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雨季
构成愚人号船舱的复合金属像黄油一样被切断,砸落在更下一层的地面上,惹得艾丽妮惊声尖叫:
“你你你在干什么啊!?这可是伊比利亚的宝贵财产,每一块地砖都是能放进博物馆里的国宝啊!?”
歌蕾蒂娅女士,当场就冷哼一声:
“这个笨重的大盒子可以是交通工具,可以是杀人武器,也可以是工业垃圾。但唯独不会是博物馆里的艺术品。”
说着这么让伊比利亚人气到喷血的话,歌蕾蒂娅直接一手拎起艾丽妮的后颈,带着她一起跳到下层。
在艾丽妮害怕的缩着身子时,歌蕾蒂娅才第一次对她笑了起来:
“下次有机会,我教你跳舞。那肯定有助于你增长胆量,总比直接让罗真吃了你要好。”
艾丽妮:“你你你……你说的是哪方面的吃?”
自己会不会被圣子陛下吃呢……艾丽妮突然有点羞涩了。
——
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的罗真和斯卡蒂,也听到头上传来的震动和铳声了。
这让罗真嗯嗯直点头:
“能天使她们也都接敌了,很快应该都会来。我就说直接来这个船舱里最大的房间准没错……所以斯卡蒂,你能从我脑袋上下来了吗?”
呜喵-呜喵喵-?(?>ω?)
彻底树懒化的斯卡蒂,完全放弃了所谓的【自尊心】这种不能吃的东西,从头到尾都像个充气抱枕一样挂在罗真脑袋上。
考虑到她身上的某个突出部确实够突,挂在罗真脑袋上还真的能挂稳……只是对罗真的颈椎造成了不小的危害。
为了不被这只粘人虎鲸折断脖子,罗真还得小心的保持平衡。都考虑要不要基因转录成鬼族,用角把她那烦人的水球戳破了。
但现在还有正事要做,罗真就暂且放下了。
在分头行动后,罗真利用光环的扫描感知着大船内的分布,找到了底下最大的这个房间。
这里大概是给王室用来当海上行宫用的,豪华程度完全就是把地上的皇宫搬到了船上,奢侈到离谱的程度。
和拉特兰那以白色为基调的壮丽感不同,这个大厅奢侈的填充了大量黄金,整个天花板更是铺设了满天宝石充当星空,那股子暴发户的气息已经满到溢出来了。
光是这个房间的造价,恐怕就抵得上十几座移动城市一年的税收了,就离谱。
而在这个海上行宫的正中央,在无数宝石和黄金的簇拥之中,还有一个彰显身份的王座。
那正是傲慢的结晶,权欲的果实,活该被怪盗团偷走的宫殿宝物。
然后,然后。
在那故意给来访者施加压迫感的王座之上,缓缓站起一个巨大的身影:
“为什么,要踏上,我的船?”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没受到邀请,就踏足我的国家,我的伊比利亚?回答我,回答伟大的阿方索。”
……那是个,体格及其高大的丰蹄族人。
哪怕不算王座前的层层台阶加成,他的身高本身也超过了两米,和罗真之前见过的郁金香家的白胡子船长有的一比了。
而且更令人瞩目的是,他的左臂从肩膀开始,已经明显海嗣化。
在那一身已经快烂成碎布片的船长服之中,他的左臂扭曲成了黑紫色的海怪肢体模样,从中衍生出了好几条触手,都像是独立的生物一样扭曲蠕动。
这个半身海嗣化,却依然说出了明确话语的男人,让斯卡蒂都为之一愣:
“海嗣?人类?……你是什么东西?是哪边?”
自称阿方索的男人:“这是我该问的话,奇怪的阿戈尔人……还有,萨科塔人?”
这巨大的丰蹄族男人,似乎这才注意到罗真头顶的光环……当然还有头顶的斯卡蒂。
因为他们的模样太滑稽了,让这位阿方索先生的杀气都为止一泻,表情变得非常怪异:
“萨科塔人,怎么又踏足伊比利亚了?而且还和一个阿戈尔女人这么亲密,难不成你们联统了伊比利亚不成?……而且你们是什么关系?现在萨科塔人流行和阿戈尔人通婚了?你口味这么好?”
