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的天使圣子 第1187章

因此现在的告死天使，只需要寻找一个埋骨之地，能够安稳的处理掉寄宿己身的冤魂就好。

“【要辛苦你了，■■。】”

前代的亚兹拉尔，那个如自己父亲一样的男人，只在人生的最后表露出了一丝温柔。

他呼唤自己时的称呼，她也早就不记得了。

告死天使有收养孤儿，培养成新兵的传统。

同时为了让他们更好适应这份工作，告死天使们坚决不让他们产生过度的自我，所谓名字也只是数字的代号而已。

如今早已不是战争的年代，告死天使的数量也在不断锐减。

为了保守住这重大的秘密，每当减员一名告死天使后，他的盔甲就将被销毁，存储的怨念会由其他战士分担。

也因为萨科塔的孤儿越来越少了，在公证所的积极干预下，如今也几乎不存在无法生存的萨科塔。

所以近百年来告死天使的兵源，几乎都是第三军团【涤罪圣堂】提供的人工婴儿。

如今的亚兹拉尔，也是其中之一。

所以如果深究起来，她和迦南、缇欧两个军团长，也算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只是在她被交付给第二军团的次年，当代教宗就取缔了第三军团的基因实验，这个兵源也彻底断绝了。

如今的告死天使，已经二十年没有新兵更替，本来就已经要自然消灭了。

因此，她注定是最后一任告死天使了。

那个承担了一辈子黑铠的男人，身体也早就异化，长出了萨卡兹一样的黑色双角。

他并没有堕天，头上的光环依然闪耀，所以才更显得扭曲。

他拉着既是女儿、也是后继者的少女的手，让她手中的匕首抵住自己胸口。

在做这告死天使的退队仪式前，男人难得有心情闲聊几句：

“【我真羡慕你，可以遇到圣子诞生的时代。可惜现在圣子还小，不应该让他参与我们的糟心事。但你可以的，■■。】”

“【你去多了解圣子，多接触圣子吧。他肯定能给你带来安宁，让你像个普通的姑娘一样活下去的……肯定。】”

……这是多么，不负责任的遗言呢。

已经穿上了黑铠的少女，手中匕首的触感也有些不真切，都被淹没在压倒性的怨念之中。

男人的生命缓慢流逝，但表情却格外安宁。

一如告死天使的传统，他临死前的记忆和情绪，也将由后继者承担，在今后也永远帮助着她。

……这让少女突然有些晃神，想到了一件可笑的事情。

最早的萨卡兹一族，是否也有过这种美好的愿景？觉得祖先能永远庇护后代的？

告死天使如今在做的事情，和萨卡兹又有什么区别？

我们难道，不正是魔族中的魔族吗？

“【……我是，拉特兰之剑。】”

成为黑天使的少女，到最后也没流露出半点个人情绪，没有给无数窥伺她内心的怨念任何机会。

……只是即便如此，即便她的内心不会有任何动摇。

但她看着眼前男人安详的表情，回想着他在最后时刻，没有嘱咐什么告死天使的秘密或者责任，反而是在叫自己多和圣子接触……

他已然违背了告死天使向死而生的原则，竟然在希望后人能够回归平凡的幸福，作为军团长真是失格。

“（……我不想忘记……）”

已经继承一切的少女，只有在内心最深处的最深处，连她自己都不被允许打开的漆黑房间里，蜷缩着抽泣呢喃：

“（我不想忘记他们……告死天使，那些千年来的战士，每一个托付给后人的感情……就非得忘记他们不可吗？）”

罗真：“不，你可以不忘。……不对，应该说当然是要记住吧。”

圣子剥开了那一层层混沌的黑泥，无视满怀愤怒和憎恨的冤魂索命。

他直直的打开她紧锁的心之壁，朝这个以少女的外表蜷缩着的伟大军团长伸出手：

“我来接你了。你不必一个人承担，也稍微依赖一下我吧。奈因（Nine）。”

