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挽歌轻诉
是的，这个世界的神只是认知不足，但他们并不是蠢货，反倒是信息接收能力强到逆天。
雅典城的守护神是雅典娜，而斯巴达的守护神是阿波罗。很奇怪不是么，尚武的斯巴达人并不崇拜阿瑞斯或者雅典娜这两位战神，反倒是崇拜光明神阿波罗。
当波塞冬死后，阿波罗也开始思考了，更何况他一直与妹妹雅典娜在交谈。降临斯巴达的那群外来者中，有个女人很强。
那个女人给自己带来的压迫感不亚于宙斯的神威，她很有可能会杀了自己！于是阿波罗思考再三，决定再度试探那个预言，以及雅典娜对命运的推测。
然后，他幻化出来的化身被杀了。
预言不一定会实现，宙斯也不一定会失败。但如果自己还站在诸神那边，结局一定会死。
“怕死？”北原空突然笑了笑，只是语气有些冷意。
“我理解何为恐惧，但从未亲身体验过，神并不惧怕死亡，而是……”
雅典娜突然微微垂低眼帘，她修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竟然流露出一丝无助和彷徨的神色，像一位楚楚可怜的少女？
她定了定神，调整情绪后沉声问道：“神是什么？”
北原空被她逗乐了，刻意压抑的阴郁的情绪也被驱散的七七八八。
“你作为真神，竟然问我这个凡人神是什么？”
“凡人……吗？”
雅典娜修长的眉头微微蹙起，“我感觉，你的力量不及我，我能轻易击杀你。但我总有种直觉，如果真的与你为敌，失败的一定是我。你也拥有无上神力，仅仅只是不具备神格而已。”
她突然微微一愣，片刻后，语气竟带着一丝颤抖，“神格……是什么？为什么我感觉，我很像……”
“像祖国人。”
雅典娜眼睛猛地一睁，恐惧再度填满她湛蓝色的眼眸。是的，像祖国人。他的人生轨迹是被编排好的，他是被创造出来的工具，而自己好像也是如此？
诞生伴随着诸多最简单的知识，使命与职责是传授那些生存知识……
诗羽编织的梦境，说过的话，被盖亚听见并看见了。盖亚将她看见的一切告诉了雅典娜，诗羽为什么没被抹杀，那是因为她没主观意义上透露关于空间的秘密。
即便是说出了观察者三个字，也是对祖国人说的。她甚至不知道盖亚在偷听，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泄密了。
这个无意识的行为很巧妙的绕过了规则，可以说险之又险。回想起来，北原空现在都还感觉一阵后怕。
见她这副模样，北原空终于重重的叹了口气，“作为智慧化身的你，其实已经猜到了很多，原本我不想和你谈论这些，毕竟我现在心情很烦躁，我甚至想杀光你们所有的神，因为我的同伴死在了神手中。”
雅典娜像是想到了什么，张开嘴还没发出声音便被立刻打断了。
“不要再提那三个字，没错，那就是我们没办法向珀尔修斯解释的原因。也不用安慰我，我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北原空从戒指里拿出一贯快乐水递了过去，而雅典娜微微一愣之后，伸手接了过去。
她细细的感受着手中冰凉的触感，稍作思考后只听‘啪’地一声传来，无师自通的掰开了拉环。看着漆黑泡毛的液体，犹豫片刻后，竟然递到唇边小小的抿了一口！
冰冰凉凉又略带刺激性的古怪触感在口腔扩散后，随之而来的是沁人心脾的甘甜。原本微微皱起的眉头立刻舒展，就连眼睛都亮了几分。
这就是智慧女神，变态的直觉，令人惊叹的聪慧，近乎妖孽般的悟性。或许最关键原因，她不是蓝色的头发
“快乐水，喝它会让人变得快乐。”
北原空自己也掰开一瓶阔落，猛地灌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信任我，为了回馈你的信任，我可以透露一点你想知道的。”
雅典娜目不转睛的盯着北原空，虽然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谎言与利用，但她还是微微点头，又轻轻抿了一口手中奇怪的饮料。
“你和别的神不一样，凯尔斯告诉宙斯不要去问，他可能真的不会问，但他会猜测也会怀疑，知识绝对没你思考的这么细致。”
“对于你们这种存在，知道一些秘密后，一定会产生一些变化。也许是超脱，也许是其他什么变化，既然你直白的问了出来，那么就一定做好了那种准备。”
