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挽歌轻诉
“补、补偿……呀，笨蛋！住手！”
少女尖叫一声，突然伸出手紧紧的捏住爱人的手腕，带着一丝哀求的语气说道：“不、不要再这样了，天亮了！”
“白天就不行了吗？我……嘶——别咬别咬，我放手，放手还不行吗！”
随着北原空龇牙咧嘴的告饶，面色潮红的少女也缓缓张开了嘴。
看着胸前的牙印，北原空一阵蛋疼……是雪乃教她的吗？不，不可能吧，这种事那姑娘也不会说啊，难道咬人是所有女孩子无师自通的被动技能？
他撇了撇嘴，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之后，却转颜笑道：“早安，惠，我爱你。”
“嗯、嗯，你也早安……变态空。”面色潮红的少女扭扭捏捏，几乎是拼命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爱你哦。”
“怎么我又变成变态空了？请不要给我起奇怪的绰号。”北原空假装生气的说道。
“唔……那惠可爱呢？”
“我那是在夸你，你这是在夸我吗？”
“你可以把它当成是夸你哦，而且你的脸皮这么厚，一定不会在意的吧。”
经过短短几句话，惠已经从羞耻到难以开口缓了过来。她虽然在挖苦，但瞳孔中闪烁出的佉一丝笑意，这微表情简直可爱到爆。
这位少女有一个特别技能，就是无论什么时候，情绪永远都写在眼睛里，而脸上却则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必须有很强烈的情绪起伏才有细微的表情变化。
可即便是这样，语气也依旧是平平淡淡的。
很生气时，那双细长的柳叶眉会微微蹙起，说话的声音依旧很平淡。
高兴时表情平静，声音也平静如水。即便是听到一个超级搞笑的笑话，就连雪乃都忍不住会笑出声音，她也最多是耸动几下肩膀。
她只有腹黑的时候，才会变成一副很呆萌无辜的样子，化身吐槽星人。
对了，对敌人而言，在副本中的惠才是恐怖。无表情的脸敛入兜帽中，只露出一个鼻头和红唇，神秘又阴冷，那时，特有的平淡声线也会显得冷冰冰的，一开口就能感觉到无尽的杀意。
不过表情管理大师十六年功力终于被破，现在忍不住时也会笑出声了。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哦。”
“嗯？”北原空瞪大了眼睛，“你知道我在想什么？这么精准吗？”
少女额头轻轻撞了一下他的额头，“我其实并没有读心术这种特异功能，只是感觉你在想以前的事。”
“感觉我在想以前的事……所以，你认为我一定在想你？”
闻言，惠脸上的红潮加深了几分，却平静的与北原空对视着说道：“你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一直盯着我看。所以你一定在想我以前的事。而且在这个时候，你不可能想其他的人……你……”
她平淡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起伏，带着一丝娇羞，轻声说道：“现在这种环境，你除了想我和学姐还能想谁呢？而且，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止一次拿我和学姐对比吧。”
“哎？不愧是圣人之名。”
北原空呆住了，随后立刻反应过来，目光中也流露出一丝歉意，“不过你不是应该……”
“唔……并不会，反而觉得开心哦。”
趴在北原空胸膛的少女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幅度，“你想学姐，我并不会生气。吃醋这件事并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也觉得很奇怪，因为之前我是会有那种感觉的，可现在完全没有了。”
想雪乃，拿她和雪乃做对比不会生气，反而会很高兴，不会吃醋……
听到少女直白的心里话，北原空心中升起一股讶异的同时也有种愧疚感。而且，他莫名的想起了很久前发生的一件事。
顿时，北原空的目光流露出思索的神光，恍然大悟间，好似有一颗炸弹在脑海中爆炸。
惠吃过醋吗？肯定吃过啊！
在与雪乃正式确定关系的第二天，自己在训练时她就突然摸了进来。
虽然在模拟训练空间，但惠的攻击却带着让自己都感觉恐怖的愤怒……而她被自己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揪出来之后，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很疼啊……’
很疼啊。
北原空缓缓叹了口气。
