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1709章

“……”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她就像是个悲天悯人的圣女。

她在心中默默道歉，同时又祝福着，希望那些痛苦的灵魂可以得到解放。

在郑重的完成这一切工作后，多萝西稍稍松了口气，随后马上进行下一项任务：

“我来分析这些递质中的数据。如果它们有一个共同控制的网络，肯定能找到其终端……有了。”

“就在这地下的深处，往前一百米的房间。它正处于休眠状态，所以反应很低。”

多萝西将位置标注在全息地图上，直接投射给伊芙利特。

小火龙身随心动，马上一路摧枯拉朽的奔向那个位置。

……随后。

当迷迭香的无形大手，撕开最后一扇安保大门的时候。

罗真他们所见到的，是一个在大球里翻滚的递质大锅……以及周围连接着的十几个休眠仓。

“……那些舱体里面……都是人？活人？？”

伊芙利特的声音愕然了，导致连巨兽的身体动作也停止了。

从舱体的观察口里，他们是能看到里面储存的是人类……最起码是他们的身体。

之所以只说是身体，是因为他们已经全都被开颅了。

他们的头顶和身体各处，都被植入了密密麻麻的管线，其中流淌着银色的递质。

这些人的身体，和中央的大锅连通在一起，让其中的递质不断循环。

“神经……他们用递质、模拟人体的神经……让它们增长经验，更熟悉人类的身体……！”

多萝西的声音在发抖，甚至快吐了。

那些人已经死了，或者说只剩下空壳了。

他们的大脑已经完全被替换成了递质，身体的中枢神经、脊髓和肌肉，都变成了递质流淌的通道。

利用递质做实验的人，通过这种方式，来物理性的增长递质的经验。

这是一种很笨的办法，也很残忍……却也有效。

他们并不看重递质中储存的个人意志和记忆，甚至是把这些重要信息当做一种不需要的废物。

他们只需要递质的远程操控性，和能理解人类命令的自律性，纯粹把这当做一种智能液体。

这实在是太丑陋了。

太丑陋了……太丑陋了、太丑陋了太丑陋了太丑陋了——！！！

“啊啊啊啊……！！！”

伊芙利特尖叫着，一拳打碎了眼前容纳递质的大球。

大量的银色液体喷涌而出，浇灌在怪兽的身体上。

伴随伊芙利特的尖叫，白垩怪兽也同步怒吼着。

她的身体开始升温，以至于让和她接触的罗真和迷迭香都感到烫的地步。

憎恨的火焰在溢出。

伊芙利特的源石技艺，通过递质这个绝佳的施术单元向外扩散，在怪兽周身制造出烈火。

“【■■■！！！】”

伴随怪兽的凄厉咆哮，它的巨口中喷出翻腾的烈火，点燃了这房间里所有的罪恶。

罗真和多萝西，都没有阻止她。

这里的人不能称之为活着。

他们的身体机能和大脑早就死了，如今只是充当着培养递质的培养皿。

让他们干干净净的消失，也是能送给他们的最后尊重。

“伊芙利特，已经够了。”

在点燃了这房间里的一切后，伊芙利特的怒火依然在蔓延。

怪兽在烈火中又砸又摔，试图将每一面墙壁砸破，点燃整座城市。

所以罗真这才出言劝诫，用安定的嗓音开口：

“别让愤怒控制你。想想我们，想想塞雷娅和赫默。我们都和你有一样的心情，会和你同仇敌忾的。”

“…………真的？”

伊芙利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

火焰就像是这孩子的眼泪，在滋滋作响的摇曳着。

她抽着鼻子，抱紧罗真的脑袋：

“我恨这些坏人，想把他们全都杀光。他们伤害了那么多人，害死了好多我和迷迭香这样的……我们都是侥幸才活下来的，我知道。”

“所以，可以吗？我们能杀光这种人，让这些坏人彻底消失吗？”

罗真：“要杀光很难。世上会不断诞生这种坏人，只要文明还存在，这种人就永远不会消失。”

罗真说的话很平静，也很冷漠，甚至没给伊芙利特一些希望。

但这种悲观也是他的真实所想，罗真从来不会说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

但是，罗真还是继续说道：

“可我们还是能让世界变好一点点。就像赫默和塞雷娅救了你，凯尔希和阿米娅救了迷迭香一样。你们总有一天会长大，会成为她们，再超越她们。”

“然后，你们可以去救更多好人，惩罚更多坏人。世界会变得越来越好，我是这么相信着。”

罗真说着比谁都要天真的话，却毫不动摇。

他怀里一直沉默不语的多萝西，此刻也忍着泪水点头。

她也是被罗真救下，被他改变的人。

他一直在脚踏实地的改变世界，从未停止过。

“……嗯。”

