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挽歌轻诉
“内脏碳化，实力比宙斯强大……无法彻底恢复？也就是说，如果不劈那一斧，你只是重伤并不会死？”
北原空目光闪动，紧紧的盯着她的胸甲。片刻后，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缓缓收起葫芦轻声说道：“值得么？好不容易打破枷锁。”
“已经够了，至少我知道了关于自己的秘密，而不是作为愚者死去。而且你们无法拯救他们，如果不这么做我还是会死，只是多活几秒而已。”
雅典娜的笑容愈发美丽，也愈发凄美，“从我加入你们的那一刻起，我也被规则束缚，观察者已经有了抹杀我的权限。”
“也许我不该和你说那些？”北原空语气轻柔的问道。
“不，感谢你告诉我这些秘密。”雅典娜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洒脱，一丝感激还有着一丝别样的情绪。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呢，她现在的表情，完美诠释了‘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的意义。
只是那满足感中，依旧还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遗憾，她其实还想知道更多，她真正‘活过来’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天不到。
“你今年多大了？”
“你是问人类年龄，还是作为天神？”
“都可以。”
“从诞生之日开始，我至今已存在511个人类年。至于人类年龄，今天算是我的另一个诞生日。”
她没说错，古希腊文明持续了650年左右，她诞生之后就创造了人类，而现在这个世界文明还在继续，所以智慧女神现在五百多岁很合理。
北原空轻轻伸出手，抚摸了下雅典娜的脸颊，手掌毫无意外的穿过了她的脸蛋。可就在下一秒，她似乎凝聚出了最后的能量，让被触碰的那块区域实质化。
女神的脸蛋也软软的，带着一丝冰凉，和普通女孩子脸蛋的触感一模一样。
“生日快乐。”
“你是第一个胆敢如此亵渎我的凡人，但我决定宽恕你的罪行。”雅典娜再度露出一个笑容，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虚幻，好不容易压制的情绪再度被悲伤与不甘填满。
“你知道吗？我们的神话中，有无数尊神，但唯独没有‘命运女神’。”
雅典娜伸出手，轻轻盖在北原空覆在她脸上的手，“如果你能获胜，我恳请你重铸我的躯体与意志，带我多看一眼真实世界。如果我就此消散，请保留诸神的火种，那是我存在过的证据。如果你失败……”
她摇了摇头，暗淡的蓝色瞳孔直勾勾的盯着北原空的眼睛，“与你相识，我很荣……”
“啪嗒——”
脚边的血吼突然系数崩碎，璀璨的金色的光华迅速暗淡，再次回归了暗沉的漆黑。曾经的智慧女神彻底消散，小队界面‘帕拉斯o雅典娜’的名字也暗淡了下去。
“神的陨落都这么帅气吗？肉体崩坏后，随着灵魂一同消散。”
巨龙的爪子中，珀尔修斯手中的黄金之矛与埃癸斯也随着雅典娜的死而消散了，那是与她灵魂绑定的武器。北原空站起身，透过浓密的烟雾看向奥林匹斯山方向。
谁说诸神没有感情的？雅典娜临死前的愿望是想要复活，如果不能复活，她请求保留这个世界的神族，希望这个世界神族与人类共存，而并不是覆灭所有的神。
即便是虚假的世界，这里是她诞生的地方，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家乡。
北原空理解雅典娜人气为什么这么高了，神性与人性共存，即便是现实中的‘真实’性格，也让人讨厌不起来。
他腾空而起，穿过烟雾幕布再次飞过了百米大峡谷。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中的强烈的无力感再次袭来。