她被自己按在地上，原本闪亮的目光变得灰暗……那个眼神原来是这种意思。其实不是身上疼，是心疼啊！
她当时眼神用刻骨铭心来说也不为过，失魂落魄，暗淡无光，像是很快就要哭出来，却又完全流不出泪水的悲凉。
看着惠那个样子，当时的自己也超级难受，是一种揪心到极致的压抑感吧。只是没意识到是这种情况，也不会读心术。
原来如此，原来惠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从自己在半山腰拒接了那个电话开始，她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她早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抱歉，惠。”
“唔？”
少女眨了眨眼睛，疑惑感转瞬即逝，安静的与北原空对视着。突然间，那目光中浓厚的爱慕，几乎要溢出眼眶了。
“过去很久了哦，现在道歉也太晚了，一点也不真诚。”
“当时我看都没看直接按掉了，以为是铃音的电话，打算第二天再找她道歉的……我不知道是……”
北原空一怔，知道是惠就会接吗？
当时的自己脑子里只有雪乃，就算知道是她的电话也会掐断的吧，那时的自己只把她当成关系很好的后辈罢了，想到这里，北原空更加愧疚了。
可惠见到他这副样子，目光中的笑意却越来越旺盛，“以后不许不接我电话了哦。”
“嗯，没有下一次了。”北原空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柔声说道。
“所以我说，前辈和我在一起，有时候用我和学姐比较我完全不会生气，反而会感觉开心。”
闻言，北原空一呆，“哎？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因为我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惠低下头，柔软的唇瓣在北原空的唇上如蜻蜓点水般一碰即退。
她微笑着说：“就算是动漫和小说中，同意分享的女生，也会时不时想着自己在爱人心中的分量……嗯，其实我也有想过。”
“然后呢，因为什么？”
“因为不管是你还是学姐，都让我太意外了。”
惠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爱人胸前流畅的肌肉线条，“明明我是后来者，但学姐不是妥协而是包容和接纳，而你居然会选择让我和学姐一起举办……”
是的，明明是学姐先来的，自己作为第三者加入她现在竟然没有排斥。
明明是学姐和前辈交往了这么久，但他依旧一视同仁，不会在心里区分重量，将自己与学姐作比较就最能证明这一点。
和学姐交往时，前辈不会想自己是因为他还没爱上自己，或者说没意识到。
这不是刻意为之或者表面功夫，而是下意识的行为，因为他选择让自己和学姐一起举办婚礼。
人可以欺骗自己，但下意识行为不会说谎。因为这就表明，前辈现在即便是和学姐单独在一起，也会是想起自己的。
既然已经选择接受并确定不会被区别对待后，就像学姐那样彻底放开吧，像后宫那样争风吃醋是很幼稚的行为，那样直会让前辈苦恼。
而且该纠结的都纠结完了，心疼过，心酸过，委屈过也发泄过。
在训练空间偷袭过前辈，用他送的匕首刺穿了他的胸膛，狠狠的揍了一顿学姐，也被学姐揍的很疼……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是最好的发展结果。
突然间，北原空没注意到惠的目光也罕见的有了几分躲闪。
只是前辈会想起学姐吗？昨天自己也想起了学姐哦，而且不比他少……是那种很邪恶的小心思，感觉很奇怪，但莫名的觉得很有趣。
学姐知道自己这么坏会生气吗？应该……不会吧？
“选择一起举办，是我不想委屈你们。”
少女开始发呆，但北原空却不知道她心里正在调皮呢，他顺着刚才的提问，叹了口气说道：“我其实也想过举办两场，因为那是女孩子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之一。”
“诶？”
不在频道上的回答让惠明显一愣，立刻反应过来后，她好奇的问道：“可是为什么放弃了呢？”
“因为无论先后，你们总有一个人会站在下面看着，无论谁先谁后，你们都会经历一次那种场面。”
北原空想了想，无奈的摇头说道：“无论是你还是雪乃，站在下面总是会感觉有些失落吧。”
“失落吗？”
惠发出了可爱的惊叹声，“居然考虑到这种程度？这件事我倒是没想到哦。”
确实是这样，昨天听到他说‘婚礼’两个字，自己确实感觉有些失落……早就做好学姐先举行婚礼，自己后举行的准备，甚至还有过不用走这个形式的想法。
结果这个笨蛋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惊喜，他的心思竟然细腻到这种程度啊。
