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1398章

但罗真非常能理解这种魅力，哪怕昂斯特伯爵不用这么开玩笑打趣也可以。

他能感受到这具古老钢铁中沉淀的力量，其承载的思想，裹挟的执念。

这不是什么诗意的描述，而是确凿的事实。

在这具盔甲周围，哪怕有玻璃橱窗阻隔着，罗真都能感觉到源石网络的轻微波动。

“……你们也在怀念过往？怀念自己吗？”

罗真轻声呢喃。

用没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源石中的意志集群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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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昂斯特伯爵家吃过午饭后，罗真最终还是婉拒了老人想留他们继续做客的邀请，带着天火回去了。

毕竟要是他们继续在伯爵家待着，那自家的德克萨斯她们可就没饭吃了。

因为天火好像状态不太好，一向心细如发（？）的圣子陛下就先送她回到酒店，然后再带德克萨斯和菈塔托丝她们上街逛了一圈。

毕竟是遥遥领先的维多利亚，市中心繁华区的生活还是相当方便的。

罗真他们就一路逛街采购，真就像是普通的游客似的玩了一下午，然后带着满满几袋子回酒店做菜。

诗怀雅大酒店的总统套房，还自带给客户随便使用的厨房，这也是为了方便谨慎的贵族客户吧。

罗真虽然也想去尝尝本地餐馆的风味，但那留着以后也多的是机会，今天就还是他来做饭。

于是嘛，在这么悠闲的享受到晚上后。

洗完澡的菈塔托丝，穿着轻薄的睡裙躺在罗真床上。

她纤细小巧的双脚，在罗真背上踩来踩去，顺便锐评道：

“我原以为，维多利亚的贵族一个个都是各怀鬼胎的。但听你这么说，那个昂斯特伯爵还真是忠肝义胆。他就是高多汀公爵的黑手套，是在替他做惹人讨厌的事情呀。”

菈塔托丝坏心眼的嗤笑着。

罗真已经把今天的谈话都告诉了她们。

以菈塔托丝的敏锐程度，她当然一下子就理解了昂斯特伯爵的行动原理。

昂斯特是支持感染者政策的领头人，卡拉顿城目前允许感染者出入的政策就是他力推通过的，后续也还在继续推进。

而想也知道，大批感染者涌入城里，这当然会造成一定的治安问题，以及本地人的权益被外地人抢走这种典型问题。

而更典中典的，是原本控制规则的老贵族们少赚了。

那些不愿意用感染者的贵族，就会被愿意用的抢走蛋糕。

这问题本质上，和乌萨斯的新老贵族争端没什么两样，都是会搞出人命的事情。

【好】的事情不一定【对】，【对】的事情不一定【好】，这种事情也真是现实的无奈。

正在罗真怀里让他梳尾巴的德克萨斯，也试着跟上话题：

“所以说，是那个高多汀公爵自己想接受感染者。但他不敢自己提出来，怕让手下的贵族们人心不稳。所以暗中指示天火的老师来主推，把矛盾都集中在他身上？”

罗真：“嗯，简单粗暴点理解就是这样。只是到那种大贵族的程度，大概根本就没有什么明确的指示，一切都是【默契】吧。”

罗真也是耸了耸肩。

他是看出了感染者政策本质对高多汀公爵有利，如果高多汀公爵确实有意要争夺未来维多利亚的霸权，那布置这个长线政策确实挺好。

但任何改革都是伴随矛盾，尤其厌恶感染者的观念还普遍存在，强硬推行是会导致严重动荡的。

所以高多汀公爵不能自己下场，而是放任自己手下的贵族议会自己来内斗，顶多暗中支持一下。

这也就是维多利亚的特殊情况，这几个大公爵理论上是同事，但其实更像是互相争夺霸权的土皇帝，才需要时刻紧盯彼此的破绽。

而这种做法，就会给手下的贵族们很多操作空间，让他们的利益争夺不仅限于议会上。

鬼精鬼精的菈塔托丝，马上以己度人：

“如果我是保守派贵族，不想涌进城的感染者争夺我的垄断产业，那我就会首先搞臭他们的名声。总之先让一些人伪装成感染者，去敌对的工厂闹事。然后再挑拨离间，收买些乌合之众，有需要的话再搞出点打砸抢烧的丑闻，加剧普通民众的不信任。这简直太简单了~。”

