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在微妙的顿了两秒后,罗真看着眼前这个英姿少年的营业笑容,勉强回应了一声。
讲道理,罗真好歹是个成熟的大男人,倒不至于看到个帅哥就过敏之类的。
毕竟罗真家的阿葬还是他的贴身护卫呢。上次给他放长假后就不知道去哪了,听说好像是去执行某个同事的遗愿了,也真是辛苦。
如果是阿葬那样正经的大帅哥,罗真倒是也很愿意好好相处。
但问题是,现在他眼前的这个小子……怎么看都不对味。
这个叫左乐的小子,年纪肉眼可见的轻。肯定比罗真还小不少,大概18岁都不到吧。
这让一个身高160的未成年小子担任信使,来和自己对接……炎国皇帝脑袋里在想啥?或者说那个白发坏女人脑袋里在想啥?
罗真这满腹狐疑和牢骚的心情,就先放在一边不谈。
跟在左乐身边的另一位信使,先等他自报完家门,才跟着他开口:
“久疏慰问,罗真大人。在下是大理寺监察司,名为太合。”
以前就在龙门和罗真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壮的跟头牛(实际也确实是头牛)的大理寺官员,这次依然展现出严肃认真的办公态度,还特意再报上一次名字。
这大叔看着就比那未成年小子舒服多了,罗真很友好的就打招呼。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个自称什么【司岁台】的小子,和吋一个大理寺的监察司,两个人都不是魏彦吾预测的礼部官员,但他们应该确实就是被派来和罗真对接的。
证据就是,罗真身边的惊蛰都微妙的板起脸孔,久违的露出了以前还在当职场OL时的严肃表情,让罗真有点小心动。
惊蛰悄悄拉住罗真的手,紧贴到他身边说道:
“太合叔,我们许久未见了。您还是一样健康,就比什么都好……还有,我们也好几年没见过了吧,左公子。”
左乐:“哈哈哈。这是我该说的,青砚姐。”
对惊蛰这莫名有些强硬的“问候”,这年轻小子倒是早有准备的回答:
“小弟以前学业繁忙,逢年过节都没能有机会来拜访麟家,失了礼数真是万分自愧。有机会的话,还希望能请青砚姐和圣子陛下,一起来我家做客,家父也一定会倾力招待的。”
这小子,回答的不说是完美无缺,最起码也算是没露出什么破绽,让惊蛰也不好回答什么。
在罗真的眼神询问下,惊蛰放弃似的轻叹一声:
“老爷。左公子是大炎的肱股之臣,左大将军的独子。以家世的显贵程度来说,左公子在整个大炎也是排的上号的……我?老爷别笑话我了。我并非麟家独苗,家中还有好几位叔伯呢。更何况祖父也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人,他只单纯把后代当做弟子一样严厉管教……”
罗真:“但惊蛰你在我心里就是最贵的。不管你家有多少漂亮的堂姐堂妹小姨大姨,我都会最爱你一个。”
“老爷……?”
就在左乐和太合面前,罗真和惊蛰毫不知羞的进入二人世界,当场你侬我侬的贴贴抱在一起。
“啊……?这、这个……两位……!?”