奈因。

那一批次的人工婴儿中的，第九个成品。

同时也是全告死天使的最后一个，注定要承担所有祖先和兄父、姐母思绪的少女，拉特兰最伟大的黑天使。

“……”

少女伸出苍白的手，胆怯的不敢靠近。

但圣子就不管那么多，一把有力又灼热的握住了她，让她感觉都要被烧伤了。

清澈的水珠从她的脸颊滑落，就像是告死天使千年的牺牲一样，无言的闪烁着光芒。

第58章 阿米娅的女人味

在平息住告死天使累计的千年冤魂后，一切又回归了日常。

亚兹拉尔的模样不再扭曲，也没有了以前那种看一眼就让人心底发寒的杀气。

依然身穿黑铠的她，此刻正在罗真怀里沉沉睡去。

也就这时候，迦南叼着砂糖棒，就光明正大进来了。

这电波女眼睛闪闪发光的，三两下就坐到了罗真黄金王座的扶手上贴着他：

“不愧是我家的陛下弟弟，效率就是高。确实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鬼气都没了……甚至还有点别的什么耶。这种又甜又软的口感，是什么？”

罗真：“是告死天使千年来的先辈留下的情绪吧。毕竟我把她储存的大部分情绪都吸走了，只留下了正向的那一部分。”

罗真的心情也颇为宽慰，对怀里这个承担了一切军团长充满感谢。

告死天使吸收的情绪，确实是负面情绪占大多数。

毕竟人之将死，在临死前有着负面情绪也是理所当然的。

更何况告死天使大多数时候都在战场上，要不然就是被天灾蹂躏过的土地，吸收来的情绪可想而知。

这也正是告死天使建立的目的。

他们是用自己的身体吸纳负面情绪，尽可能阻止这些死去的萨卡兹情绪回到源石网络中，进一步加重萨卡兹后代的极端情绪。

但这也不是全部，总还是有些正向的情绪抵御着黑泥的。

告死天使也会吸收战友的情绪。

尤其是他们那种乍一看颇为残忍的【退队仪式】，对那些长期受到冤魂煎熬、身体都已经异化出萨卡兹部分的成员，他们会选择给予对方庄重的死，再分享他留下的记忆和情绪。

这也是从萨卡兹古老传统中留下的仪式。

甚至连初衷都差不多，都是为了让同胞安详的脱离苦难。

而这样死去的告死天使，死前得到了最大限度的宽慰。

因而即便在死后，他们的记忆和情绪也会帮助下一代的同胞，循环往复累计下去。

罗真充满敬意的开口：

“萨卡兹敬重死者的传统，最早或许也是这种想法吧。虽然事实很遗憾，死者的绝大多数都是带着负面情绪的，让这部分的正向情绪显得微不足道……你也别光看着，帮我一把给她脱了。”

一直抱着个全套重甲也太碍事了，而且手感一点也不好。

罗真这圣子相当大方，将睡死的亚兹拉尔……或者说奈因小姐放到黄金王座上，就和迦南两个人一起把她剥光了。

如果琼安在这里，看到其他军团长也这么接近圣子的王座，甚至还能被圣子本人欺负（？），那肯定会绿的跟能天使似的。

在见到厚重盔甲下，那纤细又灵动的纯白少女时，迦南更是轻佻的吹了声口哨：

“好漂亮的美人耶，比我想象中还漂亮。真像精灵一样。”

确实，罗真也是这么想的。

现实中的奈因，比在精神世界中的她自己要更年长一些，原本的银色长发也剪短了。

之所以精神世界中的她显得更年幼，应该是因为她对自己的印象也停留在继承军团长之位的时候。

在那之后，她大概就再也没照过镜子，大部分时间都以身穿黑铠的模样示人了。

加上她是人工基因培养出的人造人，为了满足第二军团兵源而作的量产型，比迦南和缇欧这些希望成为人工圣子的实验体要更成熟，有种无机质的纯净美感。

罗真揉了揉她略显苍白的脸颊，感受到了活生生的温热。

这常年缺乏日照的肌肤，白皙的都能看到青色的静脉。

在罗真如此轻柔的抚摸下都会微微泛红，变成漂亮的玫瑰色。

迦南的眼神瞬间变坏，像个狐狸精似的勾起嘴角：

“陛下如果想在王座上和手下增进感情的话，那我可以给你把门哦~。只要之后也给我点好处就好，我要去和缇欧炫耀……啊痛~?”

