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1584章

巫王带着罗真，走出了他的宫殿，来到了这片空间中的“外面”。

但说是外面，其实也只是这片诡谲空间的一部分，是一座城市。

在巫王的高塔之外，整洁的砖块一丝不苟的铺展着整个街道。

一个壮阔又规整，很符合莱塔尼亚人审美的华丽城市，铺展在眼前。

罗真远远望一眼，就能见到众多高耸华丽的莱塔尼亚式建筑。

虽然天空依然是这片空间煞风景的紫黑色，但依然掩盖不住这座城市的繁华。

“这是朕的莱塔尼亚，朕的维杜尼亚。”

巫王表情冷淡的介绍。

但冷淡归冷淡，罗真却能感觉得到他的自豪。

这个世界是精神的世界，本来该是一片虚无的。

现在的这整座望不到头的城市，就和罗真构筑出的大圣堂和琼安一样，都是巫王从他的心象世界中再现出来的。

能够再现的如此完美，就证明了他本人确实对这座城市、这个国家有多刻骨铭心，每块砖瓦的样子都是牢牢刻在心里的。

但是嘛，罗真这时候又泼冷水了：

“维杜尼亚，就是莱塔尼亚首都以前的名字对吧？但现在已经改名了。”

“双子女皇把你杀了以后，就把你的始源高塔解体了，原地建起了象征她们的双子塔。【维杜尼亚】也改名成了【崔林特尔梅】，你留下的痕迹正一点一滴的被抹除掉。”

这对个自傲的君王来说应该是莫大的耻辱，罗真也在观察巫王的反应。

但实际上，巫王对罗真的话，倒是表现的异常平淡：

“无妨。朕既是莱塔尼亚，无论名字和称呼如何变迁，都改变不了其本质。”

“只有愚蠢的庸君，才会希望通过名字和称呼来永世长存。真正的永恒，绝非如此廉价的东西。”

【永恒】啊……

这个词真是又轻巧，又沉重。

罗真也点头认可了巫王的话，转而开始欣赏这座巫王记忆中的城市。

他已经死了二十多年，构筑出的这个城市多半也是当年的样子。

但和罗真想象中的肃杀、高压的环境不同，这座城市其实意外的正常。

首都的街道整洁壮丽，车水马龙。

其中的住民都在过着自己的日子，店铺叫卖、路边演奏，俨然是一副和拉特兰相比也不遑多让的热闹城市。

这真看不出是个处刑过几十万人的暴君，罗真稍微多看了他几眼。

巫王只是沉默的在前面走，并没有像个导游似的给罗真介绍什么。

周围那些过着自己生活的平民，似乎也看不到这位陛下就在旁边，完全无视了他们。

“我们要去哪里？”罗真问道。

他马上回答：“路德维格大学。”

“那是莱塔尼亚的最高学府，艺术与学问的圣地。我年轻时也在那里深造过，虽然只是为了找里面那个蜗居的老巫妖罢了。”

哇喔，【巫妖】。

罗真又听到了意料之外的词汇。

巫妖是和血魔、温迪戈这些一样，都属于萨卡兹一族中的细分种群。

血魔和温迪戈都是能活几百年的长生种，还有着远超其他种族的强悍力量，因此备受忌讳。

巫妖更是重量级中的重量级，据说是真正实现了【长生不死】的一族。

据说巫妖是在萨卡兹一族中，对“巫术”研究最深的种群。

他们已经揭露了灵魂的本质，因此能够将自己的灵魂抽离身体，制造成所谓的【命匣】。

只要命匣不毁，巫妖就绝对不死，还能制造出无穷无尽的分身行走在大地上。

理所当然的，有这种力量的巫妖肯定会被其他种族高度警惕，历史上也一直有专门猎杀巫妖的猎巫人在行动。

而现在，这个莱塔尼亚的暴君却说：

自己国家的最高学府里，藏着一只巫妖？

“不是一只，而是整个种群。”

巫王一点都不遮掩，也猜出了罗真在想什么。

所以他直接说了：

“在千年以前，巫妖一族决定脱离卡兹戴尔后，就来到莱塔尼亚，在这里定居下来了。”

“莱塔尼亚以源石技艺建国。【金律乐章】本身就大量借鉴了萨卡兹死魂灵的法术系统，巫妖在构筑术式中帮了大忙。……加上幕后还有某种存在的牵线搭桥，莱塔尼亚因而得以建立。”

罗真奇怪的发问：“这算什么？黑历史互换？对我的示好？”

他对这个莱塔尼亚不为人所知的建国秘辛，本身倒是没什么意见，就觉得挺有趣的。

但是这大叔，刚才上来就披露了萨科塔人的起源秘密，现在转头又把自己国家的建国秘密说出来了。

如果让世人知道，表面历史上是为了抵御萨卡兹而建国的莱塔尼亚，其实一开始就是和臭名昭著的巫妖“同流合污”的话，这个国家的名声也会一落千丈的。

比起这个秘密本身，罗真反倒更好奇，巫王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你可以把这，当做朕的诚意。”

又端起皇帝架子的巫王，直视前方的继续说：

“在知道了这片诡谲又无垠的空间存在之后，朕就把所有的时间精力，都花在了研究它之上。”

“这里和人类生存的物质世界截然相反，一切本就是死寂，同时又在扼杀所有意义。它是虚无、是毁灭、是世间万物朝【无】这个概念收敛的终点。”

“巫妖们把这个空间称为【荒域】，朕却觉得太过狭隘。以人的视角评价的荒凉，又怎能用来形容一片本就是为了侵蚀一切、把万物都回归到毫无起伏的【无】而存在的世界呢。”

