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濒毁的世界献上希望 第499章

第864节 第八百六十三章、只属于一人的地狱（普通结局）

　　让大家都可以活下去，而非葬送在这里，这就是晨辉所呼唤的奇迹。

　　强行改变已经被深渊污染的现实，让死者复苏并迎接幸福未来的奇迹。

　　独自伫立在方舟中，对于自己之后将要面对什么，晨辉已经做好准备了。

　　坐到破损神殿的边沿，注视着再度沉沦于深渊阴影之中的方舟，等待着终焉的到来。

　　“这么做值得吗？”

　　不知何时，一个女孩的身影坐到了晨辉边上，轻声的询问道。

　　对方是晨辉记忆中方舟那位母神的形象，可能是晨辉因为想要交流而虚构出来的人，也有可能是晨辉的行为触发了什么机制，使得这位方舟的幽灵出现在这里。

　　在确认对方出了聊天之外别无用处后，晨辉便没有在浪费精力在对方身上。

　　“你将失去所有的荣耀，被所有人遗忘。”女孩看着晨辉，同情的说道：“无论你做出了多少，都不会有谁知道。你的一切都会被替代，而你什么也没不会剩下。”

　　“没关系。”坐在神殿边缘，看着下方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晨辉并不在意女孩的话。

　　“当初我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便没有想过要得到这些东西。现在，不过是将它们还回去罢了。”

　　不是为了被感激，也不是为了被人铭记，他当初之所以要去做那些事，要去救他们，要改变局势，只是因为他想要去做而已。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期待过自己这样做会有什么收获。他会因为那些人的回报而感动，也会为那些人的堕落而愤怒，但他从没有将自己所获得的当作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在自己过去留下的痕迹都被修正，与同伴的羁绊就被当作代价抹除时，他多少还是会感到伤感的。但也只是伤感而已，他并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为什么拯救别人，一定要被人知道呢？没有人知道的话，这件事就会失去意义吗？”

　　闻言，女孩略带嘲讽的说道：“真是愚蠢。”

　　“是啊，一次次的重蹈覆辙，这愚者般的行径，你尽情的嘲笑吧。”

　　作为呼唤奇迹之人，晨辉已经看到了他所呼唤来的未来。

　　那些陪伴他直至终点的同伴，如今都有了各自的生活，虽然在那样幸福的世界中没有自己的身影，但也足够晨辉满足了。

　　不会有人因为自己而牺牲，也不会有人为自己的消失伤心，这比当初自己设想的还要完美。

　　“作为代价，仅仅只是我所有的荣耀还不够吧？”晨辉也清楚他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偿还这份奇迹，他虽然对于自己的过往挺自信的，但还没有自恋的认为这就足以偿还代价。

　　规则的锁链再次转动，在将晨辉过去留下的痕迹都夺取后，奇迹所需的代价偿还仍在进行。

　　“事到如今，还不愿意放弃吗？继续下去，你所有形态都会因为你的决定而消失。”女孩再一次警告。

　　听到女孩的话，晨辉立刻便感到了异样。

　　在晨辉没有主动操作的情况下，一张张精致的变身卡从他身躯中浮现，然后围绕着他不断旋转，向周围扩散开来。

　　出现的不仅仅是晨辉可控的几张变身卡，那些跟随着世界意志碎片一同到来的变身卡，此刻也浮现了出来，环绕在晨辉的四周。

　　这些变身卡失去了力量，而且牌面也被锁着，晨辉试过几次都没有办法使用，现在却一窝蜂的全涌了出来，这让晨辉有些担心。

　　在所有变身卡都浮现后，在半空中不断旋转的变身卡同时化作光点，然后一道道身影在光芒中成型，或是站立在地面上，或是直接悬浮于空中。

　　除了晨辉熟悉的港湾辉几人外，他们大部分都是晨辉完全没有印象的存在，他们之中有男有女，有的是人有的则是完全不像人的存在。

　　这件事做决定并不是晨辉一人，而是所有人来共同决定。

　　对于这些自己无法使用过的变身卡，晨辉摸不清他们的为人处事习惯，这种未知让他不由的皱起眉头。

　　与这些明显有自主意识的形态对视了一阵，晨辉看出了许多了过去没有看到的东西，那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这些不受控的变身卡都是响应那时的呼唤，贡献出自己力量的家伙。这些家伙和他一样，在逐一看过去后，晨辉只觉得无比的安心。

　　他们都是为了重要的人才过来的，有至亲、有挚友、有爱人、有部下。

　　他和他们之前未曾谋面，但他可以感受到他们所承载的故事，他们都已经有了应有的觉悟。

　　“我支持。”一位温柔的女性率先做出表率，随后包括港湾辉在内的各个形态都做出了决定。

　　晨辉至今所做的事情，便是在各个世界留下自己的足迹，亦留下自己的传奇。

　　如今，这些足迹已经消失，他已经无法根据这些足迹走回去，但他的故事并不是到这里就结束了...

