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罗真也没指望一句话就能让人相信自己,还打算再多喊几次的。
不过还好,这次已经有人回答他了:
“尊敬的萨科塔阁下,请来这边!”
小镇中一间稍大的房子里,一个大胡子老人推开一丝门缝,朝他招手。
在将罗真招进门后,这老人马上又抬起沉沉的木条,压在门框上当封锁。
这老人佝偻着腰,朝罗真深深低下头:
“萨科塔阁下,我是本地的村长。很抱歉让您看到这狼狈的景象……如您所见,我们村子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罗真:“没事。村长您请起身,慢慢说。”
罗真扶起了老村长,让他慢慢说。
如罗真猜想的那样,这个村子确实遭到了袭击。
但那不是因为土匪,而是王酋的私人军队……或者说【前】私人军队。
因为萨尔贡的环境特殊,土匪强盗之类的祸患本来就络绎不绝。
如果只是通常的土匪,萨尔贡本地人自己也能解决,不能解决的也都早死了。
但在大半年前,因为萨尔贡和米诺斯终于签订了停战协定,来巡视的帕夏已经勒令王酋们停止对米诺斯的劫掠行为。
这对萨尔贡平民的直接结果,就是那些原本由王酋养着的军队,因为失去了存在的必要,而被王酋们扫地出门,很快就演变成了土匪强盗。
这对原本那些小流寇来说,就是完全的降维打击。
只能要么服从,要么最先被干掉。
说到这里,老村长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我们本地的猎户和佣兵,都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些跑不动的老家伙了……大型的佣兵团也都坐地起价,价格比前几年翻了好几倍,我们实在是无力雇佣……王酋要求的税收还一成都不能少,镇民们最后的一点粮食,都已经被收走了……我们实在是、实在是……!”
罗真:“老先生……来,喝点饮料吧。”
罗真于心不忍的倒了杯豆浆,顺着老人佝偻的背给他顺气。
这种情况,以萨尔贡的整体环境来看,大概也屡见不鲜吧。
萨尔贡和米诺斯停战的这件事,罗真也刚从埃拉托的口中听说过,那完全是个喜讯。
结果换一个角度,同样没从战争中获得任何好处的普通人,萨尔贡的平民甚至还要为此买单,实在是蛮不讲理。
罗真也能想象到,自私的王酋们不会为此付出任何一枚金币。
那些脑满肠肥的家伙,甚至不屑于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只放任这些不重要的平民去死,实在是无话可说。
那该怎么办呢……
罗真也在考虑,要不要多管闲事。
但还没等他提出来呢,老村长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握住他:
“萨科塔阁下,伟大的天使、神的使者啊!求求您,为我们扫清匪患,救救我们这些活不下去的可怜人吧!”
“我、我听到您刚才说的话了!您是想要代步工具对吧?那些土匪抢走了我们猎户最后一辆能开的车,他们一定有车!只要您杀了他们,我们也愿意把藏起来的粮食送给您!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罗真:“……村长,请先起来。别这样。”
罗真在心里叹了口气,就猜到是这么回事。
他知道这村长一定会拜托自己,刚才所说的话都是为此做铺垫。
同时他也知道,这个村长还有所隐瞒,他没把话说全。
哪怕不通过共感或者情绪污染,罗真也有着萨科塔人天生对语言的敏感,知道这老人多少有些刻意想引诱自己的意思。
这恐怕不是他第一次对外人说这些话了,他一直在努力抓住救命稻草,碰到一个就求一个。
罗真倒是不指望要什么报酬,解决土匪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如果真能找一辆代步工具,那倒是也行……
不过嘛。
尊老爱幼的罗真刚想同意,就闻到一股鲜活的血腥味。
这不是从屋子里,而是外面飘进来的。
罗真和镇长一起望向窗外。
在这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小镇门口,有个红色的少女正哼着小曲,蹦蹦跳跳走了进来。
之所以说她是红色的,是因为她浑身沾满了血污。
她原本应该是纯白的连衣裙,现在还一滴滴往下滴着血,每一步的脚印更是鲜红到发黑。
甚至连她新雪似的纯白长发,和理应白净的小脸都染上了血迹。
本人却显得毫不在意,甚至还很高兴。
这是什么怪物?……罗真脑袋里的某根神经正在猛跳。
他身边的村长也明显被吓傻了,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诶嘿~?”
就像是发现了罗真的视线似的,那名血染的少女眨动双眸,直勾勾的和他对视上了。
她的瞳孔颜色也比血还要鲜亮,在那瞬间散发着明亮的光彩。
她快跑到屋子前,啪啪啪敲打起房门:
“村长村长~,我回来了哦。我按照约定,把那些困扰你们的土匪全杀光了。请给我说好的报酬~?”