罗真一发额头弹指，打在故意不躲开的迦南头上，惹得这屑女人娇笑的更愉快了。

有一说一，奈因确实是个很戳中罗真好感的美人，联想到她的身世和自我牺牲就更是如此了。

因为常年都是穿着铠甲示人的吧，她根本没考虑过要在外人面前暴露真容，因此服装也只有最单薄的一层黑色背心和短裤。

罗真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她披上，将她这有点纤细的让人心疼的身体抱了起来：

“迦南，盔甲就交给你了，跟我走。”

迦南：“欸欸~？我可不是琼安那种母怪力，这盔甲很重的我抱不动耶。……啊，不然我穿上怎么样？现在应该没问题……啊啊啊好痛好痛好痛！！告死天使前辈们别骂我了！脑子要炸了啊啊啊(。>?<。)！”

……这女人被自己抱过以后，是不是越来越傻气了？

罗真一脸辣眼睛的看着满地打滚的迦南，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即便罗真已经剔除了盔甲中绝大部分的负面情绪，千年累积下来的告死天使们的意识也不容小觑。

就迦南这个超人级别的敏锐共感觉，被如此多的意识围着脑袋窃窃私语，她不炸才怪。

还好迦南的精神也锻炼的够强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也爬起来了：

“呜哇好恶心，感觉脑子都像抹布一样被拧干了……告死天使平时都承受着这种感觉吗，也太离谱了……”

“所以陛下弟弟君，我们要去哪里？把军团长小姐和铠甲都搬回你的旅馆吗？调●play？”

罗真：“我play你还差不多。你以为我为什么特地让整个第二军团全部回拉特兰的，当然是要给他们所有人都这么处理一遍啊。”

啊……迦南这敏锐的笨蛋，好像这时候才明白罗真的真意。

告死天使们的黑铠只有一件真货，能吸收死者残留意识的能力也都来源于此，就是亚兹拉尔（奈因）穿的这一套。

其他告死天使成员的盔甲，都是以此为基础的仿制品，是通过和这真货联动分享来的能力。

那既然现在已经搞定了亚兹拉尔本人，罗真接着当然要去处理好所有告死天使的成员，将他们承担的负面意识全都吸出来。

这是他们应得的，更是罗真这个圣子需要负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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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娅：“竟然是这样……罗真哥哥真是辛苦了，真的很危险呢！”

晚上回到贞德酒店后，忙完的罗真终于能抱着阿米娅充电，把这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阿米娅听的非常激动，最后干脆把罗真拉到床上，像个成熟大姐姐一样把他抱在怀里了。

阿米娅虽然也知道告死天使的传闻，但这也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楚明白知道他们的初衷和能力，不由的既庆幸又伤感。

她庆幸的是，告死天使并非萨卡兹传说中的那样的杀人狂魔，只为了屠杀萨卡兹人而存在的战争兵器。

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人，一直恐惧于告死天使的印象，认为他们会杀死祖先的灵魂。

但这其实是有偏颇的。

这世上并不存在所谓的灵魂，人类的记忆和情绪都可以被结构成情报，一切都是脑中的电讯号产生的错觉。

但是人啊，就是喜欢为冰冷的概念，覆上一层属灵的光。

告死天使们为了守护拉特兰而战，为此就要杀死敌对的萨卡兹。

但他们并没有选择简单粗暴的屠杀，而是试图尽自己的能力，切断萨卡兹古老传承导致的宿怨。

这其实和特蕾西娅的初衷非常相似，让阿米娅更加唏嘘。

但现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