“你可太高看我了，还真以为我能赢吗？”
这时，耳麦里响起了张文博的声音，他带着一丝好奇与倾佩的语气问道：“云哥，你怎么驯服她的？”
“没有人能驯服智慧的化身，是她自己看清真相后挣脱的枷锁，她为自己赢得了存在的资格。”
“这样啊，可惜了。”
北原空不确定那小子是在可惜什么，可话又说过来，好不容易有一位S级成员入队，但刚加入战斗就战死，的确挺可惜的。
山顶达芙妮依旧在倾倒着圣炉，白雪覆盖的奥林匹斯山已经化作了一座火山，方圆数里地已经沦为了一片火焰之海，一道巨大的峡谷横在大地，火焰像瀑布般灌进深渊。
宙斯之影已经消散，洪流也灌进了地狱之门，朴大宪与金智娜的身影早就不见了，那道巨大的地狱之门也开始缓慢消散。
翡翠幼龙抓着叶山隼人重新飞过了峡谷，张文博与萧思思也骑着龙跟了过来。雅典娜为所有人争取了时间，但大家依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峡谷迟早会被填满，我们必须开始行动了。”
萧思思冷冽的声音在耳麦里响了起来，话音刚落，诗羽便立刻反驳道：“怎么行动？宙斯，凯尔斯和达芙妮全是S级战力，靠我们？”
张文博还想说些什么，可嘴里刚吐出一个词又被硬生生的吞回了肚子。
一面巨大镜子从奥林匹斯主锋后慢慢升起，竖起的镜子中央有一道巨大的裂纹，还是不久前雅典娜劈裂的。华丽的镜框边缘镶嵌着三张巨大的人脸，分别是光明神阿波罗，太阳神赫利俄斯，女灶神赫斯提亚。
镜子里有无数的画面闪烁，平原，森林，山峦，大海，城邦，沙漠等等……
这面镜子比天照手中的八咫镜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其实整个主殿就是建立在这面天空之镜之上，平时宙斯在神殿只要一低头，就能观测人间动态。
之前他们就在改造天空之境，导致宙斯无法看到战场上发生的一切，直到赫拉神格消散才反应过来。
随着巨大的天空之境缓缓上升，一个身穿银色铠甲的老头也出现在镜框之下。老头须发怒张，瞳孔闪烁着雷霆的威光，那是宙斯本体。
而在宙斯本体周围，有两个护卫着他人影随他一同上升，左边的是手握雷神之锤，身穿华丽银铠的凯尔斯，右边的则是他们队伍中，那个名叫‘丽莎’的治疗者。
就在此时，无数的雷光从宙斯体内涌出，又被巨大的镜面吸收。镜框上镶嵌的三位神的面孔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雕刻般的脸突然扭曲起来。整个镜面开始涌动，那道巨大的裂纹也在这一刻开始缓缓修复。
“他在修复并激活天空之镜？！”张文博愕然道。
他们想毁灭世界，依靠这个镜子毁灭世界？回想起之前雅典娜的话，北原空心底又有些发凉。那面镜子给他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就像当初雪乃的巨龙之魂一样，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毁灭世界不大可能，但毁灭这里的所有人应该绰绰有余。
怎么办，冲过去阻止？依现在的情况而言，宙斯应该腾不出手，他们五个面对凯尔斯与丽莎两个人……不对，还有控制圣炉的达芙妮，五对三……
北原空深吸一口后，立刻进入变身状态，与诗羽他们对视一眼后，提起叛逆便朝那边飞去！
“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能先上。我去骚扰凯尔斯和宙斯，主峰神殿没被火烤，诗羽、文博你们把叶山和思思两个丢到达芙妮面前，然后……”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冲刺的身影便停在了空中。不仅是北原空，诗羽和张文博他们也愣愣的停了下来。
“新队员还没和队长有过交流就战死，这让我感觉很尴尬。其实我很期待，也很欢迎一位真正的女神加入队伍。”
耳麦公共频道终于响起雪乃的声音，众人扭头望去，在地狱之门消散的同时，一匹骸骨战马从虚空奔踏而来。战马上少女银色的发丝随风飞舞，那发梢的湛蓝渐变与瞳孔的光芒无比刺眼。
