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分秋色
他们看着老村长，张了张嘴，想询问些什么，又或者是想劝阻，但老村长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摇了摇头。
绯生羽也愣了愣。
旁边的黑瞳歪了歪头。
不是不欢迎么？
微微沉默了一会儿，绯生羽才开口，询问道：“老人家就不怕我们其实是歹人，来这村子里，别有用心，又或者是会为你们的村子带来祸患？”
疑问并未隐藏的诉之于口。
老人笑了，道：“当然害怕，毕竟现在的这个世道……每个人都会心惊胆战的。”
“但是我活了那么久，其实也知道，再怎么小心翼翼也是没有用的，就像是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阁下心怀不轨，那么我们让你离开，又怎么保证你不会怀恨于心，加以报复？”
“如果会为我们带来祸患，那么再怎么躲避，也是没有用处的。”
老村长悠悠的开口，对着绯生羽开口，却更是在对着周围的村民叙述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如履薄冰，但正因为如同……”
“很多时候，才需要信任，不是吗？”
“我们只能相信……”
“对陌生的人，陌生的来客秉持着善意，也希望得到善意的回报——”
“我们这个村子，处于深山之中，难得有客人到来，也必定会盛情对待的。”
声音苍老却显得清晰。
村民们也低下了头，像是在思索着一样。
这是一个昏暗的世道。
但昏暗的是世道，唯一的光芒，却能由自身的来把握。
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太过于警惕。
很多时候，或许反而是取死之道。
绯生羽微微沉默。
他知道这是来自老人的智慧，又或许也是他坚持了一辈子的执着。
很透彻。
很深邃。
也似乎很天真。
“当然……”
未了，老人突然眨了眨眼睛，道：“如果到时候你们能够保护我们村子的人到小镇去就再好不过了，毕竟路上，可是有不少的危险种的！”
绯生羽愣了愣，旋即笑了。
“理所当然。”
身后的黑瞳眨了眨眼睛，有些疑惑。
疑惑于那老人的决定。
他……真的不怕吗？
第十一章 贪婪的心，倾城灭国之剑
老人当然是害怕的。
但是相比起害怕，他考虑的事情更多。
这里位于深山，但是并非与世隔绝，更不是什么世外桃源，世道混乱了，他们这一个小小的村庄也很难置身事外。
混乱的世道，恶人更加的猖獗。
只是老村长仍然愿意去相信。
相信外来的人，也希望能够得到善良的回报。
这或许是一种无奈。
也是所谓的尽人事，听天命。
绯生羽很清楚老村长的心情，也能够理解周围村民的担心，面对着黑瞳那大大的眼睛里小小的迷惑，他只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的脑袋。
就像是曾经对祢豆子那样。
但下一秒就被拍开了。
“别碰我。”
黑瞳面无表情的说，
“是是是。”
绯生羽也并不介意，看向了老村长，道：“那么接下来，就有劳了。”
并未再拒绝。
毕竟在这种时候转身，反而更加显示出自己或许别有用心也说不定。
老村长摸了摸胡须，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就让人安排着绯生羽与黑瞳在村子里住下，这个村子虽然不算太大，但是还是有着一些空房子让他们住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
“啊，不好意思，只剩下这一间房子了！”
带着他们来的年轻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看了看绯生羽，又看了看黑瞳。
总觉得有些……
莫名其妙的既视感？
绯生羽挑了挑眉头，看向了旁边的黑瞳。
少女歪了歪头，没有说话，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拿出了那一袋小点心吃了起来，发出了一阵阵咬碎饼干的声音。
在绯生羽看向她的时候，回以一个困惑的表情。
这是哪？我是谁？你们在干什么？
完全就是一副状态外的模样。
看来真的还只是个孩子了……
绯生羽笑了笑，也没有再顾虑些什么，对着那年轻人道谢之后，就带着不断的咀嚼着点心的黑瞳走进了房间里。
这是一间不算大的房间，四面都是用木头搭建而成，脚踩着地面上的木板甚至能够听见一阵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很脆，但实际上却极有韧性，很坚硬。