　　一道道身影重新化作变身卡，随后在碎裂声中化作碎片。

　　原本包围晨辉的人群快速消减，就像是时间倒退般只剩下晨辉一人。

　　“结束了吗？”感受着一张张卡牌破裂带来的悸动，晨辉在破碎的碎片中轻声低语。

　　如果仅仅是自己的变身卡，那么恐怕还不足以还清代价，但是有哪些自己无法掌控的变身卡加入，或许足够偿还这份代价了。

　　看向晨辉，女孩摇了摇头：“还没有。”

　　走向晨辉，女孩将手伸向晨辉的额头，在晨辉准备躲闪之前，整个方舟的空间与时间便被凝固。

　　被锁链锁定的晨辉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投入了一个粘稠的沼泽，不仅准备躲开的动作被制止，就连心跳也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咔！”

　　伴随着一声之前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声的碎裂声，女孩同情的目光的与晨辉对上：“这一场可笑的梦也该醒了...”

　　一声声碎裂声在心间蔓延开来，让晨辉的瞳孔猛烈收缩。

　　【变身卡-晨辉破碎，进入弥留期...】

　　我...我现在...也在使用变身卡？

　　恢复行动能力，伴随着死亡的逼近，晨辉感觉剩余的时间正被放缓。

　　当自己死去之时，一直被自己覆盖的真实将会显现出来。

　　自己最初的一张变身卡便是所谓的‘本体’，在被盖亚触发特有灵魂能力之前，他就已经获得了第一张变身卡，也是最为特殊的一张变身卡。

　　其实他早就应该察觉的，在最初自己出车祸时，自己可以将自己这个‘本体’以卡牌的方式放入灵魂空间修复，就已经暴露出很多问题了。

　　【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深渊污染，世界根源被侵蚀！】

　　【警告！系统功能模块遭到入侵，开始进行修复...】

　　【模组4204遭到破坏、模组3076遭到破坏、模组......系统发生严重故障！】

　　伴随着变身卡-晨辉彻底破碎消失，方舟那已经被晨辉接管的根源中发生巨变，原本纯白的空间仿佛被滴入了墨水般，在晨辉内在显露出来后，被渲染上比外面更污浊的色彩。

　　“真是可悲的姿态啊，这都是你的选择带来的结果。”

　　女孩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根源中，看着那正污染根源的晨辉。

　　那是被晨辉深藏的本质，已经被深渊彻底污染的碎片，在生命树上吞噬他人的树叶，然后窃取他人躯壳行动的怪物。

　　披着虚假的外壳，执行虚假的信念，最终不可避免走向破灭，就像是一场梦般，迟早会迎来醒来的那天。

　　为什么晨辉一次次与深渊接触，最后都不会被深渊侵蚀？原因其实很简单。

　　已经疯了的人不会再疯一次，已经是黑色的染料，即便加入其他色彩也还是黑。

　　在现实世界那次事故中，晨辉便成了入侵现实世界的怪物看中的猎物，最终成了最初的变身卡。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就连晨辉自己也忘记了这件事。

　　感受到自世界根源爆发的深渊污染，方舟内还在活动生命停下了动作，如同当初为母神欢呼一样，为方舟新的主宰者欢呼。

　　“这是哪里？”

　　在已经漆黑一片的世界之中，晨辉的困惑的声音响起。

　　就像是刚刚从睡梦中清醒，那隐没于阴影中的晨辉观察着四周，那无时无刻不再散布着的深渊气息，超过往昔任何敌人。

　　看着被阴影包裹的晨辉，女孩说不出自己是该悲伤还是笑出声，想要讨伐魔物的勇者自己却是最强的魔物，这种搞笑的结局真是让人无语。

　　无论原本怀着多么坚定的信念，在梦醒之后，已经被深渊侵蚀透彻的怪物都只会剩下毁灭的念头吧？

　　那些相信这家伙而付出一切的家伙真是可悲，怀揣着希望却不知道自己信任的人便是最大的敌人。

　　嘴角扬起，女孩对晨辉的问题作出回答：“这里是你的地狱！所有人都忘记了你，所有人都活着幸福的世界中，但幸福的世界却没有你的位置。你付出了所有，却只能一个人在地狱中！”

　　“很痛苦吧？那就去复仇吧！用你的怒火，将毁灭的带给他们，让大家一起下地狱吧！”越说越激昂，到最后甚至露出了疯狂的笑容，用力的张开双臂。

　　一切的付出都将付之东流，方舟的问题不但不会得到解决，反而会演变成更大的灾难。

　　女孩相信以晨辉如今的状态，那些残留在它记忆中的世界，最后都无法逃脱毁灭的结局。

　　“痛苦？”晨辉的声音带着困惑，随后语调突然上扬：“怎么可能！我现在可是前所未有的幸福啊！”