罗真默默望向身旁脸色铁青的村长,朝他眨眼示意。
村长在那一刻,真是连死的心都有了。
他不断朝罗真磕头,浑身颤抖的猛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罗真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他应该在之前,就对这个恐怖的女孩许下了类似的承诺,求她去干掉土匪。
但这村长多半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吧,甚至是希望她去死的。
他许下的多半是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没法给这女孩她想要的东西,因此才如此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甚至如果想的更阴暗点,他【请人去解决土匪】这件事本身,就是和土匪串通好的,并把人引向土匪的陷阱的话……
罗真姑且只是这么一想,没打算说,也没打算问。
他只是无奈的长叹一声, 对村长示意,自己去应了门,
罗真拿开门栓,推开大门。
在那一刻,这血染少女身上的血腥味更加刺鼻了,让罗真都眉头一皱。
反之,那女孩倒是惊喜非常,瞳孔一下子就收缩了:
“果然没看错……你的光环和翅膀,都好漂亮哦!你是萨科塔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萨科塔人,真好看呢。”
“而且,你身上还有股好香的味道……甜甜的,感觉好好吃。”
呲溜~?
少女用鲜艳的舌尖舔了圈嘴唇,甚至触碰到了嘴边沾染的血迹,让罗真莫名感到背脊一颤的惊悚色气。
没等罗真开口,她就迫不及待的继续说:
“我叫格拉姆,就是这把剑上这么写的哦。亲爱的天使,你的名字是?”
有点不可思议系的染血少女,拔出了自己背上的大剑,展示给罗真看。
这是把异常引人注目的大剑。
银白色的剑身上带有华贵的浮雕,剑格护手的部分更是有着精巧的玫瑰花丛和荆棘的雕刻。
它整体宛如是个大理石制的艺术品,尺寸更是和这染血少女的身高差不多大,完全是个门板,感觉一点都不实用。
但和少女本身一样,这把剑全身上下也都沾满鲜血,让原本是白色的玫瑰花浮雕都饱尝鲜血,变得娇艳无比。
罗真看到这把剑的那一刻,DNA的某个角落突然就动了。
他仿佛能感受到这把剑的活力,能听到它的声音,感受到它的呼唤。
而在罗真的记忆里,他在另一个女人、另一把剑身上,也有过类似的感觉。
因此,罗真几乎是下意识说了句:
“……莱万汀?”
“~!……果然,你知道呀~?”
自称格拉姆的少女惊喜万分,被染成鲜红的银白蔷薇盛开绽放。
第23章 骑在银龙背上
……多余的麻烦事就暂且不提了。
罗真和那位明明长得很可爱、但莫名就让人感受到非人惊悚感的少女,一起离开了那座破败的沙漠小镇。
罗真将她带回了圣殿号,然后也来不及互相介绍,就第一时间将她丢进浴室。
她那浑身是血的模样实在过于渗人,罗真虽然不至于会被吓到,但依然生理上感到难受。
还好这丫头也莫名的很听话,全程都带着甜美的笑容。
她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和罗真说话,对每个问题都有问必答的。
甚至连罗真把她带上圣殿号,她都没有任何抵触或者疑问,怪的更不像人了。
“……所以罗真,那是谁?”
在那又红又白的少女进浴室洗澡后,德克萨斯这才疑惑的发问。
车上的人也都被那女孩身上的血腥味吓了一跳,晓歌和狮蝎更是进入警戒模式了。
罗真姑且安抚住,她们有点微妙的回答:
“她自称叫【格拉姆】,是个流浪的佣兵……或者说赏金猎人之类的?她自己都说的模模糊糊的,就差不多那意思。”
按格拉姆的说法,她就是碰巧路过那座沙漠小镇,然后和罗真一样被镇长缠上了。
镇长也是苦苦哀求她,希望她去干掉土匪,并且答应给报酬。
这本身倒是没什么好奇怪,萨尔贡国情如此,到处有这种流浪佣兵也很正常。
但之后的事情就不正常了。
罗真一脸怪异的说道:
“那丫头被佣兵埋伏了。她按那镇长说的位置跑到山上,但那其实只有几个废弃的洞穴,是故意坑杀这种佣兵的。”
“大概因为她是难得的女人吧,土匪好像还不想杀她。他们投了毒想把她迷晕,接着去捡尸体……然后就被她全剁了。”
罗真没有实际去看那些土匪的惨状,但格拉姆身上的血迹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那些土匪有简单的毒抗设备和过滤器,大概都是萨尔贡本地王酋以前打仗的军需物资吧。
他们当然不想让难得的漂亮姑娘挂掉,所以没等太久就冲进去了。
但那叫格拉姆的姑娘完全没中毒,只是故意呆在毒气里等他们,挥着那把大剑把土匪全砍碎了。
狭窄的室内,加上那把比斯卡蒂的大剑尺寸更离谱的武器,如果格拉姆真的是能轻松挥动的,惨状就可想而知。
听到这些,德克萨斯她们倒是也一定程度上释然了。
毕竟她们认识的离谱人也不少,罗德岛更是多。
如果只是这样一个独行的奇怪少女,本身又强的离谱,那发生这种事倒是也不奇怪,斯卡蒂就是典型。
但这不意味着,她就不危险了。
能在这片大地上活下来的独行侠,或多或少都有隐情和毛病。
别看斯卡蒂好像单纯只是憨,但她也有身为深海猎人的顾忌,和普通人同行会让他们遭遇海嗣的危险,是为了不祸害别人才独来独往的。
但这个叫格拉姆的女孩,就不能保证是和斯卡蒂一样憨了。
德克萨斯很清楚自己好兄弟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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