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229章

特别是这年纪的小鬼，一个比一个中二，碎骨这种尤其如此。

听罗真这么说，碎骨的眼角明显跳了一下，撇开视线：

“是你的错。弑君者，本该是优秀的斗士。但是就因为你，她现在完全变成普通女人了。”

“你让她失去了斗争性，满足于自身的小幸福，每天都过的很开心……都是你的错。”

说到后面，碎骨的声音就越来越轻，都像自言自语了。

他似乎都还没到变声期，摘掉那个全封闭的防毒面具后，声音听上去都和米莎差不多。

但这装老成的样子真的是……罗真越看越受不了。

他没好气的翘起腿：

“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装什么深沉呢。你和弑君者都是小鬼，别搞得像看破世俗似的玩总结，你们还差得远呢。”

碎骨眼睛一瞥：

“你说我也就算了，对弑君者也是……？”

“当然。”

罗真坦然的一点头：

“弑君者就算长到这么大，视野也太窄了。她和你一样是小鬼，只是保持小孩子的样子长大了而已，心理年龄还没跟上。”

不过讲道理，碎骨还能说是中二，到弑君者这年纪就显得傻气了，所以是只笨蛋女仆。

听罗真这么说，一直很中二的碎骨倒是没生气。

他静了一会儿，轻轻点头：

“你说的没错。我什么都不知道，弑君者也是……在罗德岛住的这段时间，让我明白，弑君者为什么会转变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罗真也没有问，一切都在不言中。

碎骨和弑君者，她们大概从小就在险恶的环境里摸爬滚打长大，一辈子的目标就是复仇。

然后他们还运气不好，碰到了塔露拉这个大忽悠，所见所想自然就越来越极端了。

但是，一旦从那个环境里脱离出来，看到了罗德岛这样完全不同的生活环境。

他们才知道，原来外面还有这种世界。

感染者并不全是被压迫的，普通人也不全是迫害感染者的。

虽然不多，但像罗德岛这样，在和平的前提下积极做点好事，普通人和感染者相处融洽的组织，也是有的。

弑君者是口嫌体正直，到了罗德岛后才潜移默化的改变观念了。

碎骨这方面倒是比弑君者更成熟，他应该更早前就有想法了。

所以嘛，罗真也不绕弯子，就直接问：

“你选个去处吧。是想到个不认识的小村子，一辈子规规矩矩的过日子，还是想继续回整合运动？”

第337章 【为了喂饱所有人民】

听了罗真的问题，碎骨略微皱眉：

“没有进监狱的选项吗？”

“我还以为，你会要我在为罗德岛效力，或者被审判中间，做出选择……”

罗真挑眉一笑：“你想多了，你没这么大价值。”

罗真对男人就是这么直白，一点都不留情的。

如果这里被抓到的是塔露拉，或者爱国者，那确实很有价值。

别说魏彦吾了，炎国皇帝都会抢着要。

但是在这里的，是他碎骨。

一个被塔露拉洗了脑，搞了几年极端主义，除了源石技艺熟练一点外，没有任何价值的重度感染者小鬼。

这样的他，连给魏彦吾当筹码的价值都没有，拿在手上都嫌累赘。

所以罗真继续说：

“现在龙门的情况有点变化，对恐怖分子没什么兴趣了。你要是回乌萨斯倒是会被审判，但罗德岛和乌萨斯也没啥友好往来，把你送回去也没好处，你就偷着乐吧。”

“咕呜……”

碎骨不甘心的咬着牙，苍白的脸上逐渐泛起血色。

他果然还是痛恨乌萨斯。

就算是要死，也绝对不想死在乌萨斯的绞刑台上。

然后罗真表情一转，继续说正事：

“你说为罗德岛效力，那也是想多了。”

“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罗德岛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想加入罗德岛，门槛比一般人还高得多，可别忘了你之前在整合运动做过什么。”

……碎骨默默闭上嘴，不说话了。

罗德岛是个感染者人道组织，只要有感染者求助，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都会予以帮助。

如果碎骨只是个独立的感染者，那罗德岛会很愿意接受他。

但问题是，碎骨不但是整合运动的成员，而且直接参与了袭击切尔诺伯格事件。

罗真继续说：

“罗德岛上有不少切城的伤员，也收容了一批人当干员。那你猜猜看，这些无处可去的人里，有多少是父母家人被你们杀死的？”