“抱歉，来晚了。现在不要过去，等我三十秒。”
随着她清冷的声音传来，天空的战马也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达芙妮，丽莎与宙斯也同时扭头，而凯尔斯的目光似乎有些玩味。
只是，他漫不经心的目光突然一滞，愣愣的盯着驰骋于天空的少女骑士。
不是因为她的到来，而是竞技页面中那支韩国小队被淘汰了……为什么他们这个时候被淘汰？他们不是刚才逃回冥界了么？！
而那个女人，是从地狱之门出来的？她一直在冥界，并且没被哈迪斯发现？？？
北原空等人也面面相觑，稍作思考就理解棒子为什么被淘汰了。因为哈迪斯的化身被宙斯吞噬，现在的他处于虚弱状态，而雪乃一直潜藏在冥界。她偷袭暗杀了虚弱的哈迪斯，所以棒子被抹杀出局了……
战马背上的雪乃手中握着一柄三叉戟，头上悬浮着一顶由水凝聚的王冠。而随着她的身影渐渐清晰，一道耀眼的魔法传送阵赫然出现在天空，将宙斯等人笼罩。
那是一道传送门，雪乃曾经联通艾泽拉斯世界的巨大传送门，而此时的传送门里，倒映的是一片平静的海蓝色，甚至有鸟儿从门内划过……那是倒挂的大海！
雪乃轻轻舞动了一下三叉戟，天空的巨大传送门中，原本风和日丽的海面起了变化。平静的海面躁动起来，波涛开始汹涌，光线变得暗沉。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震耳欲聋的浪潮声也透过传送门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不！”浑身冒着电光的宙斯怔怔的望着天空倒映，突然猛地吼道：“阻止她！”
“轰——”
无穷无尽的海水从传送门里倾泻而下，就像传说中吞没世界的巨大洪水般，灌向了奥林匹斯山顶……
〇节 第六十五章 冰封万里，嗜血巨狼
汹涌的浪涛灌向了奥林匹斯山顶，淹没了天空之镜和圣炉，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千米之外的北原空面色一滞，猛地朝耳麦里大喊道：“后退！！！”
“滋——”
海水接触到稳度极高的圣火瞬间蒸发，就像一个巨大的蒸屉突然被掀开盖子，铺天盖地的烟雾升腾而起。整座奥林匹斯主峰都笼罩在雾气之中，瞬间涌起极高的温度，视线也变得扭曲起来。
似乎只要被那恐怖的气浪淹没，任何生物都将被瞬间蒸熟。
轰隆的海水持续不断的倾泻而下，冰冷的海水从接触岩浆流动的大地后迅速沸腾，火焰在水底燃烧，有些甚至穿过了奔流的海浪，在空中燃烧几秒才缓缓熄灭。
海水蔓延带动奔涌的蒸气迅速向外扩散，就像整块大地都被淬炼了一遍……
“轰——”
海啸般的波涛还在继续，终于逼近了大裂谷，像最大的水坝开闸泄洪般涌向了深渊，顿时，大地再次开始颤栗，又是一道浓厚的巨雾之墙，从连绵数公里的裂谷内冲天而起，将世界分割成了两片天地。
已是后退几十米的北原空抬头，望着这比史诗大片还壮阔的一幕胸腔微微起伏。军队再次向后奔逃了数百米，即便相隔甚远，普通人也是受不了这么高的温度。
不远处的张文博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唾沫，结巴的说道：“你、你们，这是什么套路？憋了这么久吗？”
“怎么可能想到现在的处境。”
北原空低声喃喃道：“雪乃一直在冥府，和我们所有人都断了联系，她要干什么我们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临时决定的？还真是法爷无上限……动不动就是超大范围AOE。”张文博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惊骇道。
这时，萧思思扭头看了一眼北原空，“传送门能持续多久？”
“是根据构建法阵时注入的魔力，以及传送目标的强弱而定的，这只是普通海水。”
北原空看着被烟幕阻挡的法阵，解释道：“如果是A级能力者穿越，瞬间就会消散，以雪乃的能力不能构建能让S级能力者通过的法阵……不然她上次就传送克尔苏加德入场了。”
