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1704章

反倒是大半的时间，都是像眼泪一样涩涩的酸味。

缪尔赛思到现在还记得。

在自己非常非常年幼，连父母的脸都没记住的年纪，自己的妈妈就经常告诉自己一句话。

“【眼泪是女人的武器】”。

缪尔赛思知道，妈妈的这句话是认真的。

眼泪是她们水精灵一族的强大武器，这点无论是从实战还是感情上都一样。

罗真调配的这杯酒，就像是她早就品尝过无数次的，自己的眼泪一样……但又要甜的多。

这份加入花蜜的甜美，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带给自己的。

“嘻嘻……嘻嘻嘻~?”

缪尔赛思痴笑的像个傻瓜。

她爱不释手的捧着酒杯，都不想放下了。

这让同样笑够了的霍尔海雅，心情有点微妙的撑着脸颊，不置可否的看着她发癫。

她的眼神接着瞥向罗真，等待他给自己的答案。

同样的，罗真也在观察霍尔海雅。

说实话至今为止，罗真遇到过的这么成熟美艳的大姐姐，大概也只有烈夏的妈妈·塔季扬娜女士了。

但塔季扬娜女士虽然时髦很漂亮，而且是位离婚的人母。

但她可实实在在是个正经人。

美丽本身就很赏心悦目，塔季扬娜女士着实就和她女儿一样清纯又阳光……虽然把她女儿的穿衣风格也教的有点太辣妹了就是了。

但现在这只羽蛇，霍尔海雅……她可不一样！

她的年龄……应该和塔季杨娜女士差不多？40岁上下？

按常识思考，这确实是早就有孩子也不奇怪的年龄。

但罗真并不觉得霍尔海雅生过孩子，她身上完全没有为人母的气质。

但她那股带着粘湿气息的妩媚，好像对男人的本性早就知根知底的魅力，各种细节小动作的勾引手段……着实难顶。

但同时罗真又从她魅惑的行为举止中，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就和她自称是第一次调酒一样，她的这些经验、举止，仿佛都不是她本来该有的。

她反复提及的家人、家族，并没有让罗真感到安心。

那反而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压在她的身心上，将她锻炼成了如今这幅藏起所有破绽的样子。

这个感觉，自己在别的女孩身上也见过……

“啊。”

罗真突然锤了下手，恍然大悟。

他突然意识到，霍尔海雅和阿米娅很像。

这当然不是指两人的性格或者外貌，自家的阿米娅可比这只母蛇乖多了。

但在对外的时候，工作时间的阿米娅所表现出的、那股近乎人格假面似的成熟感，就和他此刻面前的霍尔海雅一模一样。

那罗真就知道该做什么了。

他故意把杯子藏在了吧台之下，避开了两位客人的视线，准备起调配。

这让霍尔海雅眼神一挑：

“罗真先生~？作为一名调酒师，不让客人看到您调配的过程，这是不是有点……您是想加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您这么主动又热情，会让人家感到困扰的耶?……特别您身边还带着这位精灵女伴，如果下次您愿意单独见我，我倒是可以……完全不听我说话？”

故意用撩人声线拉长音，试图让罗真觉得她很有戏的霍尔海雅，而却发现罗真完全没理睬她。

旁边那个一点就着的精灵，现在也沉醉于男友给自己调的酒，一口一口的嘿嘿傻笑。

这是什么意思嘛……失去关注的霍尔海雅生着闷气。

她焦躁的甩着尾巴，因未知而感到不安。

但罗真也调的很快，马上就上了桌：

“【古典酒】。献给你，这份旧日时光。”

“……”

霍尔海雅没有回话，只有视线直直的看着酒杯。

那是杯暗沉的液体，颜色要比缪尔赛思的玛格丽特深沉许多，并没什么观赏性。

……就这样？霍尔海雅甚至产生了种心理落差感。

她看着罗真藏起制作步骤，还以为是要做出什么，结果却是这么一款经典到人尽皆知的“老”酒。

拥有丰富知识的霍尔海雅，当然知道这款酒。

也知道它那出众的苦涩，和辛辣。

她的曾曾祖母也很喜欢这款酒。

那从舌尖的清冽刺痛，蔓延到舌根的辛辣苦涩，最后顺着咽喉流入肺腑的感觉……此时此刻也在她的记忆中鲜明翻涌着。

但他为什么要给自己调这款酒？

这有什么藏起来的必要？他是知道了什么？

“……”

羽蛇没说任何话。

她只是默默举起酒杯，轻抿一口。

她考虑过罗真可能加了什么料，让自己意识模糊什么的。

但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的余地。

霍尔海雅预想的牺牲，可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多。

“……！”

