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931章

就在罗真身边的年和夕，这才发现……罗真的脖子被硬生生挠掉了一大块肉，背上一片血红！

年：“——你这混账！”

瞬间怒火上头的年怒声咆哮，脸上青筋爆满，仅以一喝就摧毁了眼前的整个墙面。

但斯卡蒂依然优雅又敏捷，轻松躲开了年的攻击，落在了对面的房屋顶上。

斯卡蒂的手上还抓着一大块鲜红的血肉，那正是从罗真脖子上挖来的部分。

她以一脸陶醉、又让人感到惊悚的表情，沉迷的将口鼻贴在这块肉上，细细的探嗅、舔舐：

“啊……太棒了……这就是罗真的味道，吾等圣父的味道……何等的高贵，又完美……罗真，吾等种群之父……我爱您，深爱着您的一切……”

咕噜、咕噜……

在粘腻又深情的告白中，斯卡蒂将罗真的肉片一点点细心的舔舐、咀嚼、吞咽，很快就全部吃进了肚子里。

她毫不介意嘴边沾满血迹，只陶醉的仿佛快坏掉了似的，抱着手臂沉浸在幸福的战栗中。

年发狂的怒吼一声，直接冲出去了。

夕还慌的满脸都是眼泪，紧张的抱住罗真：

“罗真、罗真你没事吧罗真！——我、我马上画最好的药出来！”

罗真：“不需要……已经没事了。”

罗真手中燃起圣焰，用火焰舔过后颈的伤口，迅速完成修复。

残留的剧痛虽然不爽，但罗真也早就习惯痛苦了，还不至于到不能行动的地步。

罗真和夕也紧跟着年追出客栈，就发现这整个世界都不对劲了。

原本应该正常运作着的婆山镇，此刻所有的路人镇民都陷入了停滞状态。

甚至连刚才被年的攻击损坏的房屋，都保持在破碎的那一瞬间，砖石瓦块都悬停在半空中不动。

这个世界的时间被完全暂停了，夕马上反应过来。

但这并不是她的设置，让她惊愕万分：

“我……我对这个世界的控制权，被夺走了！？和之前一样……罗真，你……”

罗真马上摇头：

“不是我。是那个用这斯卡蒂身体的东西……她学着我的手法，反过来侵蚀了你的权能。”

这真是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失误之一，罗真重重啐了一声。

现在回头想来，恐怕在斯卡蒂进入画中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陷入沉睡了。

一直存在于她身体中的另一个意志，接管了她的身体，并且将自己的存在从夕的感知中隐藏掉了。

然后她一直在西方山脉清除墨魉，吸收、了解这些画中造物的构造，解析着夕的权能运作方式。

之后她甚至完美扮演了斯卡蒂的角色，让罗真都没看出异常……

……不对。就算扮演的再逼真，罗真也不可能半点异常都没感觉到。

那就是斯卡蒂本人。

她们的意识交融，已经超越了不同人格的程度，完完全全就是同一个人的不同角度而已。

然后，考虑到她对自己的奇怪称呼，还叫自己【圣父】之类的奇怪说法……

“……你是海嗣吗。是斯卡蒂和幽灵鲨说过的，被斯卡蒂斩杀掉的那只海嗣之神。”

对罗真的质问，那有着斯卡蒂外貌的某物，很快回答：

“您不会忘记我的。我是伊莎玛拉（Ishar-mla），父亲大人。”

在半身都已经回归兽型的年追击下，斯卡蒂展现出了比平时还要恐怖的身体能力，竟然还游刃有余的闪躲着。

半个街道都很快被年破坏成了废墟，而斯卡蒂就站在漂浮在半空的碎片之上，盈盈而立。

罗真甚至从她的身姿上，感受到了某种纯粹的美丽，真是不可思议。

罗真叫回了怒火上头的年，这么打下去也是白费力气。

罗真深吸一口气，向她提问：

“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不对，应该说为什么现在才出来？画中世界的环境对你有什么特别的，让你能够控制斯卡蒂的身体了吗。”

“我就是斯卡蒂呀，罗真。”

这美丽的虎鲸少女，用一副楚楚动人的忧伤表情看着罗真，让人感到如此的怜爱。

但她随即伸出舌头，贪恋的舔舐着嘴角残留的罗真血液的动作，又让人感觉是如此的饥渴和欲求不满，一点都不纯了。

她迷人又诚实的回答：

“这个世界，能随意志构造出无限可能性的世界，很适合我们进化。这里能成为大群的模拟试验箱，摸索出征服天空的最短路径。这一切都将归于您的荣耀，父亲大人。”

“母亲说的一点劁都没错。您绝不会抛弃我们，始终都深爱着我们。我们只为增添您的荣耀而生，会将您的意志带往无垠的深空。——【我们会无限的进化下去，直到星辰大海的每个角落】。”

斯卡蒂……或者说伊莎玛拉的这句台词，充满了虔诚与狂热的宣言，让罗真脊背发凉的打了个冷颤。

同时，冰冷又无机质的电子音，在他脑中响起：

【——侦测到Evolve（进化）共生体基因，浓度超越危险值。】

【——解锁基因库数据，此为应负之责任。】

……在那瞬间，罗真的脑中闪回了众多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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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文明的衰退期，因不明原因的【基因退行病】，人类这一物种已经注定消亡。