“什么？克尔苏加德？”庄重从后边走过来，惊道：“那丫头已经能跨次元开启传送门了？”
老大哥惊愕的低下头，“难怪她骑着无敌，我还以为……”
北原空点了点头没再回答，这个法阵只传送着最普通的海水，完全不用消耗额外的能量。也就是说，法阵可以持续到理论上的最长时间。
渐渐的，阻断世界的浑浊蒸汽颜色逐渐变浅，也慢慢变得清晰。
水流的轰隆声越来越大，几人相互对视一眼，缓缓走向那道天堑巨沟的边缘。因为洪水和流焰的冲刷，宽达近百米的裂谷伴随着剧烈的塌方再次扩宽了十几米，现在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道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瀑布。
这道大瀑布比世界上最宽的‘伊瓜苏瀑布’还要雄伟，波澜壮阔，荡气回肠。
‘如果……’诗羽目光闪动，在脑内低声道：‘是在现实中见到这种美丽的场景，我会很开心的。’
北原空点了点头，眺望的目光看向数千米外朦胧的奥林匹斯山。
那巨大海啸洪流还在倒灌，此时奥林匹斯主峰已经被冲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豁口，而建立在上方的主神殿早已消失不见。
“我终于理解你们以前任务时的心情了，大概就是这种无能为力吧。”
他轻轻叹了口气，雅典娜用自己的生命劈开大地，拯救了大家，雪乃带着一面海过来支援。而自己除了傻傻的看着，什么也做不到。这种憋屈感实在是太难受了。
“等雪乃信号，准备战战斗。”
北原空将叛逆拿在手上，冲击钢吉尔伽美什与玫瑰刺也浮现了出来，“到现在，只能硬刚……”
只是话音未落，他便注意到庞大的水柱中段居然变换了颜色，由深蓝转换为火红，那是……圣炉？！
雅典娜说过不能破坏圣炉，而现在……
突然，一道闪电劈向了圣炉，凯尔斯冲进了炙热的洪流来到圣炉下方，然后一脚将那巨大的炉子顶着海水踢进了传送门。
“轰！！！”
堪比天雷般浑厚的爆炸突然响彻天地，倒灌的水柱顷刻间化作漫天繁星扩散开来，只是那星星是火红色的。
传送门开始扭曲了起来，圣炉崩坏成无数块碎片，朝世界各个角度迸射而去……就像恐龙灭绝时期的陨石，穿过大气层后开始分解成无数块碎片，最终化成诛灭世界的流星雨。
“圣炉……如果不能被破坏……我们又该怎么办呢？”北原空望着漫天火红的流星喃喃道：“这个世界，大概完了。”
“轰、轰、轰、轰、轰——”
视线最远方，有红色流星划破天际，雪乃法阵链接的是这块大陆最近的海域，接连不断的撞击声也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这时，扭曲的传送门终于消散，而天穹之上的雪乃猛地坠向被洪水淹没的焦土，在她脚掌落地的同时，奔涌的水面瞬间凝结，手中的霜之哀伤此时亮起了刺眼的光芒。
昔日的巫妖女王举起长剑，猛地刺向脚底的冰面。
“唰——”
斑白的冰霜迅速席卷，遍布千里的蒸汽顷刻间转化为阴森的寒气，被浑浊洪水笼罩的大地瞬间凝结，扩散。在这一瞬间，甚至连奔涌的瀑布都瞬间冻结，成为一道举世罕见的冰晶瀑布。
这一剑，冰封万里！
“领、领域？”张文博愣道：“她也这么强了！？你们怎么练的！”
北原空没有回答张文博的问题，而是拧开白心的葫芦，直接怼进了身旁诗羽的嘴里，猛灌了懵逼的少女一口后，暴喝一声便朝着奥林匹斯山的方向快速飞去！
“上！”
是雪乃的攻击信号，现在要开始硬刚了。这次不是面对一位S级，而是三位！
‘混蛋，你能事先和我说一声吗？’
被怼的嘴有些疼的诗羽在恼怒的抱怨一句，感受着体内猛涨的自然之力，化身巨龙后抓着叶山隼人和庄重便腾空而起。
“我就不能做一次龙骑士？你只给他骑是吗？！”被抓在爪子里的叶山隼人不忿的抱怨道：“你这家伙，我也是你的队友啊！”
“闭嘴！再多嘴扔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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