心脏病犯了,被飞机上同样被挟持的航班医生手忙脚乱地抢救。
当这些人们从劫匪的口中知道自己成了“人质”后,不知为什么,许多人都想去厕所。不管同样被劫持的空中小姐如何劝说,机舱内都是一片骚动。
还有一个妇女挺起肚子,说她是孕妇,有人哼哼吁吁装病,几个不知道哪个国家的男人更令人作呕:有的抱着头,有的捂着胸,大声地呻吟着不知所谓的言语,似乎他们只要这样做,就会受到鞋教徒们的特殊对待似的。
——他们确实收到了特殊对待,可却不是同情和宽松,而是来自无情“劫匪”恶狠狠的唾骂和拿匕首砍断一根手指的凶厉惩罚。
在极度的混乱中,比企谷表现的和普通人没有区别,只是他的“崩溃”更体面一些,他只是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死鱼眼半睁不睁,失魂落魄的模样。
“殿下,我们可以杀了这些人吗?难道我们真的要拿他们做人质?”
西装革履,身材壮实的鞋教徒拿了把手枪立在那里,觉得有些烦躁,
他一直觉得自己做事足够有耐心,
可是现在,
“他们真的太吵了。”
他抱怨道。
他本觉得自己这些鞋教徒已经足够丑陋,尤其是有隆重祭祀的时候,他们总是丑态毕露……可他没想到,这些所谓的普通人展现出的疯狂和丑态竟然不输那时的自己。
他忽然好像有点明白教宗说过的教义了……原来这个世界,最丑陋的就是人类自己,这是潜藏在人内心深处的东西,和信仰谁并有根本关系。
“人质?怎么可能有人质?”
坐在位置上发呆了好久,副教宗这会儿总算是缓过劲来了,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直接给所有被劫持的人判了死刑,当场就有更多的人崩溃,现场轰然一声变得混乱无序,然而这些人的数量甚至还没有
伴随一声枪响,一朵血花溅起,人群迅速恢复平静。
即使他们已经知道一会儿他们就都要死了,可看到有人遇害的时候,他们刚刚鼓起的勇气还是被浇的冰凉。
——可能他们不仅怕死,还怕单独死,早死。
只有少数几个人被这声枪响激起心头的怒火和叛逆,想要行动却又被强而有力的鞋教徒空手摔在地上。
这摊浑水甚至没能溅起水花,就被迅速镇压下去。
“……说到底,”
“副教宗”甚至没有看向人群,不紧不慢地说话,声音听起来沙哑又难听,喉咙像是漏风似的嗬嗬作响,听着特别阴阳怪气,
“那是暂时骗协会和外界人的,来都来了,做都做了,还能留下活口?”
“说不定,莱默其实就在这些人里面,伪装成他们的模样,内心忐忑不安的看着我们呢。”
老头慢慢舒展筋骨,拎着权杖站起,权杖上闪烁普通人感觉不到的疯狂而令人作呕的邪恶波动。
“其实我们都知道,案子已经做下了,协会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已经没有活路了……和那些政府谈条件,是为了迷惑他们,试试有没有机会逃出生天。”
“可如果最后真的归于死亡,也没什么好怕的。趁现在死前拉几个祭品献祭,死后,神明就会更加眷顾我们了。”
说这话的时候,老头的眼里甚至燃烧起几分狂热的光。
“太好了,这个交给我。”
老头的话才刚说完,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呢,一个空姐打扮的鞋教徒就越众而出,拎着乌黑反光的手枪径直走到人群,
于是所有鞋教徒都看过去,包括“副教宗”老头。
比企谷正蹲在地上低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就感觉自己面前的光线被一个阴影遮住。
“……”
比企谷抬起头,无神的眼睛看向面前,
“……”
顺着黑色半透明的丝袜包裹的丰腴大腿朝上看,“空姐”正居高临下地俯视比企谷,带着厌恶的眼神。
“咔嚓——”
毫不犹豫给手枪上膛,冰冷契合的枪口直接顶到比企谷的脑门,冰冷的触感激的比企谷清醒了一些。
女人的枪往前一递,比企谷的脑袋被顶的生疼,无力的向后仰,身形晃动。
比企谷面无表情,任由摆动的样子在女人眼里就像个任由摆布的破烂布娃娃,
这让女人满意。
她先是近距离打量比企谷的脸,然后看向比企谷无神的死鱼眼,露出嫌恶的表情:
“多好的脸袋,怎么偏偏有了这幅眼镜?”
“我讨厌你之前的眼神,真够下贱和恶心。”
声音还是很甜,但内容和里面蕴含的情绪都很恶毒,甚至有点扭曲的意味。
……比企谷继续面无表情,像极了泥塑的粗糙玩偶。
“现在,你是不是很害怕?”