罗真:“流行倒不一定,但拉特兰也一向允许萨科塔人和各族联姻就是了。但这也导致萨科塔人口数量一直上不去,我也很苦恼啊,这位船长先生。”
因为对方好像很熟悉萨科塔人的生态,罗真也不由的叉腰叹气的抱怨起来,结果脖子差点就被斯卡蒂扭断了。
这让他终于忍不了了,任由斯卡蒂赌气的鼓着脸装可爱,他也硬生生把这女人剥了下来。
然后,罗真以有史以来最诚实的态度,自我介绍道:
“我是萨科塔之主,拉特兰的圣子,你可以叫我罗真。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就是斯图提斐拉号的船长,传奇大公阿方索先生对吧?”
阿方索:“……圣子?拉特兰的圣子!?”
“那种玩笑话,怎么可能……不,不。你是萨科塔没错,那光环不会骗人。萨科塔人绝不敢说这种开玩笑……所以你真的是?拉特兰教那些糊弄小孩子的童话故事,都是真的??”
阿方索当时就惊的瞳孔圆睁,连左手上那些躁动的触手都一时平静了下来,似乎都被他的震惊压了过去。
第74章 圣子统一泰拉的第一步
哪怕是在60年前,大静谧还没发生的时候。
那时拉特兰教的教义,就已经深入了伊比利亚民间,所以后来才有成立审判庭的基础和必要性。
而阿方索,他即便不是信徒,却也不可避免的会听说许多拉特兰的事情,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他明白拉特兰的圣子是什么含义,但也认为那不过是一个典型的宗教骗局,只是那群头上顶个圈的天使瞎掰的而已。
然后嘛……他眼前,就出现了一个自称圣子的小子。
这让他甚至连几十年没敢睡觉的烦躁感都消失了,认真了审视了罗真好一会儿。
半响,他选择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像个真正的君王那样不怒自威:
“如你所见,我是阿方索,石榴树下的阿方索!我是旧伊比利亚的公爵,黄金舰队的最高指挥官,斯图提斐拉号的船长,我自己的王!”
“如果你真是拉特兰的圣子,那本王就允许你的拜见。但若是谎言……那我就摘下你的脑袋,踏碎你那烦人的光环。”
说起来有些滑稽。
这是罗真作为圣子,第一次真正和一位自诩为国王的人面对面直接交谈,可以说是历史性的一幕了。
愚人号的船长阿方索,被伊比利亚的旧王室赋予了无敌舰队总指挥官这个重任的男人,罗真早就听别人提起过了。
在交代愚人号情报的时候,圣徒卡门也专门给罗真介绍过这个男人。
但卡门肯定也没想到,这个已经和无敌舰队一起失联60年的男人,竟然能够活到现在。
按年纪来算,这个人和卡门也是同龄人,现在早就超过一百岁了。
但他的外貌却要比沧桑的卡门年轻许多,浑身壮实的肌肉显然还在全盛期的状态。
这肯定也是得益于海嗣细胞的侵蚀吧,延年益寿的效果还真是好。
哪怕以罗真的感官来说,都感觉这阿方索早就是海嗣了。
但他却有着明确的自我意志,哪怕整条手臂都已经触手化了,他的人格都没有受到影响,这份意志力堪称人中典范。
罗真一向尊老爱幼,尤其是对那些值得自己尊敬的老人。
对如此的英雄豪杰,罗真也带上了自己的敬意:
“很荣幸见到您,阿方索船长。我觉得我们能够坐下好好聊聊,我很想知道你六十年来的经历,你是否也想知道大地上发生的事情?”
“……哼。”
对罗真这客气等级拉满的态度,阿方索试图用自己暴躁的气势压迫过去……却只见到罗真那双清明眼睛的直视。
这让阿方索自己反而后退了一步,有点傲娇的哼了声:
“我对陆地上的蠢事没兴趣。刚才也说了,这艘愚人号如今就是我的国度,是我的伊比利亚。外界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但是,看在你小子是这六十年来唯一的访客,而且身份也够高。我允许你多浪费我一点时间,给我带来些消遣。”
这男人,说话真难听……罗真身边的斯卡蒂女士有点豹躁了。
斯卡蒂通常不会在意别人对自己说话的口气,但却会在意对罗真的。
这也证明了她现在完全是个护短的恋爱小女人了,连维护男朋友这种事都懂了,真是可爱。
罗真于是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奖励,随意的盘腿坐在地上。
他没有任何所谓圣子的架子,也不在意需要抬头仰望王座上的阿方索,就这么轻松说道:
“我想想啊,该从哪里开始说呢……首先我是受伊比利亚的审判庭所托,出海来找你们的。和我同行的除了几个阿戈尔的深海猎人外,还有个你们审判庭的审判官,现在应该也快到这里了。”
阿方索:“哼。花了六十年的时间,还要仰赖外人协助,那些废物真的是……你说审判庭?那是个什么东西,我没听说过。”
阿方索傲娇归傲娇,听到在意的地方,倒是也会前倾着身子主动询问。
以及在这个场合下,他完好的右手下意识不安分的像抓点什么东西,看手势似乎是想拿酒杯。
但这间谒见厅里什么都没有,愚人号上的物资在头几年就耗尽了,六十年后的现在早就连一滴清水都没有了。
所以嘛,这就是罗真表现的时候了。
他当着阿方索的面,随手掏出了一桶豆浆,顿时让他眼睛瞪得像铜铃。
罗真举杯朝阿方索示意,丢了过去。
旋转的水杯在空中都没有洒下一滴,随后被阿方索稳稳接住。
这位几十年没喝过正常玩意的老船长,先是狐疑的盯着手上的白色玩意,还有罗真来回看,怀疑他在搞什么鬼。
但在嗅到豆浆香醇的气味后,他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仰头直接喝干:
“——噗哈!!甜!太●●的甜了!老子除了熟透的石榴汁外,都没喝过这么甜的玩意!”