而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矮桌子。
虽然没有人居住，却并不显得脏乱，反而异常的干净。
他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让窗外的夕阳照射进来，落到了脸上，也落到一侧走过来的少女的脸上。
她仍然抱着点心袋，但却没有再吃。
“那东西……还是少吃点吧！”
绯生羽看了一眼，道：“对身体不好，变强有很多办法，或许你以前没有其他的选择，但是今后，没有必要这样了。”
少女没有回应，窗外的夕阳落到了她的脸上，映照出一片红晕。
沉默着，耳边只剩下风吹拂的声音。
绯生羽的面容微微一动，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外面的田地里，老村长正跟着一些年轻人讲述着什么。
谈论道理，还是在教导着什么？
“为什么？”
清脆的声音响起，仍然显得毫无起伏，但那话语中的迷茫却显露无疑。
“他们很害怕吧……”
黑瞳很疑惑，也突然有些迷茫。
不明白……
无法理解。
“确实很害怕。”
绯生羽点了点头，道：“谁又能够不害怕呢，但很多时候，仅仅只是害怕是没有用的，仅仅只是因为恐惧就停滞不前的，什么都得不到，犹犹豫豫，又或者是瞻前顾后的，反而会丢失更多的东西……”
他抬眸，看了一眼远去落下的夕阳，那最后的余晖渐渐的隐没，消失。
夜幕降临，月影上浮。
绯生羽轻吐了口气，道：“其实我也害怕，但是我更贪婪，所以我的贪婪战胜了恐惧，我想要更多的东西，更不想放弃任何的东西……”
声音回荡在晚风里。
他很清楚自己其实一直都很自私，自私的不想要放弃任何的东西，自私的希望自己所珍视的一切都能够一直安好。
所以……
“我会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那个完美的结局为止！”
声音落下。
绯生羽的肩膀微微一重，侧过眸子，发现身边的女孩靠在了自己的身上，已经沉沉睡去。
很累了。
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彻底的痊愈，白天又走了那么远的路。
绯生羽伸出手，把黑瞳抱起来，那漆黑短发下的精致面容略微显得有些苍白，体重也是出乎意料的轻，轻到完全不符合她的外形。
因为那药物么？
他眉头微微一动，将女孩放在了床上，盖上被子。
然后伸手，拿走了那被她抱在怀里的点心袋子。
“等真正确定之后，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教你变强的正确方法……至于这种东西，还是不吃的好。”
看着黑瞳那恬静的睡颜，绯生羽低声的呢喃着。
旋即收敛了思绪，不再多想。
将床让给了少女，他走到了窗边，坐到了窗台上，一直在天上飞行的八咫鸟落了下来，站立在一边，绯生羽拔出了腰间的千乘剑，专注了意识，蕴养着其中的“灵性”。
加快推动“成型”的时间。
夜渐渐入深，晚风吹拂着不远处的树林，他调整着呼吸的频率，与手中的千乘剑形成了共振，共感。
以自身生命流动的气机去影响千乘剑内部气机的流动，在这一刻，绯生羽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剑内部的气机在逐渐的壮大，一点一点的扩展，成长着。
变得更加的活跃，更加的灵动。
越是接近于完全形态。
也越是接近于完整规模。
绯生羽相信，等待这把剑真正的蕴养成功的那一天，以此展开的第八剑型，必然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推动着气机的扩展，到时候……”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那剑刃，仍然像是琉璃般晶莹剔透，点点光芒交织环绕，但那无数的裂缝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就像是画下的文字被擦拭干净一般。
但它们并未彻底的消失不见。
而是变得更细，更小，肉眼渐渐不可见。
届时使出……
“或许可以以一剑，覆盖一城，乃至是一国之地！”
绯生羽沉吟，突然有些期待了起来。
剑指千乘，力可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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