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异界的骑士王 第364章

看似憨厚的他比其他人更加理解人心.

正因为理解,他才更明白路西菲尔理想中的世界不会到来.

只要人还存在,就不可能到来.

人是脆弱的,人们需要王,正因为需要,所以即使名为不列颠的国家消失,名为骑士王的人也会成为传说一直流传下去.

真正不需要王的世界只有一个,人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前进,不再需要英雄引导的世界.

然而,那是一种不可能出现的世界.

“至少我愿意去尝试,改变.”

路西菲尔微笑着说道.

“你的改变没有任何意义,注定失败.”

“改变需要榜样.

若无人先行一步,只要一句:为了理想,世人皆为妖魔.”

“你能用法理将此世纠正,将这个碎裂的世界导向完整的正轨,却永远改变不了人心深处的欲望.

因为欲望才是我们人类生存的源动力,想要生活得更好,想要得更多,想变得更强,这才是我们人类存在的根源,而你却想以法理限制它们,这不是真正的王应该做的事情.”

亚历山大叹了一口气,那是为路西菲尔本人的叹息.

“哦,是这样吗”

“当然.

真正的王应该让人憧憬,让人羡慕,让人嫉妒,让人不由得从心中升起能成为那样的人就好了.

比善人更善良,凶恶,游走在善恶之间,背负起全部人民的理想前之人,那才是真正的王.

才是王的理想,个国家的理想.

而你,却在用法理让自己的同胞变成你的奴隶.”

征服王高举着双手,大喊着,传到身后的军阵.

“然也!”

声音重叠在一起,潮一样翻滚得越来越大.

亚历山大身后的士兵举着长矛与盾牌,此刻的他们正回应着自己的王.

正是因为王的理想是他们共同的追逐的理想,们才会走到一起.

这份羁绊也许会超越时空一直流传到时间的彼岸.

面对如此浩大的声势,路西菲尔并没有被吓到,也没有太多的惊讶,更没有一丝动容.

他淡淡的微笑着,整个人平静得可怕.

路西菲尔身边的崔斯坦仍旧闭着双眼,他也的表情也没有一丝的波动,甚至没有被亚历山大感染到.

以此为起始,整个不列颠的大军同样安静得可怕,他们没有一丝动作,就像是没有听到面前的声势一样.

与马其顿人不同,他们曾经经历过那个…混乱的时代,那是一个贵族至上,血脉至上的时代,普通人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

在那个出生就决定了一切的时代中,人们看不到希望.

但路西菲尔的出现打破了一切.

所以他们自愿成为路西菲尔的力量,这不单单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自己的后代,甚至为了未来.

马其顿的声音还在:高喊着,亚历山大也享受着这种欢呼,然而此刻这一阵欢呼却出来了不一样的笑声.

“哈哈!”

这个笑并不大,但却传入了每个人耳边.

这个笑声与欢呼声完全不同,在其他人听来反而有些刺耳.

此时他马其顿的人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欢呼,因为他们发现自己不论怎么提高音量,这个声音还是会出现.

只是一个人,就压制了这里十几万人的欢呼.

一片安静中,只有路西菲尔的声音清晰无比.

“哈哈!太有意思了.

国家的理想是王的理想王背负起所有同胞的希望.

哈哈!想不到你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呢,征服王.

这可不像你啊.”

路西菲尔少见在大笑起来.

这是一种看到了奇怪有趣事物的欢笑.

“不像我”

“你刚刚才说,我在用法理让子民变成我的奴隶.

但现在的你呢,主动背负起国家的理想,集合了所有同胞无意识间的理想,这样的你又算什么人民的奴隶吗哦,也许等你被我打败后可以这样说,你是人民的奴隶,人民没有给予你力量,所以你失败了.

多么完美的借口,不是吗.”

“你!”

“独视,独听,独断,独断,此为王之道.

什么集中了所有人民理想的人才有资格称之为王.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是因为我的子民认同了我的理想,所以才一点点汇集到我身边.

因为认同,他们想要看到我给他们带来的盛世之景.

从我拔剑之时开始,无数的骑士便为此洒下热血,在今后我停下之前,也许肯定会有更多的人死去.

对此,我早已有所准备.

为此就算双手沾满鲜血.”