碎骨的脸色，明显更加泛白了。

远的不去说，光是罗真的身边，乌萨斯女高中生团。

她们经历了地狱似的两星期，在被封闭的学校里搞大逃杀。

她们这辈子，已经变不回以前纯良的高中生了。

特别像早露，她因为是贵族，父母早早的就在第一波袭击中被杀了。

从一般人角度看，早露还能振作起来，对感染者保有善意，甚至还加入了感染者组织，这本身就很圣人了。

所以罗真平时也很照顾她。

对她越来越积极的主动示好，罗真也逐渐有点招架不住，可预期的不久之后肯定要就范了……

这先不提。

这事情是很现实的，罗真继续说：

“就算你想加入罗德岛，那也要问岛上的人同不同意。都不提相不相信你个人了，光是其他人的情绪就够呛。”

碎骨的眼神有点动摇，不安的问道：

“那么，弑君者呢？”

“………………她是我的人。”

罗真眼神一撇，心虚的糊弄过去了。

有一说一确实。

弑君者理论上也是整合运动的，如果碎骨有罪，那弑君者也是同罪。

只是因为她有凯尔希和罗真这层关系，而且理论上她也没加入罗德岛，只是在岛上帮忙而已。

不了解岛上情况的碎骨，有点模糊的接受了，他还搞不清罗真和罗德岛的关系。

在一阵局促的沉默中，他勉强能动的手攥紧床单，不安的努力说道：

“我……只要米莎安全，就怎么都好。”

这孩子，说出了自己稚嫩的想法。

他也一直在思考自己今后可能的路线，却发现根本没能力掌控自己的命运。

不管罗德岛想对他做什么，他本人都没任何筹码能影响，生死都握在别人手里。

这其实，是相当难熬的。

特别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米莎，还一脸纯真的守在他身边，每天和他说罗德岛的人多好多友善。

这精神压力绝对不轻。

特别是对碎骨，罪恶感快要把他淹没了。

所以这中二的小鬼，那层狂热的外壳几乎全被敲碎了，如今只剩下一个彷徨无助的孩子：

“我，想保护米莎……只要姐姐能安全，我什么都愿意做……整合运动的情报也好，我的身体如果有什么价值，随你们拿去用也行……只要能答应我，能保护米莎姐姐的话……”

罗真：“我会保护米莎，但那和你无关。”

罗真没给这孩子留面子，很直白的说：

“米莎是个好孩子，我和罗德岛自然会保护她。但那和你没半点关系，你单纯只是拖她后腿。所以别用你姐姐做借口了，你就是你，只说你自己。”

……碎骨皱着和米莎别无二致的脸，眼泪婆娑的染湿枕头。

要承认自己的无价值，是件很难的事。

碎骨必须知道，他为了和米莎团聚所做的事情，实际全都是无用功。

现在都是靠罗德岛的好心才活着，否则早就该死了。

在罗真这直白的精神攻击中，碎骨哽咽着，努力发出含糊的声音：

“我……我，想做，好的事……！”

“我想和姐姐一起，做好事……不会再伤害别人，只是帮别人，能让大家都开心的事……！……对罗德岛的恩情，想回报……！”

罗真：“早点这样不就行了，臭小鬼。”

做了回坏人的罗真，没好气的笑了笑。

不管世界多复杂，人都只要做问心无愧的事情就行。

不用什么主义主张当借口，只要最基本的良心就够了。

碎骨这小子，还完全没成长到能为别人负责的程度，首先得要负担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他的回答已经合格了，不用塔露拉的洗脑教育和姐姐的安全做借口，只要自己想做好事就行。

所以嘛，罗真拍拍大腿，就打算起身：

“看在米莎的面子上，我会帮你和阿米娅说说。当不当干员先不提，等你身体好了，就先在舰上当苦力帮忙，先把自己医药费的那份工干了。”

“然后，你要一个个对切城的人员道歉。就算道歉什么都没法解决，你也必须从道歉开始。然后再是花一辈子时间，担着这份罪。”

哽咽的说不出话的碎骨，只一手蒙着眼睛，拼命点头。

这是不是有点太欺负小孩子了呢……罗真终究是有点过意不去了。

而在离开前，碎骨努力忍住抽泣，说道：

“【为了喂饱所有人民】。”

“什么？”罗真疑惑的回过头。

碎骨不断深呼吸，努力说道：

“这是，切尔诺伯格的核心城，制动口令。”

“那个男人……我和米莎的父亲，在最后告诉我的……我没有告诉塔露拉，连弑君者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有没有用，对不起……”

罗真点点头：

“我会记住的。”

第338章 夜晚的告解

从碎骨的病房出来后，罗真依然忙忙碌碌的过完一天。

他给罗德岛食堂补充了几吨豆浆，又陪女高中生团们训练了一下午。

努力躲过了在更衣室埋伏的早露，又一次避免了被女高中生雷普的悲惨命运后，罗真又张罗起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