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而那个小村庄所属的领地,正是一个叫【科西切】的公爵所拥有的。他就是乌萨斯的边境公爵,那些屠杀了你族裔的士兵,必然也是他的私军。”
……塔露拉的话很贼,故意隐去了一些必要信息。
她说的内容都是真的没错。
但却故意没说,科西切早就已经死了,他曾经的领地也早就被瓜分了。
科西切的公爵爵位虽然还在,但如今早已空悬。
乌萨斯的皇帝还没考虑好要怎么处理,目前只是默许了他的领地,被周边贵族瓜分。
于是嘛。
塔露拉迎着寒檀急促的呼吸,高傲的抬着下巴,睥睨着她金色的猫瞳:
“我就是科西切的养女,公爵爵位的唯一正统继承人。”
“你或许忘记了,但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分明还明确点出了我是乌萨斯人。你说的确实没错,我在乌萨斯生活了近20年,接受的也是乌萨斯的贵族教育。对如何统治平民、征服领地驾轻就熟。我就是你的仇人,应该对你那些被杀的族人负责。”
寒檀:“……不对、不对……不对的!”
寒檀肉眼可见的陷入混乱,平时的端庄秀丽荡然无存。
她茫然又纠结的捂住了左眼,似乎有些头痛的眉头紧皱,视线慌乱的四处乱飘:
“你、塔露拉小姐……你不可能是乌萨斯人!你、你跟着罗真先生,一起旅行……你是他的爱人……虽然、虽然你不喜欢我,但你是位优秀的人……你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乌萨斯……”
塔露拉:“那只是你单方面的偏见。你这个一辈子不曾离开过萨米的乡下村姑,又懂乌萨斯的什么了?”
塔露拉近乎嗤笑,揶揄着寒檀的出身。
……这一次,寒檀终于尖叫了起来。
她像只炸毛的野猫,挥舞着法杖招来风雪,周遭立刻呼啸起遮天蔽日的寒霜。
在风雪的掩盖中,寒檀的手中塑造出一把坚冰制成的长刀,朝着塔露拉劈砍而下!
——磬!
塔露拉的身上蒸腾起烈火,刹那间就将周遭的冰霜蒸发了,就像在圣殿号上时的每一次训练一样。
她拔出自己的大剑,以偏斜的角度卡住寒檀的冰刀,在极近距离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扭曲的俏脸。
塔露拉还送给了她一个美艳的笑容:
“再愤怒一点,拼命一点。让我看看萨米的战士有多坚韧,有没有资格挡住乌萨斯的战争机器。”
“——塔露拉!!!”
寒檀爆发出自己所有的怒火,像个寒灾的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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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只能这样?”
几天前,在圣殿号上,罗真就和塔露拉商量着今天的事情。
塔露拉坚决的点头,一点都不犹豫: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科西切确实教育了我很多,事实上也塑造了如今的我。他教会了我仇恨的力量有多大,尤其是恨一个具体的人的时候。”
“恨一个种族、一个国家,这种范围都太大了。会让人精疲力尽,最终把自己拖垮。所以科西切教会了我恨具体的人,把对魏彦吾的仇灌输给我,又把对他本人的恨教给了我。”
“我仇恨着魏彦吾,和科西切。所以我活了下来,杀死了他,最终又被驱使着去对付魏彦吾。我知道我没资格说这个话,但在被黑蛇操控的那段时间里,我终究有和他产生共鸣的地方:想摧毁魏彦吾。”
仇恨是能成为力量的,塔露拉用自己的切身经历诉说着。
这种力量并不美好。
但在没有其他方法可选的时候,这也是一种切实可行的,能让人活下去的动力。
正因为塔露拉自己亲身体验过,所以才能这么有底气的说着:
“寒檀,那个女孩撑不住多久的。她没有仇恨的经验,所恨的目标又太大,很快就会把自己耗干。甚至她自己都没有想活下去的动力,现在已经是个行尸走肉了。”
“所以罗真,让我来吧。我来给她灌输活下去的动力,让她恨我。我来把她打至跪地,绑架回去,教会她活下去的方式。就像曾经科西切对我做的那样。”
诶……罗真大叹口气。
他抚摸着塔露拉的脸颊,温热的让他爱不释手:
“这对你不公平。你不应该受这个委屈,我也不想让你……”
塔露拉:“哎呀,我可不委屈哦?”
坏心眼的红龙笑着,双手捧住罗真的手,贪恋的在他手心中不断亲吻:
“像寒檀这么上等的土特产,一般可是很难找到的。我来唱黑脸,罗真你来唱白脸,很快就能把她攻陷。然后你还会更加爱怜我,这对我来说也是双赢哦。”
而且嘛,塔露拉又咯咯笑了。
她抬起眼眸,琥珀色的炎瞳是如此骄傲:
“我很强。我将征服寒檀,将她变成我的财产。对我今后要走的路来说,这会是场很好的练习。您觉得呢,我的主人?”
第15章 让她怀孕!【大章】
以旁观者的视角来说,寒檀和塔露拉这场架,打得并不漂亮。
在至今为止的同居生活里,罗真也好几次拉她们一起训练,她们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
塔露拉很清楚寒檀的手段,知道她操控风雪的能力有多强。
因此她至始至终都没移动过,只是在一步距离的圈内腾挪,用自己的火焰烧尽寒霜。
寒檀想淹没塔露拉的风雪,一瞬间就被蒸发。
周遭都是朦胧的白雾,让人看不真切。
“——塔露拉!!!”