北原空目不转睛的盯着雅典娜俏丽的面容，“神格在我看来，只是一个‘凭证’而已。我拥有神力但不具备神格，所以我在你眼里不是神。其实我们并不需要被认可，就像如白灵、凯尔斯这么强大，他们掌控的力量已经超越了大部分拥有‘凭证’的神，甚至能与宙斯分庭抗礼。”
“又例如，珀尔修斯虽然具备宙斯的血统，但他不是神。他之所以不是神，并不是因为什么神格，而是纯粹的力量没达到而已。宙斯可以赐予他神格，让他晋升为真神，可在我看来他只是将自己的力量赐予了他罢了。”
雅典娜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想起了什么。奥林匹斯山有一条崎岖的台阶，那是专门为凡人或半神准备的。
获取了宙斯的认可，又通过一系列考验后。从那条石阶登上神殿，那神选者则会被宙斯赐予神格，获得奥林匹斯神殿居住权，晋升为真神。
“你父亲是宙斯，母亲是智慧女神墨提斯，你生来便具备神格是因为你血统纯正，是因为你生来强大，宙斯没必要再次赐予你力量。”
北原空灌了一口可乐，注视着前方的海平面，大陆的影子终于出现了。
“盖亚能够创造生命，只因为她掌控了生命法则的力量，退一步说，哈迪斯都能够创造生命，北海巨妖克拉肯不就是他的血肉创造的么？”
虫神也是神，它也是生物，也是造物主。将神的外衣剥离，一切神秘都将不再神秘都变得浅显易懂了。
诸神都是生物罢了，他们只是掌控了某种力量，有些则是规则力量，用艾泽拉斯体系分化图就能解释清楚。
“在我看来，所有的神只是掌控了力量，比较强大的生物罢了。我们来这里之前也杀过神。至于你们的由来，世界的诞生……”
“为什么在我们进入之前，阿波罗能够预言一切。在我们进入之后，却无法预言我们的结局，甚至在我们参与后，他任何事情都无法预测了呢？因为他只有资格预言这个世界发生的事。”
北原空收回目光，望着一脸惊愕的雅典娜，她眼睛瞪的圆圆的。优雅，端庄的智慧女神此时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
“如果我告诉你，你猜的没错。你自己，你们所有的诸神，甚至这个世界都是‘祖国人’，你会这么想？你有没有，听说过‘文明’这个词？”
〇节 第五十九章 终章支线和……新成员？？？
如果神真如传说中全知全能，无所不能，那么雅典娜传授人们的技艺就不可能只有最原始的生存之道，这个世界的人类文明也不可能只停留在最原始的层次。
如果神族真的全知全能，他们的‘交通工具’或显示身份地位的不可能这种古代战车，认知水平决定了文明层次。
可作为智慧女神的雅典娜，甚至还是第一次听到‘文明’这个词。
需要解释的太多了，细致来讲不是短短十几分钟就能说完的。用人类发展史举例，最早期的是原始社会文明，普罗米修斯为他们盗取圣火，人类开始开始吃熟肉，开始学会使用工具，发明了石器、弓箭。
然后雅典娜传授了各种技艺，人类进入农耕文明，学会农耕、畜牧、冶炼。拥有了青铜器、铁器、陶器、文字、艺术等等。
而这个时期，可即便这里的人文艺术达到巅峰，脚步却止步于此。
之后的工业文明，蒸汽时代，电动机，电脑等一切都不复存在，更别说进入现代社会的生态文明，为迈入星际文明做准备。
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因为这个世界被真神掌控，真神的认知，与知识水平决定了这里的人类发展上限……
北原空简短的将自己认知的一切说给了雅典娜听，还从戒指中拿出了一系列现代产物，例如枪械，医疗用具，各种面料的衣服，各种精美的食物，甚至是手机。
期间，雅典娜一直处于皱眉的沉默状态，她在思考、消化听来的知识，也许脑子处于短路状态也说不定。
最后，看到手机里储存的各种视频，这位智慧女神彻底陷入了沉思。她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目光中流露的情绪变换的很快，从惊愕到恐惧，再从恐惧到淡然只经历了短短几分钟。
虽然北原空没有说明，但从雅典娜的状态可以推断出，她现在已经彻底认清了这个世界的现实。他们知道宇宙，但无法走出宇宙，甚至没办法去探究宇宙的秘密。
他们就像被某种力量束缚，限制在一个无形的囚笼中。