　　意识已经混乱不堪，各种噪杂的声音吵得他根本无法思考。有那么一瞬间，晨辉确实动了将一切都破灭的念头，但是伴随那疯狂毁灭欲望而来的，是小天使那时与自己分离的记忆。

　　那是他第一次认真的思考如何破坏世界，第一次怀揣着破坏的欲望去看待世界。每当这份破坏的欲望被深渊唤醒，他都会回忆起那不愿意回忆的记忆。

　　仿佛一次次的被回溯到那段时光，亲眼目睹小天使为了他而失去生命，那失去挚爱之人的痛苦使得将一切都毁灭掉的念头不断滋生。

　　但是，这份毁灭的欲望很快便被随后的爱意和愤怒淹没。

　　一次次的沉沦在这段回忆中，最终的结果只是让晨辉在那一刻对小天使升华的爱意，不断迎来迎来新的升华。

　　而在这份爱意不断升华的同时，晨辉那对深渊爆发出的愤怒，即便是混乱不堪的意识都无法改变。

　　“啊啊啊！”

　　扭曲的阴影不断汇聚，最终凝聚形似人形的身躯。并不是不想更加具体些，但是他现在混乱的意识根本无法做到精准的控制身躯形态。

　　“你到底想干什么？！”面对晨辉奇怪的举动，女孩疯狂的表情消失不见。

　　彻底被深渊侵蚀之后，还维持正常的思维模式，这在她看来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作为方舟世界的‘幽灵’，她可以感受到晨辉正在试图让方舟毁灭。作为被深渊侵蚀的怪物而言，‘破坏’这种行为并没有错，但是晨辉明显不是为了破坏而去破坏的。

　　“没有用的，你现在的状态，没有系统协助根本无法在方舟毁灭的同时，将其中的深渊也销毁！这些被侵蚀的怪物还是会游荡到其他的世界，你也一样！你现在做什么都晚了，在你变成这幅模样以后，就已经没办法了。”

　　“感谢提醒。”

　　听到女孩紧张的呼喊，晨辉发现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系统现在所有的功能都已经被自己吸收了，而现在自己已经被深渊污染了，根本做不到当初准备时那么精细的工作。

　　还好被提醒了一声，否则就要犯错误了。

　　既然这些家伙没法在方舟毁灭的时候一同销毁，那么就只有自己先送它们去轮回，然后再销毁方舟了。

　　“你要做什么！”

　　“把碍事的东西清理一下而已，不用担心。”

　　漆黑的阴影开始变形，转变成记忆中最为深刻的身影，那身着轻铠背负羽翼的天使姿态。

　　在晨辉开始攻击后，原本将他视作同类的怪物门也意识到了问题，开始向他发起攻击。只是在如今的方舟中，能够比晨辉还要强的怪物，已经不存在了。

　　随着对于小天使的爱意越发浓重，晨辉对小天使不再记得自己这件事，越发感到悲伤。

　　不过当时他若是说‘不要忘记我’之类的话，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的小天使，一定会困扰的吧？所以，自己那时候说的是‘把我忘了也没有关系哦’。

　　明明心里希望小天使可以记住自己，嘴上却说着相反的话，自己直到最后仍在逞强啊。

　　即便身边空无一人，却能够感受到幸福，想来也是奇怪呢。或许是因为自己在模仿小天使的模样，导致已经混乱的意识错认为小天使在身边。

　　好想触碰如今的你，好想用这双手抱紧你，因为有你幸福生活的世界，所以必须努力才行。

　　在世界权柄的压迫下，方舟各处的怪物不断向着晨辉涌来，来杀死晨辉或是被晨辉杀掉。

　　——时间流逝——

　　“听说检测到了一个被深渊彻底污染的世界，不过检测反馈的数据有些异常，必须要亲自去检查一下才行。”

　　“必须要小心，虽然说是没有危险，但是污染到这种阶段的世界怎么想也会很危险...该不会是我们太久没干活，被雅典娜针对了？！。”

　　一枚小型水晶塔折跃成功，随后身着灵装的狂三从开启的传送通道中探出脑袋。

　　小心的观察四周，在确认没有危险后，狂三才示意温蒂可以跟过来了。

　　“真的没有危险，明明已经被彻底污染，但是深渊反应却低的可怜，只剩下这里还有点反应。”

　　盯着唯一检测到深渊反应的地方，狂三拉着温蒂走远了些，然后有些怀疑的问道：“温蒂，你有没有举得这东西像是人？”

　　在两人面前的，是巨人一般的漆黑雕塑，已经检测不到生命迹象，连深渊反应都低的可怜，快要彻底消失了。

　　在认真检测一番，检查了周围的战斗痕迹后，两人对于这东西还活着的时候有多强，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

　　在得出结果的瞬间，他们无比庆幸这恐怖的家伙已经死了。

　　“检测说，这东西就是一团可以随意变形的不明物质，为什么要...以人的模样死在这呢？”温蒂有些好奇。

　　“不清楚，或许在这东西混乱的脑袋里，还留恋着作为人时的时光吧。”

　　找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从残留的痕迹来看，这里所有的一切，包括被深渊污染的怪物都被这怪异的巨人解决掉了。

　　虽然知道被深渊侵蚀的家伙会比较疯狂，但自相残杀到这种地步，她们过去也没有遇到过。