这当场把左乐吓得够呛,让这年轻小子瞬间脸红到脖子根,下意识背过身去牢牢捂住眼睛。
看来这小子臭屁归臭屁,但完全是个纯情小鬼嘛……罗真马上得意的哼了声。
罗真虽然一直不着调,但还没有这么在外人面前扮演笨蛋情侣的兴趣。
所以这只是罗真和惊蛰的默契。
他们连沟通都不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了。
同时,惊蛰也和左乐身边的太合使了个眼色。
老练的太合微微摇头,微不可查的动了动嘴唇。
惊蛰马上读懂他的意思,并传达给罗真:
“这是司岁台的独断行为……太合叔是这么说的。”
惊蛰装作在亲罗真的耳朵,迅速为他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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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岁台,在过去曾经是隶属礼部的一个机构,专门负责调查和预防巨兽引起的灾祸,并进行系统记录学习。
所谓【巨兽】,就是大炎对外人所谓的【神明】的学名,是当做一种人类之外的生物来认知的。
其中代表就是年家那12个兄弟姐妹,被大炎统称为【岁】,司岁台的名字也是这么来的。
而如今,司岁台已经独立出了礼部,作为一个单独的特殊部门进行运作,权力比以前要大不少。
他们不再需要受到礼部管辖,在巨兽问题上甚至有一定的独断权,一切都是为了更有力的控制住这些危险的怪物。
所以嘛。
在让拉特兰圣子和陈晖洁结婚,这件事定下之后。
通过自己渠道获知消息的左乐,马上主动请缨:
“太合叔,这次请让我和你一起去龙门。我想亲眼看看那所谓的拉特兰圣子,到底有多了不起。”
那英姿勃发的少年郎,仿佛不知敬畏为何物,眼神发亮的让太合头疼。
因为太合和惊蛰的常年同事关系,而且以前就认识了罗真。
这次去龙门对接,他是首先被选中的成员。
而原本按照预定,应该由礼部的高官陪同他一起去,和圣子洽谈来京城的事宜的。
但太合没等来礼部官员,倒是等来了个让他头疼的小子。
太合眉头紧皱的回答:
“左公子,莫要说笑。此行去龙门,在下是有着重要的任务的。拉特兰圣子是个不能以常理衡量的对象,我们必须要谨慎……”
左乐:“正因为要谨慎行事,所以我才有必要去亲眼确认啊。因为排行老九的岁兽【年】,现在就在他身边对吧?”
左乐一句话就堵死了太合,让他纠结了半天。
在太合认识罗真的那个时点,还没有年这回事,谁都猜不到他会和岁兽有关联。
岁兽是炎国的大秘密,本该是不能让外人知晓的。
12只岁兽,除了已经彻底消失的那些,如今基本上都在司岁台的监控之中,一般是不会出意外的(他们自以为)。
只是因为历来炎国的方针,对这些性格各异的岁兽,他们基本是秉持着能用则用的原则,在一定程度上会尊重“它们”的自我意志。
其中老九的年,就是个格外不着调的浪客。经常居无定所到处漂泊,之前甚至还在哥伦比亚定居了好几年。
让岁兽随便离开大炎的范围,对这点长期都有人持反对意见,认为应该更严格的管控这些危险的怪物。
所以嘛,左乐才一派正色的说:
“我看过司岁台的记录,年在过去一百年里都很听话,大炎给的任务也都完成了。但在闲暇时间,就连司岁台对她的行踪也只知道个大概,这样太危险了。”
“她不止是在哥伦比亚定居过,如今还和拉特兰圣子厮混在一起,都不知道会泄露多少机密。作为司岁台的秉烛人,我有义务去亲眼确认一下她的现状。而且太师也都答应了,肯定没问题的。”
太合:“……太师肯定没有答应,而是默不作声才对吧。”
默认也是认。左乐笑的那叫一个开心,表情还是挺有孩子气的。
毕竟他也确实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在太合这种人眼里甚至是个小屁孩,只能说是未来可期吧。
就算他说要亲眼去确认,但实际就算被他亲眼看到了,太合也不觉得能确认任何事情。
如果岁兽真的被拉特兰圣子怀柔拉拢了,这件事也不是任何人能改变的,哪怕是司岁台也不行。
正是包括这件事情在内,大炎有必要和拉特兰圣子做更深入的交流,才必须要邀请他亲自来京城一趟——太合是如此揣摩圣意的。
当然,实际上这件事具体是谁决定的,真龙又是去询问了谁的意见、被谁一通忽悠就觉得这么干才好,太合是完全不知道的。
但是,老人这种谨慎的想法,从来不在少年人的脑袋里。
左乐灵活的眼珠左右一转,更靠近太合一步:
“太合叔,这话我只在这里和你说。我其实还有个想法想确认。而且我觉得太师肯定也要同样的猜测,所以他老人家才会默许我的。”
“……是什么想法?”
出于对左乐的身份重视,太合姑且弯下腰,配合左乐的身高听他说。
这少年郎摆出一副不怎么靠谱的严肃表情,眼神凛凛的说道:
“拉特兰的圣子,这个突然出现、但却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有预言的存在,难道真的是和你我一样的人类吗?”
“他会不会也是巨兽,或是类似的存在?如果那些生物已经学会伪装成人类的身份生活,甚至还得到了掌控一城一国的权力,我们难道不更该严加防范吗?”