这就是路西菲尔与亚历山大的本质区别.

如果说亚历山大是看到了人民的意志的汇集,主动担负起一切,并使自己成为榜样为开创繁荣的王.

那自己就正好相反.

自己是将自己想要看到的世界展示了出来,然后吸引了认同自己的人一起前进.

看似相同,过程与结果却反了过来.

no.484 你只是爱着自己

如果说艺术方面来做一个比喻的话,亚历山大是那种…会为他观众而创作并获得巨大声望与利益的人,而自己则是那种…以自身兴趣为目的创造,吸引了许多人,但得到声望的人.

目标与手段,他们截然相反.

他更考虑观众,而自己更考虑本人的意愿.

“......”

“明白了吧.

是我将理想的盛世展示在他们眼前,所以他们才愿意以自己的意志跟从我,如果我是光,他们便是光的一部分,如果我是暗,他们便是阴影的一部分.

而你,现在却说什么集中了所有人理想的人才是真正的王,喂,这样你还不说去做阿赖耶好了.

人类无意集合体的最深处,那里才是你王道的归宿吧,不过,看到那个…真相后,你可能会因此疯掉吧.”

路西菲尔笑着给了亚历山大一条路.

人类无意识的集合体,隐藏在那最深处的愿望从来都只有一个,也是人类自出生开始就隐藏在人类鲜血液与灵魂最深处的印记.

不想死!这才是人类最终极的愿望,为了这个无意识的愿望,人类会付出一切.

但这种疯狂的执着同时一点点的将人类引向毁灭,矛盾而扭曲.

“描绘自己的理想画卷,吸引他人的到来.

如果他们并不认为你的理想呢”

亚历山大没有正面回应路西菲尔的笑声,而是说出另外一个问题所在.

“你可以不认同我,选择离开甚至你也可以反对我,选择对我挥剑.

没有绝对要求.”

“你倒是............相当的宽容.”

话语的同时,亚历山大开始觉得路西菲尔相当可怕.

如果是他,他不会相信一个不认同自己理想,甚至反对自己的人.

自然也不会让他作为臣子,但路西菲尔不同.

这意味着路西菲尔的臣子中甚至可能有反对他的存在.

他知道了,却还在使用他们.

不论是臣子还是敌人都能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是一种相当可怕的能力.

“我一向宽容,只要你们学会在挥剑之前想清楚,一剑之后的结果.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还是无法认同你过度正确的王道.”

想到这里,亚历山大摇了摇头.

“我不需要你的认同.

你还不明白吗,征服王.

你所追求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统一天下,也不是什么臣民的理想,你只是在单纯的爱上了那个…追求着理想的自己.

所以你才能像现在这样不断前.”

话语间,路西菲尔换了一种语气,并直接揭开了征服王最为深处的渴望.

路西菲尔继续着当前的语调,继续述说着自己眼中的征服王.

“因为你永远不会满足,大陆一统之后,你会将目标放到天空的星辰,天空消失之后,你又会将目标放到遥远的彼方.

生都只是虚妄,因为你在做着一场永远不会结束的梦.

梦的醒的瞬间,就是...梦的终点.

你注定会梦的路上,因为那才是你的归宿.”

梦醒的瞬间也是征服王死亡的瞬间,只有死才能让男孩从梦中醒来.

然而瞬间也只是瞬间,如果存在着死后的世界,会继续做着这个永远不会完结的美梦.

一生在追逐着永远不可能到达的彼方,也许并非镜花水月,,但却不会因此满足.

这样的他,最后的归.

那才是他能片刻安宁的时刻.

“我的归宿......”

“一条永远没有尽头的路.

正因为没有尽头,你可以放心的永远走下去.

但也正因为没有尽头,已经出发的你不知道怎么停下自己的脚步,你也没想过停下自己的脚步.”

这就是名为征服王的一生.

永不停止的野心,那是他最初启程的原因,现在也变成了他心中唯一的方向.

这样的王永远不会满足,永远会继续跑下去.

因为一旦停下,名为亚历山大的人就不存在了.

“哈哈!也许你说的没错.

但这是我的梦,这是我选择的路.

梦的结束是什么时候也由我来决定,路的尽头有没有…终点,只有到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