北原空用简短的说明现代世界的构成，然后用网上的臆想，告诉了她关于文明等级的划分猜测，从一级文明说到七级文明，每个等级文明处于什么阶段。直到话题终止，智慧女神的目光最终回归平静。
是的，那个不能提的名字，就来自于所谓高等文明的猜测。力量，神力，能量的掌控，物质的形态，生物体的潜力，或是规则。
凡人，半神，神选者，真神……难怪在他眼里所谓的神只是拥有强大力量的生物，完全可以用自身的能量划分成各个等级。
诸神只是拥有强大力量的生物，空有能力，却认知水平有限。
他们和凡人一样拥有喜怒哀乐，被各种情绪和欲望束缚着。雅典娜曾经武断的认为美杜莎和波塞冬在自己的神殿苟且。她认为自己遭到亵渎，在强烈的愤怒之下将那个无辜的女人诅咒成了蛇发女妖。
当一切说完之后，智慧女神矗立在原地似乎陷入了‘入定’状态。她双目紧闭，身上涌现出淡淡的金光，汹涌的能量波动在身体周围流动。
北原空看着雕塑般的智慧女神心中了然，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就像玄幻小说中强大的修真者，往往一句话就能让他们领悟天地规则突破桎梏。
对于这类强神，只要将他们不理解的东西说出来，就一定会发生一些改变。或是变强，或是进入一种崩坏状态，例如‘走火入魔’？
类似修真者口中的‘天机’，天机等于世界规则。天机不可泄露，规则必须自己领悟。雅典娜的上限规则被锁死，而北原空的目的是试图为她争取领悟的资格。
此时，视线已经被一片雪白笼罩，战车已经飞进了被积雪覆盖的高加索山，正往最高峰的山巅飞去。
北原空眺望远处被云层笼罩的最高山峰，那里就是此行的目的地。由于普罗米修斯盗取火种交给人类，引得宙斯愤怒，他被一条锁链束缚在最高的悬崖上。
他起伏的胸脯上被钉了一颗金刚石的钉子，永远不能入睡，疲惫的双膝也不能弯曲。
因为肝脏在希腊神话中是代感情的器官，所以宙斯还安排了一只鹫鹰每天啄食普罗米修斯的肝脏，白天肝脏会被吃完，晚上又会重新长出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遭受永恒的折磨。
战车靠近了最高的山巅，那里耸立着一根凸起的石柱，石柱上绑着一个小小的人形黑点，那就是传说中的盗火者。
北原空将索利达尔o群星之怒从戒指中拿了出来，仰头寻找宙斯幻化出来的那只鹫鹰。
不一会儿，天空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啼鸣，一道展翅翱翔的影子出现在视线中。
北原空眉头皱起，右手搭在弓弦处，笔直而璀璨的魔法弓弦从空气中显现出来，晶莹的魔法水晶箭凝聚在虎口，湛蓝色的箭身又被红色的混合能量覆盖。
“本该由海格力斯用黄金之箭射杀的鹫鹰，不知道群星之怒能不能取代……”
轻声的喃语中，传说之弓被拉成了满月，锐利的箭头追随着空中翱翔的鹫鹰。只是它似乎感受到了威胁，嘴里发出刺耳的鸣叫飞快的煽动着翅膀，飞行轨迹也忽高忽低，一眨眼便没入了云层中。
“居然有不低的智慧，不过它应该不能离开这座山头。。”
箭矢对准了云层中被印记锁定的目标，只是北原空刚想撒弦的动作突然一顿，愣愣的扭头看向了一侧。
由于战车已经抵达目的地，石柱前十米的位置安静的悬浮着。此时的北原空紧紧的盯着那个血肉模糊的人性物体，整个人呆在了战车上。
一道粗壮的锁链穿过浑身赤.裸的身体，将其束缚在满是鲜血与碎肉石柱中段。
他胸口被钉着一根小孩手臂粗的钉子，一只眼球被啄掉，只留下一颗血淋淋的眼洞。脸上的皮肤也被啄的坑坑洼洼，如果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到，一定会浑身发毛。
胸腔被打开，猩红的内脏赤.裸裸的暴露出来，肝脏被吃掉了一半，肠子还耷拉在腹腔外边。
这个人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北原空认识。他不是普罗米修斯，而是……祖国人！？
“搞什么……为什么他？位置不对？”
呆滞中的北原空缓缓放下弓弦，他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石化’的雅典娜，愣道：“位置不对？你的马导错位置了？”