伊芙利特用力点头，温度逐渐褪去了。

被植入她身体的怒火，已经没法再控制她了。

有塞雷娅和赫默，有罗真在，伊芙利特就绝不会再绝望。

这是她和自己身体里的那个【冒火的死胖子】最大的差距，她绝不会再成为愤怒和复仇的奴隶了。

那这里的工作，也完成一半了。

伊芙利特操控怪兽转过身，准备去找迷迭香的那个仇人。

但迷迭香的反应，要比伊芙利特更快：

“有人在。……你是谁？是你在找我？”

迷迭香的声音被怪兽的外壳遮蔽了，并不会传出去。

但她操控的怪兽脑袋确实转过了头，看向了旁边一道单向透明的墙壁。

那面墙内的人，也很快解除了单向透明。

厚重的防爆玻璃里，出现了一个老人的身影。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了出来：

“【真令人惊讶。你有着能认识到我的理性吗？而且你刚才喷出的火……你是在为那些实验体送葬？你还有着哀悼的概念？】”

不、不、不……这个秃顶的老头很快自我否定。

他颤颤巍巍的笑着，抬了下自己的眼镜：

“【我知道了。你不是什么怪物，你就是人吧？】”

“【是远程操控？那微表情和小动作未免太生动了。那是物理变化？你的肉身变成了怪物？这是怎么做到的？构成你身体的物质是什么？我非常的好奇。能请你在吃掉我之前，先告诉我吗？】”

这老头子……

光是这三言两语，罗真就从这老头身上，感到了一种诡异的狂热。

他明确知道自己会死在这里，这面防爆玻璃是肯定挡不住眼前的怪兽的。

但他丝毫没有恐惧，甚至也是主动现身交流的。

他没有别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罢了。

疯狂科学家……这个词真是太适合用来形容他了。

“……”

迷迭香沉默着，吸了口气。

她从伊芙利特的肩膀上跳了下去。

构成怪兽外壳的八月并没有阻止她，是罗真让她不要阻止的。

迷迭香从怪兽的内部跳了出来，在无形大手的怀抱中慢慢降落。

那个秃顶的老人，瞳孔瞬间收缩，死死盯着迷迭香。

小脚丫落到地上的迷迭香，平静的问了一句：

“是你做了那些实验，亵渎那些人的尸体吗？”

“【……很遗憾，不是。】”

老人震惊的沉默了一会儿，随后露出了近乎于幸福的笑容。

他就像看到了自己久违蒙面的亲孙女，脸上满是和蔼的摇头：

“【我的时间和精力都所剩无几，已经没能力投入一个新的项目了。那些可怜的小伙子都是军人，是被他们的上司哄骗，以所谓的自愿方式参与研究的。他们都是真正的爱国者，这点毋庸置疑。】”

“【只可惜他们的忠诚，被那些愚蠢的军队高层利用了。军方不信任莱茵生命，因此拿了他们的研究数据，又自行独断的继续研究。可他们自己的研究人员水平又太差，只能搞出这种让人扼腕叹息的浪费……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嗯。”

迷迭香轻轻点头，像只优雅的小猫。

她灵动的眼眸流转，直勾勾看着他：

“那么老爷爷，你呢？你是坏人，还是好人？”

“【……你不记得我了吗，纳西莎？】”

秃顶的老头趴在玻璃上，心疼的望着迷迭香。

像是在看自己可怜的小孙女，充满着想抱抱她的慈爱。

第79章 圣子的惩罚【双更】

“【——源石技艺的本质是什么？

源石技艺是人类的意识通过某个媒介，对外部世界的物质施加影响的现象。

过去我们认为这个至关重要的媒介，通常是源石制作的施术单元。

施术单元接收并编码施术者的神经活动，向外部释放不同形式的能量。

该能量将传递至其余物理系统，作用对象大到某个具体的物体，小到构成物质的基本粒子，最终令目标物质产生与施术者意愿相符的效果。

至今为止，我们依然不知道源石为何能感应到施术者的神经信号，又为何能近乎“凭空”的产生能量，影响物理法则。

但事实证明，感染者并不需要依靠施术单元来施展源石技艺。

他们的感染器官，可以直接起到近似于施术单元的效果。

在一些骇人听闻的传说中，莱塔尼亚的高塔术师们会使用一名甚至多名感染者充当施术媒介——假定消息为真，那我们是否也可以猜想，这效果接近于巨型能量转换回路？

当然，这里是哥伦比亚，我们不能容忍如此有违伦理的行径。

但假如有安全的、人工制造的、可植入的施术单元呢？

就像遭遇车祸的人利用假肢重新奔跑，先天失明的人移植了其他人的眼角膜而获得光明，源石技艺运用能力存在缺陷的人也能拥有改变一切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