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挽歌轻诉
“去我家睡？”
“你认为我会让铃音看到自己这样子吗？”
她抬起额头，又轻轻撞了北原空一下，语气竟有一丝恳求的意味，“我今天想要忘记一些事，但我也做不到忘记……也许她才是最洒脱的，又也许只是比我们早走了一步。也许这次，是我们最后的时光了。我知道你现在兴致不高，但……”
“……”
北原空温柔的目光直勾勾的对视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你想说什么呢？”
雪乃陷入了沉默，死死的咬住自己樱花般柔嫩的下唇，好一会儿，才发出如蚊喃般的声音，“你……很久，没有侍奉我了……”
她的脸因羞耻而涨红，但慌乱的目光却逐渐坚定了下来。在他面前，早就抛弃羞耻了吧，没必要再这样哦。
看着北原空仰起头，然后锁定了一家酒店的招牌，雪乃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只是瞳孔深处，一抹难以察觉的疯狂之色一闪而过。
到现在为止，他依旧是独属于自己的，他就算兴趣不高，自己也想要索取而且你必须满足。这是自己应有的权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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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看着两人朝酒店走去的白心暗啐一声，“草，他们不会以为已经脱离我的视线了吧！？”
居然发展到这一步了？狗男女，呸！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老娘费了好大劲，才从老姐手里偷了几颗她自己炼的丸子，真特么浪费了。”
高质量男性被强制出口，便宜外国人。而自己这么优秀的，真正的，可以飞的小仙女，居然找不到一个能能入眼的，就离了个大谱。
说完，剑仙小姐身体开始虚化，艳羡而不甘的叹息也随着身体的消失，而消失在空气中。
“老娘也好羡慕啊……”
〇节 第十一章 我们在吵架
清晨，感受着怀里柔软的娇躯发出的轻吟，北原空缓缓睁开了双眼。轻轻的吻了一下她柔顺的秀发后，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昨晚雪乃也许是真的醉了，她表现的很强势，几乎到了疯狂的程度。
一开始，北原空只是觉得她在宣泄，可发现她眼眶中流淌的泪水后，才知道她情绪很不正常，甚至已经达到危险的程度。
虽然不知道雪乃和白心具体的聊天内容，但她一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顿时，北原空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抱歉。”
少女还没睁开双眼，低沉的道歉从胸口传来。
“很意外，你开口第一句话是道歉，你很久没有对我说出这个词了。”北原空目光渐渐沉了下来，语气也不负之前的温柔，“为哪件事道歉？”
听到这略显冰冷的声音，少女声音微微一颤，但感受着强有力的臂膀后，又将脸向他胸膛用力的拱了拱，“是关于昨晚把你当成发泄工具那件事。”
“仅仅只是这样？”北原空疑惑道。
少女的身体再次颤抖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哼出一个鼻音。
“嗯。”
闻言，北原空眉头越陷越深，但此时确能清晰的感觉到怀中少女的变化。因为原本细腻的肌肤，此时已经遍布鸡皮疙瘩。
她在害怕，怕自己生气，但肯定不是昨晚绝对的不尊重，而是另一件她踌躇不定，心中已经动摇却无法说出口的事。
因为昨晚她认为自己那样做，自己心里才会稍稍好受些，才会找回一丁点的心理平衡。
“昨晚为什么拒绝交流，白心和你说了什么？你又决定了什么？”北原空面容严肃，从彻底冷下来的语气可以推测出，是真的生气了。
这时，雪乃微微抬起头，但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紧张，而是挂着温润的微笑，“你认为她和我说了什么？”
我认为她和你说了什么？
北原空微微一愣后，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不可能。”
“不可能？”
少女听到这三个字，笑容愈发灿烂了，她缓缓离开北原空的胸膛后，轻轻的支撑起身体，任凭被子从消瘦的双肩滑落。
“你觉得我在想什么？你是否又能确定自己猜测一定准确？”雪乃突然伸出手，非常可爱的伸了个懒腰。
她嘴里发出猫咪般的轻吟，柔软的身体的曲线向后弯曲，********，竟给人一种妩媚妖女的邪恶气质。
在这一瞬间，北原空甚至产生了一种，在自己身旁的不是雪乃，而是诗羽或者某只魅魔的错觉。
顿时，北原空感觉小腹一热，又瞬间强压住欲望，语气也没有刚才的强硬了。
“雪乃，如果我们立场对换，我同意了某件事，你会为了自己妥协吗？”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也缓缓起身，捧着少女的脸，温柔的将她略显纷乱的发丝挽于耳后。
“自从回归过后，我们还没认真谈过一次。”
是的，雪乃做出的妥协，也许是抛弃了自己的尊严。虽然她此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也许内心已经烂掉了。
