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罗真坦率的对克罗琦低下头。
自己是拉特兰的圣子,而阿芙朵嘉的父母是拉特兰教的忠实信徒,所以在知道这件事后一时无法接受……这些事情,罗真觉得不该是由自己透露给别人的。
而且阿芙朵嘉哪怕喝到烂醉,都没有把罗真的秘密透露给别人,那罗真更不想透露她的事情了。
克罗琦沉吟一声,眼睛眯的更细,似乎是在审视罗真。
她看到罗真坦坦荡荡回望的视线,就只好叹了口气:
“好啦,我认输了。说到底我也是杜林人,和你们这些善于……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阿芙朵嘉的小说里也经常用的……啊,善于【勾心斗角】的地上人可没法比。我只有被你们骗的份,玩弄的份。迟早会被你们吃干抹尽,然后像用烂的抹布一样丢到垃圾桶里,变成野狗的午餐吧。”
罗真:“啊对对对。就当这么回事吧,我承认还不行吗。”
事到如今,罗真已经不想吐槽这种说法是怎么流行起来的了。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嘴上这么说的克罗琦,明显没有实际理解【用烂的抹布】是有多烂,只会口花花呢。
她站起身,鼓足吃奶的力气拉起阿芙朵嘉,扛着她的身子。
因为两人的身高差距,阿芙朵嘉的两条大长腿都还拖在地上,看着怪可怜的。
这么一动静,烂醉的阿芙朵嘉也有点醒了,还挥着死握住酒杯的手:
“克罗琦……克罗琦姐姐……呜呜~,克罗琦姐姐……酒杯黏在我手上惹,我放不开(。>?<。)”
克罗琦:“行行行,这杯子算我送你行了吧!你就盯着我一个人薅吧真是的!”
克小姐嘴上这么说着,随即全力一丢,把阿芙朵嘉发烫的身子扔到罗真怀里。
她啪啪拍起小手:
“我把她家地址告诉你,你送她回家吧。然后你们要做什么就不归我管了,不管她是要成抹布还是野狗的午餐,反正是你决定的。”
“还有,你要替她补偿我哦。她喝了我满满一柜子的酒,让我好一个大出血呢。等你们商量完了,可得把故事完完整整的告诉我,让我边听边喝的当下酒菜爽一把。”
罗真:“唔姆,那是没问题啦。但这么说,下次我岂不是还得照顾烂醉的克罗琦小姐你了?”
罗真打趣的说了一声,然后就被克罗琦小姐噗的笑话了:
“那等你过了阿芙朵嘉这一关再说吧。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这就是阿芙朵嘉书里写的【渣男】哦。虽然我不讨厌就是了。”
说着,克罗琦小姐还啪啪拍起罗真的屁股。
虽然比阿芙朵嘉的屁股要硬了点,但也满有弹性的……克罗琦小姐觉得挺爽,以后还想再拍。
第42章 这是欲求不满啊
罗真背着阿芙朵嘉,按照克罗琦画的地图到了她家。
阿芙朵嘉住在际崖城的最边缘,虽然是独门独栋的房子,但看起来倒是很朴素简单,倒是也符合阿芙朵嘉的性格。
罗真都能想象出,热情的杜林族一个个都积极的想帮她这少见的地上人建栋奇观建筑,但她就拼命央求只要个最简单的房子就好的那种画面。
罗真感受着背上一滩烂泥的母狼重量,抱着她大腿的手拍了拍她:
“喂阿芙朵嘉,你家的钥匙在哪里?喂,喂~?”
