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袍安在
第五十九章 表白,喷嚏,修罗场
“对了,比企谷。”
真凉和比企谷说,
“一会儿逛完这边之后,我再带你去玩完别的地方,然后晚上再过来一次,你觉得怎么样?”
脚步没停,比企谷转头,脸色显得困惑:“晚上再来一次?为什么?”
“因为这边的晚上和白天是完完全全不同的两回事……你想像一下,这些灯在晚上全部亮起来的话,走在其中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真凉指指身边林立与台阶两旁的朱红色木制立灯。
比企谷尝试着想像,不由得悠然神往,“那该是很浪漫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天性作祟,又或者是喜欢文学者的通病,比企谷一直很喜欢浪漫的东西,也喜欢浪漫的氛围。
这种浪漫可能更多时候无关于喜欢和暧昧,只是单纯的一种生活的态度,就像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即使一个人也要活的花团锦簇,那么独立有那么骄傲。
“那你是同意了?”
“大概吧。”比企谷耸耸肩,“我出来的时候其实还没想到你的邀请是指一整天,真的没想到我今天白天和晚上的时间都要交给你。”
“白天和晚上都和我在一起……这样不可以吗?”真凉歪歪脑袋,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倒不是不可以,”比企谷语气停顿一下,反正都是出来玩和放松,和雪乃她们出来玩与和真凉出来玩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没想到你会这么闲。”
“那有什么?”真凉嘴角轻浅勾起,恰逢一阵风吹过,吹起连衣长裙的裙角轻轻飞扬,长发轻轻飘到一边,
比企谷看着看着,不由得被吸引住了目光,莫名觉得心神非常轻松,
“……我啊,早就想带你看遍京都的风景了。”
“为什么?”比企谷眉毛一挑,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呢?”真凉加快脚步,啪嗒啪嗒跑过最后的两阶青石台阶,站在上面的尽头,回身转头,银发飘扬,
比企谷顿住脚步,抬头去看,
放眼望去参天的树木摇曳遮住了太阳,深绿、淡青、泛黄、赤红等各色各样的树叶大团大团的随风舞动,赏心悦目,
在那样烂漫夏色的背景下,黑与青交织的青石台阶尽头,美少女亭亭而立,巧笑嫣然,
比企谷才知道,原来真的有女孩不凭本就出众的外表,单凭气质就能胜过人间无数,
就像如果是她走进人群中,便一定如同遗世独立,突兀的存在会让他人立时感觉空气发生变化。而普通人一走进人群,却如同水滴汇入海洋,不见痕迹。
……这定义不免偏执,却很分明,并且和五官无关。
“比企谷同学,”
比企谷被真凉的声音唤回现实……这个称呼上一次被真凉频繁地叫,好像已经是三年以前的事了。
那个时候的真凉,还显得天真和稚嫩,还相信命运的安排。
不过现在,大家都变成井井有条的大人了。
后来,就听见比企谷以为的大真凉说:
“我啊,其实不太喜欢出门旅游。”
——比企谷刚想说我知道。
“……但如果是比企谷同学的话,”
比企谷眨眨眼睛,才知道刚才不是他接过话题的时候,刚才的话还没说出来就到嘴边卡住。
真凉笑意轻浅,脸颊的两侧泛起浅浅的酒窝,
……双手背在身后,淡蓝长裙女孩的身形左右轻轻晃呀晃,银色长发的尾端就也跟着轻轻荡起涟漪,
这个瞬间,不知道是和泉式部的亡魂给了她力量,还是贵船神社的传说激励了她,又或者走过密林交错、浪漫幽静的参道台阶的氛围给了她上头的冲动,
——总之,真凉鼓起大概满满的勇气,
“如果是你的话,”
好像有一点点紧张,又好像在表示强调,她又说了一次,
“……万水千山,我都想和你一起看。”
——于是,比企谷很快就推翻了刚才的结论,
也许井井有条的大人只他一个,
从始至终,
那个女孩,都停留在原地,从未长大。
……
……
门外,明明是盛夏,一阵清风吹来的时候,雪乃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无独有偶,霞之丘也突然没来由地打个寒战,动作明显。
两个人同时注意到对方的异常。
雪乃:“……??”
霞之丘:“……?!”
雪乃眉毛挑起,霞之丘眼睛微咪,两个人带着墨镜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若有所思。
异口同声的两声:“你也觉得冷?”
话说完,两个人的脸色变得更加古怪了。
“夏天可不应该觉得冷。”雪乃指指面前的奶茶,“就连奶茶都是温热的,我怎么会突然没来由的觉得冷呢?”
“确实有点古怪。”霞之丘若有所思。
“肯定有什么古怪,”雪乃肯定了这个说法,“对探员来说,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是巧合的,而且我们两个又是同时有反应。”
“是不是有人在想我?”霞之丘异想天开。
雪乃明显不赞同这个说法,“我倒是觉得是有人在骂我。”
“骂你?”霞之丘刚想嘲笑,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她忽然觉得这个好像还真有点道理,“好像还真有这种说法。”
雪乃:“不只是骂我。”
霞之丘:“那是?”
雪乃没说话,竖起右手的大拇指,指指自己,又指指霞之丘,
“哦,”霞之丘点点头,恍然大悟,“我们。”
“对。”雪乃皱起眉头,问霞之丘:"你知道的多,那种民间的迷信说法,在协会怎么解释的?还是说只是单纯的迷信说法?”