同意并且容忍了惠，那么就否定了她自身的灵魂。从看清自身定位那一刻起，因为能支撑着她人性的东西，就只有爱情和亲情了。
除开那两样，在她眼里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轻而易举撕毁，并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就如同雪夫人口中那位叔叔一样，留给她的只能是毁灭，或者自我毁灭。
间对方如此严肃，雪乃收起那妩媚的笑容，轻声说道：“好吧，那谈谈。”
她掀开碍事的被子，恭恭敬敬的正坐在床上，等待着爱人的提问。
北原空下意识张了张嘴，又无奈的说道：“在此之前，能不能把衣服先穿上？你知道……”
少女低头扫视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巧笑倩兮的从戒指中拿出一张毯子裹了上去，“现在呢？你想说什么？”
“我……”
北原空突然语塞，脑海中有很多话，可一到嘴边又完全说不出口了。面对少女直勾勾的目光，终究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的说道：“你知道，我是爱你的。在我心中世界上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雪之下雪乃，一种叫其他女人。”
“嗯哼？然后呢？”少女笑容不减，继续问道。
“所以，如果我希望你能接纳其他女性的存在，那么我对你的感情，是否就变得能够质疑了？但凡我想过那种事，我会认为是对你的亵渎。”
北原空目光诚恳，语气带着一往无前的坚决，可少女毫不犹豫又斩钉截铁的话，让又让他一怔。
“你已经亵渎我了，自从选择你之后，我的躯壳便已经属于你，就算被你玩坏了都没关系。”
雪乃笑着说道：“但我说的不是身体。”
痛苦之色从北原空瞳孔中凝聚，雪乃是那种更看重灵魂交融的人，是啊，已经亵渎了，亵渎了她最重要的爱情。
从喜欢上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亵渎了她的爱情。
如果只是惠单方面的喜欢，那么雪乃也不会这么痛苦。人这一辈子可以说无数次谎言，可以用最真诚的表情说最伪善的话，伪善的面具戴久了，也许连自己都可以骗过去。
可无论如何，自己是无法欺骗内心的真实感情的。即便打算一个人扛下所有痛苦，但这辈子心里都会有一个影子。
雪乃有精神洁癖，所以她此时的愿望，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实现的。她可以接受惠喜欢北原空，但北原空对惠没有感情，这可能做到吗？
能！
除非惠是个自甘堕落的婊子，喜欢出去瞎搞。除非她不忠不孝，冷血无情，为了私利背叛至亲，做出明显违背北原空三观的举动……只能这样才会让他失望，甚至反感。
但她非但不是这种人，反而还为了队友，为了爱情选择赴死。或者说，惠没有什么错，她只是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罢了？
在这种基础上，她死掉了，活人是永远无法战胜死人的。虽然雪乃不是战败者，但她原本拥有的最完整的爱情，已经被强行夺走了一部分。
“空。”
见北原空神色逐渐变得痛苦，雪乃缓缓摇头，继续笑道：“被亵渎的感觉不好受，昨晚你已经体验过了，对吧。你是无意的，我是有意的。”
“可即便我是有意的，但我从你眼睛里只能看到对我的愧疚和歉意，没有那种真正被亵渎的痛苦，因为你对我的宽容无限大，但这个无限大的定义是什么呢？如果我爱着你的同时，又对其他男人产生好感……你又会怎么样呢？”
北原空瞳孔一缩，嘴唇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雪乃无视了他痛苦的表情，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但平时如春暖花开的笑，在此时是显得那么冰冷。
“我用你们的视频软件，那边看过一段视频，大概意思是‘爱情不分先来后到，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这是一个女孩在一条聊爱情的评论里说出的一句话，很毁三观，纯粹的婊子式发言。或者用你们的话来解释，就是绿茶。”
北原空颤抖着，将双手插进了自己的发丝，但此时的雪乃就像一具冰冷的机器，柔和的语气却如锋利的刀子，一刀刀的剜在他的心上。
婊子，绿茶？这么极端的词语第一次从她嘴里说出，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瞬间的恍惚。
“在任何人看来，惠都是惹人怜爱的，都是一位好女生。但在我的立场看来，她就是不耻的婊子，是你们口中的绿茶，是卑鄙的偷盗者。”
北原空猛然抬起头，惊愕的看着雪乃。几乎不敢相信这更加尖锐的句子继续从她嘴里冒出。但她不仅说了，还在辱骂惠？！
“很意外吗？虽然我也喜欢惠，但喜欢和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并不冲突。我喜欢作为挚友，学妹，后辈，同伴，战友的她。也讨厌，反感，厌恶作为我情敌的她。这些，只是我一直没说而已。”
雪乃紧了紧身上裹着的毯子，继续说道：“因为爱情不分先来后到，但人有礼义廉耻。”
雪乃说的……没错。
她曾经说过，他人犯了错很难被原谅，但自己犯了错，人们却会很轻易的原谅自己。
人们会给自己的欲望和私利加以粉饰，包装的很好看之后再展现出来。显得很高尚之后，不仅能欺骗他人，还能说服自己，就像那条毁三观的评论一样。