“……呜……呜喵~……”
不管罗真怎么呼唤她的名字,传来的都只有沉沉的鼻息,偶尔能从她喉咙里听到些含糊的轻吟。
怎么说呢……虽然这感觉是挺诱人的,但因为酒味太浓了,让罗真都没什么心情享受。
这丫头是想把自己喝死啊……罗真只能一声叹息。
但还好,虽然没找到钥匙,但罗真只是拧了下门把,就很轻易的拉开门了。
不愧是杜林族的城市,【夜不闭户】这四个字竟然是现实的,真可怕。
罗真半佩服半感慨,进到这少女的禁区。
阿芙朵嘉的家和他预想中的也差不多,装修和家居都很简单,干净的像是旅馆的标准套间。
这稍微少了点生活的气息,让罗真感觉她始终还是把自己当做客人,这只是借住的房间似的。
要说唯一比较有她个人气质的,就是书房里那堆成小山的稿纸,和打字机、钢笔墨水等写作用具。
那股书页和墨水的香气混杂的味道,就是她平时身上体香的来源……虽然现在都被酒气盖过去了就是了。
罗真将她放到卧室的床上,接了点热水,用毛巾帮她擦了擦脸。
考虑到她的衣服之前已经让克罗琦帮她穿上了,罗真也不想动她。
否则就以这丫头的洁癖程度,如果第二天发现自己衣衫不整,怕是当场又要提着弩来找罗真拼命了。罗真也不想自讨没趣。
“……呜……嗯……”
还好在罗真照顾她的过程中,这醉成烂泥的丫头还挺乖巧的,只偶尔从喉咙里挤出些含糊的声音。
罗真好笑的摇了摇头:
“要是平时也这么坦率那多好,何必把自己逼的那么紧呢……但我也没资格说你吧。”
罗真很清楚,阿芙朵嘉的纠结来源,除了她自身遭遇的不幸外,自己给她带来的冲击也是理由之一。
如果自己没来到际崖城,那她或许还能继续满足的生活在这里,真的如她所愿那样和地上世界的一切都隔绝开来,甚至是安度一生。
罗真并不反对逃避本身,如果阿芙朵嘉能从逃避中获得安宁,那他也不会自作多情的去反对。
所以嘛.伥……该怎么说呢。
罗真多少有点愧疚感,真的只有一点点。
“你就在这里好好过日子吧,别再牵扯地上的事情了。”
罗真心中泛起怜惜,稍稍揉了下阿芙朵嘉的脸。
然后他就想起身离开,深藏功与名。
但阿芙朵嘉这会儿,就像若有所感似的,一把拉住了他。
好歹是个乌萨斯出身的鲁珀族,醉酒的阿芙朵嘉力气也意外的大,一把就将罗真拽的重心不稳,差点倒在床上。
然后她还死死抱住了罗真,紧闭的双眼像在做噩梦似的颤动着:
“不要……不要走……母亲大人……妈妈……”
罗真:“……我希望最起码能叫我爸爸吧……但也行吧。”
罗真又重重长叹一声,决定再稍微待一会儿。
正好他还记得霜星给自己唱过的乌萨斯摇篮曲,就下意识哼哼了起来。
偶尔这样一次也不错,罗真自己也挺满足的。
-------------------------------------
……阿芙朵嘉做了个长长的梦。
她梦见了自己到十八岁为止无忧无虑的人生,被父母奉为掌上明珠,名副其实身为千金大小姐的日子。
这种梦,大多以日常幸福生活的片段开始,最后在鲜血、火焰和尖叫中结束,是她在到达杜林族的城邦前经常做的梦。
实际上,在到达杜林城邦的头几个月,她也还是会经常做这种梦,预示着她依然没能忘记自己的过去。
但随着时间流逝,她觉得自己确实在一点点忘记,是有意忘记的。
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法彻底抛开,阿芙朵嘉依然无法克制自己想写些什么的冲动,总是在重复书写下自己熟悉的乌萨斯悲剧文学,然后再自己销毁掉。
但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忘记的。
只要再过段时间,等自己彻底融入杜林社会的话,一定能……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主教阁下……”
阿芙朵嘉看到自己跟随父母,一起到教堂参加礼拜,在那慈祥的老神父指引下祈祷的样子。
就是这个华丽的教堂,冬日的阳光总能通过精美的彩绘穹顶照亮室内,柴火充足的壁炉总是能让室内温暖如春,一切都是这么惬意。
就是在这里,她看到了一切美好都被毁坏后的残垣断壁,看到了被坠落的拉特兰徽记重重压在身上、到最后依然不肯使用守护铳的老神父。
对不起……您明明是被我的父母邀请来乌萨斯的,却再也无法让您回家……真的对不起……
阿芙朵嘉跪在老神父身边,为心中的愧疚泣不成声。
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父亲和母亲,此刻也都来到了她身边。
高大的父亲低下头,此刻仿佛显的比女儿更矮小许多:
“我也要向你道歉,阿芙朵嘉。到最后,我也依然无法抛去叙拉古人的血性。当时我的脑子里,只充斥着让仇人以血还血的冲动。明明我还有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应该优先保护你们的才对,对不起。”
阿芙朵嘉的母亲:“别这么说,亲爱的。”
华丽的贵妇人泣不成声,抱着丈夫一起忏悔:
“我比你更对不起阿芙朵嘉。事情发生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只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只能自顾自逃跑,根本没想到亲爱的丈夫和女儿。到危难关头,我竟然只考虑到自己的性命,真是对不起……”
“父亲,母亲……”
阿芙朵嘉站起身,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最熟悉的家人。
阿芙朵嘉突然发现,父亲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大,自己已经有点要追上他了。
他确实是个帅气的鲁珀族男性,俊美的足以去当电影明星,这或许也是他在乌萨斯的贵族圈子里遭受排挤的原因之一吧。
他的妻子,阿芙朵嘉的母亲是位有着棕色卷发的贵妇人,两人是通过政治联姻在一起的,在贵族圈子里非常常见。
阿芙朵嘉其实也都知道的。
乌萨斯阴暗的贵族派系斗争,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也并没有小说里模范夫妻那样和谐,感情中总会掺杂许多多余的东西。
小时候的阿芙朵嘉不懂这些,也不想去懂,自然总会把父母想象的无比美好。
她觉得自己周围的人都是真善美的化身,身为贵族也一定是乐善好施的好人,是完美履行贵族义务的高尚之人。
……但那实际上,又是如何呢?
自己的家庭是否真如想象中那样美满,贵族的责任是否履行的那么完美,领民们又是否都真心敬爱着他们呢?
包括这个自己从小就很喜欢的华丽教堂也是,是否如自己想象中那样,真的受到城里所有平民喜爱呢……
“这些都过去了,阿芙朵嘉。”
阿芙朵嘉还没能得出答案,就被父亲的话语打断了。
这高瘦的男人,笑的是如此温情。
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用那双粗大的手抚摸女儿的脑袋:
“你不需要思考让自己痛苦的事情,就全部忘掉吧。如果你已经找到了新的归宿,那就安心的生活下去就好。”
贵妇人:“是呀,阿芙朵嘉你已经够努力了。如果忘记我们会比较轻松,那就全忘了吧。过去的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只要你的未来能够幸福,我们就满足了。”
父亲,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难得在梦中的最后还体会到这种家族幸福的阿芙朵嘉,却一点都没有庆幸的感觉。
她只感觉胸口像被挖开一个大洞,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不断流走,让她像拼命的按住、再按住。
这明明也是自己祈求的事情,是自己一直想忘记的,但为什么……
只有这个问题,是她梦中的父母也没法回答她,只能让阿芙朵嘉自己去思考的。
-------------------------------------
“父亲……母亲……”
阿芙朵嘉哽咽着睁开眼睛,感受到的首先就是打湿一片的枕头。
她怔怔的眨着眼,任由还在决堤的泪水不断流淌,因为鼻子堵住了而被迫用嘴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阿芙朵嘉才反应过来状况。
她吸了吸鼻子,还带着哭腔:
“我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克罗琦把我带回来的吗……都不肯让我在她家过夜,真是好冷血哦……”
阿芙朵嘉又有点委屈想哭了,这次是真哭。
当薄被从身上滑落后,阿芙朵嘉才注意到自己什么都没穿。
这让她小小的惊叫一声,赶紧下意识捂住胸口。
虽然没有别人看着,但她还是懊恼的羞红了脸:
“是我喝醉了,全脱光了吗……我以前可从没这么失态过,真是的……”
上一篇:末世领主:开局十阶兵种
下一篇:海贼:我能无限抽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