“喂小子,别他娘的像娘娘腔一样喂鱼,给老子把那桶拿过来!”
罗真:“可以是可以啦。但我这里还有那豆浆酿的酒,船长你要吗?”
罗真故意显摆似的,又掏出一桶自产自销的豆浆酒,馋的阿方索眼睛都快红了。
在阿方索忍不住动手抢之前,罗真就很配合的让斯卡蒂帮忙,把酒桶朝阿方索扔了过去。
这阿方索就像是在接什么新娘子似的,宝贝的生怕摔坏,赶紧起身抱了个满怀。
在阿方索迫不及待的直接抱着桶狂饮时,罗真就继续说道:
“审判庭是大静谧后,由国教会改组而成的。趁着大静谧造成的影响,国教会取缔了伊比利亚的王族,顺势也肃清了所有旧贵族势力。所以阿方索先生您的公爵头衔已经没了哦。”
……对罗真这讲述的历史,阿方索也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根本没在听,愣是连头都没抬一下。
那罗真就继续说了:
“审判庭统治了伊比利亚六十年,期间也多次试图出海寻找失踪的舰队,但都损失惨重的失败了。这次他们也是好不容易夺回了最后一座大灯塔,才找到了愚人号的信号。这艘船一直在这块海域打转了六十年,但为什么既没有沉默,也不往回走呢?”
阿方索:“——哼啊!这不是废话嘛,圣子小子!这船上或许存了不少食物、财宝和文献,但哪家舰队出航的时候,会带着整套备用零件出发的?愚人号的引擎在那些怪物的第一波袭击里就坏了,我们只能被动顺着洋流飘荡,就像个水上的蠢盒子。”
或许是吃人嘴软吧侸,阿方索的态度比之前友好的多,在一个劲喝酒的档口还愿意回答罗真的问题。
他说的内容也是相当无奈,大家都能猜得到,只是很遗憾罢了。
远航的愚人号孤立无援,这么大的船也根本不可能用人力航行,就只能被动的在海上飘着了。
而在正常情况下,六十年过去了,这艘船怎么也该顺着洋流飘到岸上搁浅才对。
但事实证明,那些海嗣已经拥有能自由操控洋流的能力,是故意让这艘大船在一个区域内打转了六十年。
至于海嗣这么做的理由,阿方索不知道,也不在意。
罗真倒是能猜出一二:它们大概是想同化阿方索他们吧。
海洋是海嗣的主场,不管阿方索他们的战斗力再强,如果海嗣想毁掉这艘船,那是分分钟就能做到的事情。
但它们并没有这么做,而且还让阿方索活到现在,就证明是故意留情的。
这几十年来,阿方索就靠着杀海嗣、吃海嗣、被海嗣同化,一直活到现在。
罗真不难想象,这六十年来发生了多少人间悲剧,才会让这艘满载近千人的大船上,如今只剩下阿方索这一个活人。
这也都没必要去问了,罗真只默默喝浆。
阿方索喝了大半桶豆浆酒,然后动作就逐渐放缓了。
他有些恋恋不舍的放下酒桶,长舒一口气的靠在王座上:
“圣子小子。你刚才说,国教会改组了?然后还取缔了王族?”
“国教会那群软蛋废物,也只有在出了这么大事后才敢对懦弱的王族下手了。这本来该是我的工作,当无敌舰队的第一次远航结束后,我就会武力消灭王族,只可惜……”
原来还有这种事呢?罗真都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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