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933章

夕的权能可以任意调整画中的法则，甚至可以精细到每个人的主观、客观时间。

她可以让黎正常的在画中成长，也可以让嵯峨在画中十年都不变老。

但夕的这个能力，也主要是用来减缓时间的，很少用来加速。

毕竟她画画的目的就是固定下美好的那一刻，并没打算像沙盘游戏似的模拟推演，因此从没尝试过不断加速别人的时间。

凡人的主观思维构造，注定了他们很难适应加速的时间。

身心的不匹配会让他们惶恐无助，很快甚至会自我崩溃。

但伊莎玛拉，海嗣就不存在这种问题。

她们已经抛弃了人类弱小的主观自我，思维方式已经进化到了无限趋近计算机的逻辑思考。

无论是减速还是减缓主观时间，都能做出最有效率的应对。

而在这个能任意设定环境的画中世界里，原本需要漫长时间进化的过程和尝试，就能无限缩短。

海嗣正是恐怖如斯，因此决不能把知道了画中世界情报的她放出去。

伊莎玛拉：“……嘻嘻?”

在罗真强烈的敌意之中，用着斯卡蒂面容的海嗣女神，竟然还朝他露出甜美又纯洁的笑容。

就像是朝父亲炫耀成绩的小女孩似的……罗真不由的这么想到。

这让罗真挥下的拳头都不由的一顿，下一刻又自责的咬紧牙关，全力打在翅膀上。

也就在这一刻，伊莎玛拉的厚重的脏翅膀，像是将至今为止积蓄的势能全部喷发出来似的，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罗真和年都一时被逼退，看着她周围的空间都被一寸寸蚕食掉。

她甚至已经学会了侵蚀画中世界本身的能量，将画作本身吃下了。

罗真和年，眼看着她涌动的黑翼逐渐分裂，从两片变成四片，如活物一般自由舒展。

她正在肉眼可见的变强，无限制的贪婪变强。

这让年深感棘手的啐了声：

“这样下去不行啊。放弃吧罗真，这不是你的错。坏人我来做，我来杀了那个小姑娘！”

“等等……年。”

罗真粗重的喘息一声，痛苦的捂住胸口，单膝跪地。

在年惊愕的目光中，罗真的应龙模式迅速褪去，身体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岂止如此，他头顶的光环闪烁了两下，最终像电力耗尽似的消失了。

这让年一时间慌了神：

“罗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啊，是基因用完了？”

罗真艰难的点点头。

应龙模式是通过不断燃烧基因来增幅强化的，本来就不是随便能用的能力。

而罗真在对付完夕以后，本就没能得到补充，基因库已经见底了。

面对伊莎玛拉这无法速战速决的对手，罗真即便强撑到现在，也已经到极限了。

“……父亲，很虚弱……请吃我吧，父亲。”

对面露痛苦的罗真，伊莎玛拉表现的比年还要急切。

她用比斯卡蒂本尊还少女的动作，小跑过来鸭子坐在罗真面前，举起手捧在罗真面前。

她白皙的指尖变化成涌动的黑泥，积极的想要喂养到罗真嘴里。

“——给我滚开！”

年咆哮怒吼，手中古朴的青铜长剑撕裂山河，切断切碎了伊莎玛拉的一片翅膀。

但那也马上又再生了出来，没能给伊莎玛拉造成实际损伤。

岂止如此，她还很幽怨的望向年：

“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我知道了。你是父亲的敌人，想从我们手中抢走他。”

“不能允许……伤害父亲的人，绝不原谅。”

在那刹那，伊莎玛拉猩红的眸中，第一次表露出了真正的敌意和杀气。

她四片漆黑的羽翼包裹住自身，像个美丽的茧。

她幽幽的说道：

“父亲教会了我们。父亲为我们展示的战斗方式，更适合捕食的形态……”

“拟态，转化，递归重塑……基因的融合特化，基本机能向捕食特化。”

……什么玩意？

年目瞪口呆，眼看着那有着斯卡蒂外貌的海嗣，身上逐渐覆盖起甲胄似的外壳，改变着自己的身体。

她身上出现了很有既视感的各族特征，还长出了鳄鱼似的尾巴。

好美……年都不由的冒出了这惊悚的想法。

那不只是对于一种完美生物的赞叹，那存在本身就在扭曲旁人的认知，光是看到一眼都会被蛊惑。

这并不是罗真的应龙模式，只是徒有其表的模仿。

是海嗣学着罗真的样子，改变身体构造的做法。

但对拥有无限进化潜力的它们来说，光是把身体调整为最适合战斗的形态，这做法本身就能提高好几档次战斗力了。

在流线型的甲壳中，如同美人鱼似的海嗣，发出了更无机质的声音：

“应龙……是叫这名字吗？父亲的名字，好美。”

“那我们，就是应龙之子。”

……这真是讽刺。

在炎国传说中，应龙是世间一切飞禽、走兽的始祖，但唯独不包含水中的生物。

而现在，栖息在深海里的生命，主动认了罗真为始祖。

这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罗真都笑了。

“……年，仔细听说我。”