可是，为什么能想到这种地步啊。
“你们选择跟了我，我自然要方方面面照顾你们，你们都选择和我在一起，这个前提已经够委屈自己了，往后余生，我不能让你们再受一丁点委屈啊。”
“往后余生，不让我们受一点委屈……吗？”
少女眼睛弯了起来，灿烂的笑容印在她清秀的脸庞。她主动伸出手捏住前辈的手弯，将它放在自己的胸口，让他感受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
“嗯？”北原空瞪大了眼睛，“不是不让摸了吗？”
“这是完美答案的奖励哦，但是只准一小会儿，我们要起床了。”
少女俯下身子，轻轻吻了吻北原空的唇，“我想让学姐也过来。”
“雪乃也过来？”北原空有些诧异，“才玩了一天美酒节都没过完呢，已经够了？”
少女想了想，解释道：“当然不够哦，可和你一起旅游是学姐提出来的。我不能太贪心的，想和学姐一起陪你到处走走看看，毕竟我们的未来属于三个人。”
我们的未来，是属于我们三个人的未来！
北原的目光不受控制的柔和了下来，惠这丫头啊，她不会说什么让人感动的话，但随意表露真诚，就让人感觉心都化了啊。
“这样啊，那就叫雪乃也过来，正好把我的计划也说给她听听。”
感受着少女的温柔，北原空柔声说道：“话说，她虽然只做了不到一个月的巫妖王，但那些高阶亡灵们都挺崇拜她啊，即便是退位后都依然保持尊敬，抽空陪她去冰封王座转转也好。”
“前辈是在说学姐手段狠辣？毕竟获得那群高等亡灵的认可，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哦。”
北原空手掌微微用力，而少女也发出一声羞答答的惊呼。
“我可没这么说。不过她无论做了什么，即便是真的沦为妖魔我也不会嫌弃她。因为她是为我做的这一切。”
“唔……是这样呢。”
少女微微点头说道：“被全世界讨厌她都不在乎，如果你也这么做，去指责……那学姐一定会疯掉的……如果是那样，也许我也会真的讨厌上你的。”
是的，只要是正常人就一定讨厌道德婊，可人性和道德又有无数种定义，本就是自相矛盾的。
任何人都可以去骂雪乃，任何人的骂声都是正确的，但唯独北原空没资格骂她，没资格谴责她。人家无论做的多过分，都是为了北原空。
她不是拯救苍生可以选择忍痛失去挚爱的天使，而是自私自利，会抛弃一切为挚爱毁灭世界的恶魔。
伊苏尔德，你看看人家雪乃！
即便你的佛耶戈是个巨婴又如何，即便是混蛋，即便罪该万死又如何，可你又做了什么？
杀了爱着你的佛耶戈，他变成怨灵后还是要复活你，可你复活后竟然道德绑架他！你了不起，你清高，你杀了他陪他坠入地狱这很正确，但你不能道德绑架他。
难道他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丧尽天良的事？你也不想想，他为了谁？
所以当初北原空如果对她说，你铸成了大错，但我会和你一起承担，我们一起赎罪或一起死吧，王座上的雪乃肯定会欣然同意。是啊，太累了，结束吧。
雪乃和佛耶戈一样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站在生命的角度，完全是大反派行为。
可北原空一旦表现出嫌恶，反感，甚至道德绑架。
那么雪乃一定会被霜之哀伤控制，无尽的爱意转化成滔天恨意，直接脱离出云小队成为真正的巫妖王，她的结局只能是要么成功毁灭世界，要么倒在光明使者的光刃下……
沉思中，北原空还没回答惠又说道：“嗯……其实我也可以的，只不过我没学姐聪明，想不出那种精密的计划。每次她想到一个计划，都是做了一半我才理解，想要帮忙也帮不上。”
看着惠坚定的目光，北原空呼吸都停滞了下来。
其实不用说也知道的，那次都能生气到揍雪乃了，你连那几个笨蛋的家人都没放过，为了自己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北原空突然轻笑着摇了摇头，最难消受美人恩，古人诚不欺我。
这些事，放在心里就好了，这辈子有两位能为自己付出一切的少女，还有什么奢望呢？
“好吧，闲话就说这么多，先起床了。我们去接雪乃，顺便把麻生那小子也带过来。今天想去哪？还是继续参加美酒节？”
“我随便哪里玩都可以的，前辈想去哪里呢？”
“我想去哪啊……去冬泉谷泡温泉？我两辈子没泡过温泉呢。”
“嗯，那就去泡温泉吧。前辈想去哪，我就陪你去哪。”
〇节 第三十二章 凛冬，烈酒，温泉（1）
冬泉谷位于卡利姆多大陆最北边，从暴风城秘法区通过传送门来到暗夜精灵主城达纳苏斯。再从卢瑟兰村搭船抵达黑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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