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秋色
咚的一下。
脚步后退，黑发散开，少女微微喘息着。
“你很强，但只可惜，现在的我，距离我想达到的境界只差一步。”
以藏开口，缠绕于周身的血气，越发显得浓郁。
“你的轨迹，无法瞒得过我，你的攻击，对我来说，都是没有用的。”
能够看到，能够预测得到，无论是赤瞳从哪里先行攻击，他都能够准确的把握，并且挡下，反击。
这也正是他所追逐的剑道最高的境界。
剑豪。
又或者是……
剑圣！
“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以藏开口，手中的江雪也似乎回荡起了铮铮之声，那声音中，带着渴望，更带着嗜血，
他的双眼，越发的赤红。
血气缠绕着……
“完成血祭的最后一步！”
剑客以藏向前一步，扬起的刀刃，刀光不再如雪般纯粹，而是晕染上了赤红的血光。
快到了极致，快到了凶猛。
赤瞳瞪大了眼睛，想后退，想躲避，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身体却突然觉得一重。
她仿佛看到了对面的男人身上缠绕着的无边的怨气，无数哀嚎的恶鬼。
那挥剑的并非是人。
而是魔！
是剑的魔！
挡！
清脆回响。
琉璃般剔透的剑刃阻挡在了袭来的血色刀光，赤瞳愣了愣，看着眼前出现的身影。
漆黑的羽织在风中飘扬着，那一道高大的身影，落下的阴影，挡住了一切的风浪。
“终于赶上了……好不容易让你们姐妹不用自相残杀，如果你在这里死了，我会很苦恼的！”
绯生羽叹了口气。
在对上对面的男人的目光的瞬间，以藏也在瞬间，抽剑后退。
“你……”
赤瞳张了张嘴。
赤红的眼眸微微瞪大。
绯生羽却并未再理会她，而是看向了眼前，看着那重新站直了身体的剑客，以及他手中的刀刃。
他其实早已经从艾斯德斯的口中猜到了，先行一步进入这里的人，或许就是赤瞳。
一路走来。
也才终于确定。
“你就是……剑圣，绯生羽？”
以藏看着他，鼻子微微一动，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浑身突然颤抖了起来。
剑圣，果然是剑圣。
不只是称号上的剑圣。
以藏能够感受到……
眼前的男人，确实掌握着那种力量，那种他梦寐以求的境界！
“你的剑……原来如此吗？”
绯生羽看了他一眼，旋即收回了目光。
缓缓地将剑收入了剑鞘之中。
“喂，你什么意思！”
以藏愣了愣，旋即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忍不住有些大怒了起来：“拔出你的剑，跟我决斗，如果你还是剑圣的话，如果你还是一名剑客的话——”
就算对方是剑圣，就算对方掌握着那种境界的力量。
但是此刻的以藏，在血祭了千人之后，自信自己也已经接近了那种境界。
他与对方，不存在绝对的差距！
战斗，厮杀，以剑客之名，胜利者，才是真正的剑圣！
“剑客是握剑的人，你……是吗？”
绯生羽看了他一眼，道。
剑客是握剑的人……
以藏愣了愣。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那一把原本自己的澄澈如雪的自己的爱刀，此刻已经染上了一片赤红，而在那剑刃中倒映着的自己，更像是魔鬼一般。
这位剑客张了张嘴。
“你的路错了，你已经不配称为剑客，当你以人命血祭自己的刀那一刻开始……”
绯生羽看着他，一股沉重的威压，从他的身上缓缓地弥漫开来。
“就不再是人在握剑，而是剑在操纵着人！”
咔嚓，咔嚓，咔嚓——
手中的江雪发出了悲鸣，周围的血气翻滚着，在那威压之下震颤着。
像是在恐惧。
触碰到了境界？
抵达了剑道极致？
不……
从始至终，以藏都在与此背道而驰！
那种预测，那种将一切都收入目中的感觉，不过是剑在操纵他，而不是他在赋予手中剑。
他早就已经被手中的剑操纵了。
那确实是一把魔刃。
但那也是他无法驾驭的！
“哈……哈……”
喘息着，剑客艰难的抬起头，抬起了手中的江雪。
明白了。
但他仍然还是像看一看，剑道的最高境界。
仍然还是像见证一下……
哪怕自己此生都无法抵达！
“收回前言！”
看着他的模样，绯生羽的面容一肃，道：“虽然走了错路，但你，确实是一名剑客。”
是恶人，也是一名剑客。
这并不冲突。
至少以藏对于剑，是诚心的。
所以……
他伸出手，按住了腰间的剑柄，道：“让你看一看……也无妨！”
话音落下，他猛地向前一步，下一秒，刀光绽放，螺旋的剑花在瞬间展开，从四面八方同时扬起。
整个世界刹那间陷入了一片漆黑。
倒映在视线之中的，只剩下那一片光，如花卉般绽放。
——九剑雏形·彼岸花开！
光芒扬起，转眼消弭。
身影也在瞬间擦身而过。
绯生羽脚步落下，羽织扬起。
身后的以藏发出了一阵嘶哑的笑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看着那剑上的血光退去，看着那剑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身影、
下一秒，伴随着噗嗤一声，衣襟炸裂，血色飞溅，他整个人随之向前倒地。
无可躲避的剑，就连灵魂、罪业都能斩断的刀。
这便是……
剑道的极致吗？
“不……这并不是剑道的极致，还有着更高的境界。”
绯生羽看了他一眼，道：“将他带下去，等待审判！”
重伤，但未死。
这一剑，是对一个误入歧途的剑客的尊重。
但这并不意味着绯生羽就打算因此而放过他。
正如同绯生羽所说的，握剑的，始终是人，所以以藏也必须要为自己那血祭千人，残杀无数人的作为，付出代价。
千人的血祭，其中或许有恶人，但必然有着很多无辜的人。
而绯生羽也厌恶这种行为。
至少，那些无辜的生命，不该成为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
“是！”
有黑影出现，一身漆黑的【鸦】抓起了奄奄一息的以藏，迅速的远去。
绯生羽环视了一眼眼前的宫殿。
没有说话。
那一袭羽织在风中飘荡着。
在他身后的赤瞳紧握着手中的村雨，收敛了视线。
但那目中，却始终倒映着眼前的眼前的身影。
你就是一只这么将黑瞳保护在身后的么？
想起了绯生羽曾给自己讲述的，他与黑瞳的经历，哪怕明面上未曾表现过。
但赤瞳终究还是羡慕，甚至是嫉妒的。
只是说不清，她羡慕的是眼前的身影，还是羡慕着……黑瞳？
亦或者，两者都有吧？
第五十四章 那光芒明亮，奥内斯特的野心（五千五字大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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