嘴角轻轻勾起,女人声音越来越轻,手指微微弯曲用力,准备按动扳机,
“可是害怕,也没有用哦!”
——普通人就是这样,无论他在那个普通而平凡的世界里有什么样的身份地位,当他面对诡秘世界的成员时,总是这么地无力。
他们本来永远也不会知道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活的像极了痴愚的井底之蛙,生命完全没有意义。而她,即使在那个风云激荡的诡秘世界也是堪称中坚力量的“第三阶段”,是队伍里仅有的四位“第三阶段”之一,在教派里颇有地位。
因此像比企谷这样的渣滓,和她本来应该是两个完全截然不同的世界的人,各方面都有天壤之别……然而在今天,他竟敢用那种眼神看他?
你凭什么?
不过还好,现在的女人气消了,她甚至勾起嘴角有了笑意,
因为她知道,伴随“啪嗒”一声响,
这个人马上就会露出屈辱而绝望的眼神,在无力和错愕中死去。
——这才是像他这样的世界底层,应该有的眼神嘛。
真是愉悦。
……
……
第九十四章 流泻寒光的一刀;地狱盛宴
“……嗯?”
在扳机即将扣动的瞬间,比企谷眉毛一挑。
无神的眼睛凝聚有光,普通而颓然的气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瞬蜕变,泥塑的布偶回归人间。
那双“下贱和恶心”的眸子变得犀利而深沉,
……于是,一直盯着比企谷眼睛看的女人分明看见,
一只头顶乌云的八首恶兽,在比企谷的眼睛里仰天咆哮,
莫名高贵,极端邪恶,愤怒狰狞。
看着看着,仿佛看见黑色的妖雾弥天而起,滚烫的猩红血流席卷世界。
“这是、什么?”
女人如堕冰窟,手上的动作竟然完全不听使唤,
可等她再去看的时候,却又什么也看不见,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心里错觉。
女人其实一直不懂什么眼神不眼神的。
情绪不同的时候眼神确实不一样,可到底是表达怎样的情绪只有眼神的主人自己知道,反正她是一直觉得别人怎么可能理解别人的眼神,至于通过眼神来判断一个人的状态更是无稽之谈。
然而就在刚才,女人怀疑自己看见的那个眼神,属于威严而不知亵渎的愤怒天神。
“等等,”
女人正要惊疑不定地深入探究,“副教宗”老头喊住了她,吸引过她注意,
“啪嗒、啪嗒、啪嗒、”
拄着权杖,“副教宗”慢慢走来,脸色严肃,
“琳达,你在做什么?”
“……”
对现在的遭遇,比企谷其实一头雾水。
他寻思着他第一没招谁惹谁,第二也没故意装弱装人质,怎么就把这女的招来了呢?
——他看着很好欺负吗?他不就是为了看看莱默到底要怎么做、才蹲在角落里看着吗?如果不是莱默突然跑路惊到了比企谷,他刚才明明已经要出手了。
而实际上,在莱默走后,经过最初的错愕,比企谷很快就调整回情绪,在心里盘算他应该怎么做才能在保住所有人性命的同时,一鼓作气干掉所有“劫匪”。
如果可以,他还最好能在“众目睽睽”的环境里隐藏他和鞋教徒们诡秘的手段,不暴露诡秘的问题……至于莱默变成了沙子那个已经发生的问题,下飞机之后再交给当地部门的协会头疼吧。
总之异常的地方越少协会那边就越好处理,像阳乃之前催眠英梨梨和安艺伦也的时候就是那样,改动的细节越少催眠起来的难度就越低,都是协会的探员,都彼此体谅难处,如果力所能及,比企谷愿意为他们提供便利。
因为内心一直在思考谋划,所以比企谷的眼神看着有些无神,接着就被人拿枪顶住了脑袋。
枪口的冰冷让比企谷抖个机灵,接着就是愤怒的情绪在心里升起。
——莱默那事正让我不爽,这女的又从哪冒出来的?
我死鱼眼就长这样,你觉得不好看,至于杀人?鞋教徒也不能欺负老实人啊!
……比企谷的眼珠子一转,越过身前的空姐,看到不远处一个做士兵打扮的鞋教徒,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套了件黑色防弹背心,手里拿把黑色手枪,胸前挂了几枚炸弹。
比企谷在协会经历过系统的学习,所以他认得,左边的三枚是美军制式烟雾弹的样式,右边的三枚,一枚美制警用闪光弹,一枚美制通用催泪弹,
还有一枚,美制军用烟雾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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