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秋色
“被我拒绝之后，那孙子还没有放弃么？”
绯生羽摸了摸下巴，旋即看向了眼前之人。
“请交出九郎大人！”
狼仍是如此重复回应，按住腰间剑柄的手，更是紧握。
看得出来，他实际上并不想对绯生羽动刀。
绯生羽也当然看得出来他的心思，或许在他的眼里，哪怕是名动天下的剑圣，此刻也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看似无情，但实际上，眼前的狼有着比起其他的忍者更丰富的情感。
是因为那御子九郎的原因么？
绯生羽眉头微微一动。
他可是很清楚，这个时代的那些家族培养出来的忍者，大多数只是工具一般的存在，没有情感，不会顾及其他，一切行动都以完成任务为最高指令。
不过……
“只狼，你若是想要找到你的主人，就拔出刀来，与我一战吧！”
他站起身来，突然开口。
伸出手，按住了腰间的剑柄，在瞬间拔刀出鞘。
闪耀地剑光划过空气，带起一阵连绵震颤。
苇名一心不会允许他人怜悯自己。
绯生羽更是如此。
不允许，也不需要。
更何况，他也看得出来，眼前的狼是一个毫无疑问的强者，甚至比起自己到来之前的那一个侧面，年老状态的苇名一心也不遑多让。
当然，更重要的是，绯生羽以通透去感知，能够感受到他的体内，存在着一股非常特殊的力量。
“御子一族的不死之力么？”
心中做出了如此猜测。
狼听到了绯生羽的话语，也似乎在瞬间愣了愣，但看着眼前“老人”那认真的姿态，这位忍者也深吸了口气。
这一刻，绯生羽散发出的气势，极为的惊人。
虽然并非全力展开。
但也已经是他那一个侧面，苇名一心所拥有的力量。
于是狼也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
脚下一踏，身体向前，虽然场地有限，但进入了战斗状态的狼不会顾及其他。
毕竟是忍者。
看着他这副模样，绯生羽嘴角勾勒。
目中倒映着一片闪耀地剑光。
下一秒。
他手中的剑抬起，剑光一点向前，伴随着噗嗤一声，绯生羽的人与剑同时与狼擦身而过。
“只狼，犹豫就会败北！”
这么说着，绯生羽站定了脚步，侧过眸子，看了他一眼。
狼的剑仍然举在了空中。
但已经来不及递出。
寂静了刹那，伴随着噗嗤一声，他胸口之处的衣襟直接炸裂开来，无尽血色蔓延，甚至溅染到了一侧的桌子上。
扑通——
狼直接倒在了上，不省人事。
绯生羽看了一眼手中的剑，又看了一眼蔓延开来的血。
他收剑入鞘，看着那“尸体”。
以及那些血……
蔓延，然后收敛。
像是时光倒流一般，又回到了狼的体内。
他的伤口，也在瞬间复原。
“将身体回复到临死前状态，连血液也不例外……这就是所谓的“不死之力”吗？”
绯生羽眯起了眼睛。
第四章 何须不死？重活一世
眼前的狼身上确实具有着那种名为“龙胤之力”的不死力量，也正是从那位御子九郎的身上得到的。
能够使用龙胤之力的，除却龙胤之子之外，还有着龙胤之子的契约者。
契约者与龙胤之子签订契约，同生共死，自然也会获得部分的不死力量。
很明显，眼前的狼，就是那位御子九郎的契约者。
只是虽然能够不死，也不会受到伤害，但是在被绯生羽击伤之后，仍然需要沉睡一段时间，才会彻底恢复，苏醒。
而在这个过程之中，他脸上本就存在，原本并不明显的点点白斑，突然开始扩散，变得更加严重了起来。
“这种力量……”
绯生羽微微闭上了眼睛。
通透展开，准确的捕捉到了从只狼的体内散发出到空中的某些游离的物质。
那是病毒。
一种极具毒性的病毒——
“这种力量，果然不祥啊！”
收敛了感知，他睁开了眼睛，轻吐了口气：“每次死而复生，都会散发出这种极具毒性的病毒，若是长久以往，或许自身没事，但是周围的人，都将被这种病毒感染，从而死无葬身之地！”
“这种力量……很危险！”
见识过了龙胤之力，更确认了这种力量的危险性，就像是之前的苇名一心一样，此刻的绯生羽，既然决定了要守护住苇名国，自然也不会任由他胡作非为。
如果任由苇名弦一郎使用这种力量，那么恐怕到时候，整个苇名国，数千人都将因为这种病毒而痛苦的死去。
这种情况，可不是绯生羽想要的“守护”。
所以……
“去将弦一郎叫来吧！”