这黑心松鼠女王真的好暴力啊……罗真被她的小脚踩着背，真是越来越喜欢了。

他怀里的德克萨斯也一脸无语：

“谢拉格的政治斗争，怎么和叙拉古也这么像的……只是我们不会搞伪装那套，都是直接让自己的家族正面上，打出名声的。”

“所以罗真，这里的问题要怎么解决？是去杀光那些反对派的贵族，还是绑架他们的子女家人逼迫就范？大公爵对这城市的统治度，有到西西里夫人的程度吗？”

罗真：“有你们几个当我的女兄弟，我真是三生有幸……谢谢你们啊。”

罗真半认真半无奈的对她们道谢，一时间都不太想说话了。

菈塔托丝或许还是调侃开玩笑，但德克萨斯是真干得出这种事的。

她真的能去暗杀或者绑架，甚至还更擅长光明正大的杀人全家。

但说实话，这种斗争方式太低级了，也太浪费。

这种利益斗争嘛，让对方服从肯定要更加有用，活着才能继续创造价值嘛。

罗真也直白地说了：

“在维多利亚肯定不能杀人，最起码不能在别人对我们动手前先下手。而且说真的，我只是来帮凯尔希转交一下情报而已，没打算牵扯太深。”

“和切城的情况相比，卡拉顿目前还健康的很呢。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做要多管闲事，本地感染者会不会被当做牺牲品，和我又没关……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嘛。”

罗真说着说着，就发现菈塔托丝也不踩了，德克萨斯的尾巴也不晃了。

她们都眯着眼睛，一脸“这男人在说啥瞎话（???）”的表情盯着他。

德克萨斯就直接说了：

“你要是不会多管闲事，那能天使都能穿得上我的内衣了。反正现在是嘴硬，过几天和这座城里的人稍微接触一下，你又会忍不住入场了。”

菈塔托丝：“就是就是。当初你不就是这样多管谢拉格的闲事，还把我家搞得跟●房似的。多亏你的福，老娘现在还得千里迢迢跑到这脏兮兮的维多利亚来谈生意，真是谢谢你哦！”

嘴上这么说着，她们俩也确实用行动来表现谢意了。

德克萨斯从正面，菈塔托丝从背上，一起咬上了罗真的脖子。

这母狼和母松鼠，倒是咬的还挺温柔，完全是在打标记。

她们都清楚罗真的麻烦性格，之后一定又会招蜂引蝶。

她们当然会全力协助他，但同时也要表现自己的存在感，这就是她们的战争！

“你们两个……给我乖乖躺好，让你们袭击圣子！”

罗真一个返身，将非常配合的德克萨斯她们压在身下，惹得她们都嬉笑着娇滴滴看着自己。

于是罗真当场mega进化，准备施展可爱星星飞天撞的时候……

天火：“罗真……我有话和你说，现在有空吗？”

咔！

罗真瞬间刹车，一个水溅跃就跳到了门口，表情严肃认真的像个圣子本子似的。

现在时候不早了，天火也是洗完了澡、换上了睡衣……而且还是吊带衫。

她一如既往的大小姐气质点满，轻飘飘的裙摆刚好盖到大腿的一半。

那裙摆还被略显紧张的尾巴勾起一部分，让罗真能隐隐看到她一条腿上的装饰性腿环。

同时罗真也发现，她的眼睛有点红……是哭过的那种红。

这让罗真马上平静下来，语调无限温柔：

“先进来吧，我给你冲杯豆浆慢慢说。德克萨斯，菈塔托丝……啊。”

罗真刚想回头对两个好兄弟道歉呢，就见到她们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

德克萨斯一如既往酷酷的朝他道别晚安，菈塔托丝也是邪恶的笑容点满，挤眉弄眼的示意未来会补回来。

罗真在心里向她们道谢，能专注于天火的问题上了。

他带天火到床边坐下，看着她像只被淋湿的小猫似的，无限乖巧。

对天火，罗真就不能和对德克萨斯她们一样，说话那么直白了。

他斟酌了一下，姑且先开口：

“你是想聊，关于你老师昂斯特伯爵的事情吗？”