在伊莎玛拉还在适应新身体的时候，罗真突然说起了貌似无关的事情：

“你们岁相是从同一个根源分裂出来的。那理论上来说，也是能重新融合的对吧？”

“那你们有试过吗。不管是十二合一，还是其中两个合一，有没有过实例？”

年：“嘶……这个，当然是没有。”

年光是想象一下那个画面，就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我们会成为现在的我们，就是因为自我意志很强烈。要是重新融合，都不知道能不能保持现在的自我。我们十二人肯定都不愿意尝试的，想想就觉得恶心。”

罗真：“我想也是。……那我多问一嘴，你愿不愿意把身心的一切都给我？”

啊这……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哪怕撇开以前的交往不谈，罗真和年刚从三百多天的同居生活中回来，身心都还留有强烈交融着的余韵。

这让年很快理解了罗真的意思，思维豁然开朗。

因此她毫不犹豫，马上点头：

“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真不可思议，我明明也完全不想消失的。但一想到不是给别人，而是给你的话，就突然能接受了。这是为啥呢？”

罗真：“嗯……这种害臊的台词，我一般也不太好意思说。但我现在能说……我爱你，年。”

“嘻嘻……我也爱你，亲爱的主人~?”

年有些害臊又甜蜜的笑着，还非要加上【主人】这称呼来遮掩羞涩，真可爱。

不用等罗真主动，年自己就扑了上来，抱住罗真的脑袋，吻了上去。

伊莎玛拉：“……？？？”

被当面牛了的海嗣女士，脑袋瞬间宕机了，产生了一种从未体会过复杂情绪。

——下一刻，奇迹发生了。

年的身体发出光芒，短暂出现了她原型的虚像，

有兽如垩，腹若大釜。

其数为九，角似赤铜。

这才是真正的岁相之九，锻造百兵万器，奠定了如今人类工业基础的神兽。

至今为止，不管和年、夕怎么深入浅出的交流，罗真都无法获得她们的基因。

但这也是当然的，因为她们本来就不存在生物的基因。

岁相……或者说大多数所谓的巨兽，本来就不存在物质上的基因。

祂们本质是更高一层的生命形态，物质的身体仅仅是意志的投影。是祂们觉得自己应该有，所以才自然产生的。

像乌萨斯那只烦人的黑蛇，就从不拘泥于自己的身体，一直都是用别人的身体的。

所以嘛。

要真正理解年她们这些巨兽的存在，就必须在更高一层的精神交流中与她们融合……或者说干脆，吃掉她们。

“……这确实是挺不可思议的体验，和应龙模式完全不一样。”

在一阵汹涌的能量喷涌后，重新站立在大地上的罗真，颇为感慨的看着自己的身体。

如今，罗真的身体完成了重塑，成为了【巨兽】。

他精悍的上身暴露在空气中，从双臂延伸到侧肋、双腿的部分，都优化成了和年的本体近似的兽爪，兽足。

在他的背后，白色的粗壮长尾也悠然摇曳着，充斥着让人着迷的力量感。

年：“【……说真的，我有些害怕了。】”

和罗真融为一体的年的意识，有些嘟囔的回响着。

她似乎真的有些后怕，声音既感慨、又颤抖：

“【罗真……吾主啊。您……到底是什么东西？】”

“【能完全容纳我的意识，在保留我人格的基础上，把我的力量全部吞噬、占有……这就算我的兄弟姐妹，甚至是岁相本体，恐怕都做不到。】”

“【在真正被吃掉以后，我才理解了。你的器量不是大地，也不是大海……而是宇宙，连万物星辰都能吞没的宇宙。】”

“【说真的，我到底爱上了个什么玩意？……吾主，你总有一天会吃掉一切，再去找下一个世界玩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罗真直接一翻白眼：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现在还不了解吗？要是世界太平，我就只想混吃等死、享受人生。谁愿意没事做到处搞事的，不嫌烦啊。”

嘻嘻，也是呢……年愉快的欢笑起来。

说真的，她甚至有点沉迷现在这样，完全被罗真包容起来的感觉了。

年遨游在罗真的精神之中，却没有任何拘束的感觉，反而比拥有肉身的时候更加自由。

她时刻都能感受到罗真的情绪，就像随时随地被他紧拥在怀里似的，只感觉舒爽到欲罢不能。

这种感觉，说不定都是他故意蛊惑自己的，真是的不得了的渣男呢！

但就这样也无所谓了，年彻底沦陷的想。

如果就保持这种幸福的感觉，被他吃干抹尽的话……那一定是自己所能想到，最幸福的结局。

等到自己要死的那天，绝对要让他吃了自己，年已经决定了。

而至于现在嘛……首先就解决眼前的小麻烦，给自家亲爱的再加点印象分好了！

伊莎玛拉：“理解……不能。”

刚模仿应龙模式完成塑形的海嗣，现在身体又颤颤巍巍的，变得不太真切。

她无法理解罗真的变化，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