“如果你问的是打喷嚏是因为有人在骂这种说法的话,”霞之丘知道雪乃问的是哪个民间的迷信说法,“还真有点道理,协会对这种问题有过解释。”
雪乃上身微微前倾,眼神明亮,“解释怎么说?”
“上面说,如果有什么关于这个人的很好或很不好的事情在同步发生,有极其细微的概率能让这个人产生某些反应。”霞之丘声音很低,“而经历过灵异事件,被灵子影响过而敏感的人,反映的能力普遍可以得到加强。”
“不过这种加强的概率,”霞之丘比划手指,右手攥成小拳头抬起来,伸了一根纤细修长又白皙带着红晕的食指,
“也只是让千分之一的概率上升到百分之一而已,虽然增长的确实很多,但还是低得可怜。”
千分之一到百分之一,听起来不低了,可问题是差的不是那千分之九,而是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
……就像买房子有补贴政策一样,五百万的房子补贴十万,差的还真不是那十万,而是剩下的四百九十万。
“这个概率……你要说刚才的反应是因为有些事情发生了,那还不如相信只是普普通通的一阵风吹过去身体的自然反应呢。”
霞之丘和雪乃凑着脑袋说完悄悄话,身形微微后仰,无奈摊开手,“说实话,那个更靠谱些。”
“话是这么说。”雪乃深吸口气,“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她的声音越发凝重,“都是协会的人了,还怎么相信科学?我们得相信诡秘。”
霞之丘觉得雪乃的话有点道理,可还是半信半疑……关键是她真的不知道能有什么对她很好或是很不好的事情同步发生
她完全没什么头绪、
于是,她问雪乃,“那你的意思是?”
雪乃站起身,抬起手微抬遮阳帽的帽檐,“想想看你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以及你目前最关心的事情。”
“为了什么……”抬头看着站起身逆着光的雪乃,霞之丘嘴里反复咀嚼这几个字,眼睛一点点睁大,“你是说!”
“我不知道,我不确定,谁也说不准,”雪乃耸耸肩,低头从随身携带的白色包包里拿出个浅红色的钱包,从里面一叠整齐有序的钞票里抽出两张福泽谕吉,
“但我总得去看看才能安心。”
“可你刚才还说什么也不做,给比企谷一个放松和开心的时间。”
“那现在,他的放松时间结束了。”雪乃耸耸肩,比企谷和真凉已经甜蜜相处十分钟了,“万一我打个喷嚏是未来的我在痛心疾首的向我预警呢?”
为了不后悔,雪乃得去看看,
她发誓她就是去看看,一路尾随就好,如果没有异常她一定不会打扰比企谷来之不易的放松时间。
抱着这样的想法,雪乃把两张福泽谕吉轻轻拍在桌子上,拿喝了一半的新的奶茶杯子“啪嗒”一声压住,
“服务员,结账。”
说完话,雪乃一个转身,迈开步子大踏步走向贵船神社的入口,气势汹汹的像是奔赴战场。
“等等我!!”
霞之丘着急忙慌的收拾好包,哗啦一声推开白色椅子跟过来。
“你来做什么?”
雪乃奇怪地问,“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都根本不会出现在比企谷的面前,两个人反而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暴露就暴露吧。”霞之丘和雪乃并肩而行,两个打扮很有些相似的人脚步带着明显的急促穿过人潮,
“天知道这十分钟里那个女的对比企谷做了什么,万一她不要脸的表白了呢?或者她在无人的角落里强吻了比企谷呢?”
霞之丘越说越气,好像这一幕真的发生在她眼前了似的,
“我可不想这边刚和你结盟,反手一看家都被偷,我们俩都被扫地出门了。”
霞之丘说的比喻可真形象,说的连雪乃都拉起脸色来了。
……
“……真想强吻他啊。”
寂静且近乎凝滞的气氛里,看着比企谷错愕愣在原地的模样,真凉就忍不住心里喜欢。
她发誓,如果不是这条参道台阶上还有不少行人,她一定要强吻这个时候呆呆傻傻的比企谷,用行动切切实实地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真可惜这里不是无人的角落。
真凉得承认自己上头了。
有时候计划的挺好挺长久的,似乎一切只要按部就班的按步骤进行就能顺顺利利的走到终点……可实际行动起来,也许在一开始就要出了岔子。
就像人们做好了考前一周的学习计划,可第一天学习的时候就开始脱离了计划。
真凉本来打算今天第一次正式的久别重逢,就只是单纯的一起玩,毕竟总要先慢慢的花时间把因时间而消逝的关系恢复。
可从第一天,确切说的说是现在,真凉的行动就开始眼中脱离原有的计划,像只脱缰的野马似的一去不复返了。
后悔吗?老实说,有点。
因为脱离计划就意味着未知和不确定,就有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一败涂地……甚至因为没有计划,连失败之后应该怎么办都不知道。
……可这个适合告白的环境、这个氛围,还有这种融洽的相处,以及两个人完全不存在生分的默契,都让真凉上头。
原来真的有种喜欢是藏不住的。
原来喜欢一个人,并且近距离接触的话,就真的无法遮掩和隐藏这种喜欢,就真的无时无刻不想要表达出来。
在刚才的十分钟、六百秒里,真凉竟然有一百次想要表白的念头产生。
于是在参道台阶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在比企谷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真凉终于没有忍住脑子里第一百零一次表达的请求。
不过还好。
这种表白似是而非,总比直接说“我喜欢你”有所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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