雅典娜似乎并没有听到北原空的疑问，依旧是一副闭目养神的入定状态，她身体围绕的金色能量更加刺眼，就像一尊散发着绚烂佛光的女菩萨。
“喂！”
北原空伸手轻轻推了一把雅典娜的肩膀，可她纹丝不动，而身旁围绕的能量生成一道柔和的力量，将这只打扰的手柔和的推离，似乎在说，‘现在的雅典娜处于关键状态，请不要打扰？’
“就地闭关？草，绝了。”
早知道不要BB这么多，等回程的时候再告诉她就好了。北原空暗骂一声后，能量之翼从身后撑开，嗖地一声跳下了战车。
飞石柱之后，北原空细细的打量着祖国人，想着要不要现在解决掉这个家伙时，他也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仅剩一只不满血丝眼睛似乎有些错愕，目光从混乱渐渐变得清晰。
他的喉咙艰难的蠕动了一下，颤颤巍巍的张开嘴，刚想说话时北原空又敏锐的注意到石柱的边缘，直接绕到了他身后。
这时，北原空的目光渐渐沉了下来，短暂的疑惑后胸腔快速起伏，汹涌的怒火从心底升起。
这石柱的另一侧也有一道血肉模糊的人影，这才是普罗米修斯的永恒牢笼。只是现在，盗火者不翼而飞，只留下一堆惨白的人骨和一滩恐怖的血迹。
这骸骨什么鬼？是盗火者的骨骼？
北原空心底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深吸了一口气后捡起一根骨头。洁白如玉的骨头入手冰凉，上面留有一丝猩红的血迹，和一丁点肉屑……
这时，一阵诡异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北原空也阴沉着脸绕了过去。只见祖国人似乎看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张开嘴发出嘎嘎的笑声。
“普罗……米修斯，哈、哈哈哈……”
祖国人似乎哮喘发作似的，一边大口的喘息，一边狂笑着：“你迟……哈、迟到了，哈哈哈……你迟到了伙计。”
“嗤——”
一阵红光划过，祖国人的一只耳朵被叛逆切了下来，可他只是愣了愣，笑声却更加放肆了，像个疯子一样笑得有些癫狂。
“愤怒吧……哈、哈哈……你迟到……噗、咳咳……”
“发生时间，事情经过。”
北原空面色冰冷，抵在祖国人脖子上的叛逆红芒爆涨。可祖国人非但没有害怕，反倒是淡定的目光中夹杂着一丝揶揄？
他渐渐收起了夸张的狂笑，“你在威胁我？”
威胁？
北原空强忍着愤怒收回了大剑。应该是生命神殿的失败，导致他被雷神小队放弃。而他对诸神的大不敬又导致宙斯的怒火，所以才会被绑在这里受苦。
现在的祖国人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死亡反倒是一种解脱。
北原空做了个深呼吸，冷静了三秒才开口说道：“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然后我会给你一个解脱。”
祖国人又哈赤哈赤笑了两声，反问道：“伙计，你在和我谈条件？”
北原空眉头紧皱，略微思考片刻后，好言劝道：“如果凯尔斯失败你也会陪葬，但在这之前，你会会多受几天折磨。如果他成功，你回归后还是会死，他已经放弃了你，你连成为工具的资格都会失去。同样，你也可以选择现在终结。”
“不，不不，你搞错了伙计。”
祖国人看起来很虚弱，感觉随时都要断气一样。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带着笑意说道：“这里很好……风景优美，空气清新……还有一只宠物陪伴，我喜欢这里。”
这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北原空一愣，怒极反笑道：“如果我说，我会放了你，让你找他复仇呢？”
“放了我？不，别这么做。”祖国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应该呆在这里，我不想找任何人复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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