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1744章

跟在后面旅游的缪缪，就继续说：

“虽说我是研究生态学的，塞雷娅是研究生物工程和微生物的。算上研究高能物理学的克丽斯腾——她和斐尔迪南还真的是相同专业呢——，我们确实是二比一啦。”

“但毕竟公司的核心是克丽斯腾，她那时候就一心只想研究天空了。所以我们都提议可以叫【莱茵物理】。小真真你知道，那时候克丽斯腾是怎么回答的吗？”

罗真：“我想想啊……因为【观星者所要观察的第一颗星星，就是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对吗？”

“……呜哇，好罗曼蒂克……小真真真是个诗人！(？？＞？＜？)”

缪缪被罗真的回答惊到，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都冒出爱心了。

她其实超喜欢这种少女歌剧风格台词的，超级浪漫！

但她当然不知道，罗真这句台词其实也是抄袭的某个天体科家族的名台词，并不是原创。

不管怎样，缪缪一边轻巧的用水流挡住几个要摔出去的倒霉保安，一边用力点头：

“克丽斯腾确实说了差不多的话。她说等她突破阻隔层，去见识到真正的星星之前……一定要先回过头，看看我们到底生活在怎样的一片土地上。”

“克丽斯腾其实一直都没变。她的所有疑问，到最后都关乎【生命】。她只是太绝望了，因为没人能拥有和她一样的视野而绝望。”

她其实一直是个温柔的人，缪尔赛思直到现在依然相信她。

塞雷娅只是默默的挥拳打人，并没有插嘴。

但罗真从她此刻激昂的情绪就能感受到，塞雷娅其实也有同样的想法。

最早被克丽斯腾这颗孤星吸引的，也正是塞雷娅和缪尔赛思这两人。

也正因为她们是最了解克丽斯腾，距离她的梦想最近的人。

所以她们才更不能接受她的孤注一掷，这种赢了就跑的行为。

缪尔赛思和塞雷娅，一左一右拉住罗真的手。

缪尔赛思：“三个人的舞虽然难跳，但4P未尝就不行了！小真真你要好好抓住我们，把克丽斯腾也●服哦！”

塞雷娅：“缪尔赛思，Language（别说粗话）。”

在不断变化的万星园舱体中，他们三人一起前进，砸开最后一扇门。

总辖构件科的保安们被挡在身后，就像是万星园的防卫系统本身也在帮着罗真他们一样。

实际也确实如此，克丽斯腾从未指望过自己忠诚的员工们能拦住他们。

……这最后一扇门中间，是一座繁星构成的神殿。

不同颜色的金属构成完美的球体，在预定的轨道中缓慢运动。

每隔一段时间，这些大小不一的球体就会改变自己的轨道，其中仿佛没有规律可循。

但这种不规律却又充满美感，构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

这是泰拉人难以想象的东西：一座立体构造的大型星象仪。

在这座繁星神殿的最深处，那个眺望天空的金发女人转过了身：

“泰拉的星象学家，说到底就和妄想的信徒没区别。”

“千万年来，他们试图从无规律的群星中找到某种启示，能证明自己是被偏爱的生命。”

“这可以理解，毕竟人们很难接受天体是无规则运动的。想象这些星球是由某个伟大存在肆意玩弄的棋子，在某种意义上要更让人安心。”

但是——克丽斯腾的语调充满不屑。

她向房间中巨大的星象仪伸出手，用手臂上安装的操控终端启动了万星园。

房间的穹顶缓慢打开，展露出已经入夜的星光。

顺应天空中的阻隔层幻象，克丽斯腾挥手操控面前的星象仪：

“假的。”

星球的运行轨迹变得混乱不堪。

“错的。”

数颗星球发生碰撞，产生的噪音令人皱紧眉头。

“伪造的。”

克丽斯腾挥动手臂，让面前的复杂星象仪以乱序摆动，混沌的宛若灾难。

这个求知的奢侈天才，此刻正像个闹别扭的孩子，直勾勾望着混乱繁星另一边的罗真：

“如果群星的轨迹真的无迹可寻，那在过去的千万年中，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又是如何避免与其他星星相撞？这单纯是个概率问题，还是说泰拉世界真的特殊如此，是受到神明偏爱的乐园？”

“在观星者狂热呓语的时候，生命科学家们早已得出结论，泰拉生物的演化是被源石深度干扰的。我们并非是循序渐进、自然产生的生命。泰拉大地上的一切都是如此生硬，像是被某个更高维度的意志强行拉扯，塑造成如今的模样。”

那么……克丽斯腾伸直手臂。

她朝着罗真伸手，宛若在等待神明的触碰。

但她那双看似平静的瞳眸深处，却燃烧着一股火……

那是人类自己点燃的火：

“泰拉的圣子，罗真陛下。请允许我赌上自己渺小生命的一切，对您提问：我们是否是您掌中的玩物？”

“铺满大地的源石，覆盖天空的星荚。冰冷的银河，沉默的先贤……保存者对我提起过，哪怕是伟大如他们时代的文明，也因为对您这位圣子的恐惧，一度选择了自我毁灭。”

“那么，这是否是您的惩罚？因为世人的愚昧，将为拯救而来的圣子钉上了十字架，因此这就是我们的报应？这片蒙昧又苦难的大地，就是我们的牢笼吗？”

克丽斯腾在说什么？……塞雷娅和缪尔赛思都还有点不明所以。

但她们都猜得到这是和罗真的对话，因此都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对克丽斯腾的诘问……说实话，罗真也没什么好回答的。

他只是注视着星象仪对面的求知者，平静的开口：

“如果你只把泰拉上的生命看做一种惩罚，那我就确实要把你拉回到地上去了。一个怨天尤人的虚无主义者创造不了未来，你想说你只有这种程度吗，克丽斯腾？”