太合:“……”
惊蛰的老同事,无法回答左乐的这个猜想。
他只是觉得头疼……非常的头疼,恨不得让惊蛰赶紧把自己电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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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特兰圣子有可能也是巨兽,所以司岁台认为应该更谨慎对待】……太合瞬间就把左乐出卖了。
就趁着罗真和惊蛰搂搂抱抱,左乐这小子满脸通红的背过身去的这几秒钟时间。
太合和惊蛰,通过大理寺系统的暗语,迅速就完成了情报交流。
太合对惊蛰完全坦诚,把左乐这个脑袋秀逗的天真想法告诉了她。
惊蛰对罗真也完全坦诚,在他耳边吹着气说悄悄话解释,让罗真浑身都在发痒。
同时跟着传达的,还有太合代表大理寺和礼部的歉意。
左乐代表的不是左乐本人,而是监察司中一部分年轻激进派的声音,甚至可能还有皇帝本人的一丝猜忌。
所以太师对他的行动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不反对也不肯定。
对这个问题,不止是左乐这小年轻很好奇,大炎的一票知情人士大概都很好奇。
……所以嘛。
对惊蛰和太合这坦诚的通报,罗真憋笑也是别的很辛苦的。
但讲道理,排除左乐这做法干的太蠢太直球外,他对这种探究精神还挺赞同的。
说实话,在罗真回拉特兰之前,他自己都想过有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他已经见过黑蛇和年,这种怎么都和人类不搭边的生物了。
考虑到自己能够治疗矿石病的特殊能力,这父精母血浑身都是宝的,说自己也是个什么巨兽,好像也挺合理。
但是嘛,现在罗真是完全不纠结这种事情的。
不管是人类还是巨兽,只要彼此能够交流,能够共感,剩下的都是细枝末节的小事。
什么寿命差距,能力差距之类的,这种问题都和种族无关。哪怕把巨兽全部消灭掉,人类自己还是会因为这种问题继续斗争。
所以嘛。
罗真咳嗽一声,把脸红到耳根的左乐一下子惊醒,才反应过来自己多丢人。
罗真就这么当众搂着惊蛰,对左乐说道:
“这位左公子,左少年。我知道你对我有什么想法。你怀疑我不是人类,而是和年一样的非人生物,是所谓的巨兽。对不对?”
“——这!?不、不是的……!怎么会呢……!!”
左乐瞬间被吓得脸色铁青,刚才还伶牙俐齿的嘴巴,现在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他还慌乱的望向身边的太合求助,就被他一脸遗憾的摇摇头否认。
他完全没想到,就刚才那几秒钟时间,自家的同伴就把自己出卖掉了。
罗真带着一脸嘚瑟的笑容,搞的好像多神秘似的,指指自己头顶的光环:
“左公子啊,你没有忘记我的身份吧?我是拉特兰的圣子,萨科塔的圣子。萨科塔人的共感你应该知道,那你难道不觉得,作为圣子的我,能更进一步读你的心,也很简单吗?”
“还是怎么说,你觉得我是怪物的话,那所有萨科塔人也都是怪物?在炎国定居的萨科塔人也为数不少,和大地各族人组建家庭,生儿育女的萨科塔人更是数不胜数。你认为只是一点种族上的差异,就应当被认定为异己吗?那寿命的差距,天赋的差距,身体器官上的差距。你想要以什么标准、用谁的准绳,去判断谁应该被排除在外?回答我,司岁台秉烛人的左乐。”
当着左乐和太合的面,罗真解放了自己的光环。
在他们震撼的目光中,罗真的光环迅速扩张、变型,变成了荆棘环绕的圣子白冠。
……随后马上更进一步,缠绕王冠的荆棘变成了柔和的光带,和他背后的光翼融为一体,显得愈发光辉显赫。
所有萨科塔人都有的光环和光翼,在罗真身上,显现出了真正完全的形态。
伴随着这震撼的形象,罗真的精神力更是包裹了在场的所有人。
在左乐的感觉中,自己就像是个刚出生的婴儿,此刻正被罗真高高在上的睥睨着。
这感觉令他既恐惧又彷徨,以及更压倒性的羞愧难当,意识到自己自以为谨慎的思考是多么幼稚。
“……万分抱歉,圣子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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