他看向了立于房梁上的八咫鸟，道。
那八咫鸟得到了指令，立刻扇动着翅膀飞了出去，片刻之后又回来。
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随之响起。
“进来吧！”
绯生羽开口道。
仍是那一副苇名一心苍老的模样。
声音落下，门扉被推开，一道高瘦俊朗的身影走了进来，穿着一袭武将的装束，黑色的头发随着他的走动而略微晃动着。
“爷爷！”
这么说着，苇名弦一郎在苇名一心的面前缓缓地屈膝，跪坐在了地面上，郑重行礼，询问道：“有什么吩咐吗？”
绯生羽仍然坐在床榻上，看着他，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道：“你还没有将御子放走，对吗？”
此刻的狼已经被他藏到了一侧，弦一郎也没有发现，只是在听到了绯生羽的询问的时候，明显微微一怔。
随即低下了头，道：“爷爷，龙胤之力，或许将是拯救苇名国的唯一方法！”
“龙胤之力……那是不详的力量。”
绯生羽摇了摇头：“这一点，你应该是很清楚，我也曾警告过你——在此之前，苇名城曾发生过的“龙咳”事，你应该不会忘记，毕竟你的老师，上一代的龙胤之力契约者，巴，就是在那个时候逝世的！”
龙胤之力是一种不祥的力量，这句话，从始至终都并非是空话。
它确实能够赋予人不死的力量，但是这种力量的使用，却会导致自己，乃至是周围的人患上“龙咳”的病毒。
一但有人患上这种病毒，将会被其侵蚀全身，在不断的咳嗽中痛苦地死去。
至少就目前已知，无药可救，无人可医。
在此前，苇名城内，前代的龙胤之子，就曾在临死前，引发了大规模的
但苇名弦一郎只是微微沉默了片刻，道：“但只有这种方法，能够拯救得了苇名国！”
他低着头，没有去看绯生羽。
但哪怕不抬头，绯生羽仍然能够从那重复的话语中，感受到他的决心。
苇名弦一郎，正是这样的人，他想要守护住苇名国，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不惜与敌人玉石俱焚！
“哪怕您不打算使用龙胤之力，我也决心，自己去使用！”
他咬牙切齿的道：“我一定会击溃敌人，守护住苇名！”
“这可不是守护苇名的正确方式啊！”
绯生羽看着自己这个收养的孙子，道：“更何况……不死之力，真的需要吗？”
如此叙述着。
声音落下，苇名弦一郎愣了愣，猛地抬起头来。
敏锐的他，能够感受到此刻的“苇名一心”说出的话，与之前的不同。
之前的“苇名一心”确实一直都在守护着苇名国，也从未放弃，只是作为一个侧面的他，在力量上并不如本体的绯生羽，早已经想通，心态也显得极为的豁达。
他知道人是会死的，自己也会死，所以会尽力去守护，但也绝不会强求。
一直看的很开。
在言语之间，所透露出的，正是这样一种想法。
但绯生羽与他是不同的。
苇名一心是他，但他并不只是苇名一心。
所以……
“想要守护苇名，何须不死之力！”
面对着苇名弦一郎那疑惑，亦或者惊疑不定的眼神，绯生羽嘴角微微勾勒，紧接着，抬手，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我若想要继续活下去……谁又能够阻止呢？”
他轻声说着。
按剑的手，在瞬间向前一推，闪耀的剑光，划过空气，伴随着阵阵的嗡鸣，像是斩断了什么一般。
一股无形的气流，以绯生羽为中心，向着周围扩散开来。
“爷爷……”
苇名弦一郎忍不住张了张嘴。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身影，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得笔挺，高大，那脸上的皱纹在一点一点的消失，白发的头发散开，落下，变得浓密，变得更长，由白变黑。
——镜花水月，在此刻解除。
绯生羽也借着这个机会，正式以自己原本的模样，展示在这个世界的人的面前。
“若我有意，重活一世，又有何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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