在最后的挣扎阶段，人类以各地【研究室】为单位，全力探索能以某种形式、留下人类文明遗产的方法。

在这文明的终焉时刻，有个奇迹般的天才诞生了。

他天生有着完全免疫退行的基因，并且对【源石】这一新发现的晶体物质有着深入研究。

他主张能以源石为媒介，融合其他物种的基因，延续人类种群的生存。

并愿意无条件为各个研究室提供支援，公开所有研究成果。

逐渐的，这一天才的成果被众多研究室认可，逐渐转为以他为主导的基因工程计划，创造出了众多融合人类基因的新种族。

这种在基因层面和人类已经不同的新种族，到底该不该算是人类，尚且有所争议。

但在那个阶段，光是能让自己的文明以遗产的方式存续下去，交给后进种族继承，这已经是人类所能选择的最好结果了。

而在众多实验室的成员中，有个十分杰出的，同时也是对这天才少年、最为狂热崇拜的女人。

被誉为西半球最杰出的才女，将实验室建立在千米之下的深海地底，名副其实的【亚特兰蒂斯实验室】的负责人——伊莎·玛拉。

她反对使用源石，而是想用特殊的人类基因，和深海物种的基因结合，创造出拥有无限进化潜能的新物种。

这个构想本身没有问题，但只有一个缺陷：她只想用那名天才少年的基因。

“【——罗真，你是特别的！我们可以成为新时代的亚当夏娃，让我们的子嗣无限进化下去，直到星辰大海的每个角落！】”

……那女人举着染血的手术刀，骑在自己身上。

一边诉说爱的话语、一边捅自己的画面，足以让罗真产生心理阴影了。

还好在罗真被她捅死之前，警卫就将她拉开，总算没让他死的这么荒唐。

但即便那疯女人已经被关押了，据说研究资料也都已经销毁了……罗真依然感到不安。

果不其然，在大约两年后，亚特兰蒂斯实验室就发表了自己的研究成果。

Evolve。

俗称E共生体，以【进化】为名的新物种诞生了。

和需要靠源石作为媒介，而且只能从胚胎开始融合基因的其他新种族不同。

这种共生体，只需要注入研制好的纳米机械，就能将活人直接转化成共生体。

他们的身上会长出海洋动物的器官，出现腮和触手，能够在海洋中生存……甚至还完美保留着原本的人格和意志。

根据研究和实验，成为E共生体后，非但会延长人的寿命，还能消除任何已知疾病，智商和思考能力还会大幅增加，完全就是超人。

并且亚特兰蒂斯实验室对外承诺，只要假以时日，E共生体很快就能完成适应进化，连陆地和天空都能征服。

【不需要等待未来，我们可以马上拥有现在！】

对活在绝望恐惧中的人类来说，只需要身上长出一些触手，就能轻松的活下去，没道理不选择这条路。

……对。包括我也是，没有理由阻止。

只要人类的文明以某种形式延续下去就好。无论是依靠源石还是我的基因，这都没有问题。

我本就是外来者。

人类应该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我只能提供协助……只能协助。

……但是。

如果这种进化的终点，最终会连这灿烂的文明本身，都抛弃掉的话？

我是该守护人类的文明，还是守护人类本身？

——未来的我啊。

希望我能找出，不会后悔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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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么回事吗……”

在一瞬间的晃神之后，罗真就带着百感交集的视线，眺望殷切注视自己的斯卡蒂。

她说她叫伊莎玛拉，是继承自那个疯女人……也就是所谓【母亲】的名字。

那本该是人类中的天才，为人类文明的延续添砖加瓦的功臣。

但因为自己的错……因为自己让她迷上了的错，害她走上一条狂热的歪路。

这让罗真不得不怀着深切的怜悯，望着斯卡蒂：

“你确实是我的孩子。虽然隔了不知道多少代，但你毫无疑问有着我的基因。对不起啊，伊莎玛拉。”

夕：“……诶？罗真你有孩子的吗！？”

原来我喜欢上的是有妇之夫啊……夕宝小姐突然有点患得患失。

不对，有妇之夫是早就知道了的。

但没想到，他竟然连孩子都有了……而且还这么大了！那自己是落后了多少！？

自己这些巨兽，能不能生下人类的孩子呢……夕宝突然认真思考起来。

她那微妙的少女心，完全被其他人无视了。

斯卡蒂（伊莎玛拉）只喜悦的欢笑着，猩红的眸子变得更加光彩夺目了：

“父亲大人，您终于愿意承认了……那么请随我来吧。请拥抱我们、疼爱我们……我们将向世间万物传播您的荣光，很快就连星空都能征服——”

罗真：“不。我承认这是我的过失，是那一夜的错误。但要我选的话，我断然站在现在的泰拉百族这边。”

即便回想起了这段记忆，罗真也完全没有去海嗣那边的打算。

正因为那也是自己的记忆，所以罗真非常明白自己的意思。

之所以特意保留这段记忆，正是因为罗真要自己来做出决断，负起自己的责任。

拥有无限进化潜力的海嗣，虽然至今为止都只为生存的停留在海洋深处，但未来迟早会和人类产生冲突。

它们是纯粹完美的生物，正如制造出它们的【母亲】所希望的那样。

如果不被人打扰，它们就能近乎无限的生存下去。

不管环境如何变化都能迅速适应，甚至连真空环境都能生存，这正是它们最初的设计目的。

但正因为肉体太过强大，海嗣已经不需要人类的社会形态和文明了。

目的是生存，过程也是生存。

只需要进食和繁衍，其余一切多余的东西，都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被当做无用物废弃掉。

所以它们这么多年来，都还停留在深海中吧。

之所以它们如今会活动起来，大概也是因为阿戈尔的主动挑衅，侵犯到了它们的领域，被它们认定为威胁生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