在这雾气当中,寒檀又屡次试图偷袭,用坚冰作为武器直刺塔露拉。
她虽然是在部族中地位很高的萨满,但萨米的生活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好吃懒做,她同样很熟悉武器和打猎的技巧。
只是这种技能,终究只是为了【生活】,而非为了【战争】。
“杀气太过直白了。如果不用源石技艺,乌萨斯随便一个百战先锋都能轻松猎杀你,你太弱了。”
在用大剑轻松斩断寒檀手中冰锥的同时,塔露拉还在继续语言攻击,不断贬低寒檀决心。
她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一直灌输给她听,告诉她想复仇的理念是多么幼稚、可笑。
塔露拉火力全开,笑的甚至有点老黑蛇的味道了:
“你们萨米,就没有厉害一点的战士吗?你们的军队在哪里,勇士在哪里?你就想靠着源石技艺这点天赋,去猎杀乌萨斯的战争机器?痴心妄想也要有个限度。”
“在你们萨米人,躲在这冰天雪地的荒野里玩过家家的时候,乌萨斯已经走过几千年的战争史了。他们推翻了神民和先民,靠铁与血争抢来了自己的生存空间,并且今后还会争抢更多。这就是他们的正义和生存法则。”
“你想怎么对抗这种强悍的意志?只靠你的悲情哭喊,还是那张漂亮小脸的示弱求饶?……还是说,你还期待着那颗枯死的大树,给你什么启示和奇迹,像个神明一样为你指引方向?”
寒檀:“闭嘴闭嘴闭嘴!杀人犯、侵略者——我要杀光你们!!!”
言语如刀。
哪怕塔露拉还没真的伤害到寒檀的身体,却已经把她凌迟的千刀万剐了。让罗真看的都心疼。
寒檀的自尊心被踩在脚下碾碎。
试图保持的最后一点骄傲,都被塔露拉解剖了出来,血淋淋的摆在她面前。
这让寒檀嘶吼的宛若疵兽,左眼的疼痛还在加剧,火热的滚烫顺着神经迅速蔓延至大脑。
如果换做平时,寒檀或许还能更理性一些的思考,是不会中塔露拉这么直球的挑唆的。
但在难以控制的怒火中,她的感性迅速占据了主导,进而和那只源石眼睛产生共鸣。
她越焦躁就越痛,越痛就越思维破碎。
——磬!!!
终于,在又一次被塔露拉燃火的大剑砍碎武器后,寒檀跌倒在雪地中。
她身上的衣服也沾染了火星,烧出一个个破洞,在和雪地的接触中发出滋滋的蒸发声。
塔露拉睥睨着脚下这个弱者,败者。
她一如既往的优雅、高贵,像个女王一样俯下身,抬起寒檀的下巴:
“我不会让你死。你是我的战利品,是我征服的奴隶。”
“你可以尝试逃跑或者自杀,但我都不会让你如愿。你该品尝屈辱的滋味,然后再学着怎么变强。我等着你找我复仇,前提是你办得到的话。”
……这果然对塔露拉太不公平了,一直看着的罗真有些难忍。
不想让寒檀自我毁灭的是他,但却需要塔露拉来做这个坏人,这不公平。
哪怕没有其他办法,到最后只能用这种强硬手段迫使寒檀屈服,这个坏人也该自己来做才对。
这终究是自己的多管闲事嘛。
罗真痛定思痛,决定上前拉住塔露拉。
“——不对,塔露拉小心!”
罗真刚迈出一步,就感受到寒檀的异变。
塔露拉也感觉到了,因此马上甩开了寒檀。
在刚才的跌倒中,寒檀左眼上蒙着的布终于解开了。
她那完全和源石融为一体的结晶瞳孔,此刻重新恢复了视觉。
“啊啊啊啊啊啊——!!!”
寒檀撕心裂肺的尖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惊悚。
大量杂乱无序的情报涌入她的大脑,令她难以忍受的剧痛。
她看到了眼前的塔露拉。
红色的火焰、闷烧的愤怒、反抗的斗士。
——她是红龙,【被治愈】的感染者,和自己一样试图复仇的人。
寒檀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塔露拉的心思,也知道了她和科西切公爵的关系。
这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寒檀作为人类的思维,跟不上源石情报的节奏。
因此直接跳过了所有的演算过程,只能辨明答案。
也正因为她只知道这破碎的答案,这痛到让她无法思考的结果才难以接受:
“——你明明也是一样的!你大言不惭的、说不要复仇!但你做的事情呢!?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呢!?你让跟随你的人,失望……还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才该去死!你是最该死的那个!!”
塔露拉:“……确实,你说的没错。”
这就是求锤得锤吧,塔露拉凄惨的笑着。
她拷问着寒檀,寒檀也拷问着她。
不管未来怎么弥补,曾经犯过的错也不会改变。
所谓【赎罪】,到头来赎的也只是自己的心,不能改变任何事实。
但是没关系,塔露拉早就过了这个精神内耗的阶段了。
她涌佔动起红龙之火,让巨剑上席卷起火焰的旋涡:
“我对不起很多人,早就该以死偿还了。而且我今后还会杀更多人,会有更多人的生活因我而破碎。”
“但我不会死。我会带着这些罪活下去,继续做我该做的事情。只要我的主人还需要我,还有我能派上的用场,我就会为他所用。”
只为了一个人而活的红龙,塔露拉早就将自己的一切托付给了罗真,把其他一切都割舍掉了。
寒檀能够本能的理解这一切,但无法接受。
羡慕、嫉妒、迁怒、仇恨……
她所有漆黑的情绪都搅成一团,只能朝着眼前这唯一的宣泄口喷发出去。
寒檀再次招来暴风雪,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如同纯白地狱似的风雪中,这次还混入了漆黑的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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