“……有您这句回答，我就满足了。”

克丽斯腾突然笑了，眼中毫无阴霾。

她从来不是一个绝望的人。

哪怕全泰拉的人都低头看着脚下，她也绝对会仰头望向天空。

她甚至没有半点要和罗真他们打的意思。

战斗毫无意义，在这里浪费宝贵的交流时间才是奢侈。

她走入不断改变轨道的星象仪中，以直线避开每一个随机移动的星球，对罗真发问：

“对人类的懦弱，您有什么想法？因为您太过无私和超越的言行，那个时代的人类最终没能信任您。您是否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罗真摇头：“没有。我从来不是什么无私的圣子，这都是别人擅自扣上的帽子。”

塞雷娅和缪尔赛思都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也不在乎。

罗真只是诚实回答克丽斯腾的问题，始终如一：

“我从始至终，都只是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我没法拯救所有人，也不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神。我甚至都没法实现青梅竹马的愿望，让她们幸福。非要说的话，我就只是个没什么大用的渣男而已。”

克丽斯腾：“那您为何还要回来？回到这片大地上？”

是啊为什么呢，我也正在寻找答案呢……罗真很想这么回答。

但这么说就有点敷衍了。

罗真思考了一会儿，给出了个更接地气的说法：

“大概是因为，我想做得更好。就像你说的，保存者他们之所以没能相信我，是因为我太不是人了。一个连人都不是的家伙，当然不会被其他人信任。”

“所以或许，我之所以会再次出生，就是想要再有一次做人的机会。最起码要比你好，克丽斯腾。”

——啪。

当克丽斯腾走的足够近，罗真和她之间只剩下一颗泰拉阻隔的时候，罗真大胆伸出了手。

他将克丽斯腾抓到面前，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这奢侈的女人，凑近了看五官也挺精致的……

罗真莫名的开小差：

“塞雷娅也说过，真正的先驱者，应当为全人类开道。虽然我认同自我满足的价值，但因为你的自我满足而被伤害的人，当然也有资格阻止你。就像前文明那些不信任我的人，最终杀了我一样。”

“你本来能够做得更好，再对周围的人多一点信任。你错了，所以我来纠正你，仅此而已。”

罗真更用力了一些。

他把克丽斯腾按在自己怀里，旁边的塞雷娅和缪尔赛思也主动帮忙，控制住她的全身。

克丽斯腾没有反抗，任由他们俘虏自己，像是要开始脱衣服惩戒似的。

罗真接着说：

“克丽斯腾，和塞雷娅她们一起回到地上去。我会接替你的万星园，替你打破阻隔层，让大地上的人看到这一切。但你没有赢了就跑的机会，该乖乖去给那些被你的任性拖累的人道歉。”

“……真残忍啊。你要让我在一辈子的梦想面前失之交臂，此后一生都带着遗憾活着吗？”

这才是真正的惩罚，克丽斯腾凄美的笑了。

她其实准备了不少后手。

这座聚集了她所有心血的万星园内部，有着她破解罗真的源石技艺制造的防御系统，甚至连塞雷娅的钙质化和递质改造成的液态金属都有。

但她也很明确的知道，这些对罗真都不会有用。

她一开始就没打算对这个圣子动用暴力，那是愚蠢的。

所以她打算用另一个更有人性的方法……【诱惑】。

“圣子……不，罗真君。我想求你一件事。”

君！？

……听到克丽斯腾这个莫名亲近的称呼，旁边的缪尔赛思都嫉妒的眼角跳动了一下。

克丽斯腾勾着嘴角，继续说：

“突破阻隔层不是我的目的，只是过程。我想要亲眼见证一下保存者对我描述的星空，体验一下所谓的无重力状态，再亲眼看看泰拉这颗星球的模样。”

“在这之后，我就任你处置。不管你想雷普我还是调教我，这具身体如果对你有吸引力，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发誓今生今世都会做你最忠诚的佩洛，只为你一个人张开身体。”

塞雷娅：“……克丽斯腾，你这种下流台词是哪里学来的？……缪尔赛思收藏的少女漫画？这种台词哪里少女了？？？”

塞雷娅眼神直勾勾的瞪向缪尔赛思，又被心虚的水精灵满头大汗的无视了。

她总不能说，那其实是伪装成少女漫画的夜间读物吧？收藏这些的时候缪尔赛思都没成年，是违法的呢。

罗真忍住笑意，还有点不好意思：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是坚定的纯爱系，不需要你发这种誓。而且就算你脱离了星球重力又怎么样？我不会放任你飘走的。”

那确实，克丽斯腾点点头。

但是，下一刻。

当她蔚蓝色的眸子里，闪烁起理性又明亮的光时。

罗真也被她的话震惊到了：

“罗真君。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说，只是个力所能及的凡人。那你就不好奇，你自己到底是什么吗？”

“保存者对我说过你的一切。你的出现绝不是偶然，而是命中注定的必然。你的心或许是人类，但本质并不同。你超人的学识，特殊的体质，乃至于跨越万年岁月依旧不变的灵魂本质，都诉说着你的特殊。这是客观存在的真理，你不需要否认。”

罗真：“……你想探究我是什么？在这个状况下？现在？”

嗯，克丽斯腾直率的点头。

这是至今为止，都没人能真正探究的课题。

所有人都没有这个机会，罗真自己也没有。

在前文明的时代，罗真在源石计划完成前就被杀死，以一个凡人的身份死去了。

而在拉特兰出生后，罗真也一直享受着生活，从来没深究过这种事。

——【我是谁】。

这是世上每个人，都会花一辈子去思考的哲学问题。

对罗真来说，这更是个真实存在的谜团，是他自己也试图搞清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