“那你觉得这个世界该叫什么？”罗真问道。

巫王也答道：

“这里是和物质世界相对应的维度，是我们的镜像。人的精神可以在这里产生回荡，甚至能构筑出你所见、所感的这一切。一无所有的【无】变成了【有】，时间因此流动，万物开始流转。”

“这里不是本该一无所有的荒漠，而是人类命中注定要征服的疆域。这里的【无】会侵犯我们的【有】，我们的【有】也能覆盖这里的【无】。人类不可避免此等生存之战，就像一切物质生命的生存，都是从掠夺其他的生命开始一样。”

“所以，我会称这里是【亚空间】。”

亚空间。

和巫王所认定的，人类生存的主空间相对应。

他认为人类迟早有一天，必须要进行征服的疆域。

他站在之前介绍的路德维格大学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回过身，以金色的瞳眸直视罗真，就像在看一个平等的帝皇：

“你是至今唯一一个，能和朕到达同样高度，甚至一瞬间就理解这世界规则的男人。”

“你究竟是什么存在，萨科塔所谓的圣子到底有什么内幕，这些都只是余兴。”

“朕唯一在乎的，只有你是否站在【人】这一边。”

巫王的眼眸如火，带着强大的意志。

他就是怀揣着这种永不熄灭的意志，才在肉身死亡后的二十多年里，依然顽强的在这片虚无的空间中构筑出意义，维持着人类征服亚空间的桥头堡。

他伸出手，对罗真发出邀请：

“拉特兰的圣子。成为朕的朋友，成为朕的仇敌吧。”

“与我一同，在这无垠的世界中持续永恒的厮杀。让我们在虚无中创造意义，征服这个世界。”

第34章 帝皇的伟大远征【大章】

……闲话少说，直接跳转到未来的某一时间。

在这个不存在时间流动的世界里，计算时间本身就是个悖论，罗真早就放弃了。

“早上好，陛下。该起床了。”

在大圣堂的寝宫中，罗真那足够十几人大混战的床上，莫斯提马正轻覆在他身上。

这位圣女吐息如兰，身上永远带着蔷薇的香味……是罗真的香味。

她捧着罗真的脸，爱不释手的抚摸他的脸和耳朵，像是恨不得用舌头全部舔一遍。

实际她也确实这么干过，黏糊糊的臭死了。

她附到罗真面前，纤细轻薄的身体已经和自家的陛下紧贴着，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如果陛下还要赖床，那我只好叫来蕾缪安和琼安，用我们的方式叫醒你起床……哎呀~?”

因为莫斯提马的威胁，迫于守护自己贞操的必要性，罗真马上一个鲤鱼打挺的起身了。

莫斯提马故意配合的被掀翻在床上，一身略显凌乱的除魅礼服尽显妖女本色，眼睛眯的更细了。

但有着钢铁之心的罗真先生，就只很淡定的下了床：

“我去冲个凉清醒一下。你叫琼安准备好，今天第九军团也要上战场。”

“哎呀真可惜，陛下不愿意我帮您洗吗？小时候明明是那么坦率的，都会躺平让大姐姐帮您服务呢。”

罗真：“那是婴儿时期好不好！你说的是多【小】啊！”

罗真最终还是忍不住吐槽了，在这方面就真的很忍不住。

他走进浴室，用略带凉意的温水随便冲了冲身子，只花了五分钟。

在他宝贵的龙门生活记忆中，他总是会吐槽可颂那面包人洗澡就像牛甩水似的，几分钟就出来了根本洗不干净。

三番五次之后，罗真干脆就拽着她的牛角，亲自把她拖进浴室重新洗干净了。

但这就导致了她变本加厉，后来还故意不擦身子就出来，害的本就老旧的公寓木地板都发霉了……罗真爸爸当时就想死了。

这和拉特兰，真是没法比啊。

罗真也说不上自己是嫌弃还是怀念，只是小心翼翼的珍藏这段回忆。

他转身的一瞬间，身体马上速干，甚至换上了自己的圣子正装。

他在拉特兰的时候就很少穿正装。

现在这身，也是从圣诞时期准备的礼服中改造而来。

这衣服每天都有细微的变化，根据更舒适实用的方向改造。

罗真走过长长的大理石走廊，途中经过了寝宫到大圣堂之间的中庭花园。

他看着这一片鸟语花香的景色，不禁感叹：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鸟儿在歌唱，花朵在绽放。阳光也……哦不对，这里没阳光。”

罗真嫌弃的望向天空，却只能看到一坨淤泥似的紫黑色。

亚空间的天空永远是这样，让人看着就压抑反胃。

虽然罗真也能制造出足够大的穹顶，仿造太阳光源和蓝天，但属实没必要。

虽然人的精神可以改造亚空间，但太过离谱的想象会脱离实际，让当事人本能的觉得“不可信”，导致具现化的样子也有所扭曲。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罗真之前已经试验过了。

在来到谒见厅后，罗真坐上自己的黄金王座。

琼安已经去准备部队了，因此并不在他身边。

他右手边的莫斯提马，依然维持着魅魔笑容发问：

“陛下，军团已经准备就绪了。只待您一声令下，就能即刻开战。”

“唔姆，那就上吧。”

罗真毫无心理压力，只随意的挥了挥手。

于是，下一刻。

只见大圣堂的穹顶突然分裂，像什么战斗母舰的舰桥似的逐渐抬升，将罗真所在的黄金王座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