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饭王
众所周知，双方谈判的时候，是绝对不能慌的。
哪怕你一点底牌都没有，也绝对不能表现出这副底气不足的模样。
要不然的话，其结果只能是任人宰割。一点自主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可能也怪不了阿尔托莉雅吧。
毕竟，她这位骑士王自出道开始，便一直都是顺风顺水，并没有遇到什么太过棘手的敌人。
连命中宿敌伏提庚，(bcef)也在伦戈米尼亚德的帮助下轻松打败。
在这种情况下，阿尔托莉雅根本没有机会去实践与人谈判的技巧。
更别说，还是在深陷劣势的情况，与敌人去进行谈判。
“罢了，罢了，谁叫我孝顺呢，这一次就放过父王吧。”
莫德雷德一边想着，一边抬起了头，注视着阿尔托莉雅那张哪怕是生起气来，都是如此俏丽的脸庞。
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不远万里，并历尽千辛万苦找到这里，甚至还打败了穷凶极恶的死亡之翼，阻止了末日的到来，拯救了这个世界。”
“你理应获得奖励才对。”
“那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
“你的王妃格尼薇儿；以及那个能够彻底解决粮食危机，拯救这座岛屿于水火之中土豆，这两个奖励你二选一。”
“撒，公正且仁慈的骑士王陛下啊。”
“您会选择哪个呢？”
……
城堡中，阁楼上。
通过提前布置好的一块传音水晶，阁楼上的C.C.和格尼薇儿也听到了莫德雷德向阿尔托莉雅提出的条件。
“电车难题啊。”
听到这个问题，C.C.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个著名的伦理学难题。
【一个疯子将五个人绑在铁轨上，电车即将驶来，而你的手中握着一个拉杆，可以让这个电车拐到另外一个轨道上。】
【可是问题在于，另外一个轨道上也有一个人。】
【只考虑以上条件，你会选择拉杆么？】
说起来，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难。
尤其是对于那些信奉功利主义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五个人，无论怎么看，都要比一个人的分量要大。
可是，问题在于——
“人的生命，真的是可以做等价交换的么？”
这才是这个问题的核心所在。
从某种意义上说，一条人命，和五条人命，其实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因为他们都是人命。
而操纵拉杆的人，也无权为了另外五个人的生，去决定另外一个人的死。
“他这是在诛心啊。”
C.C.看了一眼莫德雷德，感叹着说道。
在格尼薇儿与土豆之间做选择——无论选哪一个，就要放弃另外一个。
对于那位一向以【贤】名著称，极度重视自己荣誉的骑士王来说，这应该是一件难以抉择的事情吧？
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
“不会的哦。”
那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沉默的格尼薇儿，突然说话了。
“这个问题，并不难选择哦。”
看着那已经看是抬头的阿尔托莉雅，格尼薇儿笑着说道。
那是很灿烂的笑容——但是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的哀伤：
“如果是为了这个国家的话……王一定会选择牺牲我的吧。”.
第61章
阿尔托莉雅是理想的王。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的理想可绝对不是“臣民”的理想。
而是阿尔托莉雅自己的理想。
从小接受梅林教育的阿尔托莉雅，养成了一套【非人】的价~值观。
梅林将这种价值观命名为【-王道】。
而阿尔托莉雅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所坚持的道路一定就是-王道！
她是正确的王。
她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正确的结果。
而在前往这个正确结果的道路上，就算是有牺牲，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就如同她在战争期间做的那些事情一样。
当她的圆桌骑士们得知，阿尔托莉雅为了能够赢得战争的胜利，竟然会毫不犹豫的抛弃掉一部分的士兵时。他们心中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震惊或者不满。
而是“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注1）
阿尔托莉雅将这种牺牲定义为【正确】的牺牲。
为了达成自己的理想，她能牺牲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事物。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我选择土豆。”
仅仅只是略作犹豫，阿尔托莉雅便说出了这个答案。
她不是不关心格尼薇儿。
甚至，作为她的王妃，她理应为格尼薇儿的遭遇搞到内疚与自责。
但是，话又说回来……
“也正是因为你是王妃啊，格尼薇儿。”
阿尔托莉雅抬起头，看着阁楼上的格尼薇儿，惆怅的情绪在双眼中一闪而逝。
就如同她这个【王】一样。
【王妃】这个名号，同样也不仅仅只是一个象征着荣誉的称号。
相比之下，它更像是一个诅咒。
国破家亡时，臣子可以逃，平民可以逃，奴隶可以逃。
但唯独王和王妃，却哪里都逃不了。
她们与这个国家的命运牢牢的绑在一起，并随时准备用自己的生命来维护这个国家的利益。
这是一个非常残酷的事实。
也是身为王妃的格尼薇儿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我需要关于这种农作物的一切资料。”
阿尔托莉雅面无表情的说道。
然后，又轻轻闭上了眼睛。
她在想些什么呢？
莫德雷德好奇的猜测到。
或许，此时此刻的她在想，在返回卡美洛之后，究竟该怎么向她的臣民解释王妃为什么没有和她一同归来的原因？
又或者是，那些高产的土豆，又将会给她的王国带来什么样的繁荣？
亦或者是，在心中不断地对格尼薇儿说着抱歉？
可能性有很多。
但在莫德雷德想来，这些想法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因为从最开始的时候，莫德雷德就没打算用土豆和格尼薇儿中的任意一方与阿尔托莉雅做交易。
从始至终，这不过都只是一场熊孩子为了缓和家庭关系，而故意导演出来的一场闹剧而已。
而现在——
“骑士王啊。”
“这场闹剧，就到此为止吧。”
莫德雷德大声说道。
与此同时，她身上带着的头盔，更是如同可以变身的铠甲一样，直接从中间分成了两半。
“哐当！”
银色的头盔分别落在莫德雷德的双肩上，为这身本来就略显狰狞的铠甲加上了一层看上去更加恐怖的倒钩。
而与此同时，伴随着这头盔的脱落，那一头如同太阳般耀眼的金发，则是彻底脱离了钢铁的束缚，直接映入了阿尔托莉雅的眼帘。
“这，这是……”
看着那头熟悉的金色头发，以及那张更加熟悉的脸庞，阿尔托莉雅完全呆立在原地。
一时之间，却是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幸运的是，莫德雷德是个很孝顺的孩子。
他当然不可能让自己的父王站在这里，一直这么尴尬下去。
“我，莫德雷德·潘多拉贡。”
“向父王问安。”
……
莫德雷德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分外清晰。
而当这个声音传到阿尔托莉雅耳朵中之后，更是显得如此之扎耳。
“潘多拉贡？”
“他是我的孩子么？”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这是阿尔托莉雅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的第一反应。
可是，在下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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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尔托莉雅看到莫德雷德那张几乎是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庞时，她那颗原本应该是无比坚定的心却逐渐开始动摇了。
那张脸是骗不了人的。
如果说眼前这个莫德雷德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仅仅只是凑巧长得相似的话……别说是别人了，就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种蠢话。
铁一样的事实就在眼前，阿尔托莉雅不得不相信，眼前这个莫德雷德，真的是和她又血缘关系。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又是在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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