霍尔海雅确实皱起了眉头。

烈酒起底，加上苦精的渲染。

这杯酒简直就和名字一样，又老又刺人。

但是古典酒……古典酒，旧日的时光啊。

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甚至更加鲜明的苦涩和辛辣在味蕾上绽放，让她浑身颤抖。

她感到惊人的……喜悦！

记忆中的祖先，和自己一样挣扎着活过一生，最终寿命还没有自己现在年长的曾曾祖母。

她每次品味这杯酒的时候，脑海中所翻涌的一族的艰辛……那些疯狂、那些不甘！

……都同样在霍尔海雅的脑中翻涌，让她的嘴角止不住的发颤。

这确实很适合自己。

霍尔海雅咧开嘴角，露出一如既往的残忍笑容：

“非常感谢您，罗真先生。您是如此慧眼独具，精准的看透了我的本质呢。”

“确实，我就是活在旧时代的亡灵。我所见、所求的皆是过去，未来的一切都不是我所需要的。如果您也和我有同样的想法，那可就太好了。”

罗真：“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罗真默默洗着杯子回答。

他莫名熟练，就这么代替了霍尔海雅工作。

而且配上他头顶的光环，年轻的天使调酒师，甚至带上了点神父的味道：

“我最重视的，永远是当下。如果你愿意和我好好相处，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的话，我也愿意帮你更多。但如果你真的觉得所求的道路不同，那就不必强行伪装的和我套近乎，没那必要。”

“……是吗。”

霍尔海雅突然收起了笑容。

她再也没有笑了。

那让人倍感侵略性的表情，如今变成了纯粹的冷漠，仿佛对眼前的一切人事物都提不起兴趣。

这才对，这才是她的本性。

霍尔海雅，这只羽蛇脑中无数的回忆构成了她，让她几乎没有余力去接受当下和未来。

她品味着手中苦涩的旧日时光，直白地说了：

“既然你猜得到，我也不卖关子了。我身上背负着你们想象不到的责任，羽蛇一族沉重的过去都压在我身上，和你们这种短命又渺小的凡人是不一样的。”

“但看在你如此招待我的份上，我也会回赠你。”

霍尔海雅的手指伸入胸口，从那缪尔赛思和小白金无法想象的部分，拎出了一张名片。

罗真接住她这张还带着温热体温的名片，发现上面是家他并没有听说过的科研公司的地址。

“你家小猫要找的人就在那里。就是那只身边气流很怪的，像是有好几只无形大手包围着的那个。”

噢……罗真颇为赞赏的抬起眼眸。

霍尔海雅的感知力确实非常优秀。

竟然能通过空气流通，察觉到迷迭香的源石技艺。

羽蛇的能力确实不是盖的。

哪怕没有远古神民时期那么强大的威能，在现代也依然是个不输给德拉克红龙的强势种族。

罗真点头道谢，收起了这张名片。

“啊还有。”

眼看罗真和喝完酒的缪尔赛思已经想走了，霍尔海雅又端着酒杯补充了一句：

“明天起我也会有别的工作，不会再跟踪你们了。我们的矛盾到此为止，视情况而定，将来说不定还会变成你们的盟友呢。”

“如果你想背叛一切的话，欢迎来我们这边哦，慧眼独具的圣子陛下。”

霍尔海雅恢复了一丝戏谑的笑容，却再也不会用妩媚勾引来掩饰了。

但罗真反而更喜欢她这样，像是终于见到她人格假面下的本性了。

他也是轻巧的点点头：

“感谢提醒。霍尔海雅小姐你慢慢喝，酒很烈，小心上头。”

“嗯哼~”

羽蛇举杯示意，目送两人离开。

在离开酒吧之前，缪尔赛思最后还拉着眼睛吐出舌头，朝她做了个超可爱的鬼脸。

霍尔海雅也吐了吐舌头回应。

她对这只暴殄天物的小精灵，再没有更多想法。

只可惜，如果不是两人祖先的经历大相径庭，她们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

“呜~！好甜！……这是什么？”

霍尔海雅喝着苦酒，却突然感觉唇齿间多了股不可思议的香甜，让她吓了一跳。

她这才发现，在古典酒那暗沉的液体之下，杯子里还有一层乳白色的液体打底。

这两种颜色泾渭分明，不知道罗真是怎么做到分层的，让霍尔海雅喝了小半杯后才喝到。

羽蛇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头，挑了一点送进嘴里。

……很甜，真的很甜。

和苦酒的苦涩一对比，那惊人的甜美就显得更加明显了。

但那并非是腻人的那种，感觉还很醇厚，有点让人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