“……嗯。”

天火轻轻点头，用嘴唇沾了沾豆浆。

她情绪的突然改变，就是从罗真和昂斯特伯爵的对话开始的。

罗真能理解她为什么气馁，昂斯特伯爵当然也知道。

只是他们都选择放任天火，让她自己去思考。

天火的耳朵低垂着，毫不掩饰自己的颓丧：

“你想笑就笑吧。我归根结底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是个被宠大的贵族小姐，连那么简单的嗅觉和眼光都没有……我从没想过，老师是在为高多汀公爵的利益办事。只以为他一心，是想做对的事情……”

罗真：“帮高多汀公爵做事，也不能说是【不对】的事情吧？更何况只因为这点就对你的恩师幻灭，那未免太早了。”

……正在气馁中的天火抬起头，眼眶里满是委屈的泪水。

她从未如此彷徨无助。

恨不得找个温暖的怀抱，现在就自投罗网的白送。

第16章 我被床吸住惹(?﹏?)

“在初中毕业之后，我就离开了父母，到老师身边求学了。”

在罗真的卧室里，暧昧昏黄的灯光映衬下，天火正用前所未有俀的柔弱声线讲述着。

她的身体很柔软，也很热。

天火似乎完全忘记了男女间应该保持的基本距离，整个人都倚靠在罗真的身侧，将自己的体重都交给了他。

为了撑住这份重量，罗真很自然的就搭住了她的胳膊，间接抱住了她火热的身体。

和身体的温度不同，天火的声音却像是有些冷似的微颤着：

“老师和我父母的关系很好，也是他们的老师。我在老师身边学习了两年，确实收获了许多，也非常非常的尊敬他。”

“老师是我认识最睿智的人，也有着让我羡慕的冷静和胸怀。在我因为菲尔……就是我们王者之杖一起养的那只宠物，在她被暴徒害死的时候，我一怒之下差点活活烧死城里那些所谓整合运动的人。然后也是老师警告了我，叫我好好看清真相。”

罗真：“所以你发现了，那些并不是真正的整合运动？”

在罗真的轻声询问下，天火乖巧的点了点头。

在圣殿号上的时候，他们也谈论过这件事。

从如今事后的角度回头分析，就能很清楚明白整合运动的极限，当时的他们是没能力把手伸向维多利亚的。

或许也有一种可能，是本地受压迫的感染者，听闻了整合运动打出来的名声，因此自称自己也是整合运动。这还算比较正当。

但更有可能的，是这种暴动本身就更有针对性，是有人在利用整合运动这个名头。

天火也是这么说的：

“我们调查了当时参与暴动的人，发现他们中的一部分，甚至都不是感染者。我们将这个发现提交给本地议会，要求他们重新调查这些暴徒的来历，但被完全无视了。”

“那时候的我比现在更天真呢。我很生气，恨不得把那些酒囊饭袋的议会贵族统统烧成肥料，还算对大自然做出贡献……那时候也是老师劝下了我。还告诉我他有个老朋友，能让我学到更多，因此将我引荐到了她所在的公司。”

罗真：“让我猜猜。那个【老】朋友就是凯尔希，公司就是罗德岛。对不对？”

唔姆，天火又可可爱爱的点头了。

天火毫无疑问是个很有天赋的术士和学者，她的未来肯定是一条康庄大道，在对源石的研究和学术上都会做出许多贡献。

她目前所需要的，也就是一些年轻人总会缺乏的冷静，外加一点老练的圆滑。

培养出她如此才能的，正是那位昂斯特伯爵。

所以天火当然很尊敬他，也正因此才多了一些主观滤镜。

她幽幽长叹一声，充满了苦涩和委屈：

“我一直单方面以为，老师是个聪明的理想主义者。他一直在致力让世人接受感染者，呼吁应该理性平等的看待他们。在加入罗德岛后，我所见到、看到的，也都是这种理念。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觉得，老师和罗德岛的大家也都是志同道合。”

“但这其实，只是小孩子对大人的盲目崇拜呢……我没想到，老师努力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增强高多汀公爵的势力，是为了争夺维多利亚的霸权……我还以为，老师是和这种事情无缘的人，对大公爵们的争端一直嗤之以鼻的……就像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