她明明警告过惠，甚至将她从阴影中揪了出来，但她还是偷偷摸摸的做了一些事情，无论是否情不自禁，无论是多么感性又高尚的理由，无论在外人眼里看来是多么的情有可原。
但在雪乃眼里，她就是一只偷腥的猫，就是卑鄙的第三者。在她眼里，那些千奇百怪的理由，其实都是不耻行为的遮羞布。
人有礼义廉耻，需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即便是情不自禁，也需要极力克制。
那晚过后，北原空的武器就多了把叛逆。雪乃没有提起并不是没看见，她选择忽略其实也不是在容忍，她是不想自己爱的人难堪，不想给他压力。
雪乃也从未对北原空要求过什么，这是她的宽容，也是她最真挚的信任，和最毫无保留的爱。
“任何能对惠这种行为产生共情的，在我看来三观都不怎么正。因为惠的幻想至始至终都不是兼容，而是抢夺。因为她们会为这种不耻的行为主动找理由，因为她们心底试想过惠是她们自己。”
雪乃顿了顿，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但我不会，如果惠先和你走到了一起，我即便再喜欢你，我也不会想要取而代之，我和惠是两种性格。她比我坦诚，我比她清高。”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成功，会有第二个雪乃来取代我的位置，会有第三个雪乃来取代她的位置。所以我和惠说，只有我死亡，才允许她对你发起攻势……”
“其实我在说出这句话之前，就已经看出来你可能喜欢她。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只是你自己没意识到而已。”
北原空怔怔的望着雪乃，眼前的少女言辞犀利，但每个字都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
她说的很有道理，而整个人的气质，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模样。那时的她，随便一开口就能怼的人哑口无言。
不对，她向来如此，只是对自己一如既往的温柔，让自己渐渐忽略了她本来的骄傲。
“我……说过，不会……”
“是的，我相信。但你认为，我在乎你是否会接纳惠？”
雪乃语气不悲不喜，沉浸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微微摇头，“我在乎的不是你想的那种，你和白心一起去看所谓的‘欧派’。
战斗中你无数次见过其他女性的裸.体，甚至在战斗中你衣不蔽体，长在你身上，但属于我的最私密的部位被其他女性看光，我又有哪一次在意过？”
她顿了顿，几乎面无表情的说出了最羞耻，甚至这辈子从未说过的话。
“曾说过，我也是女人，我有肉体上的感觉，并有时会因此痴迷。对于这难以启齿的事情，我也有认真思考过。在思维混乱的时侯，我的确有稍微的S倾向，这也许和我被选中后的经历有关……”
“无论怎么说都好，但我发现，我是反感甚至恶心漫迷们口中‘n.t.r’这个词的，所以我不希望我是所谓的‘苦主’，我无法理解那种心理上的快.感是什么，也无法理解那些所谓的苦主，为什么能一脸痛苦的容忍这种东西。”
雪乃似乎想起了惠临别时，捧着北原空的那深情一吻，即便是现在想起来，剧烈的心痛都让她呼吸一滞。
她重重的做了个深呼吸，继续说道：“你因为无数次不可抗力和女性发生肢体接触，你为了救白心将她搂在怀里，为了救诗羽紧紧的抱住她，将她脱光了缝合身体……”
“甚至铃音也时不时跑到你床上睡，我从未在意过这些……并也不是我大度，而是你对她们没多余的感情。”
是的，北原空陷入了回忆，好像和雪乃正是交往后，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她的确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甚至表现的像不正常一样。
她可以害羞，可以恼羞成怒，也可以像奶糖一样甜，但她从来没吃过醋，因为她太理性了。
北原空苦笑一声，“想和你谈谈，是想扭转你逐渐畸形的观念，但现在倒是被你训斥了一通……”
“并不是训斥，我们在吵架。”雪乃很严肃的摇头，“那一巴掌并不是真正意义的吵架，现在才是。”
“是在吵架吗……”
“是的，吵架，并且你吵不过我。”
雪乃点头说道：“我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我知道你是把我放在平等的立场对待，我也是如此。所以，我和你吵架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和在你讲道理。”
北原空一怔，感觉心中无比复杂。
是啊，雪乃不仅没吃过醋，自己也从未哄过她。因为男女交往中吵架，只有讲不了道理才会去哄。比如，‘好好好，是我的错，别生气了……给你买包包，请你吃火锅……’
‘哄’这个词本就是带着歧义的，安抚不明事理的小孩子，才会用哄。
雪乃是个讲道理的人，去哄这种女孩子的话，她反而会认为你在侮辱她。
“我确实讲不过你。”北原空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微微低下头，“因为这确实是我的错。”
“你犯的错并没有主观意向，但造成了错误的事实，因为你终究是爱上了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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